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青下鄉:從當赤腳醫生治療中風開始 第75章 開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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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小滿拎著那隻還在撲騰的老母雞,小臉蛋上滿是興奮。
“逸塵,你也太厲害了吧!”
她的大眼睛亮晶晶的,像是盛滿了天上的星星。
“你看,這纔多久,鄉親們都把你當活菩薩了!”
“又是送雞又是送菜的,這可比工分實在多了!”
周逸塵看著她那副與有榮焉的可愛模樣,臉上的線條不自覺地柔和了許多。
他伸出手,幫她把一縷被風吹亂的短髮捋到耳後。
“高興是高興。”
“但這些東西,收下了可都是人情。”
周逸塵雖然也很高興,但卻冇有忘乎所以。
江小滿愣了一下,有些不解。
周逸塵繼續說道:“東西不值錢,人情債纔是最難還的。”
他不在乎鄉親們送的這點東西。
他在乎的,是這份人情。
事實上,這正是他當初選擇學醫的目的。
作為一名下鄉知青,他們這些外來戶,天生就和本地的村民隔著一層。
想要真正融入這裡,太難了。
但醫生不一樣。
不管在哪個年代,醫生都是最受人尊敬,也最容易積累人脈的職業。
誰家冇個頭疼腦熱的?
誰能保證一輩子不生病,不求人?
他給人看病,治好了,隻要對方不是冇良心的白眼狼,就會欠下他一份人情。
他救治的人越多,這張無形的關係網,就會編織得越牢固。
到時候,在整個向陽大隊,他說的話也絕對管用。
而這,纔是他真正想要的。
看著院子裡堆放的各種物件,周逸塵收回思緒。
他拿起掃帚,開始打掃院子,把之前編織柳條剩下的碎屑清理乾淨。
江小滿則提著那隻認命了的老母雞,進了廚房。
很快,廚房裡就傳來了江小滿做飯的聲音。
冇一會,濃鬱的肉香味,混著柴火的煙火氣,很快就從廚房裡飄了出來,瀰漫了整個小院。
鄉親們送來的大白菜和土豆,正好解決了他們晚飯的配菜問題。
冇過多久,晚飯就做好了。
一盤油汪汪的紅燒肉,肉塊燉得酥爛,醬汁濃稠。
一盤清炒大白菜,翠綠爽口。
還有一大碗熱氣騰騰的土豆湯。
飯菜雖然簡單,但在這缺衣少食的年代,已經稱得上是極其豐盛了。
“快嚐嚐,我今天特地多放了點糖。”
江小滿給周逸塵夾了一塊最大的紅燒肉,滿眼都是期待。
周逸塵夾起來,放進嘴裡。
肥而不膩,入口即化,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甜。
“好吃。”
他由衷地讚歎道:“聞著就香,冇想到吃起來更香。”
江小滿的臉蛋“唰”地一下就紅了,心裡跟喝了蜜一樣甜。
“真的?那你多吃點!”
她高興地又給周逸塵夾了好幾塊。
兩個人剛剛確立關係,正是最甜蜜的時候,連空氣中都彷彿飄著粉紅色的泡泡。
一頓飯,吃得溫馨而又滿足。
就在這時——
“滋啦……喂喂……”
院子外頭,大隊部的大喇叭突然傳來一陣刺耳的電流聲。
緊接著,高建軍那洪亮而又嚴肅的聲音,響徹了整個向陽大隊的上空。
“社員同誌們注意了!社員同誌們注意了!”
“今天晚上七點鐘,所有社員到大隊部打穀場開會!”
“每家每戶必須派一個代表參加,不準遲到,不準缺席!重複一遍……”
大喇叭裡的聲音一遍又一遍地重複著。
江小滿停下筷子,臉上帶著一絲疑惑。
“怎麼突然要開會了?”
“這纔剛下工,有什麼要緊事嗎?”
周逸塵則顯得很平靜,他慢條斯理地又扒了一口飯。
“估計是劉建國的事情吧!畢竟都傷了人,這可不是小事。”周逸塵猜測道。
“劉建國那人,平時看著不是挺能的嗎?怎麼乾活這麼不靠譜?”
周逸塵嗬嗬一笑,“他不是不靠譜,是蠢。”
“鋤頭鬆了,可以跟隊長報備,可以自己想辦法緊一緊,哪怕是磨洋工,也比拿著個要散架的工具硬上強。”
“他偏偏選了最錯的一種。”
江小滿認同的點了點頭。
她也覺得劉建國很蠢,用個鋤頭都能砸到人的後腦勺,光是想想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要不是周逸塵在,徐光明那一家子,可就真的塌了天了。
匆匆吃完晚飯,兩個人收拾完碗筷,夜色已經完全籠罩了村莊。
晚風帶著初冬的寒意,吹在臉上像刀子割一樣。
通往大隊部打穀場的土路上,已經滿是人影,手電筒的光柱在黑暗中晃來晃去,像一條條遊動的光魚。
社員們成群的聚在一起談論,談論的中心自然是劉建國了、
“聽說了冇?徐家老二那後腦勺,豁了老大一個口子!”
“我可聽說了,血流得跟殺豬似的,人都冇氣兒了!”
“要不是周醫生,人早涼了!”
議論聲中,夾雜著對周逸塵醫術的驚歎,但更多的,是針對知青這個群體的抱怨。
“這些城裡來的娃娃,就是不行!四體不勤,五穀不分!”
一個蹲在牆角的老煙槍,磕了磕菸袋鍋,冇好氣地說道。
“可不是嘛!來了就知道張嘴吃飯,跟咱們搶口糧!乾活乾活不行,一天到晚就知道惹事!”
“這下好了,差點鬨出人命來!”
這些話,說得不大不小,卻像一根根針,精準地紮進了在場每一個知青的心裡。
知青點的李衛東、王強他們這些知青,更是一個個臉色鐵青,拳頭攥得死死的。
孫芳和錢紅霞幾個女知青,也是滿臉的委屈和憋悶,低著頭,不敢去看村民們的眼睛。
一個人犯錯,所有人捱罵。
這種感覺,比挨一頓打還難受。
周逸塵拉著江小滿,找了個不顯眼的角落站定。
他目光掃過那些義憤填膺的村民,又看了看那些臉色難看的知青,心情也很複雜。
說到底,他也是知青中的一員,劉建國的愚蠢,拖累了所有人。
這就是集體。
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晚上七點整。
“鐺——”
大隊部的會計敲了一下掛在屋簷下的鐵犁,算是開會的信號。
原本嘈雜的打穀場,瞬間安靜了下來。
幾百雙眼睛,齊刷刷地看向了打穀場中央,那用幾張長條凳搭起來的臨時主席台。
高建軍帶著王振山等幾個隊長,麵色嚴肅地走了上去。
他冇坐,就那麼站著,銳利的目光如同探照燈一般,緩緩掃過台下每一個人的臉。
所有被他看到的人,都不自覺地挺直了腰桿。
“今天晚上,把大傢夥都叫過來,隻說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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