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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犬師兄你好壞 我不要嫁給年糕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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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要嫁給年糕哥哥!

數個時辰後。

“嗯……”

金非池悠悠醒轉過來,躺在床上,尚自回不過神。

頭頂上是輕紗幔帳,四周都是雪白傢俱,白玉床欄,典雅潔淨,牆邊掛著霜冷長河劍。

這是……祁寒君的寢室?

“團團,你醒了?”一個溫柔的男聲響起。

團團?

這稱呼好熟悉。

是了,這是年糕哥哥對他的稱呼。

金非池瞬間回想起了一切,他眉頭一皺,捂住臉,翻身向床裡,愁得半晌說不出一句話來。

祁寒君歎了一口氣,“我知道你討厭我,可我畢竟是你表哥,是你世上唯一的親人。有些事,你總歸要麵對的。”

過了良久,金非池心境才略微平複下來。

他緩緩爬起來,轉過身,淡薄得如同一塊寒冰,“不管你是誰,我今後隻叫你祁師兄。”

祁寒君眼神微顫,涼意襲遍全身,卻隻得低低答道,“好。”

金非池冰冷著一張臉,起身下床便要離開,“告辭。”

祁寒君將他一把拉住,“我帶你去看一樣東西。”

金非池回頭,“什麼?”

祁寒君道,“去了就知道。”

二人走出房門,隻見霍淵抱著手臂立在庭院內,一見金非池與祁寒君同時走出,臉色十分陰沉不自然。

祁寒君走到平台邊緣,招出飛劍,禦劍而行。

金非池跟了上去,霍淵則緊隨其後。

三個人越過幾座高聳的雪峰後,來到一處冰川腳下。這裡有一處大鐵門,兩側點燃常明火把。

祁寒君手持靈匙啟動鐵門機關,引領二人走入洞內。

他們穿過昏暗通道,走過天井,一路拾階而上,最終來到一處冰原。

麵前是一座雪白巨大祠堂,左右雪竹簇擁而立,莊嚴肅穆。殿前紫金香爐,煙霧繚繞。

“吱呀”……

祁寒君輕輕推開高大的鏤空玉門,一腳邁入祠堂裡。

金非池也跟了進去。

霍淵不願涉足其內,獨自留在了雪地裡,不言不語,靜若磐石,實則保留一絲神識觀察室內的一舉一動。

金非池邁入殿中,隻見三麵都是各種層層疊疊的牌位,中央是玄冰神宗初代創始者的雕像。

祁寒君走到一處牌位前,輕輕說道,“團團,這是你的牌位。”

金非池心中一顫,走了過去。他震驚的發現,自己,還有自己的父母,三個人的牌位都在這裡。

“濯長秀,濯非衝,顧池盈……”

金非池念著牌位名字,手顫抖著摸向這幾個牌位。

牌位上已經落了一層厚厚的灰塵,顯是已放置許多年。

原來祁寒君誤以為他已死,所以早就給他立了牌位在這裡。金非池看著自己的牌位,有些哭笑不得。

他又注意到,旁邊還有另外兩個牌位,“祁虔”“顧池芸”。

這是祁寒君父母的名字。

他神色莊重地跪下來,在二人牌位前,深深拜了三個響頭,然後緩緩站起來,一時百感交集,不知說什麼好。

祁寒君轉過身,望著金非池,“團團,碧雲山莊到底發生了什麼?我幾年前隨師父回玄黃世界,本要把你也接過來,可當我們過去時,發現那裡已是不複存在。”

“他們十年前過世了。”金非池語氣沉重,眼中閃過一絲痛苦。

“為什麼?小姨她也……”祁寒君震驚道。

金非池便把碧雲山莊被滅門,自己如何來到淩霄宗的經過,簡單和祁寒君講述了一番。

祁寒君聽罷胸中情緒激蕩,將金非池一把抱進懷裡,柔聲說道,“這些年,真是苦了你了。”

這突如其來的親昵令金非池頓感不自在,他一下子用力推開了祁寒君,麵露尷尬和抗拒。

祁寒君苦笑一下,轉過身,開始唸叨一些二人小時候的事。

關於久遠前的那些事,金非池當初年紀過幼,無法理解大人之間的事情,已經有許多記不清了。

隨著祁寒君的訴說,金非池終於依稀記起來了長輩們的一些過往。

原來,金非池的母親叫顧池盈。祁寒君的母親,則叫顧池芸。

顧池盈與顧池芸係親姐妹。

從輩分上講,祁寒君是金非池的表哥。

祁寒君的父親名叫祁虔,是上一代玄冰神宗掌門,合體期大能,人稱蒼龍世界第一美男。

當年,他陰差陽錯收了顧池芸為弟子。雖然二人相差千歲,實打實的屬於老牛吃嫩草。可雙方硬是突破師徒禁忌,排除萬難,最終修成正果,生下了祁寒君。

祁寒君出生沒多久,蒼龍中世界爆發了一場屍潮,到處都是屍傀群遊蕩傷人。

為保護幼子,小祁寒君被父母幾經輾轉送到安全的玄黃小世界,托付到金非池家裡撫養。

祁寒君父母將孩子留下後,又匆匆返回玄冰神宗,保護宗門去了。由於玄冰神宗清除屍傀後,又陷入與離火宮大戰。所以祁寒君的父母忙於作戰,隻偶爾纔有機會回來看望小祁寒君。

一直到金非池娘親懷孕了。

祁寒君的爹孃便拿出玄冰神宗聖物瑤台冰鸞佩,作為定情信物,指腹為婚。

就這樣,金非池還在娘親肚子裡時,便與祁寒君結下了娃娃親。

金非池出生後,雖是男孩,但修真界男男道侶常見,兩家人仍一以貫之,並不覺得有何不妥,隻等待二人長大後完婚。

祁寒君看著金非池長大,每天背著他玩,四處宣揚金非池是他的小媳婦,以後長大要成親的。時間一久,街坊鄰居每天看到祁寒君,都笑著問他的小媳婦乖不乖。

後來,祁寒君突發奇想,執意要隨父母回蒼龍世界,前往玄冰神宗學仙法。他本想先看看新環境怎麼樣,待熟悉後,再來接金非池一塊去玄冰神宗同修。

可沒想到,玄冰神宗很快陷入與離火宮新一輪的戰爭中。

祁寒君雖日夜思念金非池,渴盼著將他一同接來。可戰爭膠著,祁寒君父母脫不開身,無暇顧及他,直至二人雙雙在大戰中犧牲……

當幾年後,祁寒君再隨師父玄衡子回來找金非池時,碧雲山莊已成了一片廢墟,小金非池已無影無蹤,這讓祁寒君懊悔痛苦多年。

……

隻見祁寒君牽起金非池的手,眼裡儘是無限溫柔的笑意,說道,“你我指腹為婚,本就是命定的道侶,留下來罷,跟我住一起,哥哥以後好好疼你。”

金非池心頭火氣轟得燃燒起來,猛地一把將他手甩開,要奪門而出。

祁寒君大驚失色,慌裡慌張的拉住他,“團團!”

金非池用力抽回袖子,語氣冰冷,“你莫再挨老子!”

祁寒君急忙鬆開手,一臉驚慌失措,“我不碰,我不碰……”

金非池又看了一眼這祠堂,一時之間還是無法接受,皺著眉頭,渾身上下寫滿了抗拒。

“祁寒君的確就是祁虔與顧池盈的兒子,是你的表哥。”一個蒼老低沉的聲音突然響起。

金非池詫異的擡頭一看,卻見祠堂後廳慢慢走出來一個矮小瘦削的身影,正是玄衡子。

他走到金非池跟前,說道,“孩子,君兒昨日已經跟我講明一切了。現在一見,你和你娘長得確實很像啊。”

金非池愣在了原地,“您見過我娘?”

玄衡子捋了捋胡須,笑道,“見過,我隨師兄祁虔路過玄黃世界時,還抱過你哩。”

金非池驚呆了。

玄衡子慢慢踱了幾步,目光望向殿外飄揚的大雪,陷入了往事回憶中,悠悠說道,“十年前,我帶著君兒回玄黃小世界尋你,想找回半塊玉佩,卻不料發現碧雲山莊被夷為平地。我當年四處詢問周圍的宗門,最後隻尋到一位修士,他當時正巧路過,確實見到一位紫衣紫劍男人,一掌便能摧毀整個山頭,而且直接破碎虛空而去……”

金非池垂下眼簾,“就是他,他眉間一道紅印,眉眼狹長,手持紫色法劍,屠滅我滿門,就是他把我娘親害死了!”

玄衡子聽後,皺眉思忖良久,緩緩說道,“憑你的描述,如果我猜得沒錯……符合這樣修為和容貌的,隻有一個人,那便是青冥大世界的極皇殿殿主,北冥傲塵!”

要知道,蒼龍世界隻能算中世界。

而青冥大世界的靈力濃鬱程度要高很多,宗門數量多若繁星,修真大能也不計其數。

“北冥傲塵?”金非池驚訝道。

玄衡子點點頭,一臉凝重地說道,“此人修為極為可怕,乃大乘後期高手。而且他還是劍修創始人薑無咎的親傳弟子。號稱是三千世界劍道第一人!”

大乘後期!

還是三千界劍道第一人!

那豈不是終生都報仇無望!

金非池退後一步,攥緊拳頭,渾身微微顫抖,不免一陣灰心喪氣。

玄衡子搖搖頭,歎了一口氣,“哎,此等高手我界無人能敵。我不知曉他追捕你的原因,他也許還在追蹤你,你好好保全自己,切勿泄露身份纔是。”

金非池點點頭,心中滿是絕望。

……怪不得娘親讓他不要報仇,像這種大乘後期高手,若是硬碰,無異於以卵擊石。

玄衡子見金非池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樣,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既然回來了,總算是喜事一樁,報仇的事來日方長。你便先住下來吧。”

說著,他轉頭望向祁寒君,“君兒,讓他隨你住一屋,你們好好敘敘舊。”

金非池一想到要每天要麵對祁寒君,嚇得汗毛都豎起來了,他忙不疊道,“不必勞煩宗主,我還是回去住吧。”

玄衡子看著金非池,上下打量了一番,笑道,“都好,以後玄冰神宗就是你的家,隨時回來。”

金非池鬆了一口氣,恭敬作揖,“謝謝宗主。”

“好了,往事過去了,就不提了,讓我看看你的玉佩。”玄衡子一伸手,終於切入正題。

金非池解下玉佩,遞給了玄衡子。

玄衡子手持兩塊玉佩,臉上浮現出喜悅的神情,“好了,我現在就速速將玉佩合二為一。”

他說著,將兩枚玉佩送至半空,然後不停注入靈力,想把它們合二為一,然後拿去修複琉璃靈脈。

金非池一臉期待的看著。

玄冰神宗的琉璃靈脈是母脈,關聯著一百零七宗分脈的命運。

一旦修複成功,宗門氣運再度回歸,便可一舉踏平離火宮,拯救蒼生於危難。

可是,玄衡子反複試了五六次,玉佩還是無法合並成一枚。

玄衡子歎了一口氣,搖搖頭,“這瑤台冰鸞佩,分彆滴入了你們二人精血,由於你們分離相隔太久,兩半玉佩已失去默契互不相認,無法重合了!”

無法重合成一枚玉佩,則無法修複琉璃靈脈。

這可如何是好?

金非池皺起眉頭,不禁也暗暗發愁了起來。

玄衡子思忖片刻,語重心長的說道,“為今之計,隻有一個辦法了。”

“什麼辦法?”金非池問道。

玄衡子看了看金非池,又望向祁寒君,說道,“隻有舉辦雙修大典,待你們結成道侶後,玉佩才能合二為一。”

雙修大典……

結為道侶……

金非池一陣天暈地轉,扶住額頭,身子一軟,站立不住一下栽倒在門框上,半天沒能緩過神來。

祁寒君一下子衝過去抱住他,“團團,沒事吧?”

金非池搖了搖頭,胸膛悶得喘不過氣,這破事一樁接著一樁,砸得他頭暈腦脹。

玄衡子接著說道,“你與君兒既是指腹為婚,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早晚也是要成親的,我這就為你們準備雙修大典,東盟一百零七宗的命運,就指望你倆了。”

“不!”

金非池毫不猶豫拒絕,聲音堅定冰冷。

玄衡子瞠目結舌,圓睜著雙眼怒視金非池。

按理說,祁寒君一表人才,又是單冰靈根,可以說是前途無量。

這金非池怎就如此不知好歹呢?!

玄衡子心裡直犯嘀咕。

他又反複勸說了金非池幾句,可金非池麵若寒冰,拔腿就走。

玄衡子一把攔住他,開始倚老賣老,“你娘親自將你指配給君兒,你自當完成婚約,為什麼就偏要當個不忠不孝之子嗎?”

金非池頓了頓腳步,頭也不回,說道,“祁師兄,對不起,我配不上你,就算我求你,請你忘記我吧。”

他說罷,一個箭步,奪門而出,身影很快消失在漫天風雪中。

哢嚓!

祁寒君胸膛裡什麼東西碎裂了。

玄衡子氣的指著金非池,白鬍須亂顫,“你,胸中毫無大義!”

“團團!”祁寒君拔腿便要嘴上。

門外沉默已久的霍淵一下子攔在他身前,目露凶光。

祁寒君憤恨的看了霍淵一眼,又望向雪中金非池遠去的背影,一臉的不甘心。

霍淵不再說話,轉身離去。

玄衡子望著漫天風雪,長歎一聲,“蒼天啊,難道玄冰神宗千年氣運要葬送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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