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鏡裡的雙城雨 第8章 隱羽門試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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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墨，觀星樓高懸於雲海之上，星輝灑落，恍若仙境。黎川靜坐於竹窗前，手中殘卷微顫，目光深邃如淵。自踏入觀星樓，他已曆經數番風波，見識到諸派異士的百態心機。然今日樓中風雲再起，隱羽門試煉將至，所有新晉弟子，皆需參與。

傳聞隱羽門乃觀星樓下設秘脈，專收心誌堅定者，試煉極為嚴苛，非死即生。試煉之地隱於樓後雲林，唯有通過者方能問鼎更高秘法。黎川雖覺異能初顯，卻未嘗親曆生死之境。今夜，師兄白璟遞來青羽令，請他赴試煉場。

“若無所求，何以為仙？”白璟輕聲道，目光複雜，“但天命難測，凡人之心，最易迷失。”

黎川默然，心頭卻生出一抹決絕。自星隕夜後，他便知自身已非凡人，唯有直麵天命，方能探得本源。

試煉場設於黑鬆林間，夜風夾雜著雲霧，林中布記幻陣。攜令而入，黎川隻覺四下無聲無息，唯有自身心跳清晰可聞。通行者寥寥，皆麵色凝重。試煉分三關：觀心、渡劫、問命。

第一關“觀心”，需在幻境中直麵自身執念。林中霧氣流轉，幻象浮現。黎川彷彿回到故鄉，寒窗獨坐，母親病榻，父親沉默。少年時的無力感再度襲來。幻境中，母親伸手欲喚，卻漸漸化為黑影，父親的麵容亦模糊，唯有一紙殘書在風中飄搖。

“你為何而來？”幻象低語。

黎川以“觀心”異能審視已心，察覺執念深處，是對命運的不甘，是對親人的愧疚。他在心中默唸：“命數雖難測，我願以自身之力，改寫一線生機。”

幻境驟然破碎，黎川跌坐於鬆針之上，額頭沁汗。他抬頭望見星光，心中一片澄明。

第二關“渡劫”，需以已力護他人。林中忽現一池碧水，水麵浮現倒影，竟是通門楚瑤。她受困於水鏡幻陣，痛苦掙紮。旁有一條黑蛇盤踞，蛇眸赤紅，氣息陰寒。試煉要求：捨身救人，或見死不救。

楚瑤目光哀求，黎川心頭掙紮。若救她，極可能自身受困；若不救，則可獨自前行。他想起樓中師友難辨，信任與背叛交織。但終究，他選擇跳入水中。碧水冰冷刺骨，黑蛇咬向黎川肩頭，劇痛襲來。黎川運轉靈識，強行壓製蛇毒，以異能窺楚瑤心魄，發現她並無惡意，唯有求生**。兩人攜手破陣，水鏡碎裂，楚瑤虛弱地笑道：“謝謝你。”

黎川臉色蒼白，肩頭傷口滲血，卻無怨色。犧牲之舉，雖令他身陷險境，卻換來楚瑤一命。他心知，這便是救贖的意義。

第三關“問命”，需在命運抉擇中作出選擇。林深處現一石台，台上陳列兩物：一枚黑羽，一盞青燈。黑羽代表舍已為人，青燈象征逆天改命。試煉使者現身，麵容模糊，低語如風：“你可選擇其一，舍已，或逆命。若選黑羽，將永受樓中束縛，難得自由；若選青燈，則須獨自承受天命反噬。”

黎川沉吟良久，眼前浮現母親病弱的身影，師友的真偽，樓外妖邪肆虐。他明白，真正的救贖，不在於單純的犧牲或逆命，而在於以已心撼動命數，守護所愛。

他伸手，先取黑羽，再握青燈，凝視使者道：“命數雖存，我願以已心，守護眾生，亦不負自身。”

使者微微一愣，林間風聲驟起，星輝灑落，石台化為虛無。試煉告終，黎川與楚瑤並肩歸來，眾人側目。

師兄白璟立於雲端，目光深邃，低聲道：“你已知舍與得之意，然樓中暗流未止，真正的抉擇，尚在前方。”

黎川默然，心頭卻生出一絲希冀。犧牲與救贖，皆是人心之鏡。唯有觀心，方能破局。

星光下，隱羽門試煉落幕，黎川肩頭傷痕猶在，卻步伐堅定。他望向樓外菸霞，心知前路漫漫，命數未明。而今，他將以自身意誌，承載星輝，書寫屬於自已的仙途新篇。

夜色深沉，風聲迴盪，觀星樓內外，似有未解的謎團悄然流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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