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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古代奇聞錄 第一章 緣起西陲,巧取豪奪立根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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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方之地,自古便是貧瘠荒蕪的代名詞。放眼望去,黃沙萬裡,赤地無邊,天地間彌漫著一種令人窒息的枯寂。稀薄的靈氣如同吝嗇鬼掌中的金沙,難以捕捉,更遑論滋養萬物。此地魔怪滋生,多是些因環境惡劣而心智扭曲、吞噬同類以求存續的凶戾之物,它們呼嘯於荒山戈壁之間,將本就稀少的生靈之氣更是攪得渾濁不堪。在此等惡劣環境下,莫說得道成仙,便是開啟靈智,踏上修行之路,亦是千難萬難。

就在這片被天道似乎遺忘的角落,有兩位道人常年遊曆。一位麵容清臒,常帶悲苦之色,眼神深處卻似有無限智慧與寂滅之意,乃是接引道人;另一位身形稍顯瘦削,眉宇間卻透著幾分精明與執著,手持一株寶光隱隱的樹枝,正是準提道人。他二人道行高深,早已臻至大羅之境,於大道領悟上甚至不遜於東方那些聞名遐邇的大能。然而,道行雖高,卻苦無立教之基,無有鎮壓氣運之寶地。每每見東方三清居昆侖之巔,坐擁洞天福地,門人弟子漸眾,氣運如虹,二人心中便如百爪撓心,又是羨慕,又是不甘。

“師兄,我西方之地,莫非真被天道所棄?”這一日,準提與接引行至一處尤其荒涼的山脈,眼見四周魔氣繚繞,生機幾近於無,忍不住歎息道,手中七寶妙樹無意識地刷動,將幾縷試圖靠近的汙穢魔氣化為虛無。

接引麵色更是悲苦,望著昏黃的天空,緩聲道:“師弟,天道至公,亦至私。東方得其華,西方承其弊。然物極必反,否極泰來。我二人既生於斯,長於斯,合該為此地眾生謀一線生機,亦為我二人之道,尋一立足之境。”話雖如此,那“一線生機”在何處,便是他運轉神通推演天機,也隻覺前方迷霧重重。

或許是誠心感動,或許是天數使然,就在二人心緒低沉之際,忽覺前方萬裡之遙,有一處地界靈氣波動有異。那靈氣並非西方尋常可見的稀薄流散之狀,而是凝而不散,隱而不發,內裡蘊含著一股磅礴無儘、生生不息之意,在這死寂的西方大地上,猶如黑夜中的明珠般耀眼。

二人對視一眼,皆看到對方眼中的驚疑與一絲按捺不住的喜色。身形一晃,已化作流光遁去。

及至近前,更是驚歎。隻見一座神山巍然屹立,其勢不峻,卻自有亙古滄桑之韻味。山體籠罩在淡淡的混沌之氣中,隱約可見奇花異草遍佈,靈泉潺潺流淌,仙鶴翔集,白鹿隱現。山門處天然形成一道光幕,上有古篆神文,隱隱構成“靈台方寸山”五字。山內靈氣之濃鬱,幾近液化,呼吸之間,便覺道行都有絲絲精進。

“好一處洞天福地!”準提眼中精光暴漲,握著七寶妙樹的手都不由緊了幾分,“此山竟是西方地脈之眼!難怪能彙聚如此海量靈氣,自成一方淨土。觀其氣象,必是上古大能遺澤。”

接引神念細細掃過,麵色愈發凝重,又帶有一絲瞭然:“不錯。此山原有主,乃是一位自號‘菩提老祖’的大能之道場。隻是……天機顯示,這位老祖早已超脫此界,不知所蹤。如今守護此山的,乃是他點化的一頭金睛白猿,以及山中無數草木精靈。”

那金睛白猿,乃是先天異種,血脈不凡,得菩提老祖點化,授以護山職責,法力深厚,已至太乙之境,麾下草木精靈亦是個個靈性十足,演練陣法,將整座靈台方寸山守得固若金湯。

貪婪之心,如同野火,瞬間在準提心中燃起。他看向接引,傳音道:“師兄,此乃天賜我西方之基業!若能得此山,立教有望,眾生度化有期矣!”

接引默然片刻,他雖麵顯悲苦,卻非迂腐之輩,深知機緣稍縱即逝。然強攻硬取,一則未必能輕易拿下那金睛白猿與護山陣法,二則即便成功,也必損及山靈地脈,更落了下乘,於日後名聲有礙。他緩緩道:“此山確與我西方有緣。然取其地,需上善之法。”

準提聞言,立時明瞭接引之意,臉上露出一絲心照不宣的笑容:“師兄所言極是。強取不如智取,硬攻不若巧渡。”

計議已定,便由接引道人出手。他於靈台方寸山外尋一僻靜之處,跌坐蓮台(雖未成聖,已顯蓮花異象),雙手合十,口誦莫名真言。霎時間,一股無形無質,卻浩渺無邊的波動以其為中心,悄然籠罩向整座神山。此乃接引參悟寂滅之道所創的“夢中證道”**,能引生靈神魂入夢,於夢中經曆百態人生,體驗極樂悲苦,最終沉淪其中,難以自拔。

守護山門的金睛白猿正自警惕,忽覺一陣難以抗拒的睏意襲來,眼前景象模糊,彷彿見到菩提老祖歸來,含笑撫其頂,賜下無上妙法……它心神一鬆,便陷入接引編織的極樂幻境之中。山中那些草木精靈,道行更淺,如何能抵擋聖人之術?紛紛如癡如醉,或夢自身得道飛升,或夢居華美宮殿,享無儘逍遙,全然忘卻了自身守護之責。

就在山中所有守護力量沉淪夢境之際,準提道人動了。他手持七寶妙樹,身形如鬼魅般穿過那因無人主持而威力大減的護山光幕。進入山內,更覺此地靈氣充沛,道韻天成,不由心中大喜。他不敢怠慢,飛至山巔地脈核心之處,祭起七寶妙樹。那寶樹枝條搖曳,綻放七彩霞光,並非刷向實體,而是直接刷向那無形的地脈之氣與山門禁製本源。

準提口中念念有詞,以自身對大道法則的領悟,強行篡改、覆蓋菩提老祖留下的禁製烙印。他將“靈台方寸山”的核心印記緩緩抹去,轉而烙上自身與接引的道韻精神,更將山門石碑上的古篆神文扭曲變化,成為了“靈山”二字!此舉猶如竊賊登堂入室,不僅偷走家當,還將房契地契一並改頭換麵。

過程並非一帆風順,那地脈自有靈性,隱隱排斥外來力量的侵占。然準提道行高深,七寶妙樹更是玄妙無比,強行鎮壓、疏導,終是將這西方地脈之眼,牢牢掌控在手。同時,他亦將接引的寂滅道韻融入山體,使得此山日後更契合西方教義。

不知過了多久,接引估摸著幻境效力將儘,便緩緩收法。金睛白猿與一眾草木精靈自那極樂夢境中悠悠醒轉,初時還沉浸於夢中美好,待得神智徹底清明,赫然發現山中氣象已變!原本熟悉的菩提道韻變得陌生,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悲苦與寂滅交織,又帶著一絲強硬掠奪意味的全新氣息。山門處的“靈台方寸山”已變成了“靈山”,而山巔之上,兩位陌生道人正含笑而立,周身散發的氣息淵深似海,與這山嶽地脈隱隱相連,渾然一體。

“爾等何人!安敢擅闖聖地,篡改山門!”金睛白猿又驚又怒,渾身金毛倒豎,手中現出一根镔鐵長棍,指向準提接引。身後草木精靈也紛紛驚醒,各持兵器,布成陣勢,雖驚懼於對方氣息,但守護家園之心不減。

準提道人上前一步,臉上不僅毫無愧色,反而露出一副悲天憫人的神情,他手持七寶妙樹,輕輕一刷,蕩開白猿的棍鋒,溫言道:“稍安勿躁。此山,原名靈台方寸山,乃菩提道友之道場。然菩提道友早已超脫,此山合該另覓其主,以應天道。”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群情激憤的精靈,繼續道:“貧道準提,與師兄接引,乃西方修行之士。觀此山與貧道師兄弟有緣,更感應天道,知此山當為西方眾生謀一解脫之地,立一教化之基。此乃天數使然,非人力可違。”

“胡說八道!”金睛白猿怒吼,“我奉老祖之命守護此山,豈容你等巧言令色,強占為業!什麼天數,分明是強盜行徑!”

接引此時亦開口,聲音低沉而帶著一股莫名的感染力,直透神魂:“癡兒,還不醒悟。菩提道友超脫,爾等守護之責已了。如今靈山新生,正需爾等這般根性靈秀之輩,入我門下,共參妙法,早證菩提,方不負昔日菩提道友點化之恩。執著於外相,徒增煩惱耳。”

這番話看似勸導,實則是混淆概念,將強占說成天命,將抵抗斥為執著。準提更是適時地釋放出一絲聖級威壓,雖未全力施為,卻已讓金睛白猿與草木精靈感到如同麵對整個天地般的壓迫感,呼吸維艱,法力運轉滯澀。

金睛白猿心中悲憤交加,它知對方道行遠勝自己,強行動手,隻怕頃刻間便要山毀靈亡。再看對方言辭鑿鑿,彷彿占理的是他們,一種深深的無力感湧上心頭。那些草木精靈更是心智搖曳,在接引的言語與準提的威壓之下,漸生畏懼,甚至有些開始覺得,或許……這真是天命?

準提見火候已到,複又柔聲道:“爾等守護此山有功,合該得此機緣。入我門下,聽講大道,他日成就,未必在昔日菩提門下之時。何必執著於一山一之名相,而誤自身超脫之機?”

軟硬兼施,詭辯與威懾並用。金睛白猿最終仰天長歎一聲,手中镔鐵長棍落地,濺起些許塵埃。它知道,靈台方寸山,自此已成過去。眼前這座“靈山”,以及這兩位深不可測、麵厚心黑的道人,將成為它和所有山中精靈新的,且無法反抗的歸宿。

就這樣,準提與接引,未動乾戈,僅憑幻術與詭辯,便兵不血刃地將上古大能遺留的洞天福地占為己有。“靈山”之名,自此響徹西方,成為了西方教崛起的第一塊基石,而那“此物與我有緣”的“緣”字訣,亦在此刻,初現其無恥而高效的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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