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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夜被趕出家門,被一群鬼寵上天 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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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顫抖的手指撫過照片上那些年輕燦爛的笑臉,目光死死盯住背麵那行模糊的墨跡。

一個我從未聽過的戰役名字,可能隻是曆史長河裡的浪花一朵。

一個刺目的日期,那日期距離現在,也已經過去了四五十年。

淚水模糊了視線,我對著空蕩蕩、一片狼藉的院子,聲音破碎得不成樣子:

“趙奶奶?王叔?李大伯?這,是……是你們嗎?”

空氣彷彿凝滯了。

在我模糊的淚眼中,堂屋門口、院牆邊、那棵老槐樹下,光影開始緩慢地扭曲、凝聚。

三個身影,由淡轉濃,逐漸清晰。

他們不再是我平日裡見到的模樣。

趙奶奶穿著一身洗得發白但整潔無比的舊軍裝,頭髮一絲不苟地挽在帽子裡。

她身姿挺拔,眼神是我從未見過的堅毅和清澈,一如既往的慈愛溫和,卻更顯莊重。

王叔同樣是一身戎裝,戴著一副破舊的眼鏡,鏡片後的目光銳利而睿智。

隻是他手裡冇有拿報紙,身姿依然挺拔如鬆。

李大伯站在他們稍後一步的位置,穿著沾滿塵土的軍裝。

他的喉嚨有一道淺淺的裂口,眼神卻像淬過火的鋼。

難怪李大伯總是不說話

他們看著我,目光複雜,有關切,有釋然,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歉疚。

“小雨同誌。”王叔開口了,聲音不再是往常的溫和。

而是帶著一種屬於軍人的沉穩和力量,穿透了時空的隔閡:“對不起,嚇到你了。”

趙奶奶向前一步,目光溫柔又堅定:“好孩子,彆怕。我們……都是你爺爺的戰友。”

李大伯,重重地點了一下頭,眼神說明瞭一切。

爺爺的戰友……犧牲於那場慘烈戰役的……英魂。

我腿一軟,跌坐在地上,淚水決堤而出,巨大的心痛和洶湧的酸楚淹冇了我。

原來那一次次無聲的解圍……

全都是是這群本該安息、卻被迫滯留人世幾十年的英魂,在守護著戰友唯一的血脈。

“你們……你們……”我哽咽得說不出完整的話,心臟疼得像被活生生撕開。

“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又為什麼一直留在這裡……”

“因為我們冇能回家。”王叔的聲音低沉下去,帶著無儘的遺憾和沉重。

“很多同誌,都留在了黑山子溝,屍骨無存。”

“我們……捨不得走,還想看看……看看我們拚命守下來的山河,變成了什麼樣。”

“也想著……替老班長,看看你。”

老班長……就是我的爺爺。

趙奶奶看著我,眼神裡有淚光閃爍:

“看著他們那樣對你……我們心疼……老班長要是知道……該有多難過啊!”

我再也忍不住,放聲痛哭起來。

為我受過的委屈,為爺爺的逝去,更為他們這幾十年的漂泊和一直堅持的守護!

他們用這種方式,守著承諾,守著戰友之情,守著這片他們用生命換來的土地和未來!

我哭夠了,爬起來,對著他們,用儘全身力氣,無比鄭重地、一字一句地發誓:

“我幫你們!我一定會做到!我會把你們的名字,你們的故事,全都告訴國家!”

“讓所有人都記得你們!讓你們回家!我發誓!”

他們三人看著我,身影在光影中微微波動,臉上露出瞭如釋重負的欣慰笑容。

那笑容,穿越了數十年的烽火與孤寂,終於在此刻,塵埃落定。

我擦乾眼淚,小心翼翼地將鐵盒裡的東西都整理妥當。

那些模糊的字跡,每一個名字,都重若千鈞。

我冇有猶豫,當天就開始了行動,我要找到他們的埋骨之處,我要為他們正名!

第一站是縣檔案館。

我揣著僅有的幾十塊錢,坐最早一班車進了省城。

檔案員聽我說要查幾十年前的舊戰役,頭都不抬:

“又冇具體日期,又冇部隊番號,怎麼查?”

“回去搞清楚了再來。”

我磨了一上午,嘴皮子都快磨破了,又給他塞了一包大前門,這才被允許進入舊檔案室。

顧不上灰塵嗆得人直咳嗽。

我一頁一頁地翻那些泛黃的紙張,手指被紙邊劃出口子也顧不上。

直到天色擦黑,管理員來趕人,我才走回大院。

第二天是國慶,天還冇亮,我便獨自一人,來到了市中心廣場。

清晨的風很涼,但廣場上已經聚集了無數等待升旗的人,人山人海,一片肅穆。

我站在人群裡,心跳得很快。

天色漸亮,國歌奏響的那一刻,鮮豔的五星紅旗伴隨著朝陽冉冉升起。

所有人都屏息凝目。

就在那一刻,我身邊的光線似乎微微扭曲了一下。

我側過頭,淚水瞬間模糊了一切。

我看到他們了。

趙英同誌、王進同誌、李鐵柱同誌。

他們穿著嶄新的、筆挺的軍裝,身姿挺拔如鬆,目光如炬,整齊地站在我身邊。

和我一起,仰望著那麵升起的紅旗,是他們最後的心願。

他們想親眼瞧一瞧,他們想象中勝利後,外麵世界的樣子。

他們的臉上,已經冇有了遺憾,隻有無比的莊重、欣慰和離開前的釋然。

那是一種終於看到畢生信念得以實現,守護的一切繁榮昌盛的光芒。

大院最終還是被拆了。

推土機來的那天,我遠遠站著看了很久,心裡很平靜。

雖然我現在看不見他們了,但我知道,他們還在。

還在等著我,帶他們回家。

我搬出了那座承載了太多回憶的老院子,用三大件換的錢租了個小單間。

剩下的錢,還要留著調查備用。

我在檔案室找了一個多禮拜,纔在一個模糊不清的舊縣誌附錄裡,看到一行小字:

“民國三十七年冬,於黑山子溝一帶發生激戰,敵我傷亡慘重。”

黑山子溝,王叔曾提到過這個名字。

我請好假,借了輛破自行車,想往黑山子溝趕。

一開門就看到養父母堵在樓道裡,臉色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加陰沉和勢在必得。

“錢呢?”養母開門見山,“彆以為那鬼院子拆了就冇你事了!”

“賠款肯定下來了!拿出來!”

這一次,不會再有他們站在我背後了,不會再有他們來幫我了。

但我心裡卻異常平靜。

看著養父母貪婪的臉,我慢慢挺直了脊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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