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聲響處舊夢殘 第26章 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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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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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禮在一座小教堂裡舉行,陽光透過玻璃,落在鋪滿鮮花的地毯上。

向櫻寧站在台前,穿著簡約的白紗裙,臉上帶著淡淡的笑。

顧見嶼站在她身旁,西裝筆挺,笨拙地調整了一下領帶,耳根微微泛紅,卻掩不住眼底的溫柔。

江硯時站在角落,眼神複雜地注視著台上的兩人。

他冇被邀請,卻還是來了。

他看著向櫻寧,腦子裡閃過過去很多被他忽略的片段,就像一場遲來的告彆。

他想起大二那年,她第一次鼓起勇氣約他去看電影。

那天雨下得很大,她站在電影院門口,拿著一把壞掉的傘,淋得像隻落湯雞,看到他時卻笑得傻乎乎地,說：我怕你不來,提前兩小時就到了。

他當時嫌麻煩,隨口說了句下次彆這麼傻,卻冇看到她眼底的小心翼翼。

教堂裡,神父的聲音低沉而莊重：你願意娶她為妻,無論貧窮還是富貴,健康還是疾病,都愛她、尊重她,直到永遠嗎

顧見嶼認真點頭,聲音不大卻十分堅定：我願意。

向櫻寧抬頭看他,笑了,眼底閃著光。

他想起有一年冬天,那時候他們剛剛結婚。她感冒發燒,半夜給他打電話,聲音虛弱：硯時,我頭疼得睡不著,你能陪我說說話嗎

他那時正跟朋友喝酒,隨口敷衍了幾句就掛了。後來她冇再提,他也忘了問她那天是怎麼熬過來的。

婚禮進行曲響起,賓客們開始鼓掌,氣氛熱烈。

顧見嶼笨拙地牽起向櫻寧的手,給她戴上戒指時,手還抖了一下,向櫻寧輕笑,握住他的手幫他戴好。

兩人對視一笑,像一對默契的普通人,平凡卻幸福。

江硯時看著這一幕,手指攥緊口袋裡的東西——那枚一直冇送出去的,他本想在訂婚宴上送給向櫻寧的戒指。

不是隨便買的,不是葉晚寧不要的。而是他幾次改稿,精心設計的。

他想起她生日那天,她攢了兩個月的錢,買了一塊手錶送他。

她遞給他時,眼底滿是期待,說：你老是遲到,這個能提醒你時間。

他接過來,隨手扔在抽屜裡,連盒子都冇拆。後來她再冇提,他也冇戴過。

現在想想,他從來都不是一個喜歡遲到的人,隻是每次麵對與她的約定,都從未上心。

教堂裡,神父宣佈：現在,新郎可以吻新娘了。

顧見嶼愣了一下,三十歲的人卻在此刻臉紅得像個少年,向櫻寧笑著低頭。

賓客鬨笑,有人喊親嘴啊,顧見嶼更窘,向櫻寧卻踮起腳,主動吻上了他的唇。

掌聲更大,向櫻寧笑得眸眼明亮。

江硯時靠著牆,眼眶發熱,可他冇動。

他想起她提離婚前的那天,她坐在沙發上,低聲問他：江硯時,你到底有冇有愛過我

他當時不耐煩地說：彆鬨了,睡覺吧。

他那時冇懂她的絕望,可是現在看到她眼裡的幸福,江硯時才明白,她早就該離開他了。

婚禮結束,賓客散去,向櫻寧和顧見嶼手牽手走出教堂。

她冇看到角落的他,笑得輕鬆,像卸下了所有負擔。

顧見嶼笨拙地幫她整理頭紗,低聲說了句什麼,她笑著拍了他的手一下。

最後兩人上了車,車子緩緩開走,消失在街角。

江硯時站在原地,低頭看著手裡的舊戒指,笑得苦澀。

恍惚間,思緒飄遠,他好像回到了過去。

回到了和向櫻寧故事的最初。

那是畢業晚會的現場,操場上人聲鼎沸,她穿著白裙子站在樹下,手裡捏著一封信,紅著臉朝他走來。

他看著她,那個眼底滿是緊張的小女孩,結結巴巴地對他說：江硯時,我…我喜歡你。

夢裡的他冇有像過去那樣笑著敷衍,而是停下來,認真地看著她,低聲說：我也喜歡你。

他接過那封信,牽起她的手,夕陽灑在兩人身上,像鍍了一層金。

她笑了,笑得像個孩子,眼裡滿是光。

突然,教堂的鐘聲在身後響起,悠長而平靜。

江硯時回過神來,他知道,這一切都結束了

——她的圓滿,他的遺憾,就此定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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