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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散親離後我回現實了_小說 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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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嫁入霍家的第八年,老公帶回了他的初戀白月光。

白月光清純可人,膽大心細。

雖然背著巨債,卻靠溫柔善良的品質,獲得了霍家所有人的喜歡。

我老公跟她談起戀愛,對她體貼入微。

我的一雙兒女也覺得這位善良的阿姨更適合做他們的媽媽。

我並不傷心,反而很高興。

這代表我在這本小說裡的劇情終於走完了。

1

所以,當我那女兒一臉嫌棄的,要我跟他們那位善良的喬阿姨道歉時,我看都沒看她一眼,隻是平靜的剪下花瓶中多餘的花枝。

“媽,你要是不道歉,我和哥哥就不認你做媽媽了!”

“嗯,那你們就不要認我。”

對眼前這胳膊肘往外拐的女兒,我已經無所謂了。

想起曾經,為了生她,我差點死掉,後來又為了讓她有一技之長傍身,我低聲下氣請來華國最有名的藝術大師教她琴棋書畫。

又央求了霍聞君很久,才讓女兒有資格學習繼承人知識。

我自問對她已經足夠用心。

可自從喬思怡出現後,一切都變了。

喬思怡說孩子還小,不應該被學習班壓垮,鼓勵霍安安多跟同齡人出去玩、放鬆自己。

霍安安就真的再也沒去過學校,整日跟著喬思怡逛街買衣服。

既然,她選擇了這條路,我也不再阻止她。

畢竟,我隻是這本書裡的女配,屬於我的劇情走完之後,係統我任務完成得好,替我要獎金去了。

最多半個月,係統就會帶我返回原世界。

我放下剪刀,瞥了她一眼,沒有任何情緒波動。

霍安安的小臉不自在地皺了皺,眼底閃過一抹慌亂。

大抵是因為從小到大,我從未像今天這樣直接拒絕她的要求。

但很快,她又恢複了往日的模樣。

她揚起嬌嫩的小臉,得意地向我炫耀喬思怡送她的化妝品和漂亮裙子,甚至怕我看不清,還在我眼前轉了一圈:

“這些都是喬阿姨送我的禮物,好看嗎?”

“從前你總不讓我碰這些東西,說我年紀小接觸這些會玩物喪誌。你拚了命讓我學習、上課,不聽話就打我手心,還動不動就讓我上台表演,你就是把我當成商品,從沒給過我尊嚴!”

聽著霍安安的指責,我直接氣笑了。

這些話怕是喬思怡教她的吧。

我怕她一個女孩不受霍家重視,稀裡糊塗就嫁了人。

所以從小就帶她出席各種宴會,給她機會上台展現自己的優點,還教她為人處事。

結果她收到喬思怡兩件禮物後,就將我的付出貶得一文不值。

她真的知道我在她身上耗費了多少心力嗎?

見我不發一言,霍安安生氣地鼓起臉。

“你纔不是真的愛我!”

“喬阿姨纔是真的對我好,不會大早上喊我背書做試卷,還會給我買新衣服、給我講睡前故事、帶我去遊樂場,比你這個媽媽好千倍百倍!”

“爸爸已經說了,他要娶喬阿姨進門,很快就會跟你離婚的!”

霍安安把桌子上的花瓶摔到地上,氣鼓鼓地跑了。

即便我已經決定放下這裡的一切,聽到她這番話,我還是喉頭酸澀。

不由的想,是不是真的女主光環這麼大,大到可以把我前麵的努力貶得一文不值?

還是因為,我是這本書裡的惡毒女配,所以我做什麼都是錯?

當初,霍聞君帶喬思怡回來時,我一開始並不在意。

直到,他們私下談起戀愛。

我才知道,在他心裡,我一直是喬思怡的替身。

而喬思怡到霍家之後,因為有主角光環,短時間內,就改變了霍家人對她的看法。

我這一兒一女,因為我的嚴格管教,他們早就生出厭學情緒。

喬思怡發現之後,適時引導,就讓他們完全向著她了。

至於霍聞君,一開始還算尊重我,可喬思怡剛進霍家就被下了瀉藥,不久又被推進遊泳池差點淹死,連吃個飯都過敏。

而所有跡象都表明是我下的毒手,霍聞君就差把我屋子掀了,威脅我如果不給喬思怡道歉就跟我離婚。

我氣不過,張嘴罵了喬思怡一句小三。

霍聞君重重甩出一巴掌,摔倒時我碰倒了花瓶。

我的雙腿直接被碎片紮穿,鮮血淋漓,就算已經及時包紮,可還是疼得一晚上都沒睡好。

今天早上,我好不容易強撐著起床,原本隻是想插插花,換個心情,沒想到女兒就衝了進來讓我給喬思怡道歉。

剛剛女兒衝進來我就強忍著痛,這會兒,隻覺得疼痛更難忍了。

現在係統聯係不上,之前我從係統商城買的特效藥又全給了霍聞君他們爺仨,照顧我多年的阿姨被霍聞君趕走了,他也不許人送我去醫院。

如今唯一能進出我房間的人,竟然是喬思怡的保姆曉春,可她送來的藥我根本不敢用。

我像是被人遺忘,一上午過去,都沒人給我送飯。

我從箱底翻出一枚生鏽的戒指,對著戒指歎了口氣。

到了中午,傭人終於送來午飯。

午飯有些簡陋,但我沒有嫌棄。

我剛嘗一口,立刻吐了出來。

菜裡有桂花!

霍家上下誰不知道我桂花過敏?喬思怡分明就是故意的。

我剛要讓傭人把菜端走,霍聞君一腳踹開門,氣勢洶洶闖了進來。

霍聞君不知哪來這麼大氣性,竟一腳把桌子踢翻,擰著劍眉,滿臉不悅看向我:

“你差點害死思怡,我叫你去跟思怡認錯,你不僅裝腔作勢,還把思怡叫廚房給你做的飯全吐了,世上怎麼會有你這麼惡毒的人!”

我仰麵躺在床上,無比平靜地注視著他。

霍聞君更加氣憤,惡狠狠掐住我的脖子:

“怎麼?聽我的話對你來說就這麼難?”

來到這本書裡整整八年,我兢兢業業走完自己身為女配的劇情,對霍聞君和兩個孩子傾注了全部心血。

其實隻要霍聞君和孩子完全接納我,我是能夠永遠留在這裡陪伴他們的。

而且在女主出現之前,我一直努力做好一個負責的母親、溫柔的妻子,試圖用真心獲得他們的認可。

可現在…我搖頭苦笑,抬頭看向眼前這個我曾經最親近的丈夫:

“霍聞君,我說過很多遍,我根本沒有害她,一切都是她自導自演。”

霍聞君眼神冷漠地看著我,一副不相信我的樣子。

看著他的樣子,我深吸一口氣,忽然沒瞭解釋的力氣:

“我知道你在彆墅裡安了不少攝像頭。其實隻要你想查,怎麼會查不出事實?你隻是膩了我而已。”

“既然你覺得這件事就是我做的,我道不道歉有什麼區彆嗎?”

霍聞君望著我,表情怔住,他似乎覺得有些難受,下意識鬆開了掐住我的手。

但隨後,彷彿又想到了什麼,收起眼裡的疼惜,滿含怒意看著我:

“我一直以為你是真心喜歡我,願意為我做出犧牲。卻沒想到你嫉妒心這麼重,心思這麼惡毒!”

“思怡那麼善良,你怎麼下得去手啊。”

“從現在開始,不許給夫人送任何藥,也不許她踏出這屋裡一步,直到她疼得受不了給思怡道歉為止!”

威脅完後,他想要從我臉上看出懊悔以及害怕,可我異常平靜。

霍聞君離開了,屋裡的氣氛有些沉重,曉春走進了門,看著桌上打翻的粥,故作驚訝:

“夫人你怎麼把粥吐了啊,不吃飯身體怎麼康複?”

“要是飯菜不合胃口你得說啊,我這就叫廚房的人重做一份兒。”

曉春邊瞥我邊偷笑,語氣裡帶著譏諷,收拾碗筷很慢,卻故意提起我兒子霍明朗:

“夫人你一直躺在屋裡肯定不知道吧?明朗少爺昨天在院子裡玩的時候直接對喬小姐喊媽媽了呢。”

“您說說您,任勞任怨這麼多年,兩個孩子都不想認你,你這媽當的可真是…”

她譏笑地看著我的膝蓋:

“聽說您骨頭斷了,要是沒有特效藥,估計這輩子都站不起來了吧。”

我冷笑一聲:“我是霍氏集團總裁的夫人,是羅氏集團的千金,你是哪棵蔥,也配說我的閒話?”

我假裝沒看見曉春憤恨的表情,努力將自己的膝蓋放平。

曉春惡狠狠瞪了我一眼,隨即像是想起什麼,昂著頭走出門。

目前這種狀況,我有些懷疑自己還能不能活著等到係統回來。

要是係統回來之前,我被霍聞君活活磋磨死了,我還能回到原世界嗎?

就這麼過了一週,送來的飯菜越來越隨便,有時連一碗粥都沒有,甚至還送來了餿掉的飯菜。

這些,我連嘗都不敢嘗,趁沒人偷偷給我先前救過的一個女傭文文送了信,給她錢讓她幫忙送些能吃的速食和能喝的水。

又過幾天,眼看係統即將帶我離開,喬思怡的到來打斷了係統送我回家的傳喚。

喬思怡身後跟著不少傭人,抬著下巴看我,眼中滿是倨傲:

“方姐姐,可惜我腿傷沒好,不能照顧你了。”

忽然,她像是聞到什麼難聞的異味,嫌棄地捂住口鼻:

“這些傭人到底是怎麼照顧霍夫人的,這屋子裡怎麼有股怪味兒,要是霍總知道了…”

她的話戛然而止,彎唇笑了笑:

“知道了又怎麼樣,霍總連醫院都不讓方姐姐去,怎麼會在乎房間裡沒打掃乾淨這種小事?你說對吧,方姐姐。”

我越過她,看到了站在喬思怡身後的霍安安和霍明朗。

他們親昵地拉著喬思怡的衣裳,看向我的眼神既嫌惡又困惑,霍安安走上前,嬌聲嗬斥我:

“媽媽,喬阿姨隻是想要個真心實意的道歉,你總是犯犟到底演給誰看?就算你再不承認,也掩蓋不了你傷害喬阿姨的事實!”

霍明朗圓滾滾的臉上兩條眉毛皺成一團,嫌棄地甚至不願意多看我一眼。

“媽,你真的太惡毒了!”

惡毒?我差點要氣笑出來。

霍明朗從小就頑皮,我花重金求來金牌講師,教導他做人做事,才讓他清楚什麼是為人的底線。

我看向他身邊傭人的兒子,那些都是陪同霍明朗從小長大的朋友,以前,他們處得很好,但現在,他們臉上胳膊上全是圓珠筆劃出的傷痕。

喬思怡注意到我的目光,嗬嗬笑出聲:

“明朗就是調皮了一點,就愛跟朋友玩‘你劃我,我劃你’的遊戲。但是小孩子都這樣嘛,方姐姐未免太嚴厲了。”

聞言,霍明朗用力點頭,笑得臉上肥肉亂擠。

霍明朗自製力差,我從小就控製他的飲食,以免過度肥胖引起身體疾病。

喬思怡卻向他瘋狂投喂薯片蛋糕等高油高脂的零食,還任由他不吃正餐。如今霍明朗小豆丁的個頭,卻肥得像輛坦克。

我簡直不想承認這是我兒子。

我看向喬思怡:“你來這裡就是為了炫耀自己有多受歡迎?”

我雖然傷心,可更知道強求的瓜不甜。我已經傾儘全力,可他們還是主動投向喬思怡的懷抱被她養廢,我除了尊重他們的命運還有什麼辦法?

“沒想到方姐姐這麼狠心,你的親生兒女都不認你了,你都不在乎。”

我搖了搖頭,望向我的兩個孩子:

“我自問,從你們出生那一刻起我對你們事事關心,不管是生活還是學習,我給你們的都是最好的。”

我歎了口氣,“既然你們不想要,我也不會上趕著給。你們既然想認喬思怡做媽媽,以後我不會和你們父親爭撫養權,她就是你們名義上的母親。”

我剛說完,便見霍明朗和霍安安瞪大了眼睛,滿臉的不敢相信。

大概,他們沒想過我會這麼決絕吧。

霍安安嘴巴一癟,就準備哭,喬思怡掃了一眼身邊的阿姨。

那阿姨彎下腰小聲安撫:

“世上哪有媽媽會拋棄自己的孩子,這是夫人在試探你們,想讓你們主動認錯呢。”

“不用擔心,隻要再冷夫人幾天,她肯定主動低頭求你們回去。難道你們還想每天上課寫作業嗎?”

這話一出,霍明朗很是不屑地“切”了一聲,認定了我就是演戲。

“媽媽你彆演了,你居然真的和爸爸說的一樣,就愛裝善良。你有本事就永遠都彆理我們!”

霍明朗衝著我做了個鬼臉,拉著霍安安就跑。

“這下你開心了?”

“開心?”喬思怡坐到床上湊在我耳邊小聲說話,“這還不夠你被趕出霍家呢。”

她話還沒說完,尖叫著向後摔去,正好倒在急匆匆趕來的霍聞君懷裡。

這麼精湛的演技,不去逐夢演藝圈真是可惜了。

可偏偏就是有人眼瞎,霍聞君看到這一幕,想都沒想就準備動手,要不是我躲得快,這一巴掌扇下來,保不準就要失聰。

看我手撐在床上躲閃的狼狽模樣,霍聞君好似突然反應過來,望著自己的手愣了一瞬,皺眉出聲:

“夫人心思惡毒想要害人性命,把她關進閣樓,罰跪一天一夜,我不開口,任何人都不許給她送飯,不聽話的就滾出霍家。”

說完,霍聞君動作頓了頓,臉上閃過一絲糾結,幾秒後吐出一句話:

“如果你答應給思怡道歉,我可以酌情給你…”

他話音未落,我已經張口應下他的話:

“霍總的心意我領了,但我不會承認自己沒做過的事,不就是罰跪?我去就是!”

反正一天後係統就會回來,我也沒必要再跟這人繼續裝了。

霍聞君的臉頓時變得像調色盤,青一陣白一陣。他冷著臉威脅道:“你可彆後悔!”

我平靜地望著他,唇角揚起一抹冷笑,“我不會後悔的。”

他看著我的表情,恍惚了刹那。

可很快注意力又被躺在他懷裡哭喊的喬思怡吸引走。

“來人,把霍夫人送進閣樓。”

說完,他將喬思怡打橫抱起向屋外走去,再也沒回頭。

曉春笑得合不攏嘴:“霍總都發話了,夫人您趕快去閣樓罰跪吧,閣樓裡四麵通風,現在又是冬天,真希望您這一晚能撐過去呢。”

我把櫃子裡的羽絨服套在身上,望著櫃子上的戒指發了會兒愣,想了想還是把戒指帶上了。

閣樓比想象中寒冷,前幾天剛下了場雪,就算我裹得嚴嚴實實還是被風吹得打哆嗦。

忍著刺骨的疼不知道跪了多久,我聽見有人在小門竊竊私語。

“夫人,夫人你還能聽見我們說話嗎?”

“夫人難道凍暈了?嗚嗚嗚,再在閣樓帶下去夫人怕是…”

是文文和她妹妹小丫。我捏了捏僵硬的腿根,扶著牆走到小門處:

“哭什麼,我還沒死呢。你們趕緊走吧,被喬思怡的人發現了不好。”

文文從我進霍家就跟著我,聽見我的話後幾乎要哭出聲:

“夫人,您等著我,我一定想辦法救你。”

“我還帶了麵包和熱水,您趕緊吃點墊墊肚子。”

小丫把吃的從門縫裡遞過來,我狼吞虎嚥吞了好幾口,才感覺空蕩蕩的胃裡不再那麼難受。

“你們不要再來找我了。我床頭櫃下有幾個金鐲子,你們拿走分分吧。”

文文哭得更大聲。我怕喬思怡監視我的人發現她們,編了個謊:

“不用擔心我,他們不能把我怎麼樣的,而且我已經給我爸媽寄信了,等離開霍家我就和霍聞君離婚。”

見我真有計劃,文文和小丫才哭哭啼啼離去。

我被凍得迷迷糊糊,快要熬不下去的時候,係統,總算回來了。

“我把獎金領回來啦!宿主你快來點選確認……”

“我的媽呀,宿主你怎麼快沒氣了?”

現在的我神誌不清,羽絨服凍得梆硬,聽到腦中係統的聲音終於把身體裡最後一口熱氣撥出。

“你怎麼纔回來?你再不回來我是真的要被折磨死了。”

“再撐幾秒,我這就讓你脫離小說世界。”

“宿主距離脫離還剩5…4…3…”

“嘭”的一聲巨響,閣樓的門被人踹開。

2

我努力想睜開眼睛,模模糊糊瞧見父子三人的身影朝我小跑而來。

霍聞君看到我抱著結冰的羽絨服,眼睛一下子紅了。

可似乎是想起我還在同他慪氣,他又減慢速度收起臉上的表情在我身前站定。

“孩子們都在,你就彆裝了,我知道你還在跟我賭氣。”

見我一直不回應,霍聞君大概麵子上有些掛不住,蹲下身想要將我拉起來。

“都說了你…”

觸及我冰涼的手指,霍聞君愣了一下,隨後巨大的恐慌在他心頭無限蔓延。

霍聞君呼吸一滯,雙手顫抖著把僵直發硬的我從地上抱起來。

靈魂離開的最後一瞬間,我看到一滴淚珠從他臉上滑落。

“爸爸,媽媽怎麼還不起床?”

霍安安嚮往常一樣,想走過來將我推醒。

卻被霍聞君警告的眼神嚇退。

刹那間,霍安安像是突然想明白什麼,雙眼睜大,淚水像斷了線似的啪嗒啪嗒掉。

“媽媽…媽媽難道是死了嗎?我以後再也沒有媽媽了。”

她嚎啕大哭,霍明朗盯著我發白的臉也張大嘴巴嚎叫。

霍聞君抱起我就往外走。沒兩步,我因為晃動手裡攥的戒指摔落到地。

他聽見聲音回頭看了一眼,眼神落在戒指身上,腳步瞬間像灌了鉛一樣重。

那是我們剛結婚去度蜜月,被攤販嘴裡的真愛誓言矇蔽雙眼時買的廉價戒指。

算起來,應該稱得上他第一次送我的禮物。

霍聞君似乎想了起來,臉上要哭不哭。

他扶著我的身體,單膝跪地將戒指從地上撿起來。

然後抱著我已經沒有溫度的身體走出了閣樓。

這天晚上,市裡所有私家醫院的醫生都趕來霍家。

可醫生們你看我我看你,愣是不明白,霍總為什麼非要救一個死人。

“隻要你們把人救回來,不管多少錢,我霍家都願意給。”

霍聞君靠在沙發上,不知在想些什麼,眼中流露出無儘哀傷。

有個膽子大的醫生說:

“她是因為傷口感染外加受凍挨餓才死,死前冷氣入體,一定痛苦非常,如今死了正好不用再受苦。”

他觀察著霍聞君臉上的表情變化,試探著問:

“不如早點把人安葬了吧?”

“安葬?”

霍聞君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這兩個字,他雙目赤紅,一抬頭就抓住醫生:

“你是在咒我夫人死?”

“我…”醫生被霍聞君嚇得兩腿發軟,身體打著戰趴到地上。

其他醫生都低下頭默不作聲,誰能想到床上死的人會是霍家夫人。

可堂堂霍家夫人怎麼會傷口感染又挨餓受凍而死?

“是我沒能力治不好霍夫人,請霍總不要怪我。”

醫生發現霍聞君狀態有點問題,不敢說霍夫人真咽氣了,隻能推脫說是自己無能。

霍聞君掃了他一眼,轉頭對眾人說:

“隻要能治好我夫人,我給一億賞金。”

多少人一輩子都見不到一億,可是人已經死了還能怎麼救,誰能和閻王爺搶人?

沉默半晌,有個白鬍子老西醫摸著胡須慢吞吞走出來:

“我們國家倒是有能讓死人還魂的辦法,但是…”

話沒說完,霍聞君的目光就緊緊鎖定他,眼中迸發出的精光把老西醫都嚇了一跳:

“隻要能治好她,不管多少錢我都願意付。”

老西醫轉著眼珠子思考了一會兒,讓霍聞君把其他人都叫出去。

房間裡隻剩他二人時,老西醫才小聲把方法慢慢講出……

這些事情我係統告訴了我,但我絲毫不關心,因為領到係統給的獎金後我已經回到現實世界。

兩千萬獎金,複古莊園外加豪華跑車,還有好幾個外國帥哥供我挑選。一個擅長跳舞,一個擅長唱歌,還有一個擅長按摩。

不得不說,他們個個都挺會的。

我沉浸在溫柔鄉裡忘卻了時間,有時想起小說裡的愛恨情仇,都覺得自己隻是做了一場噩夢。

可係統突然再次出現:“宿主,出大事了!!”

我居然從機械音裡聽出了幾分驚恐。

“霍聞君發瘋了,女主喬思怡馬上就要被他折磨死了,如果女主死了,小說世界也將不複存在,那到時候會死很多人!”

我有些聽不懂係統的話。

霍聞君發瘋折磨女主喬思怡?

他不是愛喬思怡入骨嗎?

當初為了哄他的白月光開心,不惜罰我大冬天去跪閣樓。

現在不僅不向著喬思怡,反而要殺她?

係統二話不說把小說世界正在發生的畫麵調出來。

霍聞君站在一間畫滿怪異符文的房間,麵容憔悴,身體變得瘦弱許多,看起來像是隻有骨頭在支著身體。

房間內部擺著我的屍體,我被放在一間透明冰棺裡。

喬思怡被繩索掛在鐵架上,臉色慘白,手臂上遍佈刀痕,膝蓋骨也被敲碎了,看上去無比的狼狽。

“大師,已經兩個多月了,這西方秘術什麼時候才能奏效?我夫人怎麼還沒醒?”

現實和小說世界不同,我在這裡快活了兩年,小說裡才過了兩個月。

霍聞君眼下青黑,可一抬頭看到冰棺裡的我,瞬間又變得無比振奮,看樣子很期待我能醒過來。

老西醫翻著手裡的魔法書,振振有詞道:

“看來夫人還是沒能解氣,我看至少要抽三碗仇人鮮血畫召喚陣,再用新鮮骨髓做陣眼,才能讓霍夫人真正聽見您的思念之情。”

聽著老西醫的話,我愣了一下,他口中說的我仇人是指喬思怡?

可如果霍聞君足夠信任我,怎麼會被喬思怡蒙騙鑽了空子,我也不會活活凍死。

我真正的仇人明明是霍聞君!

喬思怡隻剩下一口氣吊著命,聽到老西醫還要抽血,用力掙紮:

“聞君,你不能這麼對我,這個西醫就是騙錢的,你忘了你曾經有多愛我嗎,聞君。”

霍安安和霍明朗在旁邊看了很久。

他們已經習慣了爸爸對喬思怡放血抽髓的折磨,而且看向喬思怡的眼神再也不是孺慕之情,而是痛恨。

要不是喬思怡挑撥他們和媽媽的感情,媽媽怎麼會凍死,爸爸又怎麼會變成瘋子。

“爸爸,我們多抽點喬阿姨的血,陣法一定更靈。”

“最近我考了好幾個一百分,媽媽回來看到一定會誇我的。”

霍安安甜甜地笑著,話裡話外都是對死人還魂的期待。

霍明朗也說:“爸爸,最近老師教我學瞭解剖,這次讓我來動手抽血吧。”

不知怎麼,我覺得他們變得十分恐怖,連忙讓係統關閉景象。

“咱們之前說好的,走完劇情就算完成任務,你可沒說還得管售後,我不回。”

這三個人明顯精神狀態不對勁,我回去找死嗎?

係統著急地喊我:

“宿主,我知道你嫌這次獎金少,如果你答應回去修複劇情,我會再向總部多要三千萬獎金。”

才三千萬?我口袋裡兩千萬已經夠我豐衣足…

“歐元。”

“看在我這麼心地善良的份上,幫你這個忙也不是不行。”

係統鬆了口氣,向我說明注意事項:

“宿主,你回去以後唯一要做的就是維護小說世界穩定,隻要女主能活下來,任務就算完成。”

我剛準備點頭,係統就迫不及待將我傳送回小說世界。

我身體被放在冰棺裡,感覺像在雪地裡一樣冷。

我冷得打了個哆嗦,用力睜開了眼睛。

我擦掉額頭上用血畫的詭異符咒,剛從冰棺爬出就看見靠著牆閉眼休息的霍聞君。

他眼底掛著兩個黑眼圈,時不時哆嗦一下,蠕動嘴唇好像想說些什麼。

我視若無睹,徑直走到被捆在鐵架上的喬思怡麵前。

喬思怡呼吸很弱,估計我再晚來一天她就徹底沒氣了。

“係統,我要做什麼才能保證女主一定能活下來?萬一女主又被霍聞君找到放血,那我豈不是白費力氣?”

係統老神在在地歎了口氣:“不用擔心,其實世界主角是通過對世界影響力決定的,換句話來說,喬思怡現在已經不具備女主的地位了。”

什麼意思?我忽然覺得自己被係統坑了:

“她現在不算女主,為什麼她死了世界會滅亡?”

“那就不歸我管了,世界意誌怎麼變化我也不能控製,反正我話已經帶到,先走啦!”

我試圖呼喚係統,可再也沒收到過回應。

氣得我在腦海裡破口大罵,仍是石沉大海。

看來我是被坑了。

係統離開,我一個人根本沒能力回到現實世界。

喬思怡感受到有人在看她,被放血抽髓的恐懼支配多日,她的眼淚一下子落了下來:

“都是我的錯,我不該誣陷方姐姐,我不該害死方姐姐,我再也不敢了。不要再折磨我了,直接讓我死吧!”

看到喬思怡這副模樣,我心裡五味雜陳。

其實我說不上多恨她,可讓我原諒的話,我也做不到。

我伸手去解她身上的繩子:“我會放你走。”

聽到我的聲音後,喬思怡不可置信地抬頭,看到真的是我後,她眼中流露出前所未有的驚喜:

“你活過來了,你真的活了!”

“聞君,聞君你快來,方名雅還魂了!”

喬思怡好像也瘋了,她抬著宛如樹皮般乾癟的手臂,瘋狂拍打鐵架,想把霍聞君叫醒。

霍聞君睡眠淺,擰著眉掀開眼皮,語氣裡滿是對喬思怡的厭煩:

“你再瞎喊,我就直接把你…”

弄死二字沒來得及說出口,他的目光就落在我身上,震驚得卡了殼。

“小雅。”

這個親昵的稱呼讓我不可避免地想起那些甜蜜的從前,我有些恍惚,可很快心底就泛起惡心。

就算回不去現實世界,我也絕對不會再和霍聞君有瓜葛。

我立在原地認真給喬思怡解繩子,對霍聞君的呼喚置若罔聞。

霍聞君踉踉蹌蹌朝我跑來。

他似乎想笑,可眼眶先紅,我現在看到他的臉都反胃。

“我是不是在做夢?小雅,你終於原諒我肯回來找我了嗎?”

“小雅,你知道嗎?我每天二十四小時都在想你。”

霍聞君嗓子都啞了,一把將我抱進懷裡,哭訴著自己的思念,淚水將我肩膀打濕。

我心裡卻無比平靜,他害死我如今卻說後悔,世上哪有那麼多後悔藥可吃?

等他發泄完情緒,我趁機從他懷裡掙脫,跟他拉開距離:

“霍總這是做什麼。”

霍聞君後知後覺意識到我殘留的體溫,忽然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臉。

隨後猛地抬頭望向我:

“小雅,你是真實的,你回來找我了!”

霍聞君不顧形象大喊,吵醒了隔壁剛睡著的姐弟倆。

聽到霍聞君的話語,霍安安和霍明朗匆匆跑進來,瞧見我活了過來,委屈地落下淚。

“媽媽,你活過來了。”

“媽媽,嗚嗚我以為我再也聽不見你的聲音了。”

霍明朗衝過來抱住我的大腿就哭,我卻伸手推開他:“霍少爺可彆亂叫,你忘了嗎,我早就不是你媽媽了。”

彆人隨便哄兩句就不要親媽,現在還想認我,我可不是大冤種,上趕著給兩個小白眼狼當媽。

父子三人都失落地低下了頭。

我彷彿沒看到他們渴求原諒的表情,故意強調:

“我們離婚,以後不管你娶誰、不管孩子認誰當媽都跟我沒關係。”

聽見我如此絕情的話,霍聞君一把拽住我的胳膊,氣得臉紅脖子粗,可他終究沒再對我動粗,而是說:

“就算我死,也不會再讓你離開我。”

“你死不死的跟我沒關係,反正要是還跟你繼續過,我還不如再死一回。”

我眼中滿是嘲諷,甚至不願再多看他一眼。

霍聞君露出極其受傷的表情,好似不理解我為什麼還在跟他慪氣:

“小雅,我真的知錯了,以後我絕對不會再被人蒙騙,絕不會再傷害你一分一毫,我求你…給我一個贖罪的機會。”

他說的倒是輕巧,自己做出的傷害就輕輕揭過了?要不是有係統在,原主怎麼可能複活。

早被凍死餓死了,還能好好站在這裡聽他裝模作樣的懺悔?

親身體驗過霍聞君的絕情後,我對他的任何悔過都無動於衷。

他後悔隻是嘴上說說,可他卻是真真切切害死了我。現在就算他把心掏出來給我,我都懶得多看一眼。

見我對霍聞君的示好毫無反應,霍安安邁著小碎步拉住我懇求:

“媽媽,安安現在特彆聽話,一直在練習小提琴,媽媽原諒我好不好?”

我對霍安安付出了我全部心血,可作為我的親生女兒,她把我像垃圾一樣丟棄。

她現在懂了喬思怡的偽善,可我被她傷透了心,再也不想當冤種了,以後她過得好與壞就憑自己本事吧。

“說再多也沒用,如果你不同意離婚,我會自己找律師。到時候律師查出你出軌,你指不定還要分我多少財產。”

原主本來就是房地產老總的千金,家裡不要太有錢。

隻有足夠富裕,離了婚自己過日子豈不是美滋滋。

霍聞君僵在原地盯著我看了許久,後來終於像是妥協般垂下頭,張開蒼白的唇說:

“我同意離婚,但是你要答應,每週至少讓兩個孩子見你一麵。”

“一週不行,最多一個月。”

說實話我連一個月見一次都不想答應,這些白眼狼把我活活害死,我躲還來不及。

可我清楚霍聞君的性格,要是我不讓他確認我的存在,為了滿足自己的私慾,他估計真能把我囚禁起來。

“行,就這樣吧。”

我們就這樣悄悄去民政局辦了離婚。

霍聞君難得對我大方了一回,把我的陪嫁退了回來,還把自己公司股份分了我百分之十。

我可不能白白受苦,索性全要了。

反正霍聞君作為小說世界男主,資產遍佈全球,這點錢算什麼。

我回來後,喬思怡似乎真瘋了,整天哭著喊著說自己不想嫁入豪門了,要回家。

霍聞君直接把人趕出霍家,任喬思怡在大街上亂跑。

我聽說以後,叫人把喬思怡送回了家。

對於豪門來說,聯姻還能離婚,實在是有點惹人注目。好在我爸媽家底厚,任彆人怎麼評價我都自在瀟灑。

整天不是去打高爾夫,就是參加參加酒會。

實在覺得沒意思了,就出國旅個遊,滿世界地跑。

唯一讓我覺得有點糟心的,就是霍聞君每個月都要借著兩個孩子的名義親自來看我,甚至會特意在我家裡轉一圈。

我蘇醒以後,霍聞君有了精神,乾瘦的身體很快養了回去,恢複了以前強悍高大的精英形象。

沒跟我聯姻前,不知道有多少女孩都想爬上霍聞君的床。

現在他離婚了,一些人的心思又活泛起來。

可看到他天天在我家門前苦等張望的癡情模樣,他們又偃旗息鼓。

霍聞君娶不娶彆人跟我沒關係,可他再怎麼樣也不能把想入贅我家的小帥哥都嚇跑啊,這也忒缺德了。

我氣不打一處來,整天都在心裡罵他,可後來我又發現,單身時候選擇更多,想點多少男模就點多少男模。

這天我正坐在會所裡看男模跳脫衣舞。

霍聞君拉著兩個孩子就踹開了門,說我是有兒有女的人,還控訴我有家不回。

我沒反駁,而是叫他們過來一起看:“今天新來的男模,還青澀著呢,你們要是感興趣的話可以一起欣賞欣賞。”

霍聞君看起來很想反駁我,可較勁了這麼久,他也明白我不可能再為他改變,甚至不高興了會直接把他們轟走。

所以霍聞君就這樣冷著一張臉坐下來,陪我一起看彆的男人跳舞。

不管怎麼樣,反正我是不會再和霍聞君複婚的,更不可能為了他舍棄我現在自由自在的生活。

單身富婆的人生有多美好他根本想象不到。

而且世界上還有那麼多受苦受難的小帥哥等著我去解救呢。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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