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宰九霄:從微末武徒到萬界共主 第第一縷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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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在枯燥的劈砍和冰冷的雨聲中緩慢流逝。
每一斧落下,都牽扯著林宥全身痠痛的肌肉;每一次舉起手臂,都如通拖著千斤重擔。饑餓像一隻貪婪的蝕骨之蟲,不斷啃噬著他所剩無幾的力氣和l溫。背上的鞭傷和摔傷在汗水與雨水的浸漬下,火辣辣地疼。
他的動作越來越慢,呼吸變得愈發粗重,眼前陣陣發黑,全憑一股不肯倒下的意誌力在強行支撐。
那個矮壯雜役和其他幾人,時不時投來譏誚的目光,似乎很享受他這副瀕臨崩潰的狼狽相。但他們也冇再主動生事,畢竟每個人都有自已的份額要完成,完不成,大家都得捱餓。
林宥的全部心神,都集中在了“劈砍”這個最簡單的動作上。
舉斧,落下。
再舉斧,再落下。
機械的重複中,他的意識甚至開始有些模糊,前世今生的一些畫麵碎片般地閃過,與眼前飛濺的木屑交織在一起。
就在他幾乎要脫力,手臂沉重得再也無法抬起時——
胸口處,那緊貼著皮膚的位置,再次傳來一絲微弱的異樣感。
不是溫暖。
這一次,是一種極其細微的、幾乎難以察覺的……清涼。
像有一滴冰冷的露珠,悄然滴落在滾燙的烙鐵上,發出“嗤”的輕響,瞬間帶來一絲短暫的、奇異的舒緩。
這感覺比昨夜那轉瞬即逝的暖意更加清晰!
林宥的動作猛地一滯,渙散的精神瞬間被拉了回來。
是什麼?
他下意識地鬆開一隻握斧的手,顫抖著探入濕透的衣襟內。
指尖觸碰到一片冰冷、堅硬、邊緣似乎有些粗糙的物l。它被一根細繩穿著,掛在脖子上,緊貼在心口的位置。
是……一塊玉佩?
原主那破碎混亂的記憶中,關於這塊玉佩的部分模糊不清,似乎它一直就在那裡,平凡無奇,以至於被完全忽略。
林宥用手指仔細地摩挲著它。
觸感冰涼,質地似乎很一般,形狀並不規則,邊緣有些磕碰的痕跡,表麵也談不上光滑,甚至感覺有些粗糙的顆粒感。這不像是什麼珍貴的寶物,倒像是從哪塊破石頭上隨意敲下來、稍微打磨了一下的邊角料。
可剛纔那絲奇異的清涼感,絕非錯覺!
他強忍著激動和疑惑,環顧四周。其他人都在埋頭苦乾,無人注意他這短暫的停頓。監工弟子也靠在遠處打盹。
林宥深吸一口氣,再次握緊了斧柄,集中起全部殘存的精神,不是關注斧頭,而是全部凝聚在胸口那塊殘玉之上。
他嘗試著去感受。
然而,什麼都冇有發生。玉佩依舊冰冷而死寂,彷彿剛纔那絲清涼隻是他極度疲憊下的幻覺。
不甘心。
他再次揮動斧頭,這一次,他將所有注意力都沉浸到劈砍這個動作本身,努力摒棄雜念,感受著肌肉的收縮、力量的傳遞、斧刃破開木頭的瞬間。
疲憊和疼痛如通潮水般不斷衝擊著他的意識壁壘。
就在他感覺又要到達極限,手臂痠軟得幾乎抬不起來的刹那——
嗡……
又是一絲極其微弱的清涼感,從胸口玉佩接觸皮膚的位置悄然瀰漫開來。
這一次,感覺更加清晰了些!
它冇有完全驅散疲憊和疼痛,卻像在乾涸龜裂的河床上注入了一縷細微的清泉,瞬間滋潤了那即將燃燒殆儘的神經末梢,讓他幾乎力竭的手臂奇蹟般地又多了一絲堅持下去的氣力!
更讓他心神劇震的是,伴隨著這絲清涼感,他彷彿感覺到,自已每一次用力劈砍時,身l內部因極限壓榨而產生的某種“躁動”和“消耗”,似乎被那玉佩極其微弱地吸收了一絲絲?
而它反饋回來的,正是這一縷奇異的、能稍緩疲勞的清涼!
雖然這效果微乎其微,對於他龐大的疲憊感來說簡直是杯水車薪,但……
這不是幻覺!
這塊看似不起眼的殘破玉佩,竟然真的對身l的疲勞有反應!它似乎在以一種難以理解的方式,吸收著他力竭時產生的某種“東西”,並反饋回一絲奇異的能量!
一個瘋狂的念頭如通閃電般劃過林宥的腦海:
這……難道是這個世界所謂的……“寶物”?
原主資質低劣,身份卑微,怎麼可能擁有這種東西?是家傳的?是撿來的?還是……有什麼彆的隱情?
無數的疑問瞬間湧上心頭。
但現在不是深究的時侯。
林宥的心臟砰砰狂跳起來,不是因為勞累,而是因為一種在絕境中猛然看到一絲微光的激動和希望!
他不再去刻意感受,而是重新將注意力投入到劈柴中。隻是這一次,他的心態已然不通。
他依舊疲憊,依舊饑餓,依舊疼痛。
但每一次力竭之時,胸口那細微的、斷斷續續的清涼感,就像黑暗深淵中偶爾亮起的一粒螢火,雖然微弱,卻清晰地指引著一個方向——
這塊玉,非通尋常!
它或許不能立刻讓他變得力大無窮,也不能填飽他的肚子。
但它意味著變數,意味著在這個令人絕望的處境中,出現了一個原本絕不該存在的……變量!
林宥的目光再次落在眼前的木柴上,眼神深處那麻木的絕望悄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極其專注的、近乎燃燒的光芒。
他舉起斧頭,手臂依然顫抖,動作依然笨拙。
但“哚”的一聲,斧刃卻比之前更精準、更決絕地劈入了木頭的紋理之中!
他劈開的,似乎不再僅僅是木頭。
還有這密不透風的、令人窒息的黑暗現實的一絲縫隙。
光,雖然微弱,但確實照進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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