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對你搖尾巴 第9章搖尾巴x9
周念歆起了個大早，背著包出門。看到倉庫的滑板，她猶豫片刻，還是叫了一輛順風車。
老院區的車不好叫，周念歆踏著陽光走到紅巷街拐角處，一輛車停在路口，打著雙閃。仔細對比一番，確實是手機顯示的車牌號，周念歆這才坐進來。
司機師傅大約五十歲，見人已經上來了問：“小姑娘，你去哪？”
周念歆坐在司機的身後伸了個腦袋說：“火車站。”
說罷，司機師傅將車內空調開開，又放了首音樂：“小姑娘，自己出去玩嗎？火車站人多眼雜，你的貴重物品可得當心儲存。”
周念歆從前視鏡能看到他的眼睛，她點了點頭，“謝謝你，我會小心的。”
車子大約開了半個小時便到了火車站，南城火車站在城市的偏南地段，一下車到處都是背著包，拉著行李箱的人，行色匆匆。
周念歆背著包站在一側望去，最終進了一家老舊的小報亭，裡麵坐著個老大爺，抽著煙聽著廣播，見人來了也隻是簡單的瞥一眼。
“爺爺，我能問您件事嗎？”周念歆拉扯著書包肩帶詢問。
老大爺這才扭過頭，使勁兒抽了一口煙接著扔在地上踩滅，但並未吭聲。
周念歆想了想買了一盒口香糖，再將她與周延予的合照遞了過去：“爺爺，您以前見過這個男孩兒嗎？”
老大爺戴上老花鏡，蒼老的雙手捏著照片。
照片裡，幼時的周念歆依歪在周延予的懷中，兩個人的長相看起來有些相像。
周念歆緊張的望著他，帶著期期艾艾的目光。
這不是她第一次這麼拿著照片尋人，可這都已經近十年的時間了，在茫茫人海中找人真的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果然，老大爺擺手：“丫頭，這照片也幾年了吧，都泛黃了。那麼多年前的事情誰記得啊，這男孩兒是在火車站丟的？”
周念歆收回照片，被老大爺的話聽得心空落落的。
周家從未放棄過尋找周延予，當年找回周念歆的時候，警察將拐賣販子抓了起來，這些個拐賣販子在火車站都是有組織的，資訊也都是共通的。
可即便是抓到了拐賣販子，找到所說的買主時，周延予已經不知所蹤。
周念歆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她囁嚅的道了聲謝，離開報亭。
太陽炙烤著大地，彷彿身處於蒸爐，周念歆熱的直冒汗，衣服也被汗水沾濕。
到處都是擠擠嚷嚷的，內心忍不住升騰起一股煩躁，也不知道現在該去哪兒，可唯有這樣才能減輕自己的愧疚。
一直在火車站待了幾個小時，周念歆才往回趕。
兩個人約在了衚衕街裡的奶茶店。
周念歆跑了一天腿都快斷掉了，頭發被隨意的紮在後麵，汗珠順著白皙的臉龐不住的下滑，她坐在小花壇邊喘著氣一邊看路兩邊的行人。
坐了一會兒，身體才慢慢緩過勁兒，周念歆掏出手機看了下時間，已經下午兩點五十了。
她抱著書包左顧右盼，生怕陸欽燃來了找不到自己。
周念歆忍不住站了起來，開始胡思亂想，這家夥不會睡過頭了吧？
兩個人約好是下午三點在這兒等的，這都已經兩點五十五了，還是沒見人影，周念歆咬了咬牙，再給他兩分鐘的時間。
剛想到這兒，手機便響了，周念歆將書包背在前麵，另一手接過電話，先發製人：“陸欽燃，你人呢？”
——我還有兩分鐘就到。
兩分鐘？
周念歆伸長脖子左右瞭望，哪兒有他的影子，肯定是遲到了。
沒等她說話，陸欽燃漫不經心的聲音從話筒裡傳來：“我突然不想喝奶茶了。”
周念歆握著手機，忍住破口大罵的情緒：“那您想喝什麼？”
少女聲音軟軟的，尾音拉長，一副不滿的語氣。
——給我來兩個饃夾菜，你買完我就到了。
——我在奶茶店門前那棵樹下等你。
周念歆都可以想象到陸欽燃很欠揍的說這幾句話的模樣。
她掛掉手機，咬咬牙邁開步子朝附近的炸串店走去，馬尾辮一甩一甩的訴說著怒氣。
在火車站，周念歆也沒注意時間，等感覺到肚子咕嚕叫的時候就已經下午兩點了，她連午飯都沒吃就匆忙趕到衚衕街，誰知道陸欽燃這麼欠揍，遲到不說，還要自己給他買饃夾菜。
等她買完，整張臉輕微泛著紅，額頭上還掛著汗珠，一出炸串店，風刮來帶著一絲絲涼意，周念歆抖了抖手上的饃夾菜不語。
這家店的阿姨專門給她夾了熱乎乎的菜，燒餅焦嫩焦嫩的，聞著就很香，辣椒泛著紅油，饞的她流口水。
肚子發出不滿的叫聲，周念歆站在奶茶店的樹下。周圍的人兩兩結伴，歡聲笑語，隻有她一個人站在樹旁。
孤單、委屈纏繞著周念歆，她從來來往往的人群尋找那個人影，可沒有一個背影像他的。
周念歆低頭看著還在冒煙的饃夾菜，肚子餓的痙攣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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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欽燃手裡拎著果茶站在一旁，從周念歆坐在小花壇用手扇扇子的時候他就看到她了。
周念歆今天穿了條寬鬆的牛仔褲，黃色的短袖，像小學生似的將書包背在前麵，還辮了馬尾辮。
出了炸串店，周念歆毛茸茸的腦袋左看看右瞧瞧，沒找到人又低頭看著手裡的饃夾菜。
陸欽燃都能想象出來，周念歆饞的要命的表情，杏眼骨碌碌的像是偷吃的貓。
陸欽燃的嘴角止不住上揚。
可沒過幾秒鐘，陸欽燃的心就一抽一抽的疼。
眼前的背影纖細，完全沒了平時的歡樂勁兒，就這麼孤零零的站在樹下。
陸欽燃雙手握緊，泛著青白。
操，自己可真他媽的不是個東西。
他走到周念歆身後，一手拿著兩杯果茶，另一手悄悄的蓋著她的眼睛，柔軟的身子免不得抵在自己的胸前，還能聞到周念歆身上若隱若現的果香的味道。
周念歆眼睛一眨一眨的，濃密的眼睫毛掃著他的手心，癢癢的，像是要撓在心裡去。
猝不及防眼睛被蒙上，周念歆嚇了一跳，那雙手乾雙溫熱，鼻尖還能嗅到熟悉的味道。
她隨即拍下陸欽燃的手，抬頭望向那雙灼熱的眼：“你乾嘛去了？我告訴你，你彆想吃了，這兩個饃夾菜都是我——”
還沒說完，周念歆眼前一黑，接著又恢複了清明，臉頰被冰涼的果茶抵著。
兩個人離的很近，呼吸灑在她的臉上。周念歆的視線不經意撞上他的眼睛，有些晃神。
陸欽燃不笑時眼尾微微吊起，看起來凶巴巴的，但一笑起來眼睛像是深海，深沉帶著神秘，黝黑發亮的彷彿裝滿了整片星辰。
他俯身與之平齊，又將果茶塞到周念歆的懷裡，手心放在她的腦袋上，“拿著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