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朝你澎湃 第18章 澎湃 “坐……腰……上?”…
澎湃
“坐……腰……上?”……
“坐……腰……上?”
少女不可置信的再次問到,
她麵皮薄,白皙的臉頰迅速燒上一抹紅暈,杏眼瞪得圓溜溜。
這番呆傻的模逗樂了在場的人。
丁若靜眨眨眼,想到另外一種可能:
或許,
他們是在她身上找樂子嗎?
她回頭悄悄瞄了眼徐青梵,
男人臉色如常,看不出漏洞。
若真是假的,
逗她玩的,
放在以往,
依照徐青梵那麼爛的臭脾氣,
在她犯蠢的第一時間肯定就已經開嘲了。
現在男人什麼都不說。
深邃眉眼裡含絲絲縷縷的淡漠,
站姿筆挺,穩如聳立的山脊,
整個人疏離,
不容侵犯。
這隻能說明他們說的都是真的,徐青梵今天帶她來健身房鍛煉要練的部位就是腰,還是需要她坐在他腰上的那種練。
“是的,
就是得坐你哥哥腰上,
可能還不止如此,
阿靜妹妹不願意?”
羅敬生笑意盈盈,
語氣調侃,摟緊身側女伴的小蠻腰,
在丁若靜不知所措的時刻將女伴推出去,故作好心的給她添了個選擇:
“沒事,
你不用為難,剛好我帶了兩個女生朋友,可以讓她們其中一個幫你哥哥,
她們都很樂意。”
丁若靜顯然不擅長應付這種場麵,衝著羅敬生連連搖頭擺手,眼睫低垂打下層深色的影,乖巧又靦腆。
“彆逗她了。”
徐青梵上前將人擋在身後,以丁若靜的視角隻能看到男人寬闊如山的背脊。
光線落下,他的影子剛好夠遮住她。
徐青梵短短一句話解決掉丁若靜麵臨的尷尬困境。
他的朋友,為難她得在他同意的情況下。
丁若靜舔舔乾燥的唇,隨後拽了拽徐青梵的衣角,低聲詢問:“哥哥,我不想鍛煉了,可以走嗎?”
現在的氛圍令她不舒服,徐青梵的朋友言語親和,麵色如常,似乎並沒有哪裡做的不對,但興許是階級不同的緣故,這些人的舉止對話中無形帶了股壓迫感。
健身房空曠寂靜,少女自認為很小的聲音其實所有人都能清晰的聽見。
羅敬生麵色霎時沉了下來,但也隻是片刻,很快恢複了正常。
他悠悠看了眼徐青梵以及躲在他身後靦腆的丁若靜,唇角上揚勾勒出一抹玩世不恭的笑,語重心長地道:
“阿靜妹妹,估計不太可以哦!小姑娘得多鍛煉,不然容易生病,還要麻煩彆人,得不償失。”
丁若靜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過於敏感了,她聽著羅敬生的這番話竟覺刺耳,尤其是那句還要麻煩彆人,是在內涵她寄人籬下不停給主家惹麻煩麼?
羅敬生跟徐青梵關係好,他們經常會聚到一起,大概什麼煩心事都會互相交流,所以,嫌棄她麻煩的人很可能是——徐青梵。
仔細想想,她的確一直在給他找事,他討厭她倒是情有可原,再說了徐青梵第一次見麵就針對她,他從來就沒看她順眼過。
現下從羅敬生的話中推斷出來,她並不難過,因為徐青梵不喜她這個事實在她的意料之中,她早做好了心理準備。
隻是換個角度推測出來的結果就完美打在了丁若靜的七寸上了。
還有一種可能是徐叔叔對她不滿意又不好直接訓斥她,才委婉的與他親近的侄子徐青梵私底下抱怨……
這個可能是她所不能承受的,丁若靜緊張的吞了吞口水,認清現實:她得討好徐青梵,從他的口中套出來徐叔叔對她不滿意的點,後麵才能去改正。
她擡頭,薄唇微啟,正打算說些好聽話去奉承羅敬生。
“行。”
徐青梵忽然開口,打斷了丁若靜到嘴邊的話。
她看向他,杏眸中倒映出男人矜貴的麵孔,完完整整的將他刻進小小的眼眶裡。
杏眸中的男人神色懨懨,掀起眼皮懶洋洋的與她對視上,語氣冷厲:“你不想鍛煉,我正巧也懶得帶孩子。”
似是厭惡到了極致,男人連說完話的時間都忍受不了,匆匆挪開了視線,“你自己跟二叔解釋清楚,以後少煩我。”
羅敬生聽到徐青梵的這個決定下意識皺了一下眉頭。
丁若靜則直接懵了,對於徐青梵突如其來的發難,她始料未及。
好在她反應迅速,在淚珠竄出來之前,急忙低下了腦袋,順從地說:“好的,我知道了,哥哥。”
她性子軟如兔子,待人素來和善,身邊相處的人就算對她抱有惡意也不會像徐青梵這樣**裸的把鋒利尖刺對著她,反應過來的一瞬間澀意鑽滿眼眶。
“聽明白了就滾吧。”
徐青梵神色寡淡,鳳眼冷冽似寒霜,言語間儘是厭煩。
丁若靜不敢再多言,紅著眼轉身,離開了健身房。
小姑娘一走,偌大的健身房陷入了詭異的寂靜。
“梵哥,這麼凶做什麼,表麵功夫還是得做做。我知道和楊雄的賭約你沒放心上,但他這人難纏,該做的還是要做到的。”
說話的人是從頭到尾安靜待著的郭進坤,他語速低緩,平淡的把事情說清楚,言語間分辨不出喜怒。
徐青梵唇角輕扯,想到小姑娘聽見要坐在他腰上練的話後霎時慘白的臉色,當時不悅還有憤怒的情緒極速占據大腦。
她還敢嫌棄他?
他都沒有嫌她麻煩,身為金絲雀教養出來的乖孩子,勾引手段拙劣,杏眼裡滿是對他的愛慕,行動上畏懼他也就罷了,那般驚恐的模樣,分明是嫌棄。
真他媽的當他稀罕。
艸,跟她計較這些做什麼,掉價。
徐青梵麵上神情自若,提步走朝郭進坤,漫不經心的搭上他的肩,沒接他的話茬,挑起另一個話題,問:
“大早上來我家找我,不可能隻是為了鍛煉。說吧,有什麼事?”
聞言,羅敬生收起玩樂的閒散狀態,眉眼稍擡,示意身旁的女陪離開。
羅敬生的女陪是在場幾名女人的領頭,知道他們有事要商量,給在場的其他姐妹使了眼色,後率領其知趣的走至健身房門口等候。
“梵哥,你這說的什麼話,沒有事我和進坤哥就不能來找你玩了?”羅敬生嬉皮笑臉道,手上動作熟稔,很自然地搭上郭進坤的另外一側肩膀。
徐青梵笑開,銳利的鳳眼眯到一起,天生的冷漠感散去,緊接著他伸出手毫不客氣的拍在貧嘴的羅敬生腦袋上。
“彆貧。”
郭進坤撐著他倆有些站不住,畢竟這倆人可完全沒有跟他客氣的意思,身體的大半部分重量都壓在了他身上。
於是,他不動聲色的挪了挪,稍微遠離了點徐青梵和羅敬生,為了不讓他倆發現這一細節,他提了來這一遭的目的。
“梵哥,敬生在藤山上開的溫泉山莊過兩天開業,我們先一起去玩幾天?我反正是沒有什麼事,主要是看你這邊的行程安排。”
徐青梵收回撐在郭進坤肩膀上的手臂,薄唇微抿,瑞鳳眼裡藏匿抹化不開的懷疑。
“就為了這事特意跑這一趟?”
他說。
去溫泉山莊玩這類小事,大可以在手機上說一聲就行,沒必要大清早的跑到他家裡麵來,還尋了個鍛煉的破藉口。
此等行事,疑點重重。
徐青梵的眼神過於鋒利,那雙眼睛像是要洞穿人心,輕而易舉的勘破堅冰。
郭進坤乾咳幾聲,心虛的撇開視線。
站在一旁的羅敬生自知什麼都瞞不過徐青梵,訕笑兩聲,敢作敢當地擋到郭進坤身前,解釋道:“約你去溫泉山莊玩的確隻是今天來找你的第二件事。”
他頓了頓,小心看了眼徐青梵的臉色,回憶起徐青梵剛剛對待丁若靜的態度,有些不知道怎麼把話往下說。
“第一件事呢?”徐青梵很自然的接起了話茬,似乎並不在意,給人一種運籌帷幄的感覺。
羅敬生嚥了咽口水,故作鎮定地將事情原原本本的說出來。
“這不最近沒事,楊雄那人愛玩,經常來明光,我是那名頭上的老闆,避又避不開,一來二去他自認為與我熟絡了些。你也知道他這人玩世不恭又好賭,他對和你的那個賭上了心,一門心思纏著我讓我給他彙報你這邊的情況。我想著那小子怕是認真的,說不準房地產這口還真能從他這入手,這才拉著進坤哥來你這打探情況。”
這番話條理清晰,把前因後果交代得一清二楚。
徐青梵聽明白了,不免覺得好笑。
楊雄的父親刀槍不入,從楊雄這個廢物兒子身上入手的確容易得多,他是沒想著靠著這個賭一舉達成目的,但也沒說過他不打算履行賭約。
倒不是死馬當活馬醫,而是這個賭也沒那麼無趣,他徐青梵不是玩不起的人,怎麼著也會信守承諾。
“你是擔心我沒把那賭放心上,特意過來看看我的進展?”他笑著看向羅敬生,不鹹不淡地問道。
羅敬生被他戳破心思,也沒任何不舒服的狀態,插科打諢道:“八卦乃人之常情,梵哥,我是個俗人,對你的事情有好奇心不正常麼?”
畢竟相處多年,彼此之間的脾氣經過磨合,基本產生不了大矛盾。
羅敬生乾的這事雖說不地道,卻也沒有觸及底線,徐青梵哼哼冷笑,不再多問,算是揭過。
“那這兩天梵哥有事要忙嗎?溫泉山莊,有沒有空一起去玩?可以帶上家裡小輩,熱鬨。”
羅敬生挑了挑眉頭,故作討好模樣,問徐青梵的行程。
帶上家裡小輩?
羅敬生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還在打看他熱鬨的主意。
徐青梵沒戳穿,隻淡淡笑笑,說:
“有。”
—
初晨的陽光籠罩彆墅,細碎的光暈透過樹葉的縫隙洋洋灑灑的侵染地麵,傭人正在打掃衛生,看見丁若靜自覺問好:
“若靜小姐。”
少女吸吸鼻子,強忍著淚意,露出乖巧的笑容,向與她打招呼的傭人一一點頭,沿著來的路線往回走。
她回到客廳的時候,徐正良正要去上班,看到她,徐正良目色和藹,笑著詢問她:“阿靜,怎麼回來這麼早,你青梵哥哥有沒有帶你好好鍛煉啊?”
丁若靜沒想到會遇上徐正良,眼眶裡醞釀了一路的濕意硬生生憋了回去。
平時徐正良上班時間都很早,吃完早點就去公司忙活了,直到晚上九點左右才能回到家。
“哥哥的鍛煉強度不適合我,我就先回來了。”她迅速編好了個合適的藉口,笑容燦爛,維持著聽話乖巧的形象。
具體的原因她不敢說。
而且她已經把徐青梵惹惱了,又不確定徐叔叔到底是不是對她哪裡不滿意,她不想多言給徐叔叔徒增麻煩。
言女士的住院費需要仰仗徐叔叔,她行事必須得小心謹慎,至少在她沒有能力承擔言女士的治療費前她都要討好徐叔叔以及徐家所有人。
聽到她的話,徐正良拿著公文包的手頓了頓,隨即歉疚地笑著道:
“哈哈哈哈,阿靜是小姑娘,你青梵哥哥當過幾年兵,你跟不上也正常,是徐叔叔考慮欠妥。”
他輕輕拍了拍丁若靜的肩膀,低下頭,神色認真,說:“徐叔叔得跟阿靜道個歉,我保證這種情況沒有下次了。徐叔叔一會就去找專業的人專門帶我們阿靜。”
丁若靜杏眼微瞪,她本來以為徐叔叔要說跟不上以後就不用鍛煉了,哪能料到他竟然如此好脾氣的與她道歉還做出完美到無懈可擊的承諾。
據她現在的猜測,他應該是對她有些不滿的,而麵對她,他卻依舊把事情做的儘善儘美,這難道就是上層人的體麵嗎?
“沒事的,沒事的,徐叔叔您不用跟我道歉,也不必費心給我聯係人了。是我的體力不行,我以後天天自己鍛煉,等能跟上青梵哥哥的節奏了再讓他帶我也不遲。”
丁若靜像隻受驚的野兔,急忙擺著手錶示不用道歉,嘴上自主組織了一連串客套疏離的話語,生怕讓徐正良覺得她是一個不懂感恩沒有邊界感的壞女孩。
“阿靜不用跟徐叔叔客氣,把我當成你的親人或者朋友就好,這些事我會給你安排好,你什麼都用不著擔心。”
徐正良語氣耐心,眼前的小姑娘長相大多隨了言西鳳,是頂級的骨相美人。
如果不是前些年營養沒跟上,那麼現在大概率已經長成了一個亭亭玉立的絕色佳人。
對著這麼個情人的縮小版,徐正良前所未有的耐心,他儘力對她好,若是言西鳳哪天醒過來了,她興許可以幫他說說好話。
“阿靜有其他事等叔叔晚上回來說,現在叔叔得去上班,我一會還有個會議。你若是覺得無聊可以約著希睇出去玩,也可以去你徐奶奶那裡陪陪她。”
徐正良擡腕看了眼時間,他還要趕著去上班,沒太多時間和丁若靜閒談,匆匆交代完便招呼司機走了。
丁若靜在原地站了會,她體質不好,高中三年病態的學習狀態一時難以矯正。
她早上醒的早夜裡又睡不著,加上今兒破天荒的和徐青梵去鍛煉,腦袋暈乎乎的,她徑自走回自己的房間再次躺下入睡。
等她再醒已經是大中午了,吃了點東西後對上和朋友聚餐回來的徐譽白,他約她去博物館。
丁若靜眼睛亮了亮,當即答應了。
她想去博物館好久了,上學時學業繁忙,言女士總是缺錢,她長這麼大還沒有去過。
徐譽白性子溫和,氣質溫文爾雅,與丁若靜乃同一種人,相處起來不困難。
他也很有趣,簡單的東西可以被他以不同的方式講出來,不知不覺吸引人興趣,一時投入,丁若靜被他帶著玩轉了好幾個地方,直到晚上十點左右纔回到徐家。
經此一遭,丁若靜算是明白了徐譽白在高中那麼受女孩子歡迎的原因。
他這人的確挺讓人沉迷的,可惜,她不吃這款,不然怕是要被迷的暈頭轉向。
彆墅燈火通明,傭人還沒休息。
丁若靜走在徐譽白旁邊,一同走入大廳。兩人說說笑笑的,女生像隻花蝴蝶一樣,麵容嬌俏,笑容滿麵,嘰嘰喳喳飛在男生周圍。
剛準備上樓睡覺的徐青梵被這一幕紮了眼,瑞鳳眼死死盯著身形薄削的少女,像是叢林裡中途被搶走獵物的正在憩息的猛獸,凶惡且危險。
嘖,早上貶低她的想法算他失誤。
他怎麼忘記了呢,小金絲雀手段是挺拙劣,但很懂知難而退啊,換目標換的輕而易舉,沒有半點心理負擔。
對著他眼睛裡化不開的愛慕,對著其他人也是。
他不吃她那套,有的是徐家人吃。
例如:他的二叔徐正良,還有他那個難以琢磨的堂弟徐譽白。
獵物就是要爭搶起來纔有趣。
丁若靜,他勢在必得。
賭約,他贏定了。
下麵的少男少女對於徐青梵的想法一無所知,他冷嗤一聲,掏出手機給徐正良撥去電話。
“二叔,您的乾閨女是不是對我有什麼不滿啊?早上您說要我帶她鍛煉,她早早就離開了,我還以為有要緊事,原來隻是要和譽白出去玩。”
徐正良對他的這番話感到震驚,想到早上丁若靜反常的臉色,還真信了徐青梵的話,隨後拿出身為長輩負責任的態度,客套地說:
“阿靜這孩子年紀還小不懂事,青梵你多擔待。我一會讓她去跟你道歉。”
“好,您讓她來我房間找我就行,我等著她來給我道歉。”
徐青梵禮貌的說完結束通話了電話,最後深深的掃了眼樓下,低低發出聲冷笑,頭也不回往樓上走。
“徐叔叔,您是讓我現在去找青梵哥哥道歉嗎?”
洗漱完的丁若靜還在和徐譽白聊著微信,忽然接到了徐正良的電話,以及得到了這麼個令人匪夷所思的命令。
少女白嫩的臉蛋上全是不解,她試探性的請求道:“可是現在已經十一點了,徐叔叔。哥哥可能已經睡下了,我能不能明天去找他道歉?”
然後,她得到的答案是——
“不行,得今晚去。彆擔心,他沒睡,你青梵哥哥說了,他會等著你去跟他道歉的。”
丁若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