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否！東京夢華錄 第6章 市集購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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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外傳來打更人悠長而略顯沙啞的報曉聲，外院的仆役們聞聲而動，開始了一日的勞作。

內院東廂房中卻仍是一片靜謐，李廣君的臥房遠離街市，重重院落隔絕了外界的嘈雜。

“少爺，天光已亮，該起身了。”

福安端著盛記溫水的銅盆，輕手輕腳地走進房內，又將準備好的牙刷與揩齒藥置於一旁。

福安便將昨夜早已用熏籠仔細熏染過、帶著淡雅香氣的衣物，一件件平整地掛在一旁的梨木衣架上。

今日，李廣君穿了一身青色素緞的交領闊袖瀾衫，衣料垂順，行走間頗有飄逸之姿。頭上以一方青色綸巾束髮，更顯其文人風骨。腳下踩著軟底布履，步履輕便。

腰間束一條鞶革，懸著一枚羊脂白玉佩並一個繡工精巧的丁香色荷包，行動間佩玉輕鳴，幽香暗送。

待李廣君洗漱完畢，福安一麵將清粥小菜等早膳在八角桌上擺開，一麵忍不住由衷讚道：“少爺這般穿戴起來，真真是謫仙般的人物，小的在杭州城還冇見過比少爺更俊雅的郎君呢。”

李廣君聞言，心情頗佳，笑道：“就你嘴甜。稍後去市集，若看上什麼小玩意兒，少爺賞你。”

福安頓時喜笑顏開，連連作揖：“謝少爺賞！”

用罷早膳，李廣君便帶著福安出門。車伕阿武早已賃好一輛青幔馬車侯在門外。“少爺！”阿武聲若洪鐘，抱拳行禮。

他生得虎背熊腰，甚是魁梧，在這尋常人家難得溫飽的年月，能養成這般l格，足見主家寬厚。

阿武自幼流浪，被李廣君已故的父親收留，多年來既是車伕，也充任護院，對李家忠心不二。

李廣君微微頷首，伸手在阿武結實的手臂上拍了拍，這纔在福安的攙扶下登上馬車。

阿武感受到主人的信賴，精神一振，手中馬鞭在空中甩出一聲清脆的響鞭，駕車穩穩地朝市集行去。車輪碾過青石板路，發出規律的轆轆聲。

李廣君輕輕掀開車簾一角，望向窗外。晨光中的杭州城，已是人聲鼎沸。街道兩旁店鋪林立，叫賣聲、吆喝聲、說笑聲不絕於耳。

趕路的行商、采買的市民、嬉笑的孩童，乃至雜耍賣藝之人，構成一幅生動的市井畫卷。

作為江南水陸要衝，杭州人口稠密，眼前這番熱鬨景象，倒也顯出幾分富足安寧。不時有身著公服的衙役巡街而過，維持著秩序。

馬車在一家頗為氣派的首飾鋪前停下。機靈的夥計見有客至，且來人氣度不凡，忙不迭地將李廣君主仆迎進店內。

店內已有幾位女眷在挑選首飾，見李廣君進來，皆下意識地以團扇或袖角半掩芳容，目光卻忍不住追隨著那道清俊的身影，心中暗歎：“好一位翩翩佳公子！”

其中一位身著鵝黃襦裙的小娘子更是大膽，悄悄對身旁的丫鬟耳語幾句。那丫鬟會意，快步走到福安身邊，低聲問道：\"這位小哥，敢問你家公子尊姓大名？可曾婚配？\"

福安聞言，強忍著笑意，低聲回道：\"我家少爺姓李，乃是本城的舉人老爺。至於婚配之事……\"

他故意頓了頓，見那丫鬟一臉期待，才道：\"少爺尚未定親，不過……\"話未說完，就見李廣君投來一瞥，福安連忙收聲，對丫鬟歉意地笑了笑。

那丫鬟走到她小姐身旁低聲回話後，隻見小娘子臉上難掩失望之色。福安暗自搖頭，心道這般庸脂俗粉，怎配得上他家少爺。

掌櫃是位眼力精準的中年人，見李廣君衣著雅緻，舉止從容，知非尋常人士，趕忙上前行了個叉手禮，恭敬問道：“郎君萬福，不知想看看什麼首飾？”

李廣君還禮道：“想選幾樣禮品，贈與一位小娘子。”

掌櫃會意，引至一側櫃檯，詳細介紹：“郎君請看，小店各式釵環、簪珥、瓔珞、手鐲皆備，材質有金銀珠玉、珊瑚玳瑁，款式也都是時下最新的。”

李廣君細細挑選了幾樣設計清雅、讓工精巧的簪釵和一副珍珠耳璫，囑掌櫃包好。

掌櫃撥弄算盤，笑道：“郎君，您選的這幾樣，共計五十三貫錢。您頭回光顧，小店誠惠，收您五十貫便是。”

李廣君自袖中取出一錠約七八兩重的黃金置於櫃上。掌櫃驗看成色，隻見金光燦燦，純度極高，便道：“郎君這金錠成色極佳。若需找零，您是欲兌成碎金，還是銀兩銅錢？若是後者，小店可按優渥的兌率折算。”

李廣君略一思忖，道：“兌二十兩紋銀，餘下的便換成官鑄銅錢吧。”他還要采買它物，交易終究不便。

結算完畢，福安先將那包裝精美的首飾匣子送回馬車上，交由阿武看守，自已則快步返回，繼續跟隨少爺采買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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