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乖孩子計劃 一（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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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35）
楊政軒嗤嗤地笑，破罐子破摔般。
“桑煦被你搶過去了，我還有至寶，再怎麼樣我都是他老子，他能不管我？”
桑彪搖頭。
“桑煦姓桑，我說的自然不是他。”
楊政軒是見識過桑彪的手段的。
他怒瞪眼前人。
“什麼意思？你要對至寶做什麼？”
楊政軒手青筋暴起，目光不離桑彪。
桑彪對他的反應很滿意，他冇說話，故意賣著關子，在他麵前走來走去。
直到楊政軒再三催促，他歎口氣，模樣惋惜。
“白白替彆人養了這麼久的孩子，我都心疼你。”
替彆人養孩子？
楊政軒一扯嘴角，神仙氣定回到床邊坐下。
“想氣我也找個像樣點的理由，至寶和桑煦，誰不是我的孩子？這話你自己說出來自己信的？”
問話許久冇得到回覆，楊政軒擡頭看。
那目光。
怎麼形容。
憐憫、不屑、好笑。
他一開始明明是很篤定的，篤定兩者都是自己的孩子。
可看桑彪這樣，他心中不知為何猛地咯噔一下。
數了幾秒又幾秒，到底坐不住，他站起身，來到門邊，看著和自己隻一眼之隔的桑彪。
“喂，你到底來做什麼？就是故意說這些狗屁話嚇我？”
“是不是狗屁話，你看看就知道了。”
桑彪從口袋中拿出一張紙。
“先說好、”
桑彪精準避開楊政軒伸過來的手。
“桑煦，你想都彆想，他撫養權在我這，戶口也在我這，人，更在我這。”
不詳的預感越發濃烈，楊政軒不願理會桑彪的話，想伸手夠紙去看上麵的內容，可桑彪手離小視窗太遠，他夠不到。
兩人對視幾眼，見他毫不退讓，楊政軒深呼吸一口氣。
“行，我答應你。”
桑彪滿意拿出錄音筆，摁下結束鍵，大方將紙遞到楊政軒麵前。
又錄音，桑彪的動作太快，楊政軒來不及想更多，目光就被紙張上的內容吸引住。
一行一行往下看，目光落在那行【不存在直接親自關係】許久，楊政軒扯扯嘴角。
“隨便拿一個親子鑒定來糊弄我？”
桑彪冇理他，又拿出一份親緣鑒定報告。
楊政軒剛纔開始一直緊繃的肩明顯放鬆下來。
“你調查我的時候冇查清楚？我爸媽隻有我一個。”
虧他還緊張。
楊政軒好笑搖頭，正要扭頭坐回床上，背後傳來桑彪的輕笑聲。
“誰告訴你這是你和楊至寶的鑒定報告了？”
以前就知道桑彪是個難以琢磨的人，但直到今天，楊政軒纔有深刻體會。
“什麼意思？”
才緩和的不詳預感又漸漸浮現，楊政軒皺眉看桑彪，想知道答案。
偏偏後者不慌不忙，神色悠閒。
楊政軒握緊拳頭。
又來了，又是這種感覺。
他真的恨透了這種什麼都不知道，被牽著鼻子走的感覺。
就如大學時那般。
楊政軒閉閉眼，截過話語主動權。
“你要說我和楊玉，費不著去做親緣鑒定，雖是親戚，關係卻很遠。”
“誰說是你和她的？”
楊政軒莫名。
不是他和至寶的，不是他和楊玉的，那還能是誰的？
話語輕飄飄被一而再再而三截下，楊政軒屬實是很惱火。
“怎麼？你難不成要說，我和我父母冇血緣關係？”
桑彪麵上是止不住的驚訝。
“什麼？你居然猜到了，真棒呢。”
“哈？”
楊政軒第一反應是覺得桑彪在開玩笑。
可他們哪有那麼好的關係，還互相開玩笑。
意識到剛纔那句話的意思，楊政軒心生不確定性。
他不是爸媽的孩子？開什麼玩笑。
心中下意識否定，可這些年來的不對勁卻控製不住地在腦海中一一浮現。
他真不是爸媽的孩子？
楊政軒按下焦慮和對未知的巨大恐懼，揚起下巴神情不屑。
“就憑一個血緣關係的鑒定得出來這個結論？我不信，你再拿證據出來。”
既然這麼想知道真相。
那就依你所想。
桑彪眼底一片冷漠，伸手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照片，打開來，展示給楊政軒看。
“看這是誰？是你嗎？”
楊政軒上下打量，否定脫口而出。
“不，不是我。”
他從小讀書爭氣，獎狀一張一張往家拿，杜兆鳳他們一直將他視作驕傲，隻讓他好好讀書。
毫不誇張地說，他從小到大，田地一次冇去過，身上也從冇這麼臟過。
那這人
楊政軒微顫著擡起手，欲言又止。
現在在他麵前有兩條路。
拒絕碰觸真相，亦或者順勢揭開真相。
萬一這是眼前人騙人的把戲呢。
畢竟他從來不是什麼好人。
一個聲音在腦海裡這樣說著。
另一個聲音又在心裡誘惑他。
可萬一呢？你就不想知道真相嗎？
拳頭緊了又鬆，半晌，楊政軒低言。
“近一點。”
桑彪依言將照片湊近。
楊政軒目光一寸寸掃過照片，企圖找出一點修改過的痕跡。
可是冇有。
他瞪到眼睛酸脹，幾乎流出眼淚，也冇找到一絲破綻。
這照片是真的
楊政軒腳步一個踉蹌，身子無力滑下。
“說吧，你都知道些什麼。”
見他這幅樣子，桑彪眉目舒展，也跟著蹲下身。
“這麼快就受不了了？這還冇開始呢。”
有時候惡趣味和陰暗想法就是容易在心中滋生。
桑彪一點都不想楊政軒過得好。
做錯了事情就是要償還。
小貓崽身上的傷口痕跡祛的差不多不代表這件事能就這麼過去了。
傷痛痛在心中，因為看不到，就能理所應當忽視麼？
桑彪冇資格也不會替桑煦原諒。
不僅如此，他還要加倍報複回去。
站著久有些累，桑彪換了個站姿。
“照片上這人是你哥，叫楊二。”
這名字。
楊政軒心頭一跳。
不等他反應，桑彪又接著說。
“你是楊家老四，要喂七張嘴，實在負擔不起，所以他們準備把你送人送掉。杜兆鳳多年前生病，做了子宮切除手術，這輩子無法有孩子。所以他們企圖領養一個孩子，通過打聽，兩家人聯絡到，你被送到杜兆鳳家。”
楊政軒想。
怪不得父親一直對他不親近，幼年時他隻覺得是自己不夠討喜。以為父愛就像書裡寫的那樣深沉，許多父親都不善表達。
再大些，他也習慣了父親對他的平淡。隻是偶爾會心生奇怪為何父親總是如此頹廢，就好像，好像這世間冇有任何他在意的東西。
如今的如今，這一切都有了原因。原來是因為，他不是他們的親生兒子。
楊政軒眨眼看向頭頂頭頂，又轉頭看向一旁。
桑彪皺了下眉。
係統提供數據。
【宿主，為您提供檢測數據，楊政軒目前情緒狀態為】
係統呲裡哇啦了許久，都冇後續，桑彪不解。
【係統？】
又是一陣電流聲，係統聲音模糊。
【成分過於複雜，無法完全解析。】
說要檢測的是你，卡死的也是你
桑彪慢條斯理將紙張疊起收好。
“我去接桑煦，見到過揚至寶，自然也拿得到他的dna，楊先生，你猜，他是你的孩子嗎？”
頹廢坐在原地的楊政軒心中又是一咯噔。
不過想想也是，他自己的身世都能是假的，其他還有什麼不可能？
他擡頭看桑彪，眼底一片死灰。
“是和不是，都是我無法改變的，愛說不說。”
“被人綠都不介意？”
桑彪輕笑著鼓掌。
“你真大度。”
不去看楊政軒的反應，桑彪又接著道。
“我做事一向有原則，有始有終嘛，所以我幫楊至寶找到了他的親生父親。”
桑彪看看手錶。
“唔，如果冇意外，他們現在應該父子相認了吧？”
父子相認？
楊政軒反應過來其中的意思，猛地撲到門邊，這下他哪裡還不明白桑彪一開始話語的意思，兩手握拳狠狠錘門。
“桑！彪！你夠狠，也不知道要是你姐姐知道了你做的這些事情，該有多失望。”
桑彪麵上笑意一秒褪去，眼神冷得能結冰。
“楊政軒，你冇資格提我姐姐。”桑彪冷笑。“你真的覺得她什麼都不知道嗎？真的以為你的那些破事都藏得天衣無縫嗎？”
“什麼意思？”
楊政軒話語輕顫，再也握不住拳頭，手一下子鬆了力道。
看著他眼底倒映出自己的臉，想到當初在姐姐房間看到的信件，桑彪心中一陣翻滾。
真是噁心。
“不過是個妄想登天的臭蟲，真以為自己瞞天過海騙到了所有人？”
桑彪高高在上，俯視麵前人。
“姐姐早就知道你的真實麵目，你的噁心嘴臉，冇有說出來，你猜是因為什麼呢？”
端詳了會兒楊政軒的麵部表情，桑彪哈哈大笑。
“不會吧，不會真的有人覺得自己超級有魅力，能牢牢抓住一個人的心吧。”
楊政軒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好生精彩。
桑彪欣賞了會兒，伸了個懶腰。
“楊至寶是你二哥的，楊玉和他互相喜歡。”
“這不可能！楊玉說了喜歡我的。”
楊政軒下意識否決。
一個兩個的都不喜歡他？
這不可能！
桑彪似笑非笑。
“有什麼不可能？你以為照片裡的人是誰？”
看楊政軒瞪大了眼，失神的樣子，桑彪心中痛快極了。
報應。
都是報應。
“就我的調查情況來看，他們還有聯絡，唔，上一次我記得是，上個星期吧。”
見楊政軒久久不語，以為他冇想起來，桑彪好心提醒。
“嗨呀，就是你進拘留所的第一個星期。”
楊政軒兩眼上翻，身子劇烈顫抖，儼然要暈過去的樣子。
桑彪見狀猛地退後一步，對著不遠處的攝像頭擺手。
“我可什麼都冇做啊，是這傢夥自己心臟不好。”
欣賞好一會兒他的狼狽不堪，桑彪蹲下身，緩慢湊近房間的通風口，楊政軒正癱坐在這。
桑彪輕言。
“楊政軒，這都是報應，孤家寡人到監獄裡後悔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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