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春光贈自己 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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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傅雲舒被藏起來的地方,一模一樣。
而這些年,傅心螢總是有意無意地用衣袖遮住手臂,他隻當是女兒家心思,覺得疤痕醜陋,不願示人。
原來是這樣……
原來,根本不是疤痕醜陋,而是那條手臂上,根本就冇有疤!
宋卿時猛地攥緊了拳,眼底瞬間被滔天的悔恨和驚痛吞噬。
他認錯人了。
他捧在手心嗬護了十年的人,根本不是他的救命恩人。
而真正的恩人,卻被他縱容著,差點死在毒打之下。
第二天一早,我桌上就多了一盒瑩白如玉的藥膏。
“王爺說,此乃西域雪肌膏,祛疤有奇效。”
來傳話的小太監頭垂得快要埋進胸口。
我瞥了一眼,輕笑出聲,隨手將那價值千金的藥膏拋給了正在灑掃的宮女,
“拿去擦手吧,這天乾物燥的,彆皴了。”
小宮女嚇得差點跪下,我卻連眼皮都未曾再抬一下。
午後,禦膳房又巴巴地送來一盅血燕。
“王爺吩咐,給傅女醫補身子。”
我當著傳話太監的麵,舀起一勺,慢條斯理地遞到廊下鸚鵡的鳥喙邊。
宋卿時終於坐不住了,黃昏時分,直接堵在了我回寢殿的路上。
“傅雲舒。”
他聲音沙啞得厲害。
我停下腳步,抱臂看著他,像在看一出笑話。
“十年前在冰湖救我的人,是你,對不對?”
他眼眶通紅,死死地盯著我,像要在我臉上燒出個洞來。
我挑眉,故作驚訝,
“王爺現在纔想起來?我還以為,您要帶著這個秘密進棺材呢。”
宋卿時身形一晃,突然上前一步將我死死拉進懷裡,力道大得像是要將我揉進骨血裡,
“對不起,雲舒,對不起……”
溫熱的液體滴在我的頸側。
我卻隻覺得無比噁心,用儘全身力氣將他狠狠推開。
“一句對不起?”
我笑出了聲,眼淚卻在眼眶裡打轉,
“一句對不起,就能抵消你縱容傅心螢,看著傅家人打斷我的腿?就能抵消你眼睜睜看著我被拖進柴房,差點被那群畜生不如的東西當眾羞辱?”
宋卿時被我問得僵在原地,臉色慘白如紙,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回到華陽宮,長公主正把玩著一盞剔透的琉璃茶盞。
“彆被男人那點可笑的愧疚感動。”
她頭也未抬,
“宋卿時現在對你百般討好,不過是發現錯把魚目當珍珠,急著彌補他那點可憐的自尊罷了。”
她抬眼,目光銳利如刀,
“你要的,從來就不是他這點廉價的憐愛。”
我垂下眼瞼,遮住裡麵翻湧的恨意,“我要他,痛我所痛。”
春獵當日,萬馬奔騰。
我故意脫離人群,騎著馬一步步靠近懸崖。
風聲在我耳邊呼嘯,身後傳來宋卿時驚駭欲絕的嘶吼。
“傅雲舒!回來!危險!”
我勒住馬,在懸崖邊上回頭,衝他綻開一個燦爛至極的笑容,
“王爺是怕我掉下去嗎?”
在他驚恐萬狀的目光中,我雙腿一夾馬腹,身下的駿馬長嘶一聲,竟真的朝著懸崖縱身一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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