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末時諭 第69章 認知崩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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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昭的手指像鐵鉗般扣住林無咎的咽喉，他的瞳孔在虹膜表麵分裂成無數細小的數據流。林無咎的機械義眼自動放大畫麵，駭然發現那些閃爍的影像正從陸昭的視網膜直接投射到空氣中：
——純白實驗室裡，胸口繡著\\\"l\\\"編號的研究員俯身在顯微鏡前；
——不足十歲的自己被束縛帶綁在手術檯上，脊椎處插著裝有黑色粘液的針管；
——戴著橡膠手套的陸昭正在操作檯輸入指令，螢幕顯示\\\"古神細胞融合率37\\\"
\\\"你叫我什麼？\\\"林無咎的聲帶在壓迫下發出破碎的音節。她的機械心臟突然發出尖銳警報，全息投影在視網膜上炸開：
[心血管係統過載]
[記憶防火牆崩潰]
[正在啟用應急協議]
王鐵峰的鈦合金手臂已經勒住陸昭的脖子：\\\"放開她！\\\"液壓裝置發出不堪重負的嘶鳴，但陸昭的機械右臂突然180度反轉，肘關節噴射出高壓電流將王鐵峰擊退。
南宮夢的全息掃描儀瘋狂閃爍：\\\"他的海馬體正在超頻運作！\\\"診斷介麵彈出驚人數據：
[記憶讀取速度：12tb\\/秒]
[神經突觸啟用率：900]
[危險等級：意識溶解]
\\\"不是讀取\\\"林無咎在窒息中抓住陸昭的手腕，皮膚接觸的瞬間，她的機械臂突然不受控製地變形，露出內部的終焉之鑰碎片，\\\"他在上傳記憶\\\"
劇痛中無數陌生畫麵洪水般湧入：
——七歲生日那天，孤兒院的鐵床上方懸著手工製作的星空投影儀；
——某個雨夜，自己蜷縮在消毒櫃裡透過玻璃看見穿白大褂的陸昭走過走廊；
——實驗室深處有個標著\\\"陸小林\\\"的培養艙，艙內漂浮著與自己相貌相似的女孩
\\\"第三階段數據在哪？！\\\"陸昭的聲音突然變成電子合成音，他的下頜機械性地開合，露出喉間閃爍的微光。林無咎的烙印突然灼燒到發白，皮膚下的古神細胞開始沸騰——這是麵對終焉之鑰本體時纔有的反應。
南宮夢突然將神經乾擾器砸在陸昭後頸：\\\"他的腦葉被植入了記憶挖掘模塊！\\\"設備顯示的神經圖譜令人毛骨悚然——陸昭的大腦皮層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機械化，灰質表麵浮現出與終焉之鑰相同的暗銀色紋路。
\\\"2007年9月15日。\\\"陸昭突然鬆開手，報出一串數字，\\\"你從b-17號保險櫃偷走了三支抑製劑。\\\"他的機械右眼射出紅光，在林無咎眼前形成全息投影：孩童時期的自己正踮腳打開金屬櫃，手腕上還留著輸液後的淤青。
\\\"不可能\\\"林無咎跪倒在地，那些被她刻意遺忘的記憶正在復甦，\\\"這些事發生在\\\"
\\\"係統日誌顯示現在是2023年。\\\"南宮夢的聲音發抖，\\\"但他的認知停留在2007年！\\\"
黑洞引擎突然從林無咎揹包中自主啟用，投射出猩紅的診斷報告。
[記憶汙染度：97]
[時間錨點錯位]
[當前識彆：2007年8月]
[身份誤認：實驗員l]
[關聯事件：古神細胞初代實驗]
更恐怖的是，陸昭開始用機械般精準的語調複述絕密資訊：
\\\"左臂骨折於2006年12月3日，原因非墜落，而是為躲避β-12號實驗體的追擊從二樓跳窗。\\\"
\\\"床底玩偶使用第4實驗室的紗布與針筒製作，內藏半片抗精神病藥物。\\\"
\\\"2007年11月28日初潮，同日竊取d-3區門禁卡，導致k-7樣本泄露事故。\\\"
每個詞都像手術刀般剖開林無咎最私密的記憶。她的機械心臟突然停跳，人造肺發出窒息的抽氣聲。那些被深埋的童年創傷正被暴力挖掘——包括她始終拒絕回憶的\\\"姐姐\\\"，那個在第一次古神細胞實驗中溶解的女孩。
\\\"停下！\\\"王鐵峰的義肢突然變形，彈出的數據介麵直接插入陸昭後頸的神經，\\\"他在讀取你的原始記憶檔案！\\\"義肢顯示器上閃過令人心驚的數據流——陸昭的大腦正在反向輸出某種古老的記憶編碼，格式與終焉之鑰碎片完全一致。
南宮夢突然尖叫起來：\\\"小心記憶回波！\\\"她剛撲倒林無咎，陸昭的頭部就爆發出一圈可見的衝擊波。所經之處的金屬表麵浮現出密密麻麻的記憶片段：
——穿白大褂的陸昭抱著渾身是血的小女孩衝向急救室；
——星空孤兒院的地下室裡，數十個培養艙閃爍著幽藍光芒；
——烏鴉女士的投影第一次從主控台升起，羽翼遮蔽了整個天空
\\\"這是我的記憶？\\\"陸昭突然跪倒在地，機械右眼的外殼崩裂，露出裡麵跳動的血肉組織，\\\"不這是原型體alpha的\\\"
整條走廊突然劇烈震動。牆壁像老化膠片般剝落，露出後麵錯綜複雜的神經纖維網絡。林無咎的烙印突然投射出全息路徑圖，指向走廊儘頭突然出現的金屬門——門牌上潦草地刻著\\\"陸小林的秘密基地\\\"。
\\\"認知屏障崩塌了！\\\"南宮夢的掃描儀顯示整個空間的數據結構正在瓦解，\\\"我們正在跌入係統最底層的記憶層！\\\"
陸昭突然抓住林無咎的手腕，他的瞳孔此刻分裂成兩重——一隻是人類的琥珀色，另一隻是終焉之鑰的暗銀機械。兩種聲音同時從他喉嚨裡發出：
\\\"找到畫板\\\"
\\\"否則第七百七十七次治療將失敗\\\"
金屬門突然自動開啟。在門後兒童臥室般的空間中央，一個簡陋的畫架安靜矗立，上麵掛著用蠟筆畫就的幼稚塗鴉。當林無咎的目光落在畫紙角落的書名上時，她的機械心臟突然重新啟動，泵出的卻不是人造血液——而是閃著金光的古神細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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