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犬師兄你好壞 雪夜情話
雪夜情話
競秀峰。
秋去冬來,枯葉遍地,深夜寂靜寒冷,月光灑在庭院裡,青石板路結了一層霜。
屋內,金非池剛修煉吐納完畢,他坐在榻上,借著月光,輕撫手中星隕劍。
深藍色的劍身,簡單古樸,又不失優雅大氣。
這是他第一把劍,也是霍淵贈給他的劍。
霍淵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來找他了。
他四處打探了好幾天訊息,才得知霍淵因走火入魔,身負重傷,命在旦夕。
金非池心中隱隱不安,無論如何,他都要見霍淵一麵。
於是他下了床,走出門外,趁著夜色,向天墉峰走去。
……
天墉峰。
天墉峰是整個淩霄宗的主峰,靈氣最為充沛。
正值隆冬,寒風凜冽,金非池迎著深夜狂風終於來到天墉峰腳下,擡頭望去。
隻見天墉峰雲繞金頂,樓閣大殿氣勢雄渾,飛簷鬥拱,琉璃金瓦,壯麗非凡。
金非池來到入口結界處,看到有兩名築基期的門衛把守,恭敬作揖,“見過二位師兄。”
守衛弟子問道,“你有何事?”
金非池低頭作揖,神色甚是恭謹,“在下競秀峰金非池,求見霍少主。”
兩名看門弟子神色古怪,麵麵相覷,其中一位遲疑了許久才說道,“霍少主正在閉關,不見任何人,請回吧。”
金非池追問道,“敢問霍少主何時閉關的,已閉關多久了?”
“一個月前……”
“半年了……”
兩名弟子同時開口,卻給出了不同的答案。
年長的弟子瞪了另一名弟子一眼,說道,“總之,宗主有令,霍少主不能見任何人,閣下請回吧。”
金非池沉默片刻後離開了。
一直等到深夜三更,兩個守衛哈欠連連,守備開始鬆懈。
其中一個守衛已經倚靠在牌坊石柱下呼呼大睡,另一個人則抱著劍哈欠連連。
金非池躲在暗處,單手結印掐出法訣,釋放出一道赤紅色靈符,偽造成團妖氣,向遠處打去。
“什麼動靜?”守衛不由自主地走過去檢視。
金非池立刻躡手躡腳跑出來,跨過熟睡的弟子,一個箭步飛快邁入結界,向裡跑去,很快消失在密林中。
深夜裡,他一邊躲避巡夜守衛,一邊在密林中手腳並用地向上攀爬。
寒冬臘月,枯枝遍地交錯,刮破了金非池的手臂,登時多了幾道血口。
他不顧一切地前行,心中隻有一個念頭——見到霍淵。
就這樣,金非池幾乎爬了整整一夜,在接近天明時,終於尋到霍淵的宅院。
隻見正門牌匾上寫著“烏昊殿”三個大字。
整個院落十分寬敞,仙門金鎖,氣勢雄偉。院裡高大的樹木鬱鬱蔥蔥,枝葉探出牆外。
金非池扣了扣門栓,大聲喊道,“霍少主!”
沒有人應答。
接著,他一邊不停地拍門,一邊反複喊道,“霍少主!競秀峰金非池求見!”
“嘭!”
院門突然猛地開啟,隻見霍淵雙手抓著門,一臉震驚地看著金非池,眼中瞬間湧起喜悅,“池兒!”
他連滾帶爬地衝出來,瘋了一般,一把將金非池緊緊摟在懷中。
由於太過焦急,霍淵隻匆忙抓了一件黑色外罩披上,露出精壯結實的胸膛。
金非池趴在他身上,清晰地聽到他厚實胸膛裡心臟狂熱的跳動聲和急促的呼吸聲。
幾名侍衛急匆匆趕來,剛要開口阻撓。
霍淵回頭狠狠瞪視他們一眼,“我爹那邊我自會交代。”
侍衛們隻得退縮兩旁,不發一語。
然後,霍淵連忙把金非池拉進門內,隨後關上了大門。
霍淵望著金非池,雙手抓住他的肩膀,低下頭,笑吟吟地看著,眼中滿是藏不住的欣喜,“小池,這些天我想你想得快瘋了!可我爹下了禁足令,我出不去……”
金非池說道,“宗主也是為了你好。你是該好好養傷,不能亂跑。”
“我已完全好了,不用擔心。”霍淵爽朗一笑。
“那就好……啊欠!”金非池說著,突然打了一個大噴嚏。
霍淵立刻神色緊張起來,急忙握住金非池的手,哈了哈氣,關切說道,“這裡冷,回屋說。”
說罷,他一把將金非池撈起,橫抱著往裡走。
金非池抵住他胸膛,手忙腳亂便要掙脫下地,驚道,“莫要如此,這麼多人,成何體統!”
比起幾年前,金非池已不再是那個天真無知的幼童,開始變聲的同時,心理也發生了一些微妙的變化。
他懂得了一些世間的感情,也明白了人情的複雜,學會了將心事和情緒內斂起來。
他與霍淵一直保持在好兄弟的界限,從不讓霍淵對他有出格的動作。
霍淵稍微對他親昵一些,他就發脾氣。搞得霍淵每天不上不下的,心癢難耐,痛苦糾結。
隻是,這回霍淵卻蠻橫起來,不顧金非池掙紮,強行將他橫抱在懷裡,向庭院深處大步走去。
金非池手忙腳亂地要掙脫,可終究抵不過霍淵力大豪橫,最後索性頭往霍淵胸膛裡一埋,乖順下來,紅著臉不言不語。
他們回到院落過程中,一路上遇到不少守衛。不過這些守衛皆目不斜視,紋絲不動,就像什麼都沒看到一樣。
霍淵強行抱著他,穿梭過一個個院落,最終來到自己的房間。
他一腳踹開門,進了屋,然後用手肘和背將門順便帶上,瞬間將寒風冷雪都擋在了外麵。
霍淵輕輕放下金非池,拉他到桌麵坐下,然後衝著外麵命令道,“衛羽,拿個小手爐過來。”
門外,一個低沉的聲音點頭應道,“是,少主。”
霍淵拎起桌上一茶壺,開始倒茶。
微黃的燈光下,金非池因爬了一夜的冰崖雪壁,神色略顯疲憊。
霍淵許久不曾與金非池碰麵,隻覺得他愈發清秀,麵如玉雕,唇若點絳,眉眼間透著一絲如高峰冰雪般的清冷。
霍淵一邊倒茶,一邊癡癡地看著,竟出了神,一不小心把茶水倒溢位來,浸濕桌麵。
金非池扶住霍淵的手,“小心,都滿了,不要燙傷。”
霍淵這纔回過神來,大驚失色,拿了布將桌擦乾淨。
雪夜寒冬,溫暖的房間裡,交織著二人微微的、此起彼伏的呼吸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