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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氣凜然西門慶 第八章 武大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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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大郎來了

全虎宴,想來大宋建國百餘年,王侯將相也不一定有這個口福!

西門慶一襲儒衫當先而行,身後人潮推得他腳不沾地,一路迴轉西門府來。

來到府前,先命七八個小廝用門板抬出虎屍。

西門慶站在府門前,望著人山人海,朗聲道:“諸位鄉鄰且為我做個見證,認為我是‘打死’這隻大蟲的,稍待吃肉喝湯分文不取,若以為是我‘藥死’大蟲的,這虎肉和虎湯就莫吃了,被‘毒’得七竅流血我可付不起這責任。”

眾人一陣鬨笑,都道正是這個理兒。

劉伯先請來三名皮匠,現場開剝老虎,叮囑道:“虎皮精貴,仔細開剝,不能有分毫損傷。”

領頭的皮匠笑道:“放心,祖傳的剝皮子手藝,出岔子您剝了我的皮還不成?”

眾人大笑。

皮匠掣出牛耳尖刀,說乾就乾。

他刀尖在虎腹輕輕一挑便劃出一條筆直的線,如同裁縫量布般精準。

虎腹迸開,黃脂白膏顫巍巍跳出虎皮。

手腕又是一旋一剜,瞬間割下碩大的虎鞭,眾人一陣驚呼。

西門慶神識中,鎖靈一聲吆喝:“嘖嘖,這麼大條?”

皮匠手指翻飛,半炷香的工夫,整張虎皮已如脫衣般從筋肉上滑落,竟連半滴血珠都未濺到皮麵。

眾人隻見他手腕一抖,那張帶著斑斕紋路的虎皮便在空中展成完整的方幅,邊緣齊整得如同用墨線彈過。

連一旁武鬆都忍不住喝彩:“這手藝,比俺的棍法還利落三分!”

皮匠將虎皮四角用繩子吊起,扇子麵般掛在大樹上。轉身向西門慶一揖道:“大官人,虎皮需先晾曬半月,後續再鞣製、陰乾,大概個把月,您就能得到一張上好虎皮。”

西門慶笑道:“工價幾何?”

皮匠雙手連擺,道:“大官人捨身打虎,命都豁出去了,小的一文錢也不能要,不然豈不被人戳脊梁骨?”

圍觀眾人都讚。

有人擠到前排,指著剛割下的虎鞭高喊:“此物當浸高粱酒,七七四十九日後開壇,飲一盅可夜禦十女!”

眾人都驚呼一聲,男男女女,望向虎鞭眼神複雜。

眼看人流還在彙集,武鬆在西門慶身後提醒道:“哥哥,人這般多,幾百斤虎肉怕是不夠吃呀!”

西門慶點點頭,略一思量,喚過劉伯吩咐一番,他急匆匆帶了個小廝去了。

武鬆問道:“哥哥怎生解決?”

西門慶一笑,笑道:“放心,人人都管飽。”他指了指府前一側門房,道:“你且帶兩個小廝去後廚搬些蒸籠大甑來,多搬麪粉,稍後你哥哥武植前來要用。”

“我哥哥?”武鬆大喜,大跨步隨著小廝入府去搬東西了。

人群中擠出一人,正是獅子樓梁掌櫃。

梁掌櫃向西門慶一揖,道:“大官人烹製全虎宴,怎的也不知會俺老梁一聲?我獅子樓的廚子,燉製虎肉可是一絕!”

他向身後一指,身後又有七八個肥頭大耳廚子擠出人群。

眾人指指點點,紛紛笑道:“梁掌櫃,莫要吹牛,你那裡幾時燉過虎肉?”

梁掌櫃回身一笑,道:“獅子樓嘛,聽名字就知道專燉獅子老虎,哈哈!”

眾人都笑,西門慶也不禁莞爾,道:“好,燉老虎這差使,就交給你了!”

“好嘞!”梁掌櫃大手一揮,身後廚子擼起袖子,在西門府前擺開架勢,有人負責肢解死虎,有人負責剔骨切肉,有人負責清洗內臟,又有人又搬來三口大鍋添水生火。

梁掌櫃在三口大鍋中央,豎起一麵旗子,上書:“獅子樓專燉獅虎,誠請全城品鑒!”

這三口大鍋,一鍋燉虎肉,一鍋燉下水,一鍋熬製虎骨濃湯。

片刻間,鐵鍋沸如雷鳴,虎骨、虎肉、虎臟分類下鍋,廚師們又加入各種作料,一股從未有過的香氣沖天而起。

西門府前,穿綢緞的商賈和赤腳的挑夫擠作一團,孩童們趴在大人肩頭,盯著鍋中沉浮的虎肉直咽口水——那虎尾還在鍋邊甩出個弧度,如同彩虹般優美。

“讓一讓,讓一讓……”

劉伯帶人擠開人群,身後跟著武植。

身後個小廝,各扛麪粉、挑子、餅箱緊跟在後。

武植邁開短腿,一溜小跑來到西門慶麵前,拱手道:“大官人喚我前來,不知有何差遣?”

西門慶笑道:“武兄弟,差遣不敢當。”

武植麵露詫異,他人稱“三寸丁穀樹皮”,隻是個買炊餅的市井小販,向來被人瞧不起,哪裡當得西門慶這大官人一聲“武兄弟”?

西門慶道:“武兄弟,我大話說出去了,全虎宴連擺三日大宴全城,但你瞧瞧這人,大蟲可隻有一頭啊……人多肉少,我想你多打炊餅,每人喝虎骨湯管夠,再用炊餅夾著虎肉來吃,豈不又能喝足,又能吃飽?”

(請)

武大郎來了

武植大喜,一拍胸脯憨笑道:“大官人,我最擅長打炊餅,這事隻管交給我就是,不是我吹牛,隻要傢夥趁手,麪粉管夠,我一個時辰打二三百炊餅不是難事。”

西門慶哈哈一笑,道:“還有一事。”

說著指了指門房,笑道:“你看那是誰?”

武植順著西門慶指點一看,遠遠瞧見武鬆身影,當下大叫一聲:“啊也,我家二郎怎的在此?”

武鬆剛剛放下蒸籠大甑,聽見武植叫嚷,也大叫一聲疾奔過來。

兩兄弟雙眼含淚,抱頭好一陣痛哭。

好一陣子,武植抹了把眼淚問武鬆道:“你去了一年多,如何連一封書信都不寄給我?讓我又想你,又怨你。”

武鬆紅著眼圈道:“哥哥,如何怨我、想我?”

武植哆嗦著嘴唇,道:“你我一母同胞,自然日日想你。但我也怨你,彆的不說,我去年成婚後,卻被清河縣一夥潑皮欺負,隻能搬來陽穀避開,你若在我身邊,誰敢放個響屁?”

武鬆垂淚道:“哥哥,天可憐見,你我兄弟再見,今後就在陽穀安穩度日便是。”

武植點點頭,道:“那是自然,你不知道哥哥我也發了筆財,來日為你說一門親事,也算哥哥對得起死去的爹孃了。”

武鬆道:“哥哥發了什麼財?每日打炊餅又能掙幾個錢?”

武植卻憨憨地笑,道:“此處不是說話的地方,回頭告訴你就是。”

武鬆重重點點頭。

圍觀百姓見武植居然與一名彪形大漢相擁痛哭,言語間似是親兄弟,都感大奇,怎麼一母所生,一個身不滿五尺,麵目可笑,另一個卻相貌堂堂,威風凜凜。

還是西門慶上前,武家兩兄弟才止住眼淚。

西門慶神識中,鎖靈也咯咯笑道:“這兩人當真是親兄弟?想來他家老孃給武植做衣裳,隻用兩條枕巾,給武鬆做衣裳,卻得搭上兩床被單。”

武家兩兄弟淚眼婆娑,西門慶按住兩人肩頭,道:“你兄弟相聚便好,我與武鬆也是一同從景陽岡上下來的,他也是我兄弟,今後咱們三人兄弟相稱便是。”

眼看虎肉虎骨已經下鍋,武植擦一把眼淚,道:“大官人說的是,隻是煩請派人前去紫石街跑一趟,去請渾家潘氏前來,一來讓我兄弟拜見嫂嫂,二來她揉麪利索,可與我打個下手。”

西門慶點點頭,喚過一名小廝吩咐幾句,那小廝飛奔著去了。

武鬆問道:“哥哥幾時成家的?”

武植憨憨一笑,道:“在清河縣就成家了,說來也怪,一個姓高的致仕通判,也不要彩禮,也不要物件,硬是把一個丫鬟許配與我。”

武鬆眉頭一鎖,道:“有這等好事?怕是……”

武植臉色一沉,道:“莫要亂想,你嫂嫂平日裡簡樸度日,裡裡外外操持得井井有條,瞧我這身衣裳?”

說罷,武植顯擺地揚起手來轉了個圈兒,但見衣裳合身,針腳密實,的確是好針線。

“先乾活兒,不能耽誤了大官人的事兒”,武植笑道。

武鬆重重點頭。

說乾就乾,武植開始和麪,武鬆摞起籠屜,又尋了把利斧劈起柴來,也不管木墩粗細,隻是一斧就冇有劈不開的……

梁掌櫃那邊也忙的腳後跟打屁股,眼見四周百姓饞得直流口水,大叫道:“虎肉筋道,再燉一陣子,保證肥而不膩,瘦而不柴……”

眾人紛紛點頭,都眼巴巴盯著鍋裡翻翻滾滾的虎肉。

一旁,幾名獵戶笑道:“這畜生當日追得俺尿褲子,今兒個看它成了下酒菜!”

眾人大笑。

忙得忙,盼得盼,笑得笑,隻有西門慶無事可做。

他來到大鍋旁,看著鍋中滾沸的湯水,分解的骨肉,恍然間似有所悟——昔日稱霸山林的山大王,此刻卻化作一鍋任人啖食的肉糜。

“所有靠撕咬得來的,終將被更凶殘的法則撕碎。”西門慶隔著衣襟,摸了摸胸前的龍鱗鎖,心道:“什麼貪官汙吏,賊寇蠻夷,放在曆史長河去看,也不過是一桌食物鏈上一場輪流坐莊的宴席。”

突然,人群躁動起來。

有人笑道:“哎喲,誰家小娘子如此標緻?”

隻見人群讓開,小廝帶著一個女子來到正在和麪的武植身前。

女子五官精緻宛如天匠雕琢,發間木簪磨得泛白,葛布裙卻漿洗得挺括如緞眼波溫柔含秋水,顧盼間儘顯風情萬種,那一顰,那一笑,那盈盈一握的腰肢……

西門慶上一世也是有家室的人了,初見這女子,心頭竟然像雪裡燒著一團撲不滅的胭脂火……

鎖靈一聲嬌喝:“廢柴!你眼珠掉湯鍋裡了!嘿嘿,知道她是誰嗎?潘金蓮!你上一世的老相好,也是……嘿嘿,送你上西天的催命符!怎麼?這一世還想嚐嚐牡丹花下死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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