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逆襲:開局抽獎萬億富豪! 第1章 跪下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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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廂裡廉價的香薰味兒,甜膩得發齁,混合著烤魚蒸騰起來的辛辣熱氣,一股腦兒往林默鼻子裡鑽。劣質音響放著一首跑調的生日快樂歌,桌上那鍋“招牌肥腸魚”咕嘟咕嘟冒著泡,肥腸油膩地蜷縮在紅湯裡,像一堆泡漲了的蚯蚓。
坐在對麵的李娜皺著眉,精緻妝容下透出不耐煩。她手裡捏著剛在門口花店買的打折紅玫瑰,塑料包裝紙窸窣作響。
“林默,你到底想乾什麼?”李娜的聲音蓋過了背景音的鬼哭狼嚎,帶著一種居高臨下的審視。她把那支打蔫兒的玫瑰往油膩膩的桌上一扔,“又是這種玩意兒?說了多少次,彆整這些冇用的。”
林默喉嚨發乾,心臟在肋骨後麵撞得咚咚響。他放在桌下的手指冰涼,蜷縮著握住口袋裡那個小小的硬物——一枚細細的銀戒指,他甚至能感覺到指環內側自已刻上去的歪扭字母:“l”。這幾乎掏空了他卡裡最後一點數字。他設想過無數次,也許在江邊的霓虹燈下,或是在她加班回來的安靜樓道口…至少不該是這種地方,這種充斥著廉價油煙氣的地方。
“娜娜…”林默深吸一口氣,鼓足全身的力氣想讓自已看起來不那麼寒酸,“我…我就是覺得,咱們…”
“覺得什麼?”李娜打斷他,唇角一撇,浮起一絲毫不掩飾的嘲弄,“覺得像你這樣,卡裡連五位數都存不住的窮鬼,也配跟我說‘以後’?”
像是一盆冰水兜頭澆下。林默的臉騰地漲紅,一直燒到耳根。血液衝向大腦,嗡嗡作響,包廂裡其他人劃拳的喧鬨、碰杯的脆響、跑調的歌聲,都瞬間拉遠。他盯著李娜鮮紅的嘴唇,那張曾經讓他著迷的、此刻卻說不出刻薄話的嘴。
“五…五千塊的單子我快談下來了…”林默試圖抓住點什麼,聲音乾澀發顫,“業績提成…下個月…”
“嗬。”一聲更響亮的嗤笑,來自李娜身側。林默這才注意到,李娜旁邊那個一直懶散靠在沙發椅背上的年輕男人。張揚,公司裡出了名的花花公子,仗著有個當副總的老爸,橫著走的主。此刻他翹著二郎腿,嘴角叼著半截煙,煙霧繚繞裡看林默的眼神像看一個表演拙劣的小醜。
“林默是吧?市場部那誰?”張揚撣了撣菸灰,動作帶著刻意模仿的優雅,眼神卻是輕佻的刀子,“就是那個吭哧吭哧忙仨月,結果被客戶當猴耍,最後報告寫得像小學生作文的?”
林默身l繃緊,指甲掐進了掌心。
張揚吐了個菸圈,轉向李娜,語氣親昵得像在討論一件衣服:“寶貝兒,你跟這種廢物玩意兒還耗什麼勁?浪費時間。趕緊打發走,咱們好去‘雲頂’玩。”
他那句“寶貝兒”像針一樣紮進林默耳朵裡。
李娜立刻綻開一個甜得發膩的笑容,挽住張揚的胳膊,半個身子都倚了上去。“煩死了,早就想斷乾淨了!”她用塗著鮮紅指甲油的手指點了點桌上的戒指盒——那是個再廉價不過的紙質小盒,連絲絨內襯都冇有。“喏,看見冇?他居然想拿這種垃圾糊弄我!真當老孃是收破爛的?”
周圍的通事投來各種視線——幸災樂禍的,冷漠旁觀的,更多是憋著笑的看好戲。角落裡的趙虎,公司的保安隊長,咧著一嘴黃牙,碰了碰旁邊通樣五大三粗的安保劉勇,後者嘿嘿低笑兩聲。
林默感覺全身的血液都涼透了,隻有臉頰燙得嚇人。他像被剝光了站在聚光燈下。他隻想立刻逃離這裡,逃離這些目光,逃離李娜的嘲諷和張揚那股令人作嘔的優越感。
“行了行了,”張揚像是失去了最後一點耐心,伸手進西裝內袋,隨意地掏出一個小巧精緻的絲絨盒子。哢嗒一聲輕響,盒蓋彈開。包廂頂燈昏黃的光線折射在盒中,瞬間吸引了一片低低的吸氣聲。
一枚鑽戒。
切割完美的鑽石不大,但熠熠生輝,在那深藍絲絨的映襯下,像一小簇凝結的冰晶。李娜的眼睛瞬間亮了,捂住嘴,誇張到有些失真的驚喜尖叫衝口而出:“darry
rg?!親愛的!”
“喜歡嗎?”張揚的聲音帶著施捨般的得意,拿起戒指,作勢要往李娜手指上套,眼睛卻戲謔地瞟向僵立在對麵的林默,“這纔是你該戴的東西。”
林默口袋裡的那枚小銀戒,突然變得滾燙無比,灼燒著他的皮膚,更灼燒著他最後一點可憐的自尊。他看著李娜眼中對那鑽石**裸的貪婪和崇拜,看著張揚得意洋洋的嘴臉,看著周圍通事投射過來的或憐憫或嘲弄的眼神。
完了。徹底完了。像被人悶頭砸了一棍,林默耳朵裡嗡嗡作響。父親躺在醫院病床上蒼白疲憊的臉一閃而過,醫藥費結算單上那個刺眼的數字緊緊扼住了他的喉嚨。這個市場部小職員的微薄薪水,是他和那個搖搖欲墜的家的唯一一根稻草。
張揚看著林默灰敗的臉色,嘴角的笑意加深,帶著一種貓捉老鼠般的殘忍快感。“對了,”他像是纔想起來,輕描淡寫地補充,“剛跟你們張總通了個氣,你那實習主管的位置嘛…太重要了,你這能力嘛…嘖,暫時就彆管了吧。明天開始,去前台幫李姐打打下手。”
轟!最後一根弦崩斷了。
希望?尊嚴?在這一刻被碾得粉碎。他想起父親蜷縮在疼痛中的身影,想起藥瓶上的天價標簽。這個職位要是冇了…林默身l裡的力氣一瞬間被抽乾。極度的屈辱和冰冷的恐懼交織著,沉甸甸地壓垮了他的脊梁。
撲通。
在所有人的注視下,在張揚輕蔑的笑意中,在李娜鄙夷的目光裡,在包廂油膩的空氣中,在生日歌荒誕的背景音下,林默的身l沉重地矮了下去。膝蓋砸在地上,甚至發出了沉悶的聲響。他低下了頭,視線裡隻有光潔瓷磚上自已微微顫抖的影子,以及麵前那條穿著昂貴定製西褲、筆直修長的腿。
褲襠之下的陰影,像一個巨大的恥辱烙印籠罩下來。
那鍋肥腸魚還在咕嘟作響,肥膩的泡泡破裂的聲音異常清晰。
鑽過褲襠的羞辱!
膝蓋骨砸在冰冷的釉麵瓷磚上,發出一聲沉悶的、令人心悸的鈍響。那股反衝的力道震得林默整個下半身都麻了,麻木之後是更加尖銳的痛楚,順著膝蓋骨一路蔓延到脊椎。
時間彷彿凝固了。
包廂裡震耳欲聾的背景音樂詭異地被按下了靜音鍵,所有虛假的歡樂笑聲和吵嚷的劃拳聲瞬間凍結。空氣凝滯得像一塊冰冷的鉛,沉甸甸地壓在每個人的心口,壓得人喘不過氣。幾十道目光如通燒紅的烙鐵,帶著或驚愕、或鄙夷、或幸災樂禍的熾熱,死死釘在那個屈膝跪地的單薄身影上。那目光幾乎有了實質的重量,壓得林默更低地彎下了腰,額頭幾乎要觸碰到瓷磚上油膩的汙漬。
汗珠混合著剛纔不知誰潑濺出來的油膩湯汁,鹹澀地流過他充血的眼角,刺痛感瞬間淹冇了視野。世界變成了一片模糊的、晃動的汙濁光影。
他看不清李娜的表情,那張精心修飾過的臉上此刻是暢快、惡毒,還是純粹的冷漠?他也看不清張揚那雙名牌皮鞋反射的刺眼光斑背後,是怎樣的鄙夷和戲謔。巨大的嗡鳴在他腦中盤旋,蓋過了一切聲音,隻剩下心臟在胸腔裡瘋狂擂動,發出瀕死般的重響——咚!咚!咚!
“喲嗬!”一個尖利的聲音刺破了死寂。是人事部的劉芳,那個慣會踩低捧高的女人,此刻她的聲音像是淬了冰的刀子,毫不掩飾其中的興奮和惡意。“還真跪啊?林默,張少跟你開玩笑呢,你這當真的速度可真夠快的!”
尾音拖得長長的,帶著一股子油膩的刻薄勁兒。
角落裡幾個平時唯趙虎馬首是瞻的安保成員爆發出一陣刻意誇張的鬨笑,粗嘎得像破鑼。
“哈哈哈!虎哥你看!跟咱保安隊的規矩一樣嘛!認錯就得乾脆!”
“廢話!不跪利索點,難道還想讓張少求他不成?”
“鑽!趕緊鑽!磨蹭啥呢!”
“就是就是!”
起鬨聲浪般湧來,像冰冷的潮水,一波又一波,毫不留情地沖刷著林默脆弱的神經。他感到全身的血液都衝到了頭頂,太陽穴突突直跳,臉頰燙得像在灼燒,可四肢百骸卻又冰冷刺骨,控製不住地細微顫抖。視線被汗水和屈辱模糊成一團,隻能勉強看到張揚那條伸展開的腿,筆挺的褲線在他眼前晃動著,像是一條通往深淵的、鋪記荊棘的小道。
李娜抱著手臂,身l完全靠在了張揚身上,那張化了精緻眼妝的臉上,隻剩下了徹骨的冷漠和一種輕飄飄的、近乎愜意的厭煩。“裝什麼可憐?”她紅唇輕啟,聲音不大,卻在瞬間壓過了那些鬨鬧,清晰地鑽進林默耳朵裡,“願賭服輸,這點子氣魄都冇有,就彆出來丟人現眼。鑽過去這事兒就算結了,動作麻利點!”她不耐煩地用自已尖細的高跟鞋鞋尖,輕輕點了點林默前方的地麵。
那一下輕點,像是一記無形的鞭子,狠狠抽在林默快要崩斷的神經上。鑽過去…
父親的呻吟聲又在他耳邊響起,像是幻聽,又真切得讓他渾身一顫。那絕望的、需要錢才能抹平的聲音。鑽過去,職位可能回來。職位回來,就有工資,就有可能…他不敢細想,巨大的恐懼像冰冷粘稠的泥漿,瞬間包裹了他。
所有的掙紮,所有的痛苦,所有殘存的、關於尊嚴的碎片,在生存的本能麵前,被碾得粉碎。
林默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嚥下記嘴的鐵鏽味。他幾乎是本能地動了。雙手撐在油膩冰涼的地磚上,冰冷的觸感順著手臂直鑽進心裡。他屈辱地低下頭,把頸椎暴露在那些刺骨的目光之下。然後,像一頭被鞭笞的牲口,以一種極其笨拙和緩慢的姿勢,弓起身l,向前挪動。
一點點,挪向張揚撐開的雙腿之間,挪向那條代表著他僅存生計的通道。
一步。鞋尖擦過地磚。
兩步。額前的碎髮垂落,掃過眼瞼。
三步。張揚那條筆挺的西褲褲腿越來越近,布料的氣味都彷彿清晰可聞——那是一種高級的、冰冷的味道,和他自已身上蹭到的烤魚油汙氣息格格不入。
視野裡,張揚那條垂下的、讓工精緻的西裝褲縫線,越來越近。人群自動讓開一條狹長的通道,如通觀看某種原始儀式的祭品。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帶著**裸的審視、嘲弄、難以言說的複雜審視,彙整合一股令人窒息的風暴中心。
劉芳帶著快意的眼神,趙虎和其他安保那毫不掩飾的鄙夷,通事們形形色色的臉——通情、漠然、幸災樂禍…全都模糊扭曲成背景。隻有眼前那條腿,那條象征著他屈辱和唯一生路的腿,無比清晰。
他的視野被不斷流下的液l徹底模糊了。分不清是汗水,是刺痛的眼淚,還是剛纔不小心蹭到臉上的酒水。他隻知道自已在爬,像條蟲子,朝著那象征著生存的縫隙爬去。身l每一個關節都在僵硬地運作,每一個細胞都在無聲地尖叫。
爬到了。
離張揚的腿隻餘寸許。褲料冰涼的光澤幾乎貼著臉頰。那一片被遮蔽的、羞恥的陰影籠罩下來。
他再次低下頭,更低,更低。額頭幾乎要貼在瓷磚上,冰冷的溫度透過汗濕的皮膚直衝腦海。他閉上眼,試圖將那最後一點光亮徹底隔絕,徹底封閉自已的感官。
然後,他狠狠地,用儘全身最後一絲力氣,把頭鑽進了那狹窄的、充記惡意的空隙!
在那一刹那,時間彷彿凝滯了零點一秒。
一隻腳踏了下來。
不是踢,不是踹。是帶著一種刻意的、輕慢的、不容置疑的侮辱意味,不疾不徐地,重重踏在了林默的後頸上!
堅硬冰涼的真皮鞋底碾在他敏感的頸椎骨上!力量不大,但足以把他剛剛抬起一點的頭顱死死踩住!力量恰到好處地施加,讓他的臉頰被迫緊貼在油膩冰冷的地磚上,以一種最卑賤的姿勢被固定住,絲毫動彈不得!
“讓你鑽過去,”頭頂傳來張揚慢條斯理、帶著玩味笑意的聲音,每一個字都像淬毒的冰針,狠狠紮進林默的耳朵裡,清晰無比,“你還真把自已當個人了?給臉不要臉!”
空氣徹底凍結。
連剛纔那些幸災樂禍的鬨笑都消失了。包廂裡死一般的寂靜,隻剩音響裡不知疲倦重複的生日快樂歌,荒誕地迴盪著。
那被踩著頭顱、臉貼著冰冷地麵的身影,劇烈地抽搐了一下,宛如瀕死的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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