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節那天,我自願被人販子帶走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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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掌正落在她的背上。
清脆的一聲響,伴隨一聲悶聲。
新媽媽竟然替我捱了打。
她可真彆扭。
明明剛纔打了我,現在怎麼又幫我?
她突然站起身,擋在我麵前,聲音虛弱。
“你力氣那麼重,怕是一下會打死他,那咱們錢不是白花了?”
那男人撿起地上的鐵盆,重重砸在她身上。
“你他媽能生育,老子至於買個孩子回來?”
“本來買到個有病的男孩火氣就大,還他媽敢惹我!”
他肚子咕咕叫了一聲,捂著肚子,撇了撇嘴。
“趕緊做飯,老子餓死了!”
隨後,他就去了小鐵床上躺著。
他抖著腿點了根旱菸,隔著很遠就嗆得我流淚。
新媽媽撿起地上的菜葉,擇完後清洗一番,準備炒菜。
我坐在一旁認真學習大黑鍋的用法,想以後幫她分擔分擔。
畢竟做飯這種事,從我五歲開始就一直做了。
偶爾不需要我做,我反而會不習慣。
我盯著她忙碌的背影,愧疚開口。
“對不起媽媽,都是因為幫我塗藥耽誤了時間,你才捱了打。”
她回過頭瞥了我一眼,眼神裡出現一抹我看不透的情緒,冇有回答。
我聞到飯香後,肚子也開始咕咕叫。
我獨自待在角落,看著他們倆坐在桌上吃飯。
不一會兒,新媽媽就向我招手。
“狗蛋兒,不過來吃飯,在那傻站著乾啥?”
我愣住了,在原來的家,我從來不能上桌吃飯的。
吃的也必須是爸爸媽媽弟弟吃剩下的飯。
他們吃冇了,我就餓著。
他們吃剩了,我就必須吃光。
違背任何一條,我都要遭受毒打。
所以我經常饑一頓飽一頓,胃病也從小就伴著我。
我看著新爸爸那張臉,冇有任何不滿,甚至示意我過去吃。
“謝謝爸爸。”
我放心地跑過去,捧著碗大口吃著。
眼淚順著臉頰滑落到飯碗裡,我夾起一大口飯送進嘴裡,囫圇吞下去。
既然在哪裡都要捱打。
那我寧願待在這個可以自由叫爸爸媽媽,還可以上飯桌吃飽飯的新家。
從前爸爸媽媽說我是臟種,不配上床。
所以在家的時候,我一直打地鋪,睡在冰涼的地板上。
可今晚,我是和新媽媽擠在一張小床上睡的。
新媽媽熟睡後,我偷偷把小手搭在她的腰上。
其他小朋友說的溫暖,也許就是這樣吧。
我一直在她耳邊用氣聲喊“媽媽”,叫著叫著,就把自己哄睡著了。
第二天是中秋節,冇喝酒的新爸爸似乎冇有昨天那麼可怕了。
他一大早就拿著一塊月餅走進來。
他從中間平均分了一半,自己留了一半,另一半遞給新媽媽。
“在市裡買的月餅,你和狗蛋兒分了吧。”
新媽媽給我掰了一小口,隻有指甲蓋那麼大。
我塞進嘴裡,細細品嚐。
鼻子酸酸的,感覺自己特彆幸福。
這是從我出生到現在,第一次吃到月餅。
也是第一次吃到除了飯菜以外的東西。
我依依不捨地嚥下去,嘴巴裡回味無窮。
原來世界上還有這麼好吃的東西。
後來的半個月裡,我學習喂家禽,做大鍋飯。
主動幫新媽媽分擔了很多壓力。
雖然隔三差五還是會捱打,但總歸是比從前的家待得輕鬆一些。
日複一日,我開始逐漸習慣在新家生活。
直到有一天,我喂家禽時,聽到了新爸爸和新媽媽的對話。
新爸爸語氣激動又興奮。
“王麻子說他和他媳婦又有新貨了,是個有勁的小子。”
新媽媽沉默了片刻,才張口。
“那也冇錢買了啊,咱們……”
下一秒,我就聽見屋裡傳來毆打的聲音。
新媽媽又被打了。
這半個月來,她每天都會捱打,和我從前在家一樣。
新爸爸煩躁的聲音又傳了出來。
“冇錢還不好辦?把狗蛋兒轉手賣了換錢。”
我喂家禽的盆子一下冇拿住,“哐啷”一聲掉落在地。
我又要被賣一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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