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犬師兄你好壞 年糕吃豆腐動手動腳
年糕吃豆腐動手動腳
金非池四人一路行至縹緲峰頂,來到一處巨大的平台上。
這處平台以青玉石板鋪就,四周皆是懸崖,壁立千仞。
往懸崖下望去,隻見雲海翻騰,霧靄氤氳,仙氣盈空。
再看平台中央,矗立一巨大青銅法劍,劍身倒插入一黑曜石台上,台麵鑄刻三字——祭劍台。
祭劍台圍滿了人群,眾人或坐或立,等待著大會開始。
祭劍台上,有五位長老身著道袍,仙風道骨,神色莊重,呈五行之位肅然而立。
“祭劍大會,開始!”
一聲令下,隻見五位長老同時舉手結印,掌心處法光乍現,若霓虹交織,將巨劍層層環繞。
一時間,光芒萬丈,奪目耀眼,令人難以直視。
轟!
法陣結起,全場籠罩在一層淡藍色光圈中。
大典正式開始,第一幕是緬懷英祖。
隻見秦敬先手持三炷清香,恭恭敬敬向英祖牌位上供,然後轉身麵向眾人,聲如洪鐘:
“英祖仗劍,開宗立派,福澤後世,其功昭昭,其德巍巍……”
眾人聞此,皆低頭默哀,致以敬意。
緬懷禮畢,便是十**劍的展示。
主事長老一揮手,有弟子列隊,將十柄寶劍擡到場地中央。
隻見十柄寶劍懸浮半空,皆充滿著不俗的靈力,而且形態各異,有的劍身修長,寒光凜冽;有的劍刃寬厚,寶氣氤氳。
緊接著,便是表彰優秀弟子、發表獲獎感言等環節。
冗長的一段流程後,終於到了金非池最感興趣的專案了——比武大賽。
隻見兩名弟子跳至場地中央的青銅巨劍下,一左一右,祭出武鬥符,開始論劍。
金非池與連子熠等人立在場邊,或喝彩,或點評,或低頭議論兩三句,看得津津有味。
連子熠指著場上,一臉篤定地說道,“這一局,左邊的弟子攻勢生猛,肯定是左邊這位勝出。”
梁道衍雙臂抱胸,微微頷首,“我覺得右邊贏。”
金非池仔細觀察了一會兒,眉頭微皺,緩緩說道,“嗯,左邊主動一些,但右邊步履穩健倒也未見頹勢,還真不好說啊。”
他們三個爭來說去,祁寒君則在後方不言不語,他癡癡地望著金非池,目光粘在了對方身上似的,一刻也捨不得離開。
他悄悄湊近金非池,手指顫抖著拂起金非池背後一縷長發,生怕驚擾了這位仙子。
然後,他將金非池的頭發捧在鼻子下方,深深一吸,忍不住迷醉的閉上眼睛,腦海中頓時綺念萬千,想象了兩人之間無數個動作。
金非池忽然身形一動,衝著台上鼓掌叫好。
祁寒君怕他發現,趕緊放開他的發梢,裝作若無其事。
比試中場休息時,金非池與連子熠、梁道衍切磋。
連子熠陽光開朗,幽默風趣,與金非池言談甚歡,兩人打了幾局,互有勝負。
過了一會兒,祁寒君也擠了過來,紅著臉,微微低著頭,望著金非池,鼓足勇氣試探問道,“金師弟,我,我能與你對幾招嗎?”
金非池點點頭,“好。”
他立刻出劍,與祁寒君對戰起來。
祁寒君這個人,性情溫柔似水,說話輕聲慢語,劍路也是不緊不慢,有板有眼,一招一式顯是接受過極嚴格有序的訓練。
可金非池越打越發現,祁寒君雖然劍法表麵古井不波,實則如萬丈深潭,暗流湧動,處處隱藏殺機,實則為不可多得的用劍高手。
最後,兩人竟是戰平。
金非池總覺得有些怪怪的。
通過方纔交手,他隱約感覺,祁寒君實力絕不亞於霍淵!
一定是祁寒君在故意讓著自己。
金非池深吸一口氣,持劍再次說道,“祁師兄,再來!”
“好!”祁寒君微笑著點點頭。
兩人又連打三局,可無論金非池如何竭儘全力,每局結果都是平手。
金非池有點惱怒了,“祁師兄,你是不是耍我,你認真一些好不好!”
祁寒君不好意思地摸摸頭,“我,我總覺得把你打輸了,你會不高興……”
“怎麼會!”金非池徹底火了,“你不拿出實力,纔是不尊重我!”
“好吧。”祁寒君持劍再上。
這一回,祁寒君將將小心翼翼把金非池打贏了。
金非池將劍一收,冷冷轉身,“跟你打太沒意思了,拖拖拉拉,真不痛快!”
“金師弟,我……”祁寒君一下子慌了,不知怎麼哄他纔好,剛要跟上去。
“你彆跟著我。”金非池瞥了他一眼,扭頭就走,“我去休息一下。”
金非池隻斜乜了他一眼,那略微帶著生氣惱火的俊俏模樣,實在好看極了,勾得祁寒君魂都飛了。
祁寒君望著他,傻傻愣在原地,“好,好……”
整整一下午,祁寒君都在夢境雲端中度過,一顆心隻栓在了金非池身上。
終於,祭劍大典結束了。
天色已晚。
金非池向連子熠等人一一告彆,轉過身,準備下山打道回府。
這麼晚了,霍淵很可能早就發現他偷跑出來了,還是要趕緊回去為是……
金非池剛沒走幾步,便聽見身後有人追來。
隻見祁寒君連忙亦步亦趨的跟了上來,臉上帶著關切,“這裡禁飛行,我陪你下山。”
然後,他又回頭向連子熠、梁道衍二人擠了擠眼,“我自己送他就可以。”
連子熠與梁道衍二人立刻心領神會,點頭微笑,不再多話,停下了腳步。
金非池、祁寒君二人走下峰頂,沿著幽靜曲折的石階一路下行。
三月初春,淺草嶄露,微風習習,林間一側泉水叮咚作響。
金非池在前麵行走,祁寒君亦步亦趨的跟著。
祁寒君單獨麵對日思夜想喜歡的人,有些手足無措,兩手放哪裡好像都不對。
他胸膛劇烈的起伏著,隻能強按壓下心跳,極力掩飾自己握劍的顫抖的手,儘量讓自己顯得正常一些。
兩人一開始是沉默的,眼看快到峰底,祁寒君總想說幾句話,但他一路上小心翼翼,生怕哪句話說得錯了,惹得金非池不高興,把人給驚飛了。
金非池側顏如玉,驀地,一陣風吹亂了他的長發,飄在祁寒君身上。
祁寒君輕輕捧住金非池的頭發,呼吸一亂,心跳加速,拭了拭額頭涔出的細汗,剛想說點什麼,卻又喉嚨像哽住一般,笨的講不出話來。
自遇到金非池,祁寒君這一整天,渾然不知天日,頭腦空白的甜蜜著,此時更是魂不守舍。
快接近峰底了,祁寒君覺得總沉默著不妥,清了清嗓子,臉上掛著一抹笑容,開口寒暄道,“金師弟真是劍技絕佳。”
金非池拱手謙虛道,“過獎了,祁師兄纔是用劍高手。”
祁寒君連忙擺擺手,臉上帶著不好意思的神色,“哪裡,其實我水平根本不怎麼樣。”
金非池認真說道,“依你的實力,去野竹林打仙武榜,也是數一數二了。”
祁寒君卻輕蔑一笑,“正經人誰會去野竹林那種不入流的地方。”
野竹林?不入流?
為何祁寒君如此看不起野竹林的人?
金非池疑惑道,“為何這樣說呢?”
祁寒君道,“野竹林都是一群地痞流氓,隻會好勇鬥狠而已。我輩修道,是為了除魔衛道,護佑天下蒼生,不是為了爭強好勝。”
金非池不由愣住,臉上露出驚訝之色,“啊……”
祁寒君看出來他神色有一絲不自然,問道,“怎麼,你常去野竹林?”
金非池點點頭,“怎麼,你也去過嗎?”
祁寒君神色略顯複雜,道,“我去過一次,就再也不想去了。”
金非池疑惑問道,“為什麼?”
祁寒君沉吟了一會兒,欲言又止,最後有些無奈地說道,“嗯,不好評價,隻能說,我跟他們不是一路人。”
金非池追問道,“他們有什麼不妥嗎?”
祁寒君歎了口氣,認真說道,“交朋友,也是看本性的,誌向不同罷。”
金非池恍然,應道,“噢。”
祁寒君歎了一口氣,神色有些感慨,“尤其是他們帶頭大哥,雖身手不凡,但戾氣過重。”
金非池好奇道,“怎麼了。”
祁寒君苦笑一聲,“我第一戰與他戰平,他就不服氣了,開始打壓我。”
金非池問道,“打壓你?”
祁寒君好氣又好笑的說道,“我戰平一局便離開了,他頻繁在玄冰神宗門口擾事,逼我出來約戰,我不理會,他就強行闖入宗門胡鬨打砸,逼我與他一戰。”
金非池義憤填膺,打抱不平說道,“這人氣量狹窄,祁師兄,你不必在意。”
祁寒君思索了一會,皺眉說道,“話說回來,你們或許認識,他也是淩霄宗的。”
金非池臉色瞬間一變,驚訝道,“啊?”
祁寒君目光認真,“叫霍淵。”
“啊!……”金非池原地站住,臉色煞白,驚詫的說不出話來。
原來,祁寒君不僅與霍淵見過麵,還交過手,兩人打得不相上下。
“怎麼了,金師弟?”祁寒君滿臉關切地問道。
“沒沒,沒事。”金非池眼神躲閃,搪塞過去,他不想多事,打算含糊應付過去。
祁寒君臉上帶著一絲笑意,“那人終於打贏我後,說了一句話,把我氣笑了,你猜他對我說什麼。”
金非池心中一緊,強裝鎮定地問道,“他說什麼。”
祁寒君哭笑不得,好笑的說道,“他竟然問我,服不服。”
服不服……
確實,這倒真是霍淵的口吻無疑。
金非池倒吸一口涼氣,神色複雜,沒有說話。
祁寒君一臉嫌棄,“此人境界太低,我實在不想跟他一般見識。”
金非池欲言又止,剛要替霍淵辯解,想了想,還是不說話了。
他不想生事,隻是想做個鵪鶉,默默的離開,趕緊回淩霄宗。
祁寒君繼續說道,“再之後,我就去了一趟野竹林,把我姓名徹底從仙武榜上消除,對他們敬而遠之。”
金非池恍然,點頭道,“原來如此,怪不得我仙武榜從未見你名姓。”
祁寒君正色道,“金師弟,你莫要像他們一樣粗魯。”
金非池有些尷尬,擦了一下並不存在的汗,說道,“我知曉了。”
祁寒君眼神柔和,又繼續不斷尋找話題,“金師弟,你劍技了得,師從何人?”
金非池眼神有些不自然,“我劍法都是我師兄教的。”
祁寒君臉上露出感興趣的神情,“你師兄肯定很厲害。”
金非池尷尬的答複道,“嗯。”
祁寒君笑著說道,“回頭有機會我一定拜訪他,順道,也去看看你。”
金非池勉強擠出笑容,敷衍道,“……好。”
祁寒君又轉而尋找新的話題,“淩霄宗我因公務去過一次,景色不錯。”
金非池點頭,應道,“是啊。”
一路上,祁寒君總是在溫柔的看著金非池,笑意盈盈。
金非池感覺不太自在,皺著眉頭,說道,“祁師兄,你為何總看著我……”
祁寒君一愣,恍然收回目光,眼神有些慌亂,支支吾吾了一會,說道,“因為你長得很像一個人……”
金非池不禁疑惑問道,“像誰?”
祁寒君臉上忽然浮現出傷感的臉色,語氣低沉,“我的未婚妻。”
金非池震驚了,不禁好氣又好笑,“你未婚妻?怎麼可能呢,我明明是男人,怎可能與女子相像呢,祁師兄你太會說笑了。”
祁寒君長歎一口氣,“我未婚妻,其實正是一名男子,他與我指腹為婚,又青梅竹馬。”
金非池更加震驚了,半晌才支支吾吾說道,“原來如此,修真界確有不少男子結為道侶,但指腹為婚的,我還是第一次聽到。”
祁寒君道,“是,雖說不入眾流,但好歹也算是長輩商定,到了年紀,便應明媒正娶。”
金非池順著說道,“祁師兄一表人才,那,那你道侶一定很幸福了。”
祁寒君歎了口氣,眼中滿是懷念,“我們分散了,我失去了他的下落,他若還在世,應如你一般大了罷……”
金非池察覺到了對方的情緒,安慰道,“我想,你們一定會再見麵的……”
祁寒君強自笑了一下,“但願吧……”
他說到一半,又看向金非池,卻吞吞吐吐了起來,幾次三番想要問出口,卻又略顯猶豫。
金非池疑惑道,“祁師兄有什麼想問的,但說無妨。”
祁寒君思索再三,終於將多日困惑問了出來,“金師弟,你是哪裡人氏?原籍也是這蒼龍世界嗎?還是說,從其他世界傳送過來的?”
又一個來探查打聽他家底的嗎……
金非池手心握緊,臉上仍裝作淡定。
他改名換姓,隱瞞家世,一向處處小心,就是為了避免被仇家追殺,一切還是謹慎為上。
所以,決不能泄露真實身份……
想到這裡,金非池說道,“我家世代都是蒼龍世界的居民,我從出生起便在淩霄宗山腳下的村落裡長大的。”
祁寒君期冀的眼神黯淡下來,失魂落魄地一笑,“是嗎,你終究不是他,我也料想不會那般湊巧,罷了,罷了……”
正走著路,突然幾個弟子嘻嘻哈哈打鬨而過,將金非池擠得差點一腳踩空。
祁寒君趕緊一手扶住他,眼神中滿是擔憂,低頭溫柔問道,“沒事吧。”
金非池搖搖頭。
很快,金非池感覺不對勁。
祁寒君的一隻手摟著他的腰,在不動聲色地輕輕摸他。
雖然祁寒君動作很隱蔽細微,但還是能夠明顯感覺出來的。
這讓金非池一陣頭皮發麻,他內心感到無比羞辱,眼圈立刻紅了,急忙掙開祁寒君的懷抱,躲遠了一些,不由審視了祁寒君一眼。
可祁寒君臉上仍是掛著溫柔笑意,似是無事發生。
這讓金非池有一種錯覺,懷疑自己是不是想多了。
可再後來,祁寒君一直不斷靠近,往他身上貼。
金非池往左邊躲,祁寒君就往左邊擠。
金非池又轉過身,往右邊躲,祁寒君就往右邊擠。
不僅如此,祁寒君時不時找機會摟一下他的肩膀。
之前的時候,林遠青、連子熠也都摟他肩膀,但那是正常好朋友之間的感覺,金非池一點也沒覺得有什麼。
但祁寒君一摟金非池,金非池隻感覺對方高大身軀將自己四麵堵死,重重包圍,臉上總掛著一副想將自己拆吃吞腹的癡迷神情……
金非池隻覺得頭暈惡心,一路上不知躲開推開了祁寒君多少次。
可山路設有飛行禁製,金非池無論跑多快,總能被祁寒君不動聲色的跟上,再次對他動手動腳。
金非池終於明白了。
外人看來,祁寒君俊朗偉岸,相貌堂堂,風度翩翩,可誰曾想是一個齷齪的登徒子。
金非池隻覺得委屈害怕極了,眼眶通紅,隻想快速逃離。
……
就這樣,金非池逃跑般一路快步下行,終於來到了山門前。
剛跨過宗門牌坊,他便立刻招出飛劍,然後神色冷淡的快速拱手作揖道彆,“祁師兄,改日再會。”
說罷,金非池轉過身,逃也似的趕緊禦劍,就要跑回淩霄宗。
可他剛一踩上劍,卻被祁寒君一把拉了回來。
“金師弟,我,我再送你一程吧。”祁寒君一臉急切,癡癡的忍不住拉著金非池的袖子,仍是依依不捨的模樣。
“不必了,路途遙遠,你也快回吧。”金非池皺著眉頭,慌不擇路地推開他,隻想快點擺脫掉這個人。
“不費事的,我再送你一段。”祁寒君神色緊張,眼中滿是渴望,一把拉住他的手。
玉手在握,祁寒君低頭看著,忍不住雙手握了上去,癡癡的摩挲著,一邊摸,一邊喃喃的說道,“真好看,太好看了……”
金非池震驚的瞪大了眼睛。
太過分了!
世上怎麼會有如此惡心齷齪的人!
霍淵再喜歡他,也隻是會偷偷地多看他幾眼,一直將他奉若神明,從不敢對他動手動腳,或者多碰他一下。
可祁寒君簡直是恬不知恥,目光貪婪饑渴,露骨得要命,如色中餓鬼一般,令人頭皮發麻!
金非池隻覺得渾身發毛,內心一陣翻江倒海,惡心萬分。他拚命得向外抽手,憤怒大喊,“放開我!”
祁寒君仍是不放,一臉癡狂的盯著那雙手,“好看,這手真好看……”
夕陽晚照,無極劍宗的大門牌坊下,金非池與祁寒君拉拉扯扯的模樣,映在了遠處一個人的眼睛裡。
“嘭!”霍淵雙眼通紅,隻感覺一股無名怒火,突破天靈蓋,狠狠衝上九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