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憶成書處夢已泛黃 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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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救中心裡,顧承澤猛地睜開眼,額角的繃帶傳來陣陣刺痛。
他掙紮著想坐起來,卻被護士按住肩膀。
“先生,您剛醒,顱內還有輕微出血,不能動!”
“她呢?”
他抓住護士的手腕,聲音嘶啞得像被砂紙磨過,眼底佈滿紅血絲。
“林知書呢?”
護士被他眼裡的瘋狂嚇了一跳,囁嚅著說。
“您是自己一個人來的。”
顧承澤的心瞬間沉入冰窖。
他拚著命替她擋下花盆,她還是冇有迴心轉意。
一股偏執的瘋狂從心底竄起,他猛地推開護士,扯掉手背上的輸液針,拖著纏滿繃帶的身體往病房外衝。
“先生!您這樣會有危險!”
醫生在身後大喊,他卻充耳不聞,走廊裡的聲控燈被他踉蹌的腳步聲驚醒。
他找到收到訊息趕來的助理,一把揪住對方的衣領。
“備車!去老城區
37
號!”
“先生,您的傷……”
“我說備車!”
顧承澤的聲音帶著瀕死野獸般的狠戾,額角的血透過繃帶滲出來,滴在昂貴的襯衫上。
助理從冇見過他這副模樣,不敢再勸,連忙撥通了司機的電話。
一個小時後,顧承澤站在了林知書的公寓樓下。
他靠著牆喘著粗氣,繃帶下的傷口像有無數根針在紮,可一想到林知書可能就在裡麵,他又像被注入了強心劑。
林知畫去醫院給母親送湯了,公寓裡隻有林知書一人。
她正對著畫架修改《雪山墓園》的細節,聽見敲門聲還以為是妹妹回來了,隨口應了聲
“門冇鎖”。
顧承澤推門而入時,她手裡的畫筆
“啪”
地掉在地上。
“你怎麼來了?”
她後退一步,警惕地盯著他滲血的繃帶。
“醫生允許你出院?”
“知書,跟我回家。”
顧承澤一步步逼近,眼底的偏執幾乎要溢位來,
“我知道你不想見我,但這次由不得你。”
“你瘋了!”
林知書轉身想報警,手腕卻被他死死攥住。
他的掌心滾燙,帶著病態的灼熱,力氣大得像要捏碎她的骨頭。
“我冇瘋。”
顧承澤從口袋裡掏出塊浸濕的手帕,猛地捂住她的口鼻,聲音貼著她的耳畔,帶著絕望的瘋狂。
“我隻是不能冇有你……”
乙醚的氣味刺得林知書劇烈掙紮,可他的手臂像鐵鉗般箍著她,意識很快模糊下去。
在徹底失去知覺前,她看到他眼裡翻湧的紅血絲,像淬了毒的火焰。
再次醒來時,林知書發現自己躺在熟悉的臥室裡
——
這是她和顧承澤的婚房。
門窗都被從外麵鎖死,手機和畫具不知被扔到了哪裡。
“醒了?”
顧承澤端著碗粥走進來,繃帶裹著半邊臉。
“吃點東西。”
林知書彆過臉,嘴唇抿成條直線,一言不發。
“彆跟我置氣。”
他將粥放在床頭櫃上,聲音裡帶著病態的溫柔。
“隻要你乖乖待在我身邊,我什麼都給你。”
迴應他的是長久的沉默。
林知書蜷縮在床角,像隻被囚禁的困獸,眼神裡的冰冷幾乎要將空氣凍結。
接下來的三天,她粒米未進,滴水未沾。
顧承澤看著躺在床上臉色慘白的林知書,眼底閃過一絲痛苦,最終還是對醫生點了點頭。
“吊營養針。”
冰冷的針頭刺入皮膚時,林知書冇有掙紮,隻是睜著眼睛望著天花板,眼神空洞得像深不見底的黑洞。
顧承澤守在床邊,看著營養液一點點滴進她的血管,指尖輕輕拂過她蒼白的臉頰。
“知書,我們會回到以前的。”
他喃喃自語,像在對她說,又像在對自己催眠。
樓下,護士推著治療車走進彆墅,帽簷壓得很低,口罩遮住了大半張臉。
顧承澤抱著林知書,終於肯讓自己睡著。
而成功混進來的蘇韻,躲在走廊拐角,摘下口罩露出張消瘦的臉。
她摸了摸藏在護士服裡的匕首,嘴角勾起抹怨毒的笑
——
顧承澤,林知書,你們欠我的,我會連本帶利討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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