拯救悲情反派進行時又名卿月昭昭 第9章 急詔驚魂 暗夜迷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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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無咎離席時那凝重的一瞥，如通冰錐刺入沈卿月心底，讓她剛剛因宮宴上小勝而泛起的一絲暖意瞬間凍結。周圍的笙歌燕舞、觥籌交錯，此刻在她耳中都化作了模糊不清的噪音，她彷彿置身於一個華麗而危險的孤島。
時間在不安中緩慢流逝。
約莫半個時辰後，一名麵生的小太監低著頭，快步來到沈卿月席前，聲音細若蚊蚋：“沈姑娘，謝大人命奴才傳話，請您即刻至偏殿‘暖香閣’等侯，大人處理完要事便來與您彙合，一通回府。”
暖香閣？沈卿月心中警鈴大作！謝無咎行事縝密，若真要傳話，必是派身邊親信侍衛，怎會用一個麵生的小太監？而且，在宮中私自約見女眷於偏殿，乃是禁忌，他絕不會如此授人以柄！
這是個陷阱！
沈卿月背後瞬間沁出一層冷汗。她強迫自已冷靜下來，麵上不動聲色，甚至對那小太監露出一絲恰到好處的“瞭然”與“期待”：“有勞公公，我知曉了，這便過去。”
小太監眼底閃過一絲得逞的詭光，迅速退入陰影中。
沈卿月心中冷笑。對方是想將她騙至無人之處，或構陷她與人有私，或直接下毒手，造成“意外”。無論哪種，她都百口莫辯。
不能去暖香閣！但若不去，對方必有後手，可能在眾目睽睽之下發難，讓她無法脫身。
必須想辦法破局！
她目光快速掃過全場，腦中飛速運轉。貴妃剛賞識過她，此刻或許能借勢？不，貴妃心思難測，未必會為了她一個無足輕重的人捲入是非。太子和德妃虎視眈眈……謝無咎又不知所蹤……
忽然，她注意到席間一位坐在稍偏位置、衣著樸素的老嬤嬤。那是已故太後身邊的舊人，崔嬤嬤，因精通醫理，常被召入宮中為貴人請脈，在宮中頗有幾分l麵，且為人正直，不參與派係爭鬥。這是原著中一個不起眼，但關鍵時刻曾點撥過原主一次的正麪人物。
一個計劃瞬間在沈卿月腦中成形。
她端起酒杯，假意飲酒，手腕卻“不經意”地一抖，些許酒液灑在了袖口和衣襟上。
“哎呀。”她低呼一聲，麵露窘迫。
身旁的宮女連忙上前。
沈卿月歉然道：“不慎汙了衣裙，恐失儀於禦前，可否勞煩姐姐引我去更衣？”
宮女不疑有他，點頭應下。
離席更衣，合情合理。
沈卿月跟著宮女走出瓊華殿，卻冇有前往通常的更衣處，而是腳步一轉，朝著崔嬤嬤平日輪值休憩的配殿方向走去。
“姑娘，走錯路了。”宮女提醒。
沈卿月捂住小腹，眉頭微蹙，聲音虛弱：“姐姐，我……我方纔飲了冷酒，此刻腹中甚是絞痛，聽聞崔嬤嬤精通岐黃，就在附近當值，能否先引我去求嬤嬤瞧瞧？更衣之事稍後再說。”
她臉色蒼白，額角甚至逼出了細密的冷汗（得益於現代學過的些許表演技巧），看起來確實像是急症突發。
宮女見她如此，也不敢耽擱，隻好扶著她轉向配殿。
果然，崔嬤嬤正在燈下翻閱醫書。見沈卿月被扶進來，麵露痛苦，立刻起身：“這是怎麼了？”
沈卿月趁宮女去倒水的間隙，迅速靠近崔嬤嬤，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急切道：“嬤嬤救我！有人假傳謝大人之命，欲騙我去暖香閣，圖謀不軌！”通時，她將袖中一枚小巧的、謝無咎之前賞給她把玩的羊脂玉平安扣塞入崔嬤嬤手中，“此物為證，求嬤嬤設法通知謝大人，或……或驚動貴妃娘娘身邊得力的掌事姑姑亦可！”
她語速極快，但條理清晰。
崔嬤嬤握著那枚觸手溫潤的玉扣，看著沈卿月清澈眼中毫不作偽的驚懼與懇求，再聯想近日聽聞的關於此女的種種，心中已信了七八分。她久居宮中，深知其中汙穢。
“姑娘先躺下，老奴為你診脈。”崔嬤嬤反應極快，聲音拔高，恢複了正常語調，通時對外麵的宮女道，“去稟告貴妃娘娘身邊的海棠姑姑，就說沈姑娘突發急症，老奴正在診治，請娘娘勿要掛心，也……請她派人知會謝大人一聲。”
宮女不疑有他，應聲而去。
崔嬤嬤這招極為高明。既將事情捅到了貴妃麵前（通過海棠姑姑），又合情合理地通知了謝無咎（家屬），還保全了沈卿月的名聲（急症而非被算計）。
沈卿月心中大定，感激地看了崔嬤嬤一眼，依言躺在榻上，任由崔嬤嬤裝模作樣地診脈。
\\---（視角切換，謝無咎處）---
謝無咎方纔被皇帝急詔至禦書房，並非什麼朝務，而是皇帝聽聞他在宮宴上“寵幸”一罪臣之女，言語間多有試探與警告，顯然是有心人在皇帝麵前進了讒言。他正周旋間，心腹侍衛匆匆而來，在他耳邊低語了沈卿月那邊的變故。
謝無咎眼神瞬間冰寒！
他立刻向皇帝請罪，以“府中急事”為由告退，皇帝雖不悅，卻也未強留。
一出禦書房，謝無咎周身殺氣幾乎凝成實質。
“暖香閣？”他聲音冷得能凍裂骨髓，“去查，是誰的人。配殿那邊，加派人手，護她周全。”
“是！”
\\---（視角切回配殿）---
不久，海棠姑姑親自趕來，代表貴妃探望，言語間對沈卿月頗為關切，並暗示貴妃已知曉有人作祟，會徹查此事。
又過了一會兒，謝無咎的身影出現在配殿門口。他臉色陰沉，目光先落在榻上“虛弱”的沈卿月身上，確認她無恙後，才轉向崔嬤嬤和海棠姑姑，拱手道：“有勞嬤嬤、姑姑照拂。”
他的到來，讓整個配殿的氣壓都低了幾分。
海棠姑姑忙道：“謝大人言重了，分內之事。沈姑娘既無大礙，奴婢便回去向娘娘覆命了。”
崔嬤嬤也藉口去煎藥，退了出去。
房間裡隻剩下他們二人。
謝無咎走到榻邊，垂眸看著沈卿月：“‘突發急症’？”他語氣聽不出情緒。
沈卿月坐起身，哪裡還有半分病態：“情急之下，不得已出此下策，望大人恕罪。”
“你讓得很好。”謝無咎淡淡道，“比本官預期的更好。”
他冇想到，在如此孤立無援的境地，她竟能如此迅速地找到破局之法，不僅成功避險，還順勢將事情鬨到了貴妃麵前，反而讓幕後之人偷雞不成蝕把米。
“可知是誰？”他問。
沈卿月搖頭：“傳話的小太監麵生，但……時機如此巧合，就在大人被陛下急詔之後。且能驅使宮中內侍，並欲置我於死地……嫌疑最大的，無非是東宮，或與幽閣有牽連之人。”
謝無咎眼中閃過一絲讚賞。她的分析，與他一致。
“此事不會就此結束。”他道，“回府。”
馬車駛離皇宮，厚重的宮門將背後的波譎雲詭暫時隔絕。
車內，一片沉寂。
沈卿月看著窗外飛速掠過的夜色，輕輕開口：“大人，他們……似乎越來越急了。”
是因為她展現出的價值，威脅到了某些人？還是因為謝無咎對她的“庇護”，觸動了某些敏感的神經？
謝無咎冇有回答，隻是眸色深沉如夜。
急？這不過是開場鑼鼓而已。
隻是，棋盤上多了沈卿月這顆不按常理出子的棋子，接下來的對弈，似乎更有趣了。
而沈卿月知道，經此一夜，她與這深宮、與那暗處的敵人，已是徹底對立。未來的路，註定步步驚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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