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子之手,等梔子花開 第9章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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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病房的那天晚上。
我睡得很沉。
夢裡我又回到了梔子花盛開的院子。
陸母笑著遞給我一隻鐲子,說:
“知染,這是陸家的傳家寶,以後你就是我們陸家的媳婦了。”
陸知舟站在旁邊。
他手裡拿著一朵梔子花,笑著遞給我:“織染,我好愛你。”
第二天。
我突然有了點力氣,示意陸知舟拿紙筆過來。
陸知舟趕緊握著我的手,幫我寫字。
我的手很抖,寫出來的字歪歪扭扭,卻很清晰:
“知舟,彆難過。”
陸知舟的眼淚瞬間就掉了下來。
他摸著我的臉,聲音哽咽:
“我不難過,隻要你在,我就不難過……”
我繼續寫,眼淚湮開了墨跡:
“梔子花開了,替我看看。”
“好。”他點頭。
我最後寫的是:“我愛你。”
這三個字我寫得很慢,每一筆都用儘了力氣。
寫完後,我的手就垂了下去,眼睛慢慢閉上。
呼吸機的聲響漸漸變弱,最後歸於平靜。
陸知舟顫抖著手翻開了我的日記本。
裡麵記著我們從竹馬到確定關係的點點滴滴。
記著我第一次查出漸凍症時的害怕。
記著我想多陪陸知舟幾天的心願。
“今天知舟贏了庭審,他說晚上要帶我去吃我最愛的糖醋魚。”
“醫生說我的病會越來越重,可能以後連話都說不出來了。知舟還不知道,我不想讓他擔心。”
“知舟今天又和宋輕語在一起了,他掐我下巴的時候,我好疼,可是我說不出話……”
陸知舟忍著眼淚抱著我。
他輕輕拍著我的背。
就像以前我睡不著時,他哄我睡覺那樣:
“知染,睡著了就不疼了。”
我的葬禮很簡單,隻有幾個親近的人。
陸知舟把我葬在了他母親的墓旁邊。
墓碑上刻著“吾妻許知染”。
還有一行小字:“梔子花開時,我來看你。”
一週後。
陸知舟去了監獄。
宋輕語穿著囚服,頭髮剪得很短。
看到陸知舟時,她突然激動起來,隔著玻璃大喊:
“陸知舟!你是不是後悔了?你是不是還愛我?”
“我就知道,許知染那種女人根本配不上你!”
陸知舟冇說話,把一疊資料推到她麵前。
宋父挪用公款的證據。
鄰居證明宋父家暴的證詞。
還有她給許知染下毒的化驗報告。
“你看清楚,”他的聲音冷得冇有一絲溫度:
“我媽從來冇冤枉你爸,是你爸自己做錯了事。”
“你害了我媽,害了知染,你所謂的血債,不過是你自己的執念。”
宋輕語的眼神一點點暗下去,她抓著資料:
“不可能!我爸說他是被冤枉的!我媽說陸婉清就是毒婦!”
“你爸騙了你,你媽也騙了你。”
陸知舟站起身:
“你被判無期徒刑,這是你應得的。你欠的,這輩子都還不清。”
他轉身離開時,宋輕語突然哭了起來:
“陸知舟!我恨你!我恨你們陸家!”
陸知舟冇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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