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人,煉屍,詭真人 第59章 師兄
-
石室麵積很大,比之前的幾個都大,目測有小三百平米。
這裏飄蕩著一縷縷年頭久遠的陰氣,四周也是鬼火閃爍。
那人一動不動,就那麽坐著。
而我也不敢動……
大概過去有兩三分鍾,我才長舒了口氣。
對麵不是人,也不是鬼。
那是一具屍體。
我慢慢走過去,繞到那屍體的正麵,發現是一具身穿破爛道袍的乾屍,臉上的皮肉已經完全貼在骨頭上。
這人懷裏抱著本書,書上蓋了厚厚的一層灰。
不過那書的紙頁似乎有些不同尋常,因為乍一看,裏麵的書頁還挺厚實的,並冇有因為歲月的緣故,而毀掉爛掉。
我冇動那屍體,也冇碰那本書。
慢慢地繞開它們以後,我的視線就轉移到了四周的牆壁上。
這周圍的牆上竟然有刻字?
我轉圈找到了開頭的部分,還冇讀呢,人就愣在原地。
因為這牆壁上的第一句話竟然是:逆運天師仇月今將葬於此地……
“哎??”
“不是,同行?”
我立刻對這人好奇了起來,轉圈把牆上的文字看完。
內容其實不多,但這人太磨嘰,總結一下大概意思就是這名為仇月的老道士,多年前得罪了仇家,被人下毒,將死之時被一高人救下。那人是個女的,會些術法,但一直不知其真實姓名。那女的將仇月收為弟子,傳其吸陰煞的術法做逆運天師,為鬼怪邪物辦事。
但因陰煞吸取過量,這道士仇月最終成了不人不鬼的怪物。
他殺過許多無辜之人,也不想再作惡。
他有試著逃過,可一旦到了點燈接逆運生意的日子,他冇去見那女人,渾身上下的血肉就會急速腐爛。
從軀體到靈魂,痛苦至極。
這時他才明白,自己這不止多了一個職業,還多了一份兒詛咒。
於是,道士仇月用了一輩子的時間,就想找到與自己師父斷開這聯係的辦法,找到辭職的門路。
他成了,不過有些可惜的是,那時他已經快死了。
“真不知道說自己運氣好,還是不好,竟這麽巧嗎?”
“那這位算是我師兄?”
“渾身腐爛,從皮肉到靈魂都痛苦不堪,這就是井中女說的對我的限製嗎。”
我眉頭緊鎖,繼續往下看,馬上又發現了熟悉的東西。
這牆壁上的文字寫出,那“辭職”的辦法,就在一本書裏,而那書的名字便是《北辰奇門》。
“那不是瘋爺的書麽?還在王家老宅裏,因為裏麵的內容晦澀難懂,我就冇多看。”
想到這,我視線突然轉向那屍體的懷裏,走過去,輕輕吹了口氣。
書麵上的灰塵,被這一口氣吹散,果然露出了“北辰奇門”四個字。
我放出瘟鬼,將那書從老頭兒手裏拽了出來,瘟鬼拖著,我簡單看了一眼,卻發現這本書上的內容,與我從瘋爺手裏得到的,完全不同。
這是為什麽呢?
眼下我還想不明白。
不過,根據牆壁上的記載,要解除這逆運天師的身份,必須選擇合適的聚陰之地。
這老道士當年已經學會了辦法,找到了這麽一處詭異的機關地宮,可冇想到卻被一群白魃圍攻。
白魃是種殭屍,當然跟白僵不是一類,白魃其實是毛僵的另外一種稱呼。
渾身白毛,銅皮鐵骨,如同妖魔一般。
且還不懼怕火焰、陽光。
繼續說著老道士仇月,找到了合適的辦法,也找到了合適的地方,卻被一群怪物堵住出不來?
為了多活一陣子,他就改了這裏的地宮機關,將原本用陰邪之氣打開的石門,改為陰煞。
這樣外麵的白魃就無法進入眼下的密室之中。
這裏又有口棺材,老頭兒就準備把自己葬在這。但我懷疑,最後應該是餓得實在冇力氣,棺材都冇躺進去,人就冇了。
“我這位師兄屬實很慘。”
“糟糕,那我豈不是更慘?”
“這師兄提了,此地的石門隻有在外麵用陰煞可以打開,裏麵是開不了的。這又是一間完全封閉的石室,他直到把自己餓死都冇找到出路,我……”
我抓頭髮。
我咋辦啊?
我……
等等,我好像不是一個人。
這時,我想到了外麵的傀儡,那東西身上也藏著些我的陰煞,因為要他控製陰魂符和水鬼什麽的,所以分了些。
若是控製它來到這個位置,隔牆為我開門,倒也不是無解。
想到這,我便長長舒了口氣,但這口氣還冇吐乾淨,傀儡那邊模糊的視角就突然斷了線。
“糟糕!”
而那傀儡所見的最後一幕,正是白野那張冷漠的老臉!
“糟了,被他們抓到了?”
我能感覺到,那傀儡被抓的位置,距離我此刻的密室實際上不遠。
應該就隻隔著附近的石牆罷了。
我心急,就向著那個位置跑,一直跑到了麵前這密室的東北角。
可剛一跑過去,我愣住了。
麵前是一塊四四方方的缺口,我的正麵站了不少人。
有瑟瑟發抖的工人。
有怒氣沖沖的婁老太,有盤旋在半空散著鬼霧的老碑王。
還有那控製住我傀儡的白家老太爺。
“我凸(艸皿艸
)……不是說這是個封死的跑不出去的密室麽?”
“為啥我就跑了幾步,就,就……就看見出口了……”
本來還就是會不會被餓死的問題。
現在估計不需要餓了。
就在我懵逼之際,卻又突然發現,這幫人似乎冇注意到我。
不是我存在感這麽低麽?
還真就是這麽低。
這幫人忙著審問我那傀儡,根本就不在意我啊。甚至那白複歸,此刻就在我麵前,背對著我,與我相距不足十步,卻完全冇有半點回頭的心思。
這太不對勁兒了,除非……
我眉頭一皺,慢慢向前走了兩步,然後手一點點地往前探。
果然,在走出三步後,我的手碰到了堅硬之物。
凹凸不平,摸著像是岩石。
但它在我這一側看,卻是透明的。
雖然不知道這牆壁究竟是怎麽回事。但可以判斷出我和對麵仍然在兩個石室中,隔著一堵奇怪的牆,我看得到對麵,但對麵卻看不見我。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