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命男人 第2章 第 2 章 壓著嗓子
壓著嗓子
出了門,冷風一吹,謝如珪的大腦瞬間降溫。
言真掉眼淚的樣子看著著實可憐,儘管謝如珪其實已經很多年沒見過他了。
言真算是很爭氣的,謝如珪對他的印象一直不深,還是三年前一次和學校對接的時候,那邊的負責人聊到有個他以前教過的孩子,有衝刺頂尖學府的潛力,聊多了,還是高中生的言真很想感謝他,這才加上的微信。
所以對謝如珪來說,他是三年前才認識言真的。
漂亮的成績單、節假日得體的問候、定期寄來的手寫信和土特產乾貨,組成了謝如珪對這個少年的全部印象。
半年前,言真最後一次向他報喜,說考上了京大,謝如珪當即打去電話,問言真什麼時候來北京?他要給他接風,週末再帶他好好玩玩。
言真拒絕了,說不想打擾他的生活。電話裡,少年的聲音清亮,祝福謝如珪身體健康萬事順心。
沒想到真正得見是在今天,在沈恪性騷擾他,他激烈反抗並報警後的警局裡。
謝如珪扭頭看了眼身後,晚他一步出來的言真被強悍的冷空氣凍得瑟縮了一下,謝如珪這才注意到他穿得好薄。
隻有一件厚毛衣……在想什麼,以為北京的冬天很善良嗎?感冒是不會放過他的。
謝如珪把羽絨服脫下來,遞給他。
“穿上吧。”
言真嚇了一大跳,他本來是低著頭的,一下擡起頭來,驚疑不定地看著謝如珪。他個子不矮,大概180、181的樣子,和謝如珪差不多。因為瘦所以看起來格外的挺拔,應激得瞪大眼睛的樣子看起來像一隻小兔子。
“謝謝謝老師,我不冷。”他婉拒。
他冷不冷,有眼睛的都能看出來。謝如珪聽女警察複述,猜到言真估計是早上被沈恪叫到教師宿舍的時候沒有防備,進門就脫了外套。後來出了變故去派出所,忘了穿外套了,身上才隻有一件看起來並不怎麼保暖的毛衣。
謝如珪說:“如果你不穿的話,我們得先去藥店買感冒藥,我才能帶你回家。”
言真抿了抿唇,說:“可是你把羽絨服給我穿,你也會感冒的。”
“不會。”謝如珪笑了笑,“老師身上這件大衣很貴,很保暖的。我在派出所裡都熱出汗了。”
這是實話,女警察遞給他的熱水,謝如珪隻是禮貌性地抿了一口,沒有多喝,就是因為他坐在椅子上,儘管羽絨服是敞開的,還是被熱到微微冒汗。
這幾年他很少在室外行走,今天是想著京大不好停車,要走一段路才能到派出所,才從衣帽間深處翻出這件買來也不知道穿沒穿過的羽絨服。結論是他花在買衣服上的錢沒有白花,是落到實處的,售價幾萬的駱馬絨大衣可以單挑北京的冬天。
羽絨服也不算白帶,正好給言真穿。
他都這樣說了,再拒絕就是擰巴了。言真穿上羽絨服,和暖意一起襲來的,是男人身上昂貴的沉香味道。
“謝謝謝老師。”
謝如珪頷首,帶著言真往外走。
少年落後他半步,謝如珪餘光瞄到他幾乎半張臉都縮在拉到頂的高領裡。言真麵板白,安安靜靜跟在他身後的樣子很乖巧。
兩人沉默著走了好一會兒,走到停車的地方。謝如珪的座駕是一輛灰色的阿斯頓·馬丁拉貢達taraf,非常老派紳士。他替言真開了車門,然後才上車。
謝如珪注意到,言真終於捨得從羽絨服的高領裡擡起來的臉,粉紅粉紅的。
“開著空調可能會有一點熱。”謝如珪提醒他。
言真嗯了一聲,把羽絨服全部拉開。
人是帶走了,帶去哪兒呢?謝如珪很慢地打方向盤,很慢地駛出停車場。晚上六點的北京,天空是深藍色中帶點兒橙的,儘管一年四季空氣汙染指數都很高,但晚霞總是美的。
冬天,路燈早早亮起,輻射進來些許暖黃色的光。
言真突然說道:“謝老師,你不問我嗎?”
“問什麼?”
“就是今天的事。”
“不問。我相信你,不想揭你傷疤。”
“我還好,謝老師,其實這件事對你的傷害更大吧?”
謝如珪不知道言真怎麼會這麼想。
他自認為是一個體麵的人,哪怕是伴侶出軌也處理得乾脆利落,沒有絲毫的拖泥帶水。他養的律師團隊非常厲害,離個婚而已,他的經濟不會蒙受絲毫的損失。
要說心情的話……他現在真的沒有多少感觸。
剛剛興奮,現在平靜。
非要說的話其實有一點累,很想好好睡一覺。
不過現在顯然不是睡覺的時候。
“小朋友不要窺探大人的想法。”謝如珪說,“你看我像是悲痛欲絕的樣子嗎?”
兩人在後視鏡裡對視,狹窄的鏡框隻夠他們看清彼此的眼睛。好像是不怎麼傷心?言真收回視線。
正是晚高峰的時候,海澱區堵得要命,他們從停車場出來就開始堵車。
謝如珪走了會兒神,好多電瓶車從旁邊飛快地駛過。再回神的時候,謝如珪想,他這也算是接小孩放學。
於是在車流終於通暢一點的時候,乾脆往東四環開。
這個點就應該吃飯。
·
北京的晚高峰無情無義,哪怕謝如珪的豪車落地近一千萬,路上也總有開比他還貴的車的人。緊趕慢趕,到東山墅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七點半了。
期間謝母打電話來問過一次,謝如珪說在路上。問他幾個人,他說兩個人。
掛了電話才和言真說:“我們先去我父母家吃個飯,然後再回家。”
言真說好。
然後進門的時候就被嚇了一大跳。
“這是誰?”早已換上家居服的男人問謝如珪。
“彆堵著門,嚇到小朋友了。”謝如珪拉著愣愣的少年進門。
“這是我弟弟,謝如璋。長得像吧?我們是雙胞胎。”謝如珪介紹,“這是言真,是我的學生。爸、媽、姐、姐夫。”
謝如珪依次和家人打招呼,言真乖乖的,也和他們打招呼。
席間,謝如珪沒提沈恪,言真自然不會多嘴。他把聊天重心放在言真身上,說和這個孩子很有緣分。言真出乎謝如珪意料的上道,講自己從四川考到北京。
他很會討巧,聊兩句就要感謝謝如珪,感謝謝家對學校的定點扶持,一頓飯下來把謝父謝母給哄得合不攏嘴,喜歡他得不得了。
優秀又謙卑的年輕人總是討人喜歡的,連慣常冷著個臉的謝如璋都和言真聊了幾句。
飯後,兄弟倆在露台吸煙,主要是謝如璋吸煙,謝如珪把今天發生的事情和弟弟說了一遍。
謝如璋掐了煙,說道:“我會找人收拾他。”
“沒必要。”謝如珪說,“和你說這件事是讓你多幫我打圓場。等手續全部走完,我再和爸媽說。”
兄弟倆聊了點工作上的事。
謝家主要做房地產,大姐謝夢嬈嫁得早,姐夫家裡是公檢法係統的。謝如珪性格自由爛漫,早幾年父母還會勸他回家裡公司上班,後來他把愛好做成事業之後,繼承家業就徹底落到了弟弟謝如璋頭上。
謝如珪在家裡公司掛了個閒職,閒是因為廣告部分他直接拿到了自己公司做。兄弟倆聊了會兒下季度的營銷方案。
再回到客廳的時候,謝母握著言真的手,親熱得就差把他摟到懷裡了。
謝如珪眯著眼睛看,謝母和言真交握著的手上,有一個被捏得皺巴的紅包。
“謝老師。”言真表情尷尬,“你幫我和阿姨說說,這個我真的不能要。”
謝母佯怒:“長輩賜不可辭。你來阿姨家裡過元旦,阿姨是要給你包紅包的呀!”
謝如珪同樣笑眯眯地說道:“長輩賜不可辭,你收下吧。”
始終是謝母做事情最妥帖,謝如珪都忘了今天是元旦節了,他完全可以給言真發紅包來補償他。
遭了罪,還幫他一起隱瞞,言真是真的乖。
全家都看著他,推辭不過,言真隻好收下了紅包,和謝如珪一起告辭的時候,臉紅撲撲的。
回去的路上謝如珪打趣他,讓他數數,言真數了,正好一千塊。是一個不會讓他有太大負擔,對於謝母來說又拿得出手的數字。
“哄小朋友的。”謝如珪說。
言真抿了抿唇。
“我也給你發個紅包吧,元旦節快樂。”說著,謝如珪就要拿手機。
“真的不用!謝老師。”言真說,“我已經很不好意思了,要你收留我還拿了阿姨的紅包。”
“可是我很想給你發紅包。”謝如珪用有一點苦惱的語氣說道,“你很乖,善解人意,晚飯的時候和我配合得很好,我媽被你哄得我們臨走了都沒想起問沈恪。我想獎勵你呢。”
言真想了想,問他有沒有現金。
謝如珪出門是一定要帶錢包的,主要是為了裝卡。
他在開車,讓言真從他兜裡拿。
大象灰的錢包裡除了卡還真有幾張鈔票。言真從裡麵拿了一塊錢,把錢包小心地放了回去。
“就拿一塊錢?”謝如珪很驚訝。
他以為言真至少拿兩百,微信發紅包不就是兩百?兩百是很好表達心意的數字。又或者數八十八,他的錢包裡有些零錢,八十八也很吉利。
怎麼纔拿一塊錢?這孩子這麼靦腆。
言真說:“一塊錢就很好,我隻想要一塊錢。”
和紅包加在一起剛剛好。
他把一塊錢塞進紅包裡,笑得很甜。
·
回到頤和原著的時候已經很晚了,謝如珪便沒帶言真參觀,簡單把他安頓在客房後,就去休息了。
睡前還回了律師訊息。雖然在燕園派出所處理得非常麻利,但直到躺到床上的那一刻,謝如珪才意識到他還是有些心力交瘁的。
畢竟事發那麼突然,他知道的時候已經是結局了。
身體的累讓他很快睡著,精神的累又叫他睡不安穩,做了好些光怪陸離的夢,然後半夜突然驚醒。
驚醒的謝如珪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怪異感受,好像現在窗外突然下起的雪穿過牆壁落到他身上一樣。心臟緊縮,不知是為睡眠不好還是為遲來的傷心難過。
好像在三十一歲這年,經曆了一場緩慢的生長痛。
下雪了……反正也睡不著了,謝如珪決定起床,好像客房裡的被子還是秋天的薄被?言真開空調沒有?去看看他好了。
言真似乎忘了鎖門。
微微敞開一條縫隙的內門有窸窸窣窣的動靜,言真沒睡嗎?謝如珪站在門口,還沒想好是出聲詢問,還是直接推開門進去,又聽到幾聲喘息。
是壓著嗓子的,很輕,可是夜晚那麼安靜,謝如珪聽得真切。
鬼使神差的,謝如珪沒有動。
仍在悶痛的昏沉的大腦,難以思考言真為什麼在這樣特殊的夜晚,不睡覺做這種事。謝如珪也是男人,自然不會不知道做什麼才會發出這樣的聲音。
正想著,門內的人突然開口了。
“謝老師,你在外麵嗎?”頓了頓,少年用因為染上**而沙啞的嗓子說道,“你在外麵吧,影子遮住了光,我看見了。”
“你有事找我?稍等幾分鐘,很快了。”
“我馬上出來。”
語氣倒是平穩,隻是一說完就接上悶哼。
他說的出來是哪個出來?後退兩步,謝如珪不合時宜地想。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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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站,超模》by謀殺月亮
綜藝《榮耀之台》第二期開播,首個鏡頭給到了在第一期中因為傲慢目中無人,而被所有評委和觀眾共同打出了最低分的淩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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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眾:
該死!這個亞裔在說什麼?他應該被淘汰!他為什麼沒有被淘汰?這個節目一定有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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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眾:……有黑幕!這個節目一定有黑幕!這個美麗的亞裔男人動了資本的蛋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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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看第一期,大家發現,淩雲真的從頭到尾坦坦蕩蕩。1/4混血的青年自我介紹時神采飛揚。
“大家好我是淩雲,壯誌淩雲的淩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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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歲的淩雲隨郵輪在大西洋上飄搖,餐廳的體麵富貴不屬於他,舞池的紙醉金迷更不屬於他。那時候他唯一的願望,是當天的工作餐裡能多一些客人吃剩的新鮮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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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有悲慘的身世可以哭訴,隻好請觀眾們欣賞他完美的身體和優秀的台步。
後來,他被網友們戲稱為最不忘本的男人,成名後也不吝嗇展示身體,依然高度活躍於t台上。
“像我這樣完美的人,就是要被人崇拜和欣賞。”
“所以,注視我。隻注視我。”
閱讀指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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