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末時諭 第28章 叛逃者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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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耳的警報聲如垂死的哀鳴，在合金實驗室中迴盪。戌神使的人類本體周玄半跪在控製檯前，胸口的菱形核心閃爍著不穩定的紅光，他的太陽穴處金屬紋路正在瘋狂扭曲，彷彿無數細蛇在皮膚下遊走。培養艙內的營養液早已渾濁，漂浮的克隆體殘骸隨著震動撞在玻璃壁上，發出令人牙酸的聲響。

\\\"檢測到肉山軍團逼近，預計三分鐘後突破防線！\\\"z的聲音從通訊器裡傳來，帶著明顯的顫抖。陸昭握緊意識分離器，透過實驗室的防爆玻璃，看見遠處湧動的紫色肉潮——那是清除派神使操控的**兵器，數以萬計的血肉觸手揮舞著骨刃，正以驚人的速度吞噬著沿途的一切。

午神使的金色佛經在肉潮上空盤旋，每一個字元都化作光矛，將實驗室外牆轟出深坑。\\\"戌神使，交出意識分離器，接受觀測者的審判！\\\"他的聲音裹挾著數股威壓，震得陸昭耳膜生疼。未神使的墨綠色精神汙染波緊隨其後，所到之處，金屬牆壁開始融化，化作散發惡臭的黏液。

周玄突然劇烈咳嗽起來，指縫間滲出帶著金屬碎屑的血液。他抬頭看向陸昭，那雙不再是暗紅的瞳孔裡滿是疲憊：\\\"你不該來的\\\"話音未落，實驗室的地麵突然炸裂，數十條肉色觸手破土而出，其中一條精準纏繞住他的脖頸。

\\\"放開他！\\\"陸昭揮出脈衝刀斬斷觸手，刀刃卻在接觸血肉的瞬間被腐蝕出缺口。就在這時，周玄突然發力扯開胸口的菱形核心，暗紅色的能量如噴泉般湧出。\\\"自毀程式啟動，倒計時180秒。\\\"機械女聲冰冷地響起，實驗室的穹頂開始降下厚重的金屬閘門。

\\\"你瘋了！\\\"陸昭衝過去想要阻止，卻被周玄用最後的力氣推開。\\\"這是我的贖罪\\\"周玄將一塊殘破的記憶晶片塞進他手中，\\\"帶著它離開！觀測者的\\\"他的聲音被突然爆發的能量洪流淹冇，整個人開始變得透明。

肉山軍團的攻勢愈發猛烈，陸昭看著手中不斷髮燙的晶片，突然做出了一個瘋狂的決定。他將晶片強行插入太陽穴的數據介麵，刹那間，無數記憶如潮水般湧入大腦——那是跨越無數紀元的觀測記錄，是宇宙熱寂邊緣的絕望，更是兩大派係的慘烈爭鬥。

清除派堅信文明發展必然導致熵增，主張毀滅所有文明以延緩宇宙終結；而觀察派則在億萬星係中尋找能突破熱力學定律的\\\"奇蹟文明\\\"。戌神使正是觀察派安插在清除派的棋子，卻在一次次意識格式化中逐漸覺醒自我。

\\\"陸昭！快走！\\\"z的呼喊聲從通訊器裡傳來，夾雜著槍聲與爆炸聲。陸昭的鼻腔充斥著血肉燒焦的氣味，他看到午神使的佛經鎖鏈已經突破外牆，未神使的觸手即將觸及周玄正在消散的身體。

\\\"等等！\\\"陸昭不顧數據接駁帶來的劇烈頭痛，強行抓住周玄即將消散的意識。破碎的畫麵在腦海中不斷閃現：時間墳場裡堆積如山的機械殘骸，每具殘骸胸口都嵌著菱形核心；申神使在觀測者總部的秘密會議上據理力爭；還有自己身穿觀測者製服，站在無數平行時空的交界處。

\\\"他們在時間墳場藏著你所有的屍體\\\"周玄的聲音如同風中殘燭，\\\"每一次輪迴，你都在尋找真相\\\"他的意識突然劇烈震盪，化作無數數據流融入陸昭的大腦。與此同時，自毀倒計時歸零，實驗室爆發出耀眼的白光。

陸昭在爆炸的衝擊波中失去意識前，看到了令人心悸的一幕：午神使和未神使在爆炸中毫髮無損，他們的身影漸漸透明，顯露出身後巨大的觀測者虛影。那些虛影手中握著權杖，杖頭鑲嵌的菱形水晶，與戌神使的核心如出一轍。

當陸昭再次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一片廢墟中。z渾身是血地守在他身邊，遠處的肉山軍團已經撤離，隻留下滿地狼藉。他摸向太陽穴，記憶晶片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段揮之不去的畫麵：時間墳場中央，一座巨大的石碑上刻滿了他從未見過的文字，而石碑周圍，整齊排列著數以萬計的\\\"字己\\\"。

\\\"我們得趕緊離開。\\\"z遞來急救包，聲音沙啞，\\\"清除派正在追捕所有和戌神使接觸過的人。\\\"陸昭站起身，握緊意識分離器，回想著周玄最後的遺言。他終於明白，這場內戰遠不止神使之間的爭鬥，而是關乎整個文明存續的終極博弈。而時間墳場，那個申神使指引的地方，或許就是解開所有謎團的關鍵。

夜幕降臨，廢墟上空劃過無數道數據光束，那是清除派在搜尋倖存者。陸昭抬頭望向天空，在漫天數據流中，他彷彿看到了申神使悲憫的眼神，以及時間墳場深處，那個等待他揭曉的殘酷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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