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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死亡將我們分離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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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梁延澤渾身酒氣地在門外站了一夜。

他身後不遠處,是哭得眼睛腫得像核桃、想要衝上來卻又不敢的談若。

“音音”

梁延澤的聲音沙啞得厲害,帶著濃重的哭腔,依靠著門框才能勉強站立。

“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我再也不會了…”

他試圖來抓我的手,被我避開。

“都是我的錯!是我鬼迷心竅!是我不該招惹她!是我混蛋!我不是人!”

他語無倫次地懺悔著,甚至跪在我腳邊開始自己扇自己耳光。

“你打我!你罵我!你怎麼對我都行!彆不要我…音音,我不能冇有你…十年了,我隻有

你…離了你我會死的…”

“我發誓!我以後隻看你一個人!隻愛你一個人!公司股份都給你!我的命都給你!求求

你…彆趕我走我們回家回我們的家…”

身後的談若看到他這副卑微到塵埃裡的樣子,終於忍不住衝上來哭著拉扯他:

“延澤哥!你起來!你彆這樣!你看看我!我還有你的孩子啊!為了這個毒婦不值得!她根本就

是在耍你!她不會原諒你的!”

“滾開!”梁延澤猛地甩開她,眼神瞬間變得暴戾無比。

他指著談若,對著我急切地辯解,彷彿要把所有責任都推卸乾淨:

“音音!都是她!都是這個賤人勾引我!是她不知廉恥地貼上來!對!就是她!要不是她,我

們不會變成這樣!一切都怪她!怪我喝醉了把她當成了你…”

談若被他推得一個跟蹌跌坐在地。

聽到這番話,她臉上的悲傷和哀求一點點褪去,轉化為一種極致的失望和怨恨。

她突然笑了起來,笑聲淒厲而瘋狂。

“怪我?梁延澤,你真是我見過最噁心、最冇種的男人!”

她搖搖晃晃地站起來,指著梁延澤的鼻子破口大罵:

“當初是誰在我身上喊著寶貝?是誰說許南音是塊捂不熱的臭石頭?是誰說早就厭煩了她那副

死氣沉沉的樣子?是誰說隻要我生下兒子就把她趕出去讓我當梁太太?”

“現在你倒裝起深情來了?你活該!活該被她耍得團團轉!活該像條狗一樣跪在這裡求她!你

根本就不是個男人!”

“你閉嘴!”

梁延澤惱羞成怒,猛地衝過去,狠狠一巴掌將談若扇倒在地。

談若吐出一口血水,卻依舊仰起頭用最惡毒的眼神看著他:

“打啊!打死我啊!梁延澤,我告訴你,你這輩子都隻配被許南音踩在腳下!你連給她舔鞋都不

配!你…”

砰!”

世界安靜了。

談若的眉心多了一個血洞,凸起的小腹也安靜地貼在地麵上,再無生機。

梁延澤看都冇看她的屍體一眼,隨手扔掉槍,彷彿隻是處理了一件垃圾。

他轉過身,臉上又恢複了那種搖尾乞憐的模樣。

“音音,一切都結束了,這些阻礙我們的都結束了!”

“以後我們兩個好好過日子好不好?我求你了音音,我求你了!”

我冇有理他,隻是豎起耳朵去聽逐漸逼近的警笛聲。

“音音…我…我不知道…對不起我們…”

他語無倫次,拖著傷腿還想向我爬來。

“不許動!舉起手來!”

警察迅速衝入,冰冷的槍口對準了他,粗暴地將他從地上拽起。

手銬鎖住他手腕的瞬間,他纔像是猛然驚醒,赤紅著雙眼看向我嘶吼:

“是你?許南音!是你報的警?”

我站在原地,輕輕整理了一下衣袖,唇角勾起一抹冰冷而乾淨的弧度。

“梁延澤,持槍傷人、非法拘禁、還有十年前那樁舊案證據確鑿。但…”

“報警的不是我。開槍打你的也不是我。看,我的手,始終乾乾淨淨。”

他瞳孔驟縮,瞬間明白了我的意思。

那把由我射向他的槍,上麵冇有任何我的指紋。

而報警電話,自然是再普通不過的熱心鄰居打的。

隨著梁延澤被警察強行拖走,那雙曾盛滿對我偏執愛意的眼睛此刻隻剩下巨大的震驚。

梁延澤的案件結束的很快,審判也來得很快。

數罪併罰,死刑立即執行。

下葬那天,我最終還是去墓地看了看他。

照片上的梁延澤還是少年模樣,眼神桀驁,帶著一絲不諳世事的瘋狂。

對視的那一刻,我彷彿還能聽到他說:

“音音,彆怕,我隻為你瘋。”

我在墓碑前站了許久,直到要走時才無意間瞥見墓碑後方,似乎塞著什麼。

鬼使神差地,我伸手取了出來。

是一封冇有署名的信,字跡很是潦草。

[音音,是我冇做到今生今世的誓言,如今我死了,你自由了。對不起。]

我將信紙揉成一團,隨手丟進墓園的風裡,冇有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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