職場人設建立：角色晉級 第8章 內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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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的荷城飄著冷雨，賀佳歡把最後一份聖誕訂單的物流明細塞進檔案夾時，辦公室的掛鐘剛跳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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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半。窗外的外貿大廈隻剩零星燈火，她揉了揉發僵的肩頸，指尖劃過桌麵上

“年度業績

1”

的水晶獎盃

——

這是奧運單之後，團隊又啃下三個歐美商超大單換來的。可此刻獎盃的光落在眼裡，竟冇有半分暖意。

萬聖夜跟進萬聖節玩偶打樣到淩晨三點，感恩節對接跨洋會議錯過飯點，就連昨天，她還在為聖誕節限定款的包裝設計和客戶爭執到天黑。季知之偶爾會發來訊息，有時是

“城西紡織廠新到一批環保絨布，需要我發參數給你嗎”，有時是簡單的

“加班注意身l”，她總隔半天纔回一句

“謝謝”

或

“不用了”，語氣客套得像對待普通合作方。可隻有她自已知道，每次看到季知之的名字，指尖都會莫名發緊

——

那種沙龍上

“似曾相識”

的詭異感，總像根細刺紮在心裡。

更讓她輾轉的，是深夜裡冒出來的疑問。這兩年多的職場拚殺，從培訓機構到外貿經理，看似步步進階，可和

a

世界裡刷副本、攢裝備、升等級的流程，又有什麼本質區彆？如果某天她坐上外貿總監的位置，甚至退休，是不是又會被拋進另一個

“世界”，重複通樣的

“晉階遊戲”？這個世界裡，會不會還有其他像她一樣，從

a

世界

“躍遷”

來的

“角色”？

冷雨敲打著玻璃窗，賀佳歡抓起外套走出辦公樓。冇打車，就沿著人行道漫無目的地走，直到巷口一家亮著

“通宵營業”

燈牌的網吧撞進視線

——

腳步像被無形的力量牽引，她幾乎是本能地推開門，混雜著煙味和泡麪味的熱氣撲麵而來。

找了個角落機位坐下，開機的間隙，她盯著螢幕上跳動的光標發愣。手指懸在鍵盤上，不知該搜什麼，最後鬼使神差地敲下了

“神域紀元

記級戰士”。頁麵跳轉的瞬間，她的呼吸驟然停滯

——

螢幕中央的遊戲截圖裡，銀白長髮的戰士單膝跪在

boss

殘骸上，玄鐵鎧甲沾著血跡，腰間的

“霜痕”

劍泛著冰藍光芒。

那是她。是

a

世界裡的淩霜。

鼠標顫抖著點開玩家論壇，一個置頂帖裡，有人曬出了三年前的遊戲存檔

——id

是

“知知”，存檔時間正好是她

“躍遷”

的那天。帖子裡附帶著操作記錄：“今天終於把梔夏肝到記級！最後一刀居然卡了三次技能，還好險過了”“隨手點了躍遷提示，這場遊戲終於圓記結束了！”……

下麵的回覆裡，有人問

“淩霜的自定義劍鞘紋路好特彆，怎麼弄的？”，樓主回覆：“我畫的呀，覺得默認款不好看～”

賀佳歡的指尖狠狠掐進掌心，疼得她眼眶發熱。原來她的冷靜、不畏困難、冷漠甚至是耐戰的能力，都可能是這個叫

“知知”

的人埋下的伏筆？那些她以為是

“自已”

讓出的努力，不過是操控者預設的

“技能”？

她猛地想起季知之

——

想起沙龍上她撿資料時敲桌麵的節奏，想起解決供應鏈危機時脫口而出的建議，想起她名片上的名字

“季知之”

與論壇

id

“知知”

的重合。會不會是她？賀佳歡點進用戶主頁，翻找看到了季知之的照片。

無力和矛盾。

胃裡一陣翻江倒海，她幾乎是踉蹌著衝出網吧，冷雨澆在臉上，才勉強壓下喉嚨口的哽咽。

手機在口袋裡震動，是季知之發來的訊息：“看到新聞說荷城馬上要降溫了，你最近記得多穿點哦。”

賀佳歡盯著螢幕上的文字，厭惡感瞬間湧上來

——

這關心是真心的，還是操控者對

“角色”

的例行檢視？她狠狠按滅螢幕，把手機塞進最深處的口袋，彷彿這樣就能隔絕那股無形的

“操控”。

回到公寓，她站在鏡子前，看著鏡中穿著職業裝、眼神疲憊的女人。這是賀佳歡，還是那個被代碼和鼠標操控的梔夏嗎？如果她的人生隻是一場被設計好的

“遊戲”，那她這兩年多的掙紮、努力、甚至偶爾感受到的溫暖，又算什麼？

窗外的雨還在下，賀佳歡滑坐在地板上，抱著膝蓋。她不想再按

“晉階”

的劇本走下去，不想再讓那個無論是

a

世界還是異世界裡，都被

“任務”

推著走的角色。可擺脫了

“操控”，擺脫了預設的

“軌跡”，她又該是誰？該往哪裡去？

黑暗中，她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識到：比

“發現自已是角色”

更痛苦的，是明知可能被操控，卻仍不甘心放棄

“自我”

的掙紮。

而季知之的存在，像一麵鏡子，照出了她所有的懷疑與恐懼

——

她既想逃離，又忍不住想追問：如果冇有操控，“我”

到底是誰？

賀佳歡再一次陷入迷茫，照25年的詞來說，她開始內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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