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春終不語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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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口傳來一聲冷喝。

於舒站在那兒，臉色鐵青。

念念從她身後鑽出來，小跑著撲向我。

“你是壞人！不許欺負我爸爸！”

她緊緊抱住我的腿，扭頭怒視謝淩。

謝淩臉色瞬間慘白：“小舒你聽我解釋”

他結結巴巴地指著自己濕透的西裝。

“是他欺負我，把茶潑到我身上！”

念念立刻大喊。

“纔不是！”

“明明是你讓這麼多叔叔欺負我爸爸！”

她小手緊緊攥著我的衣角。

“我和媽媽已經找到當年的真相了！都是你陷害爸爸！”

謝淩的麵色由白轉紅，呼吸急促。

他猛地抬起手，歇斯底裡地衝向念念。

“小賤人你胡說！”

我立刻把念念護在身後，一腳踹了過去。

謝淩踉蹌著後退了幾步，被身後的保鏢順勢扶住。

於舒目光冰冷地走到謝淩麵前，聲音溫柔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壓迫感。

“我們剛從警局回來。”

“關於念念週歲宴那天的所有監控和證人證詞，都已經重新取證完畢。”

謝淩的眼神開始慌亂。

“你你什麼意思？”

於舒冇有回答他，而是看向我，眼神複雜。

“當年在現場的那個黑衣男人，已經找到了。”

“他承認是受你指使，配合你演了那場戲。”

於舒對保鏢使了個眼色。

保鏢立刻上前反剪住謝淩的雙臂，將他壓倒在地。

於舒轉向我，眼眶泛紅，聲音沙啞。

“京煜，當年是我被仇恨矇蔽了雙眼。”

“又被謝淩挑撥，誤會了你。”

“這五年，每一天我都在想你。”

她向前一步，語氣帶著哀求。

“我知道現在說這些太遲了”

“但你能不能原諒我？”

我輕輕拍了拍懷中還在發抖的念念，抬頭看向於舒，語氣平靜無波。

“我不怪你。”

於舒眼中驟然亮起一絲微光。

“起碼你把念念保護得很好，讓她健康長大了。”

“就憑這一點，我感謝你。”

於舒眼中的光瞬間熄滅，整個人搖搖欲墜。

她明白了。

我不恨她，也就意味著，早就不愛她了。

她看著我平靜無波的臉，終於意識到。

我不再是多年前那個遇到不喜歡的酒，遇到不合心意的事就會大吵大鬨的小朋友了。

對於過往種種，我早已徹底放下。

於舒深吸一口氣，移開視線，目光厭惡地掃過地上的謝淩。

“帶走。”

“直接送去警局。”

保鏢拖著不斷掙紮哭喊的謝淩離開了茶葉鋪。

於舒最後深深看了我一眼。

那目光裡帶著悔恨，帶著愛意，又帶著釋然。

她牽起念唸的手。

“我們走吧。”

念念回頭不捨地望著我。

我衝她安撫地笑了笑，揮了揮手。

門上的風鈴輕輕響起。

店鋪裡恢複了安靜。

彷彿剛纔那場鬨劇，從未發生過。

後來，於舒每天都會來。

有時帶一束花，有時是茶葉，有時是我以前最愛的小籠包。

但我從不接受。

直到一週後，她在雨中站了一整夜，第二天發燒了，被司機扶去醫院。

念念哭著拉我的衣角。

“爸爸，媽媽是真的知道錯了。”

我歎口氣，遞給她一把傘。

“你去看看她吧。”

“幫我轉告她，用傷害自己的方式尋求原諒，是最幼稚的行為。”

從那以後，於舒不再每天求我原諒。

她開始遠遠地看著我。

念念反而越來越黏我。

她每天都在茶葉鋪呆一整天，嘰嘰喳喳地說著過去的事。

“爸爸，這樣你就可以知道念念是怎麼長大的了！”

我看著她亮晶晶的眼睛，心裡軟成一片。

日子一天天過去。

茶葉鋪的生意漸漸好轉。

老顧客們都知道我多了個小助手。

念念學著認茶、泡茶，像模像樣。

有時打烊後，我們窩在沙發上看電視。

她突然說：“爸爸，其實媽媽每天都會在街角看我們。”

我望向窗外，夜色中確實有個熟悉的身影。

但當我看去時，她便轉身離開。

謝淩的判決下來了。

因故意傷害、偽證和賄賂罪，被判十年有期徒刑。

於舒把新聞截圖發給我，附了一條簡訊：【對不起。】

我冇有回覆。

我們不談過去，隻看將來。

念念能陪在在我身邊平安長大，這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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