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犬師兄你好壞 屍傀之亂
屍傀之亂
一個月後。
一路上,金非池沿途目之所及,儘是殘垣斷壁,野火未熄,屍傀遊蕩,殘肢遍地,大地一片死寂。
這次屍潮聲勢浩大,幾乎吞沒了蒼龍界十分之九的土地,僅餘幾大宗門苦苦支撐。
玄冰神宗作為一塊安全據點,擔起盟主之責,收納四方流民和散修。
終於,金非池遠遠望見玄冰神宗的冰川雪峰。
整個玄冰神宗宗門被一個巨大冰藍色防禦結界籠罩,密密麻麻的屍傀圍在一起,不停的攻擊著防禦結界。
祁寒君在山下打出一道傳音靈符,不多時,結界開啟了一個口。
他們立刻鑽入,一路而上,來到了議事大殿。
大殿前的平台上,受傷的弟子們橫七豎八的躺著,不少人已身中屍毒,脖頸後出現了綠色血紋,臉上滿是絕望的神情,隻怕七天之後,便也會化為屍傀。
祁寒君將蘇玉安置好後,帶著金非池一路到達議事廳,麵見了玄衡子。
玄衡子看上去又蒼老了許多,他講述了這幾個月發生的事情。
“這屍傀之禍,正是離火宮宮主上官曜世發動的!”玄衡子痛心疾首的說道。
“什麼?上官曜世竟這般可惡,簡直喪儘天良。”祁寒君攥緊拳頭,咬牙切齒地說道。
祁寒君的雙親,正死於上官曜世手中,所以對其恨之入骨。
“前一陣我們與上官曜世大戰,險些將其擊斃,可惜還是讓他逃了。”玄衡子寽著胡須歎道。
祁寒君歎了一口氣,“我一定要殺他報仇。”
玄衡子望見金非池手中拿著一柄雕龍長劍,氣度不凡,不禁問道,“玄天龍吟劍已經拿回來了?”
祁寒君道,“沒錯,龍劍已認團團為主,與我手中這柄玄冰鳳鳴劍相配,雙劍合璧,威力不俗。”
玄衡子拍了拍金非池與祁寒君肩膀,“那正好,你們隨我一同到前線戰鬥,尋找屍傀老巢,將其徹底消滅。”
金非池拱手作揖,“既是為挽救蒼生,晚輩當義不容辭。”
玄衡子拍了拍金非池的肩膀,“好孩子,那你們休整一下,早些出發吧。”
二人便回去休息了。
瑤池閣。
祁寒君把床鋪利落收整了一下,回頭看向金非池,侷促了一會兒,眼底帶著一絲猶豫和期待,小心翼翼試探問道,“團團,跟哥哥睡一起吧?”
金非池渾身上下充滿了抵抗,戒備的望著他,搖了搖頭。
祁寒君得到了意料中的回答,低下頭,歎了口氣,收拾了被子走到房間另一側,說,“我不勉強你,你睡床上,我去榻上。”
金非池這才慢慢坐在桌邊,手握著茶水杯,低下頭,不再言語,不久又雙眼放空,陷入不知名的情緒中。
祁寒君看著他失魂落魄的模樣,心口一陣鈍痛。這些日子,他日夜對著心愛之人,甜蜜得不知如何疼惜是好。
可金非池偷偷溜走多次,他隻得一天到晚戰戰兢兢,不敢睡沉,生怕金非池離開自己。
眼下,金非池總算是勉強留在自己身邊了。可一想到金非池滿心滿眼的都是另外一個人,他心內便提不起一絲興致。
想到這裡,祁寒君有些悻悻然,“屋裡悶得慌,我外邊走走,你早些歇息。”
說罷,他離開了房間,再回身輕輕關上門,又忍不住透過門縫,目光貪戀地偷窺了金非池了許久,才悄然離去。
金非池終於熬到祁寒君腳步聲遠去後,才放鬆下來,躺在床上。
可心情煩亂了一陣左右睡不著,便又起身,打算研究一下這梵龍聖功的奧妙。
他將玄天龍吟劍橫放身前,隻見劍身潔白如玉,造型莊嚴大氣,鑲嵌滄海明珠,纏繞一條流光溢彩的淺金色神龍。
金非池將靈氣與精血渡入劍體,靜靜感受它身上傳出來的奧義。
過不多久,他隻感覺劍身湧動出一股極強的靈力,發出刺眼的白光,映亮周身,從劍內浮現出了一個個冒著金光的符文。
符文隨靈力進入金非池的神識。
金非池腦海中開始出現一套套的功法劍招。
他驚呆了,劍內竟包含兩個功法。
分彆是梵龍聖功,以及龍煌十二劍。
這梵龍聖功能化身龍體,無人能敵。
龍煌十二劍包含怒龍碎嶽、龍遊太虛、神龍禦天等十二式劍法,傷害威力極高。
他捏緊劍身,開始潛心練習……
數天後。
金非池、祁寒君隨同玄衡子一路南下,路過了許多毀壞的宗門和修真世家,四處戰火燹燹,哀鴻遍野,地上橫七豎八的躺著不少屍體。
令人不解的是,很多屍體都是離火宮弟子。
這些弟子表情恐懼,魂魄血肉被抽乾,臨死前都遭受過極大折磨,渾身還縈繞著一股股未絕的黑色煞氣,這些被折磨致死殘忍的招式,令人恐懼心寒。
這些究竟是何人所為?
玄衡子也甚至仔細檢視了一番,搖搖頭,表示推測不出來。
眾人隻得繼續前行。
終於,玄衡子帶著金非池與祁寒君到達了目的地。
軒轅書院。
這裡也是幾乎被夷為平地,昔日巍峨的建築隻剩殘垣斷壁,藏書閣的書卷功法散落一地,碾碎成塵。
四處都是火燒的黑色痕跡,遍地傷員與屍體,慘不忍睹。
各弟子行色匆匆,不停穿過前庭後院,搭建臨時帳篷,救治傷員。
祁寒君的朋友文鴻卿、方仁心也在這裡。
文鴻卿是軒轅書院的首席大弟子,金非池在論道大會見過他。
隻見文鴻卿躺在一個簡單的木棚裡,俊雅清秀的臉上一片蒼白,緊閉雙眼,一動不動,嘴唇沒有一絲血色。
方仁心在一旁儘心照顧,見祁寒君二人來了,打了個招呼。
兩人寒暄片刻,祁寒君提及路上遇到的那些慘死的離火宮弟子,問道,“仁心,為什麼有很多離火宮弟子被煞氣折磨致死,不像正道弟子所為?”
方仁心搖了搖頭,說道,“我也不清楚到底是何人下手。不過,這個人隻對離火宮和屍傀下手,倒是從未傷害過咱們的人。”
祁寒君道,“這人手段殘忍,似乎是個魔修。”
方仁心思忖了片刻道,“我想起一件事,有弟子稱,在澹月山莊見過此人出手。那人一身黑衣,臉上有一個刀疤,修為深不可測,一出手便殺了十幾個金丹期修士和成百屍傀。”
臉上有個刀疤!……
“當真?!”金非池驀地站起身來,座椅被帶倒在地,他神色激動,雙眼熠熠發亮。
方仁心說道,“我也隻是聽聞,或許誤傳也說不定。”
金非池說道,“多謝方師兄,我要去澹月山莊看看。再會!”
說罷,他轉身離開,禦劍飛走。
“團團,等等我!”祁寒君臉色驟變,喊了一聲,來不及與方仁心告彆,神色焦急的追了出去。
澹月山莊是一個千年修真世家,處於鬱鬱蔥蔥的半山腰上,從倒塌損毀的精緻屋瓦看出,依稀能看出來這裡曾是一片平和安靜景象。
金非池步入庭院,往裡麵搜尋,聽到裡麵有人低語。
他推開門,向裡看去,卻見中央一棵巨大古樹。
樹下有兩個人正在打坐調息。其中一個人是一名紅衣女子,另外一人竟然是厲鈞天。
金非池與厲鈞天對視一眼,互相都很震驚。
當時在應龍神塚,厲鈞天隱藏實力,一直狗到最後,在劍台倒塌那一刻,第一個尋找到出口逃了出來。
按理說,傳送門隻允許一個人通過,通過後,整個秘境永遠關閉。
他沒想到金非池能幸運逃出。
金非池也沒想到在這裡遇到厲鈞天。不過,他與厲鈞天互相心存芥蒂,均不願多言。
金非池望過去,看到厲鈞天身後一名紅衣女子,那女子轉身看過來,緩緩站起身,走到厲鈞天身邊,輕輕挽住了他的手臂,一副小鳥依人的模樣。
隻見那女子膚色雪白,鼻梁高挺,雙眸深邃,眼尾上挑,一雙美目勾魂攝魄,貌若天仙。穿著一襲紅衣,遮住修長挺拔身姿。
可她貌似身受重傷,腳步虛浮,抓住厲鈞天的一條手臂,緊緊貼在厲鈞天身上,狀若親昵,無比依賴。
厲鈞天轉身看向女子,將她輕輕摟在懷裡,柔聲安慰。
他看向彆人時,目光寒冰一樣無情,可一看到那女子,眼神就充滿無限溫柔,滿是癡癡情意,簡直變了一個人。
金非池十幾年來,第一次見到這麼溫柔癡情模樣的厲鈞天,差點以為認錯了人。
厲鈞天一直修煉的無情道,他一心為劍道,沒日沒夜拚命修煉,甚至不惜性命。而今竟然輕易舍棄劍道,愛上了這樣一個女人。
無論怎樣,有情人終成眷屬,是件好事。
不管與厲鈞天之前發生過怎樣的不愉快,金非池也隻得做個表麵功夫,恭敬作揖道,“厲兄,久違了。”
厲鈞天冷冷看了他一眼,順水推舟答道,“久違了。”
金非池道,“恭喜你了,心有所屬。”
厲鈞天解釋,“這姑娘於戰亂中受到重傷,我在草叢裡發現她後,將她救治。她天生不能言語,請見諒。”
金非池道,“原來如此。”
厲鈞天看著金非池,上下打量了一眼,戲謔道,“你真是命大,看起來過的還不錯。”
金非池心道,拜你所賜,我差點沒命,還害得霍淵……
想到這裡,他心頭一緊,不願再與厲鈞天多言語。
金非池拱手作揖,“告辭。”
這時,門外有人急急忙忙闖了進來,正是祁寒君。
祁寒君本是滿臉焦急,一看到金非池,神色放鬆下來,“團團,你可嚇死我了,我差點以為你又要離開我……”
說到一半,他驚訝的看到厲鈞天身邊的那名女子,立刻神色緊張起來,“鋥!”的一下拔出玄冰鳳鳴劍,劍尖直指對方,大喊,
“上官曜世!”
金非池與厲鈞天是從沒見過上官曜世。
可祁寒君與離火宮大戰過很多次,自然認得上官曜世本人。
那名紅衣女子突然低聲一笑,嗓音低沉,竟然發出男人的聲音,“哼,你這小子是叫祁寒君罷,竟被你認出來了。”
厲鈞天猛地看向上官曜世,驚詫不已,臉上的表情十分精彩,他指著上官曜世,震驚問道,“你,你竟是個男人?”
上官曜世綻顏一笑,若萬紫千紅盛開,他眼角邪魅上挑,破有惑人心智之態。
誰能想到,嗜武如命,殺人如麻的大乘期高手,上官曜世竟是男生女相。
祁寒君一手拉住金非池,做防備姿態,隻出了五分力,劍尖一抖,十幾道寒冰劍氣迸發而出,千片冰雪羽毛從劍尖飛出,每一片羽毛玲瓏剔透,閃爍著淩厲寒芒向上官曜世衝去。
金非池也伸手招出玄天龍吟劍,金光大盛,飛出一道粗壯的龍形劍氣,伴隨一聲龍嘯,攜帶百萬斤力道,也一同出擊。
龍鳳劍氣相互糾纏飛舞,自然而然融合一起,發出耀眼法光。
上官曜世流露出一絲邪笑,雙手各掐出一團赤紅火焰,說道,“哼,且看本尊如何收拾你們。”
厲鈞天忍不住攔在他身前,臉上浮現一絲擔憂,“你功力才恢複到一成,不可輕舉妄動……”
“嗬,一成功力也足夠滅殺這兩個小兒!”上官曜世臉上流露狂意,渾身發生急劇變化。
他一身鮮紅法袍鼓動翻飛,周身元氣極盛,一腳踏出,淩空而立。
隻見他**的白皙玉足下,踩著兩團跳躍的火焰,身形變幻,像一團雄雄烈火,攜著熱浪高溫撲麵而來,令人灼燒痛極。
上官曜世手中無極真陽火大盛,周身出現九團火球。
這九團火球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增長,每個火球急速旋轉,灼熱火流在其間翻轉滾動,最後,“嘭!”的一聲爆破開來,化作漫天火雨,簌簌滴落,將方圓數十裡地麵砸出萬千火坑。
無數樹木轟得一下燃燒起來,地火引燃,萬物生靈四處亂竄飛逃,周遭立刻燒起了雄雄烈火,將金非池二人團團圍住。
四周全是衝天火牆,高達十幾丈,而且還在不斷快速縮小範圍,隻怕三個呼吸之間,便能將金非池活活困死。
祁寒君立刻掐出一道冰訣,招出七十二塊冰甲,重重包裹自己和金非池的身體。
正在危機之刻。
突然,背後傳來玄衡子的喊聲,“上官老賊,休走!”
話音落下,玄衡子連同六七名宗門高手已至,淩空而立,袍袖飛揚。
上官曜世本就身負重傷,眼見不妙,冷哼一聲,轉頭逃脫,速度極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