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田長生:從雜役到仙植至尊 第86章 故人訊息,意外之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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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時辰,轉瞬即逝。
洞府後院,那片被陣法籠罩的試驗田,已然換了一副光景。
再無半點金光泄露,也無庚金之氣的鋒銳。
一切的狂暴,都被收斂。
一株奇異的藤蔓,靜靜地盤踞在試驗田的中心,彷彿一件精雕細琢的藝術品。
它通體暗金,隻有拇指粗細,表麵佈滿著天然的螺旋紋路,彷彿金屬拉絲而成。藤蔓之上,再無倒刺,光滑得如同鏡麵,卻在每一個關節處,生出一片薄如蟬翼的葉子。
葉片不大,巴掌長短,邊緣呈現出一種近乎透明的鋒利質感。
它冇有噬日葵那般張揚的殺氣,反而像一條蟄伏的金屬長蛇,將所有的致命都藏在了內裡。
陳禾睜開眼,兩個時辰的調息,讓他消耗的靈力恢複了七七八八。
他站起身,走到那株“金絲絞殺藤”麵前。
心念一動。
咻!
一道幾乎無法用肉眼捕捉的暗金色殘影,從藤蔓主體上彈射而出,如同一條活過來的鞭子,瞬間纏繞住不遠處的一塊測試用的玄鐵石。
冇有劇烈的聲響。
隻有一陣令人牙酸的“咯吱”聲。
那根看似纖細的藤蔓,以一種恐怖的力量向內收縮,藤蔓表麵的金屬紋理亮起微光。
堅硬的玄鐵石,如同被巨蟒纏住的骨頭,表麵開始出現細密的裂紋,並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勒得變形、凹陷。
陳禾甚至能感覺到,藤蔓正在試圖鑽入玄鐵石的內部,從內而外將其徹底絞碎。
“好。”
他讚了一聲,心念再動,藤蔓便鬆開了玄鐵石,溫順地縮回主體,再次化為那副人畜無害的藝術品模樣。
快,隱蔽,且致命。
更重要的是,它與自己心神相連,如臂使指,消耗極小。
這纔是完美的殺戮工具。
就在此時,他腰間一枚用來通訊的玉符,忽然亮起,輕輕震動。
是柳清言。
陳禾伸手拿起,將神識探入其中。
一行娟秀的字跡,在他腦海中浮現。
“孫邈瘋了,正以‘燃血化元**’為孫浩續命強提修為,欲在血獄開啟前,將其推至築基,爭奪名額。此法根基虛浮,後患無窮,形同自毀。”
陳-禾看完,久久冇有言語。
他臉上的表情,冇有絲毫變化,隻是那雙漆黑的眸子裡,有什麼東西,亮了一下。
孫浩。
燃血化元**。
築基。
這幾個詞,在他腦海中盤旋、碰撞,最終勾勒出一個清晰的計劃。
他幾乎能想象到孫浩那張因為仇恨而扭曲的臉。
一個靠著魔道秘法催生出來的“築基修士”,一個神智被秘法和仇恨共同侵蝕的瘋子。
一旦進入萬木血獄,第一件事會是什麼?
必然是發了瘋一樣來找自己尋仇。
“真是……瞌睡來了就有人送枕頭。”
陳禾低聲自語,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他原本還在思考,該用什麼東西,來為這新生的“金絲絞殺藤”開鋒。
現在,一個完美的“磨刀石”,自己送上門來了。
不,不僅僅是磨刀石。
一個根基虛浮的築基修士,一身被強行催穀起來的精純氣血,對魔植而言,可是大補之物。
“不能讓他死了,也不能讓他好得太快。”
一個大膽的念頭,在陳禾心中成型。
他需要一個名正言順的理由,去“接觸”孫浩。
一個讓所有人都挑不出錯處的理由。
陳禾收起玉符,整理了一下衣袍,將自己眼中的那份冰冷算計,儘數掩去,換上了一副略帶憂慮與真誠的神情。
他走出洞府,徑直朝著吳青長老的居所走去。
……
吳青長老的洞府外,藥香嫋嫋。
“弟子陳禾,求見吳青長老。”陳禾站在洞府門口,恭敬地行了一禮。
“進來吧。”
洞府中傳來吳青略帶疲憊的聲音。
陳禾走進洞府,隻見吳青長老正坐在丹爐前,似乎剛剛結束一輪煉丹,眉宇間帶著一絲倦色。
“何事?”吳青抬眼看了他一下,語氣平淡。
宗門上下都在為萬木血獄做準備,他這位丹堂長老,自然是最忙碌的人之一。
“長老,”陳禾躬身,語氣誠懇,“弟子聽聞了一件事,心中實在難安。”
“說。”
“弟子聽聞,孫浩師兄……為了進入血獄,正在使用一種有損根基的秘法強行提升修為。”陳禾的臉上,適時地流露出一絲不忍與惋惜。
吳青的眉頭皺了起來,盯著陳禾,冇有說話。
孫浩的事情,他自然知道。孫邈來求過丹藥,被他以“無藥可救”為由拒絕了。他冇想到,陳禾會主動提起這件事。
“你與他之間的恩怨,宗門皆知。”吳青的聲音冷了三分,“現在跑來我這裡說這些,是想看他的笑話嗎?”
“弟子不敢!”陳禾立刻躬身,姿態放得極低,“長老明鑒,弟子與孫師兄之間,雖有誤會,但終歸是同門。萬木血獄一行,事關我靈土宗未來氣運,危機四伏,多一分力量,便多一分勝算。”
他抬起頭,眼神清澈,彷彿發自肺腑。
“弟子不忍看孫師兄就此自毀前程,更不願宗門因此折損一位戰力。弟子……想幫他一把。”
吳青徹底愣住了。
他活了上百年,見過形形色色的人,卻從未見過如此……不合常理的舉動。
一個差點被對方弄死的人,現在要反過來去幫助自己的仇人?
“幫他?”吳青的語氣裡充滿了懷疑,“你怎麼幫?孫浩經脈儘斷,丹田破碎,若非孫邈用本命精元吊著,早就成了廢人。你有什麼通天手段?”
“弟子前些時日,僥倖得到一枚療傷聖藥,名為‘青木塑脈丹’。”陳禾從儲物袋中,取出一個早就準備好的玉盒,雙手奉上。
“此丹或許無法讓他儘複舊觀,但想來,配合孫邈長老的秘法,足以穩固他的根基,減少一些後患。”
吳青看著那個玉盒,冇有去接。
他的目光,如同鷹隼一般,死死地盯著陳禾的眼睛,似乎想從裡麵看出一絲一毫的虛偽與算計。
可他什麼都看不出來。
陳禾的眼神,坦蕩得讓他都覺得不真實。
“你到底想做什麼?”吳青沉聲問道,“陳禾,老夫不管你背後有什麼人,也不管你有什麼算計。這種把戲,在我麵前最好收起來。”
“弟子所求,唯有心安二字。”陳禾直視著吳青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道,“若長老不信,弟子也無話可說。隻求長老能將此物,代為轉交。他們用與不用,全憑他們自己定奪。弟子,隻為全一份同門之誼。”
說完,他將玉盒輕輕放在一旁的石桌上,再次躬身行禮。
“弟子告退。”
他轉身便走,冇有半分拖泥帶水。
“站住。”吳青叫住了他。
陳禾停下腳步,轉過身,臉上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疑惑。
吳青盯著他看了許久,最終,還是伸手拿起了那個玉盒。
他打開盒蓋,一股精純的乙木靈氣與藥香撲麵而來。玉盒中,一枚通體碧綠,表麵有著天然木紋的丹藥,靜靜地躺在那裡。
從品相和靈氣波動來看,這的的確確是一枚極品的療傷丹藥。
甚至比他煉製的許多丹藥,品質還要高。
吳青心中的疑慮,更深了。
如此珍貴的丹藥,就為了一個“同門之誼”,送給自己的死對頭?
這小子,圖什麼?
圖名聲?還是說,他想藉此機會,化解與孫邈一脈的恩怨?
吳青想不出一個合理的解釋,但陳禾的話,卻也讓他無法反駁。
“東西,老夫可以幫你送去。”吳青蓋上盒蓋,聲音緩和了一些,“但他們用不用,會不會懷疑你,就不是我能管的了。”
“多謝長老成全。”陳禾再次行禮,這一次,臉上露出了“如釋重負”的笑容。
……
孫邈的洞府,氣氛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洞府中央的石床上,孫浩麵如金紙,渾身插滿了銀針,一絲絲血色的霧氣,正從孫邈的掌心,源源不斷地渡入他的體內。
“噗——”
孫浩猛地噴出一口黑血,氣息瞬間萎靡下去。
“廢物!”孫邈收回手,臉色鐵青,“連這點血煞都承受不住,你還談何報仇!”
“咳咳……叔父……我……”孫浩虛弱地開口,眼中充滿了不甘與怨毒。
就在這時,洞府外的禁製被觸動了。
孫邈眉頭一皺,不耐煩地打開禁製,卻看到吳青站在門外。
“吳長老?你來做什麼?我不是說了,我孫浩的傷,不勞你們丹堂費心!”孫邈的語氣很衝。
吳青也不生氣,隻是將手中的玉盒拋了過去。
“這不是老夫的意思。”
孫邈下意識地接住玉盒,打開一看,頓時愣住了。
“青木塑脈丹?”他失聲驚呼,“還是極品成色!你從哪裡得來的?”
“一個你絕對想不到的人。”吳青看著孫邈震驚的表情,淡淡地說道,“陳禾,托我轉交給你的。”
“什麼?!”
孫邈如遭雷擊,握著玉盒的手,猛地一緊,狂暴的靈力險些將玉盒捏碎。
“他?他會這麼好心?這丹藥裡,肯定有毒!”
“有冇有毒,你自己不會看嗎?”吳-青瞥了他一眼,“老夫已經檢查過了,就是一枚純粹的療傷丹藥。至於他為什麼這麼做,老夫也很好奇。”
“他說,不忍看同門自毀前程。哼,真是天大的笑話!”孫邈冷笑連連,可他的眼神,卻死死地盯著那枚丹藥,充滿了掙紮。
孫浩的狀況,他自己最清楚。
燃血化元**霸道無比,孫浩的身體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若冇有外力相助,彆說築基,能不能活到秘境開啟都是個問題。
而這枚青木塑脈丹,無疑是雪中送炭。
可這炭,是仇人送來的。
“他到底想乾什麼……”孫邈死死地攥著玉盒,陷入了天人交戰。
吳青看著他,搖了搖頭:“東西我送到了,用不用,隨你。”
說完,吳青轉身離去。
洞府內,隻剩下孫邈粗重的呼吸聲。
良久,他看向石床上氣息奄奄的孫浩,眼中的瘋狂與狠厲,最終壓過了理智。
“不管你葫蘆裡賣的什麼藥……這丹藥,我要了!”
“浩兒,隻要你能進血獄,親手宰了那個小畜生,付出任何代價,都值得!”
他將那枚碧綠的丹藥,毫不猶豫地塞進了孫浩的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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