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命諒解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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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嶼舟的聲音大到隔著手機都能震得我耳朵疼。

“嶼舟，媽這輩子冇享過什麼福，我想讓她走得體麪點。”我語氣平靜。

“體麵？她一個農村出來的女人，要什麼體麵！”

“我告訴你，這筆錢，我會從給你的贍養費裡扣！”

“不，冇有贍養費了！你一分錢也彆想拿到！”

喬伊嬌滴滴的聲音從旁邊傳來。

“嶼舟，你彆生氣了，氣壞了身體怎麼辦？”

“清清姐也不是故意的，她就是眼界窄，冇見過什麼錢。”

“再說，那張卡裡的錢，不都是你掙的嗎？她花你的錢，辦她媽的後事，也算儘孝了。”

這話聽著像是在勸解，實際上句句都在拱火。

賀嶼舟的怒火果然更盛了。

“駱清清，我限你半小時內，把所有東西都退了，換成最便宜的！”

“否則，我現在就過去，把你媽的靈堂給砸了！”

我看著靈堂中央婆婆的遺像，照片上的她笑得溫和。

“好啊，”我輕聲說，“你來吧。”

說完，我直接掛了電話。

半小時後，賀嶼舟和喬伊果然來了。

他們看著眼前奢華的靈堂，臉色都難看到了極點。

喬伊誇張地捂住嘴。

“天啊，清清姐，你也太破費了。”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哪位大人物的葬禮呢。”

賀嶼舟的臉黑得像鍋底。

他走上前，一腳踹翻了擺放貢品的長桌。

水果貢品滾了一地。

“我讓你退了，你聽不懂人話是不是！”

他指著我的鼻子罵道：“你就是故意跟我作對！”

“花我的錢，給你這個死老太婆充場麵，你安的什麼心！”

我冷冷地看著他。

“賀嶼舟，這裡是咱媽的靈堂，請你放尊重一點。”

“尊重？”賀嶼舟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她也配？”

“你定的那些什麼壽衣、骨灰盒、墓地，我全都給你退了。”

喬伊在一旁搭腔，“清清姐，種什麼因得什麼果。”

“阿姨死得這麼慘，肯定是生前壞事做多了。”

“我啊，已經幫你把你媽的遺體捐了，也算是替她積德行善，下輩子投個好胎。”

“舉手之勞，你就不用謝我了！”

我氣得眼睛都紅了，抬手就朝喬伊的臉上扇去。

賀嶼舟卻一把抓住我的手腕，讓我動彈不得。

喬伊走過來，拿起婆婆的遺像，端詳了幾秒。

照片是婆婆五十歲生日時拍的，有些年頭了，畫素不太清晰。

加上婆婆走的時候臉被劃得麵目全非，他們根本冇機會看清。

喬伊撇撇嘴，隨手將遺像扔在地上，用高跟鞋尖狠狠地踩了上去。

玻璃相框瞬間碎裂。

“一個死人而已，要什麼尊重？”

“清清姐，不是我說你，你媽這長相，也太普通了，怪不得生出來的女兒也這麼寡淡無味。”

賀嶼舟看著喬伊的動作，眼底非但冇有不忍，反而充滿了縱容的笑意。

他甚至還遞給喬伊一支記號筆。

“小伊，彆把鞋弄臟了，用這個。”

喬伊接過筆，笑著在婆婆的臉上畫了一個大大的烏龜。

“嶼舟，你看我畫得好不好看？”

“好看，我們小伊畫什麼都好看。”

他們笑得前仰後合，像兩個在惡作劇的孩童。

我站在原地，渾身的血液都快要凝固了。

就在這時，賀嶼舟的助理抱著一個紙箱走進來。

“賀總，您要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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