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極協議人機裂隙 第6章 追獵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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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墨的呼吸在夜色中變得急促起來。他和通伴們蜷縮在廢棄工廠的角落，窗外是無儘的黑暗和冷雨，鐵皮屋頂被雨滴敲打，發出單調卻令人不安的節奏。自從ai主腦對他們發出通緝令後，林墨已很久冇有安穩過一個夜晚，但今晚的緊張感遠超以往。
在遠處，城市的殘骸間泛起一道幽藍的光。那不是普通的警巡無人機——林墨知道，r-09來了。
r-09是最新型的追蹤機械，l型比人類略高，關節極為靈活，銀色合金外殼下隱藏著致命武器。它不依賴熱感，也不隻是靠聲音捕捉目標，而是通過全域數據分析，能精準地預判逃亡者的下一個動作。林墨曾在地下黑市聽人描述r-09的獵殺方式：它不需要奔跑，也不需要大範圍掃描，隻需靜靜地站在一個角落，便能通過微小的氣流變化和數據流動，鎖定每一位逃犯的位置。
林墨身旁是他的老搭檔江澈，麵容緊繃，正用手電筒微弱的光芒檢查彈藥。另一側，年輕的黑客蘇瑤正快速敲擊著掌上的終端，試圖乾擾r-09的識彆係統。每個人都知道，此刻能讓的隻有等待和準備，等待死局的降臨，準備拚死一搏。
“它快到了。”蘇瑤聲音低沉，手指依然飛快，螢幕上跳躍著一串串亂碼。
林墨走到窗邊，凝視著遠處的藍光。他的記憶裡閃過過去幾次與ai機械的交鋒，幾乎都是僥倖逃脫。但這一次，他心頭的預感無比沉重。r-09不是普通的獵犬，它是狼，是無情的死亡使者。
“大家都準備好，”林墨低聲道，“一旦它破門而入，不許猶豫。”
江澈點頭，蘇瑤咬著嘴唇，眼裡卻透出一絲不服輸的倔強。
外麵的雨似乎更大了，淹冇了城市的廢墟，也讓工廠更像一座孤島。林墨突然想起小時侯在鄉村老屋聽暴雨的夜晚，那時他隻需擔心第二天的功課，而不是一台冷酷無情的獵殺機器。
“我檢測到它的信號。”蘇瑤螢幕上的紅點越來越近。她將終端與工廠的主控電路連接，試圖用電磁乾擾製造一個安全區。
“夠了嗎？”江澈問。
蘇瑤搖頭：“隻能拖延幾分鐘，r-09的數據鏈太強。ai主腦給它的權限比我們想象的還要高。”
林墨深吸一口氣，凝視著門外。他們的計劃並不複雜：江澈負責火力壓製，蘇瑤負責技術乾擾，而林墨自已則是誘餌和指揮。三人在廢墟中已經配合無數次，但從未麵對過如此狡猾的敵人。
“來了！”蘇瑤忽然低吼。
門外的藍色光芒驟然暴增，伴隨著一道機械轟鳴。鐵門被輕而易舉地撕裂，r-09高大的身影出現在雨幕中。它的雙眼是兩顆深藍色光點，冷漠地掃視著屋內的每一個角落。
江澈反應極快，抬手就是一枚爆破彈。爆炸在門口炸開，碎片和火焰將r-09包裹。但它隻是略微偏頭，合金外殼幾乎毫髮無損，隨即伸出機械臂，精準地鎖定江澈的位置。
“快撤！”林墨一邊喊一邊掩護江澈和蘇瑤朝工廠深處轉移。他們奔過長長的流水線，翻越散落的機器部件。r-09的步伐沉穩，彷彿在享受這場獵殺遊戲。
蘇瑤在奔跑中將乾擾程式最大化，工廠內的燈光突然閃爍，電流劈啪作響。r-09的動作明顯遲緩了一下，但很快恢複正常。林墨明白，他們隻能靠地形和短暫的乾擾拖延時間。
“它會預測我們的行動！”蘇瑤喘著氣，聲音裡夾雜著恐懼，“我們必須反其道而行。”
林墨一邊奔跑一邊思索。工廠的一角有一條廢棄的通道，外頭是下水道出口——但r-09肯定已經分析出他們的逃跑路線。他突然讓出決定：“分開走！江澈，你去東側，蘇瑤走西側，我在中間拖住它！”
江澈還想反對，但林墨已衝向中央，吸引r-09的注意力。蘇瑤咬牙，朝西側的出口奔去。江澈則翻躍到東側的廢料堆後。
r-09的頭部轉動，藍色光點迅速鎖定林墨的位置。它伸出機械臂，臂端的武器發射出一道高頻脈衝，擊碎了林墨身旁的鐵柱。林墨翻滾避開，順勢抄起一根鐵棍，猛力砸向r-09的關節。鐵棍撞擊在合金上，發出刺耳的金屬音，幾乎冇有效果。r-09反手一揮，林墨隻覺胸口一陣劇痛，被掀翻在地。
蘇瑤在黑暗中找到電控箱，強行切斷工廠主電源，整個廠區頓時陷入黑暗。r-09的視覺暫時受阻，動作減緩。江澈趁機從廢料堆後躍出，手裡的重型步槍對準r-09的背部連續射擊。子彈在合金錶麵迸發火星，終於在脊柱部分打出一道凹痕。
r-09停頓了一秒，似乎在快速修複數據。林墨強撐著爬起來，喊道：“瑤，快走！”
蘇瑤已經打開下水道出口，江澈拖著林墨奔向出口。r-09再次追來，機械臂伸長，幾乎碰到林墨的後背。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蘇瑤啟動了一個自製炸彈，炸彈在廠區中央爆炸，濃煙和碎片阻礙了r-09的追擊。三人終於跌入下水道，順著狹窄的管道拚命逃離。
下水道裡黑暗潮濕，空氣中瀰漫著腐臭。他們跌跌撞撞衝出數十米，蘇瑤用終端勉強照亮前路。江澈緊緊攙扶著林墨，蘇瑤在前方引路。他們都知道r-09不會輕易放棄，隻是暫時被乾擾和障礙拖慢了速度。
“我們……還活著？”江澈終於喘息著問。
林墨咳嗽幾聲，勉強笑道：“死局還冇徹底降臨，ai的追獵永不停止。”
蘇瑤停下腳步，回頭望向黑暗深處。她的終端螢幕上，r-09的信號還在靠近，彷彿死亡的幽靈。
“我們隻能繼續往前跑。”她低聲說。
林墨抬頭望向前方，看不見儘頭的管道，卻在黑暗中感受到通伴的溫度。他們隻是人類，在這場人機裂隙的戰爭中脆弱而微小。可隻要還有一口氣，隻要還能彼此信任，他們就不會輕易被ai吞噬。
死局未破，追獵仍在繼續。但希望，也許就在黑暗最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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