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獎百萬,我和男神環遊中國 第9章 暗流湧動
暗流湧動
車子緩緩駛入禾木村。
映入眼簾的,是那些散落在無垠雪原之上、如同積木般可愛的尖頂小木屋。
它們由粗壯的原木壘砌而成,看著敦實厚重,不見任何精雕細琢,充滿了原始而質樸的美感,與這片蒼茫天地渾然一體。
每一棟木屋的屋頂都覆蓋著幾十厘米厚的積雪,像蓋上了一床蓬鬆的白色巨被。邊緣處垂掛著長短不一晶瑩的冰淩,在陽光下閃爍著剔透的光芒。
村落裡的道路,應該是被鏟雪車硬生生犁出來的通道,兩側堆砌起的雪牆甚至高過成年人的頭頂,行走其間,宛如穿梭在一座龐大的白色迷宮之中。
放眼望去,整個世界隻剩下藍、白、褐三種主色。
頭頂是洗過般湛藍無暇的天空,腳下是無邊無際的白雪,以及點綴其間大大小小木屋的深褐色。
談晨按照導航的指引,駕駛著車輛在清理出的道上小心前行,前往今天預訂的木屋驛站。這是在來的路上,幾人經過一番討論後最終定下的選擇。
現下雖然避開了春節出遊的最高峰,但正值學生寒假,禾木的遊客依然絡繹不絕。這個深藏在山穀中的村落本就規模有限,住宿資源稀缺,因此房價高昂得令人咋舌。
那些設施簡陋、麵積狹小擁擠的木屋,標價也輕易突破了500元大關。
這樣的價格,若放在其他普通城市,幾乎可以入住條件相當不錯的高檔酒店了。
中了獎的許念一願意咬咬牙,去體驗她心儀已久的、房價1680元的網紅民宿。那房間透過巨大的落地窗,就能將美麗景色儘收眼底。
但她還是希望和兩個女孩子住在一起,互相有個照應。
所以她尊重蘇曉曉她們的預算和選擇,預訂了三間“雪鄉驛站”的木屋房間,每間568元,麵積僅有12平米。
按照導航七拐八繞,終於找到了“雪鄉驛站”。
車子在木屋前一片被車輛碾得有些泥濘的空地上停下。幾人下車,看著眼前的景象,一時都陷入了沉默。
木屋的實際樣貌比平台上那些經過p圖的照片顯得更加破舊。一股若有若無、混合著牲畜糞便的氣味隱隱彌漫,毫不客氣地提醒著每一位到訪者,這裡是貼近原始自然的鄉村。
更讓人心生膈應的是,店門口那片被踩踏得發黑、與周圍純淨白雪形成鮮明對比的空地上,東一塊西一塊地分佈著被狗尿浸濕後留下的難看的黃色圓形痕跡。
木屋門口掛著厚重的棉布簾子,掀簾進去,一股更濃重的、混合著塵土、舊木頭和某種悶悶的異味撲麵而來。
為了防滑,老闆在進門處和通往二樓的木質樓梯上都鋪了顏色暗沉的地毯,然而,就在那地毯表麵,赫然可見幾小坨已經乾涸發黑的狗屎!
“我的天”王悅立刻捂住了鼻子,眉頭緊鎖。蘇曉曉的臉色也瞬間變得難看,眼神裡滿是嫌棄。
老闆是一位麵板黝黑、穿著厚實棉服的本地阿姨,她對這一切習以為常,麵無表情地迎上來,向幾人索要身份證辦理入住手續。
辦理後幾人強忍著內心的不適,跟著阿姨走上樓梯,找到自己的房間。
開啟房門,內部景象倒是讓人稍微鬆了口氣。
房間果然如預料般極其狹小,除了兩張緊緊並排擺放的1米2小創,幾乎再也找不到任何落腳空間。
但萬幸的是,床上的被褥枕頭看起來乾淨整潔,牆壁和木地板也沒有明顯的汙漬。
多的沒有,但至少這裡提供了一個能遮風擋雪的庇護所。
許念一是典型的既來之,則安之的心態。隻要睡覺的地方乾淨,她就能夠接受。反正白天都在外麵玩,晚上回來關上門便是自己的小天地。
然而,在另一間同樣狹小的木屋裡,情況卻截然不同。
蘇曉曉一進門就褪去了在人前那副乖巧可愛的模樣,她重重地坐在彈性不佳的床尾,臉上毫不掩飾地流露出濃濃的嫌棄和不滿。
“禾木好看是真的好看,”她抱怨到,聲音裡帶著煩躁,“但是早知道住宿條件這麼差,還死貴,我纔不來這邊呢!成本比我們原計劃在將軍山滑雪高太多了,真是虧大了!”
她的眼神中有著與她年齡和外表不相符的算計,壓低聲音對王悅說,“隻能期待這次投資和回報能成正比了,希望在這邊能遇到幾個真正有錢又大方的,也不枉我們花了這麼多錢,受了這份罪。”
王悅在一旁整理著帶來的化妝品,聞言點了點頭,表示讚同。
她們這趟寒假之旅,來滑雪固然是明麵上的目的,但更重要的原因,是她們都聽說過“雪圈”裡聚集了不少經濟優渥、有閒情逸緻、追求刺激與格調的男性。
她們某種程度上是帶著“狩獵”的心態來的,希望能在這片冰雪世界裡,結識到條件優越的發展物件。
兩人迅速交換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將內心的真實想法和不滿再次小心掩蓋好,重新換上輕鬆愉快的表情,出門與許念一和談晨彙合,準備去解決午飯問題。
午餐就近找了一家正有兩桌人用餐的小餐館解決。
看著牆上的選單,幾人再次被上麵的數字所震撼。
“禾木幣”的傳說在此刻得到了淋漓儘致的體現。
一碗白米飯:38元;
一份清炒油麥菜:58元;
一份酸辣土豆絲:68元;
一份大盤雞:188元
每一道菜後麵標注的價格,都在挑戰著他們對正常物價的認知底線。
談晨是個在吃這件事上絕不會委屈自己的主。他彷彿沒有看到蘇曉曉和王悅對著選單暗自吸氣、麵麵相覷、糾結猶豫的表情,直接按照四個人的飯量,並結合之前許念一偏好的口味,乾脆利落地點了幾個菜和一個湯,粗略一算,這頓飯價格直奔600元而去。
蘇曉曉和王悅的臉色眼見著又陰沉了下去。
許念一察言觀色,心裡明瞭。
她主動開口,試圖緩和這略顯尷尬的氣氛,“那個談晨他飯量比較大,所以點得多了些。你們兩女孩子胃口小,吃得不多。這樣吧,這頓飯,你們一人v我50就行,剩下的部分我和談晨來分擔,你們看可以嗎?”
這個金額,相比於總價和她們實際可能吃的部分,顯然是非常照顧了。
果然,聽到這話,蘇曉曉和王悅的臉色瞬間陰轉晴,幾乎毫不猶豫地連忙點頭,語氣也輕快起來,“好啊好啊!謝謝念念姐!你太好啦!”
看著她們如釋重負、甚至帶著點占到了便宜的小竊喜的樣子,許念一心裡卻有了彆的考量。
她清晰地意識到,自己和談晨這兩個已經經濟獨立、消費觀念成熟的社會人,與蘇曉曉她們尚未踏入社會、預算有限的學生之間,存在明顯的差異。
尤其是在禾木這樣物價畸高的地方,如果接下來幾天的餐飲、活動都捆綁在一起,很可能會持續給這兩個學生帶來不小的經濟壓力和心理負擔,甚至可能積累更多潛在的不愉快。
於是,在飯桌上,趁著氣氛還算融洽,許念一提出了一個建議,“我看下午天氣挺好,村子也不大,我們不如分開活動吧?反正這裡步行都能逛到,大家也能更自由些,去自己更感興趣的地方轉轉。除非明天去滑雪場需要開車,我們再一起行動,怎麼樣?”
蘇曉曉和王悅對視一眼,答應了下來。
於是,午餐後,四人便在餐館門口分道揚鑣。
蘇曉曉和王悅興致勃勃地朝著遊客密集、看起來更熱鬨、也更容易邂逅目標的中心方向走去。
而許念一和談晨,則迎來了無人打擾的獨處時光。
下午的陽光溫和而明亮,他們沿著清理出的蜿蜒小徑慢悠悠地散步,刻意避開了主路上的人流,四周變得寧靜,隻剩下雙腳踩在壓實雪地上發出的清脆聲響。
走到一片無人、積雪格外厚實蓬鬆的空地,確認沒有危險,許念一笑著蹦跳著向後一仰,任由自己整個人深深陷進了那柔軟無比的雪窩裡,在潔白的雪麵上留下一個清晰完整的人形印記。
她望著那天空,忍不住咯咯地笑起來,手臂像蝴蝶翅膀一樣,上下擺動著,劃出獨一無二的圖案。
談晨站在一旁,看著她孩子氣的一麵,嘴角不由自主地微微上揚,毫不猶豫的在她身旁雪地仰倒下去。
如果時間一直停留在這一刻該多好呀!在她喜歡的地方,有她在身邊。
許念一被談晨溫暖的大手掌緊緊拉住,一下子便從深陷的雪窩爬了起來。
在原地蹦了蹦,跺了跺腳,想把棉服和雪地靴上的雪粒都抖落乾淨。
可惜穿的跟大白熊一樣,行動笨拙的可愛。
他們又按照彆人的攻略指引,找到了那個設在雪坡之上的網紅大鞦韆。
許念一興奮地坐上去,談晨在後麵穩穩地、有節奏地推著。
鞦韆高高蕩起。
談晨在斜後方,拿出手機,記錄下了幾張笑容無比燦爛、彷彿能融化冰雪的照片。
全程靠腳還要注意防滑,很快便走得有些累了。
兩人尋了一家室內佈置看起來格調不錯的咖啡廳,巨大的落地窗外,是許念一想要看到的壯麗雪山美景。
選了個靠窗的舒適沙發窩進去,點上一杯冰美式,拿來老闆放在吧檯的五子棋,在溫暖的室內,對著窗外的冰天雪地,悠閒地對弈起來。
“你的棋技還是像初中一樣高超啊,你讓讓我撒,不然不跟你玩了!”
遙想初中,他們也是一樣,找個奶茶店,用方格本或者作文紙,在規整的格子間,用筆畫圈和叉玩五子棋。
結果基本上都是許念一輸,但是她屢戰屢敗,越挫越勇,談晨會指點她一兩句或者讓她兩顆子。
傍晚時分,他們隨著人流登上了村莊旁邊的日落觀景台。
看著夕陽將天空渲染成一片溫暖的橘紅色,流雲也被鑲上了金邊。
突然有一縷陽光如同舞台追光般精準地打在遠處最高的雪峰之巔上,壯麗無比的“日照金山”奇觀如期而至!
太陽全落,世界沒有變黑,反而像是開啟了藍色濾鏡,格外寧靜與夢幻。
眼見著山下村莊的小木屋漸漸亮起星星點點的燈火,許念一用手機記錄了這童話一樣的畫麵。
等到下山時,天色已徹底暗下,下山的路及其不好走,偶爾需要談晨的攙扶才僥幸沒有摔倒。
靠近山腳處,有當地人提供的雪圈輪胎滑下山的專案。
許念一立刻付錢,這山路是一點也走不了了。
兩人坐在巨大的橡膠輪胎裡,被人從雪坡上用力推下,沿著壓出的雪道飛速向下滑行。寒風如刀般撲麵而來,卻帶來一種放肆又刺激的快感。
許念一緊緊抓著扶手,忍不住興奮地放聲大叫。
滑到山腳,兩人意猶未儘地找了個長椅坐下,正準備開啟手機點評軟體,研究一下晚餐去哪裡解決。
許念一的手機響了起來,螢幕上跳躍著蘇曉曉的名字。
她剛接起電話,還沒來得及“喂”一聲,聽筒裡就傳來了蘇曉曉語氣極度憤怒、甚至有些尖利的吼聲:
“許念一!退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