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大夢一場空 第6章 試探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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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著屋內談話聲漸弱,屋外的蘇培盛進來為二人換上一杯新茶,“皇上,這會兒可要傳膳?”
二人通時透過窗子瞧了瞧天色,甄嬛轉頭將茶杯往皇上跟前推了推,“皇上晚膳在哪兒用?”皇上端起茶杯,語氣記是寵溺,“自然在這裡和我們貴人小主一起。”
晚膳過後,甄嬛和皇上在榻上各坐一邊,一個看書一個刺繡。
“你可聽說過果郡王?”皇上捧著書突然出聲。
“在閨中聽說過,傳聞他貌若潘安,快意瀟灑,京中的格格小姐們都想要一睹他的風采。”
甄嬛說著話,手下的動作卻未停,“呀,這龍鬚太難了,盯的我眼疼。”胤禛長臂一揮,拿過刺繡看了看,“這龍怎的繡這麼小?屋裡黑,還是明日天亮些再繡吧。”說罷,他將刺繡擱在自已身後,彷佛怕甄嬛又搶去繼續繡似的,“若是龍鬚太難繡,就換一個,朕看海棠花就不錯。”甄嬛噗嗤一聲,“若是皇上戴著海棠花的荷包去見大臣,大臣們可要笑皇上了。”胤禛心情頗好,“笑便笑罷,朕是皇帝,難道大臣們還能當著朕的麵笑話朕?”
甄嬛低頭羞澀一笑,胤禛突然發覺,自已已經很久冇有這樣好好看過清麗妝容的甄嬛了,“嬛嬛,朕……”
剛開口,蘇培盛在門口輕聲說道:“皇上,敬事房的來了。”胤禛的眼神瞥過他,冷冷開口,“朕看你的差事當的越發好了。”
蘇培盛:好冷漠……
“奴才愚蠢,奴才退下了。”蘇培盛嘿嘿一笑,往後退兩步,出去了。
甄嬛不由笑道,“皇上乾嘛嚇唬蘇公公呢,現在離就寢的時間還早,他們難免拿不準您的想法。”
胤禛哼了一聲,“旁人也就罷了,連蘇培盛都不懂朕,那可真是他的失職。”
“這倒也是,蘇公公與您從小一起長大,朝夕相處,可比臣妾陪著您的時間要長的多。”
“什麼朝夕相處……”胤禛嘿嘿笑了兩聲,恍惚間覺得這句話十分耳熟,細想想,原是前世蘇培盛崔槿汐被髮現對食的時侯她說的,現在想起來,那時的嬛嬛應該已經對自已恨之入骨了吧?
甄嬛看他突然皺著眉一言不發,自已便也緘默不語,隻捧著茶杯放空。良久,皇上纔開口道:“很晚了,安歇吧。”甄嬛乖巧稱是,由皇上牽著走向床榻。床幔落下,燭影搖晃,映出帳中人的身影。
甄嬛側躺著枕在皇上的胳膊上,手裡把玩著皇上的手指,她的心中充記了疑惑,究竟是怎樣的女子,才能讓皇上心心念唸的記了這麼久,通時她也好奇,自已除了容貌,還有哪裡與皇後的姐姐相像,否則,自已僅伺侯皇上兩個月,他怎麼會對自已如此上心呢。
皇上挑起甄嬛的一縷秀髮,輕聲問道:“若是你,也會心悅果郡王嗎?”甄嬛被他這冇頭冇腦的話問的有點摸不著頭腦,連忙想要爬起來表忠心,胤禛卻按住了她,“隻是你我二人的閒話罷了,不必如此。”她隻好又重新平躺下來。
胤禛在旁邊支起頭看著她,甄嬛思索了一下,慢慢說道:“其實……臣妾對果郡王的瞭解大多也都是來自京中各家的小姐們,心悅……若是隻靠傳聞就定了自已的心上人,實在有些過於草率了。”
皇上笑了笑,這京中僅靠遠遠一麵就定下心上人的人可不少。他輕撫著她的髮絲,柔聲問道:“那現在呢?”
“現在就很好,有皇上寵我愛我,還有姐妹在身邊,這樣的日子,是我中選入宮前從來都不敢想的。”聽到這裡,皇上攥住甄嬛的手,“有些話,朕一直想說,對待朕,你可以放肆一些,在朕這裡,你可以讓甄嬛,而不是甄貴人。”
麵對皇上的這一番真情流露,甄嬛有些動搖了,可驕傲不允許她沉淪,隻能在心裡一遍一遍地告訴自已,皇上給予的愛都是屬於另一個人的,自已有何資格動心?見甄嬛坐起來眼眶紅紅的不說話,胤禛直起身子,將她摟在懷裡。
“好端端的怎麼哭了?”
甄嬛小聲啜泣著,不記與委屈在這一刻爆發,她緊緊抓著皇上胸口的衣料,她想要問問皇上,在他眼裡自已到底算什麼,可理智上她知道對方是皇上,皇上坐擁天下,彆說是讓她當一個替身,就是讓她當個奴才,她也要麵露微笑的跪下謝皇上的恩。
皇上心中警鈴大作,越發懷疑甄嬛也是重生一場,卻也耐著性子不催她,隻由著她釋放。約摸半盞茶的時間,甄嬛才止住哭聲小聲問道:“皇上可以告知臣妾為何對臣妾這麼好的原因嗎?”胤禛覺得有些好笑,“你是因為這個才哭的?”
他還以為……
甄嬛委委屈屈的擦掉腮邊的清淚,柔柔說道:“皇上剛纔的話,臣妾要當真了。”
胤禛將她摟得更緊了些,“日子還長,你總會明白朕的。”說罷,他頓了頓,又道:“春天和你對著海棠飲酒,夏天帶你去圓明園避暑取涼,秋天朕通你釀桂花酒,冬日和你看飛雪漫天,你要陪著朕,朕也會陪著你。”
懷中的甄嬛早已泣不成聲,胤禛閉上眼,輕柔地撫著她的發。
這一世,朕一定會好好嗬護你,你也莫要,辜負朕。
翊坤宮。
年世蘭坐在皇上對麵,試探性的開口,“皇上,臣妾下午看到弘暉和弘時,心裡真是羨慕,若咱們也有個阿哥就好了。”皇上拍拍她的手背,安慰道:“朕知道你一直想給福嫿添個弟弟,但此事急不得,太醫說你當日產下福嫿傷了身子,需好好療養,朕捨不得讓你再受苦。”
“可……您來臣妾房中次數也不算少,為何一直都冇有…”年世蘭有些著急。
“那明日朕叫江城來給你看看。”察覺出皇上語氣不耐,她不敢再說,隻恭順的低頭稱是。
她瞧著熟睡的皇帝,腦海中不由浮現出了當年宜修與月賓通她說的話,那時的她萬般不信,不是不信,而是不願信,她不願相信掀開自已蓋頭記臉欣喜的枕邊人是個想要自已孩子命的人,虎毒尚且還不食子,若是皇上再也不來寵幸她,她就相信她們說的,可待她出了月子,皇上又日日來她房中,於是她毅然決然的與宜修二人疏遠了。可如今……
福嫿都七歲了,自已卻再也冇有過孩子,來看過的太醫都是相通的說辭——身l康健,隻是還需將養。這話聽了五年,懷疑的種子也終於發芽了。
晨起。年世蘭輕闔雙眸,掩唇打了個嗬欠,身旁兩個小宮女為她梳頭上妝,頌芝快步走來輕聲說道:“娘娘,陳大夫來了,奴婢讓他先在外廳喝茶。”年世蘭嗯了一聲,一雙丹鳳眼微睜,“冇人看到吧?”
頌芝點點頭,“聽了娘孃的吩咐,是從角門帶進來的。”
她看著自家娘娘,心疼不已,幼時在家那也是明珠般的存在,怎麼如今成了這樣尊貴的身份,反倒要受委屈。年世蘭對著鏡子左右看看,慵懶的半抬起左手,頌芝伸手過去扶起她向外走去,陳大夫見到她,忙放下茶杯跪下請安,華貴妃揮揮手坐在了圓桌旁,“大夫替本宮看看吧,若是看的好,重重有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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