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犬師兄你好壞 恢複記憶
恢複記憶
兩人又是轉悠了兩三個月。
金非池越來越疑惑,他不住的一遍遍的問那人,究竟什麼時候才能見到霍淵。
袁火隻是不住的敷衍他,快了。
金非池已經煉氣期十二層大圓滿,快要突破到築基期了。
他回憶起來的事情也越來越多。
密林中,金非池剛耍完一套流雲劍法,驀地站住了。
他像個木頭人一樣,愣在原地,一動不動。
袁火疑惑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怎麼了?”
金非池喃喃說道,“玄冰神宗……我想起來了,霍淵哥哥在玄冰神宗!你快帶我去。”
袁火倒抽一口氣,無奈的一錘樹乾,“這哪跟哪啊……”
金非池急切的說道,“你快帶我去玄冰神宗呀。”
袁火躊躇了很久,咬牙切齒的吐了一個字,“好。”
金非池臉上流露欣喜期待的神情。
半山腰處,袁火與金非池在亭子裡歇息。
袁火劍眉緊蹙,一手抱臂,一手扶住下巴,苦苦思索著。
這一段時間以來,金非池身體狀況越來越好,恢複的很快,他回憶起來的事情越來越多。
金非池每一天一醒來,都恢複一片記憶,他將這些亂七八糟的記憶拚湊出各種事實。
他很認真的向袁火陳述這些事實,比如其中有一個事實就是:金非池從小跟霍淵哥哥在玄冰神宗長大,有一天,被可怕的淩霄宗少主擄掠到淩霄宗,要當作爐鼎,金非池就拚命的跑了出來,又被霍淵哥哥救回了玄冰神宗。
袁火聽罷頭腦一陣炸裂,含糊其辭的混了過去。
袁火不想告訴金非池真相,至少,現在絕對不是一個好時機。
第一,金非池身中天荒叩命掌。若強行喚醒他的記憶,隻怕他神識受損成為癡傻的廢人。
第二,他對金非池用了強,還既哄又騙,惡事做儘。若現在告訴金非池,他就是霍淵的話……隻怕金非池毫不猶豫立刻恨得一劍捅死他。
但金非池終有一天會恢複全部記憶,那時該如何是好?
袁火望著遠處重重疊疊的青色山線,陷入了沉思。
必須想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讓金非池認為現在的自己,不是自己。
有了。
先治療金非池的雙眼。
然後,在他複明那一天,釋放一個鬼仆假扮袁火。
然後再以霍淵的身份出現,把“袁火”殺死,再把金非池救走。
這樣就製造自己英雄救美的景象,讓金非池以為袁火死了。
然後兩個人躲去一個陌生的大世界逍遙快活。
到時候,自己抵死不認霍淵就是袁火,把自己做的所有惡事都推給袁火身上,總能蒙騙過去的……
“太妙了!”袁火騰地站起來,神色激動,一拍手掌。
金非池嚇了一跳,疑惑的問道,“什麼太妙了?”
袁火略顯尷尬的將雙手收回,又把雙臂抱在胸前,然後又放背後,一副不知如何安放的模樣,支支吾吾的說道,“沒,沒什麼。”
金非池皺了一下眉頭,沒有說什麼。
袁火看向山下,趕緊轉移話題,“那邊有個集市,你不是一向喜歡熱鬨,過去看看?”
金非池說道,“你怎知我喜歡熱鬨……”
袁火不由分說拉起他,“走。”
兩人走過曲折蜿蜒的小路,來到了集市上。
正趕上熱鬨,集市上賣炊餅的,茶點的,糖人的,雜耍的,十裡八鄉的村民們都來了。
袁火拉著金非池的手,走在街上,買了串糖葫蘆,喂給金非池吃了。
路邊又傳來酥脆炊餅的香味,金非池不由站住,袁火見狀,立刻買了一塊,扶著他坐下,耐心捧著喂給他一口口吃。
這時,聽得前方不遠處有人在拋繡球,台子底下歡呼一聲高過一聲。
“請新郎上台,來來,快叫娘子!”有個媒婆模樣的人在大紅台子上喊道。
那兩個年輕人羞澀不已,相互低聲叫著,引起台下一陣鬨笑。
金非池聽到此處愣住了。
周圍的喧鬨嘈雜聲逐漸模糊,他思緒彷彿回到了久遠之前。
好像曾經有那麼一刻,他也是一邊吃著炊餅,一邊跟一個人開心拉著手說話。他也拋了一個繡球,給了那人,那人抱著他,叫了一聲娘子。
金非池怔住了。
“怎麼了?”袁火看金非池不對勁,低頭擔心問道。
金非池搖搖頭,“沒事。”
袁火拍了拍他的背,歇了片刻,兩個人又向前慢慢走去。
路過一個泥人攤,攤主笑嘻嘻的說道,“二位來看看,選個喜歡的泥人吧!”
金非池被他聲音吸引著,停住了腳步,忍不住心裡泛起一陣久遠的思緒,摸不著,攥不住。
袁火會意,帶他走到攤位邊,說道,“都是小泥人,有紅的,綠的,黑的……你要哪個?或者,全要都可以。”
金非池問道,“有沒有一個黑的,一個青的,兩個能靠在一起的。”
袁火一眼掃過去,“沒有。”
攤主立刻笑著,趕緊揉起一團麵泥,說道,“好說好說,我這就捏出來。依我看,就照著二位樣子捏吧,你們是道侶吧?看起來真是般配的很,天造地設的一對啊。”
金非池趕緊離袁火遠了一點,低頭道,“大叔您誤會了,我們不是……”
“我們是。”袁火堅定的說道。“就照著我們捏,要靠在一起的。”
金非池還想說什麼,卻被袁火在底下攥住了手,掙紮了幾下,也懶得辯解,隨它去了。
不一會兒,攤主三兩下便捏好了,遞給了金非池,“拿好嘞,二位慢走。”
金非池雙手捧著泥人,他心裡泛起了一陣異樣的感覺。
他的記憶完全亂成一鍋粥,所有記憶碎片在腦海中支離破碎,組成一個個光怪陸離的記憶。
他走的越來越慢,最終停住了,說道,“我曾經也有這樣一對小泥人的……是霍淵哥哥給我的。”
袁火說道,“那就留好它們吧,走,咱們正好找個客棧休息。”
說著,他幫金非池把小泥人仔細收好,拉著他向前走去。
兩人到了客棧,要了一間上房,隨意梳洗了一下,睡下了。
這一夜,金非池輾轉反側,一個夢接著一個夢,絢麗繽紛,光怪陸離。
夢中,有一個大哥哥,總在前麵不遠不近的走著。
哥哥背影高大挺拔,帶給人一種無限的安全感。
金非池在後麵不停的追著,哭著,喊著,哥哥彆走……
但他無論如何都追不上,最後哭著趴在地上哭了很久,“霍淵哥哥……”
“霍淵哥哥……”金非池哭著從睡夢中驚醒,一下子坐了起來。
黑暗中,他隻感覺一股洶湧澎湃的氣息在神識中四處亂撞,大腦一陣刺痛。
旁邊,那人也趕緊坐起來,扶著金非池,給他輸入靈氣調傷。
良久後,金非池大口喘著粗氣,慢慢緩過神來。
一時間,他愣住了。
所有記憶如江河湖海灌湧而下,全數回到了金非池的腦海裡。
從七歲那年上了淩霄宗,第一次見到了霍淵,十歲時霍淵一點點教他練劍……
然後,發生了諸多事情,一直到霍天罡將他一掌拍暈,是祁寒君救了他,而且與他結為了道侶,再然後,一個壞人將他強行擄走,霸占了他……
可是,這個壞人的聲音……
這個壞人的聲音為什麼和霍淵一模一樣?!
金非池心中警鈴大作。
袁火,袁火,兩個字倒過來,不就是霍淵嗎?
金非池全身僵住,脊背一陣陣的發涼。
身邊,袁火疑惑問道,“怎麼了?不舒服嗎?”
金非池沉默了很久很久,非常慢的艱難一點轉過身,摸向了袁火的臉。
他觸到那人棱角分明的下頜,再向上一點點的摸去,經過挺直傲然的鼻梁,一直摸到了左眉那道長長的疤。
他似乎不信的樣子,翻起身,反複摸了好幾遍。
“天啊,真的是你!……”
金非池顫抖著說道,隻覺得一陣天昏地暗,一頭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