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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興大明,從絞殺吳三桂開始 第1228章 忠匡伯的最後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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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午,辰正下四刻(9點整)。

金夏兩島,周邊所有的海灣,潮水依舊,緩緩的退向外海。

此時此刻,廈門本島西麵,海門島,大塗州周邊海域。

小規模的海戰,已進入了尾聲,滿清海澄公的先鋒軍,正在追殺明鄭的水師殘部。

沒得辦法,無論是兵力上,還是在裝備上,兩個魯王舊將,都是遠遠不如。

陳文達和周瑞的兩個鎮,左右四個協,也就1200人左右,中小戰船七八十艘。

戰船破破爛爛,年久失修,上麵的火炮,鏽跡斑斑,將士們的甲冑兵械,那就更不能看了。

黃悟的兩千先鋒軍,有一半是本部精銳,一半是普通綠營兵。

戰船方麵,很多都是最新打造的,滿清為了這一戰,錢糧很大方的。

一個先鋒軍,就有大型趕繒船2艘,中型戰船40艘,縱火小船50艘,足夠吊打周瑞和陳文達。

剛才的海戰,鄭軍的兵力,戰船兵械火炮,差距如此之大,還能堅持那麼長時間,那也是有原因的。

這些都是魯王舊部,跟清軍廝殺了十幾年,能倖存下來的,基本上都是百戰老兵,經驗豐富。

對麵的黃悟,也不想拚殺的太狠,還在等機會,要等上麵徹底打起來。

於是乎,派出了一千普通綠營兵,配合參將鄭純,遊擊蘇亮,慢慢圍攻鄭軍四個協。

當然了,打了一個多時辰,最後的結果,還是鄭軍敗了,慘敗退走。

宣毅中鎮左協張五,陳文達的妻弟,戰船被奪,點爆了火藥庫,跳海逃走,生死不知。

遊擊張小六,很不幸,中了清狗子的重炮,直接就無了,屍骨無存,變成了渣渣,碎片肉泥。

宣毅中鎮右協陳廣華,陳文達的族兄,戰船被跳幫,跟清軍的遊擊蘇亮,同歸於儘,求仁得仁。

英兵鎮的左協林泌,勇猛的很,直接領著自己的八槳船衝鋒,衝殺清將鄭純的坐艦。

可惜,命也非常不好,被鄭純的大趕繒船火炮,擊中了下弦。

八槳船爆倉了,跑不動了,再被清軍的縱火船圍攻,戰船起火點爆了,變成了火炬火人。

英兵鎮的右協周昂,周瑞的族弟,同樣是個猛將,悍不畏死。

這個老殺胚,領著自己的坐艦八槳船,左右配合林泌,一起衝殺清狗子鄭純的坐艦。

也很不幸,被對方的火炮,發射的鏈彈,擊中了桅杆,戰船失去了船速。

鄭純的水師部將,趁機駕著小戰船,四麵圍了上來,跳幫奪船。

一番圍攻下來,周昂重傷,在親衛的幫助下,跳海逃亡,生死不知。

當然了,臨走的時候,這幫人都會點爆戰船,江南人不能便宜清狗子。

剩下的殘部,十幾艘中小戰船,群雄無首,隻好邊打邊撤,退守海門島附近,彙合主力固守。

打了勝仗的鄭純,也是傷亡過半,不敢再衝下來了,開始遊擊遊鬥。

固守海門島的周瑞和陳文達,奈何實力有限,收攏潰兵後,也不敢衝上去,徒增傷亡。

沒得辦法啊,延平王的軍令,就是守好海門島海域,守住了就是戰功,守不住就得砍頭。

更何況,兩人的魯王殘部,本來就不多,要是能留點種子,那也是好事。

上午,巳時一刻(9點15分)。

同安灣,鱷魚嶼海域,第一波的海灣小戰,也進入了尾聲。

同安總兵施琅,第二波增兵,侄子施韜和遊擊陳塤,帶著1千多兵將,衝殺下來了。

鄭軍的大將,忠匡伯張進,剛剛經曆完一波血戰,乾掉了施琅的第一波先鋒軍。

他的身邊,僅有殘部幾百人,戰船一丟丟。

這個老武夫,麵對施琅的第二波先鋒軍,全是生力軍,悍然衝鋒迎戰,結果可想而知了。

“哈哈哈”

海麵上,唯一的一艘大型戰艦,九桅大紅船。

硝煙彌漫,烈火熊熊,二樓的甲板上,也傳來了一個渾厚沙啞的狂笑聲,獰笑聲。

滿身血汙,披頭散發的張進,身上的皮甲,早就殘破不堪,鮮血淋漓,濕透了甲板。

虛弱的殘軀,倚在船首圍欄邊,手執布滿缺口的大砍刀,遙指一堆清狗子,殺氣盈天。

麵容剛毅,灰白無血色,依舊咬緊牙關,牛眼子瞪的像銅鈴,怒聲狂吼道:

“來啊”

“清狗子,狗奴才”

“哈哈哈,爺爺就是張進”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大明忠匡伯張進”

“哈哈哈,來啊,衝過來啊,殺過來啊”

“怎麼,慫了,怕了,哈哈哈,一群狗奴才”

“哈哈哈,爺爺的項上人頭,大好頭顱,就在這裡”

“有本事的,夠膽的,就衝過來,爺爺送他去見海龍王”

“哈哈哈”

“清狗子,狗韃子”

“死撲街,塞林木,慫包,廢物,孬種,咳咳咳、、、”

吼著吼著,氣血不暢,失血過多的忠匡伯,就是一頓猛咳嗽,臉色更顯的蠟白慘白了。

甚至是,還被腳底下的殘骸屍體,絆了一下,一個大踉蹌,差點摔倒在地。

沒得辦法,被清狗子砍成了血葫蘆,失血過多,頭暈目眩,一個不小心,說不定就昏死過去了。

好在,內心底,還有一股忠貞之氣,卡在喉管裡,死死撐住了自己的意念,沒有倒下去。

即便是如此,老武夫手頭上的大砍刀,還是紋絲不動,寒光閃爍,威懾船頭上的一眾清狗子。

是啊,他的整個兵鎮,坐艦上,周邊的將士,都打完了,就剩下他最後一個人。

當然了,這一戰,周圍的海域,有沒有殘部溜出去,他不知道。

心底裡,他是更希望有人,能跳海跑出去了,給他的魯王舊部,留一些香火種子。

海戰就是如此,戰船的桅杆斷了,海水又退潮了,大型戰船移動更慢。

身為主將旗艦,肯定是對方圍攻的物件,要麼跳海,要麼戰死,或是投降,彆無他路。

反正,他張進是魯王舊部,也深受延平王重用,逃是不會逃跑的,更不會投降的。

反正,他的一千多部將,也拚殺了對方一千多,夠本了,死就死吧。

“張將軍”

這時,對麵的人群中,一個躲在後麵的年輕將校,沉聲叫喚了一句。

頓了一下,再看了看地上,一大堆的屍體,還是忍不住的咂舌,眼神中帶著一絲佩服。

都是老武夫,當然欣賞能這種老殺胚,夠狠夠勇猛。

半響後,這個清將,才重重的點了點頭,大聲吼道:

“本將,叫施韜”

“是同安施總兵的大侄子”

“本將敬你是條漢子,猛將悍將”

“降了吧,向俺的叔父歸降,歸順大清國”

“彆傻了,彆再頭鐵了,放下鋼刀,跪下投降吧”

“鄭逆海狗子,偽王鄭成功,不仁不義,不忠不孝,不值得你效忠”

“隻要你投過來,俺的叔父,定能保你官路亨通”

“隻要你投過來,要啥有啥,前程似錦,榮華富貴”

“何苦為難自己,枉送性命,浪費了一身的好本事”

人才啊,眼前的張進,身邊的親衛,早就死絕了。

這個猛人悍將,在十幾個清軍的圍攻下,硬是扛了半盞茶時間。

一番打鬥下來,更是不得了,反殺乾掉了五六個清兵。

當然了,這個時候,應該已經打不動了,渾身打著擺子,隨時都會倒下去似的。

施韜知道,這種人,上船能打水仗,下船又能砍人,纔是叔父施琅,真正需要的人才啊。

沒錯的,施家都是海盜出身,家族性質的武裝團體,俗稱小軍頭。

這麼多年來,無論是跟著清軍,還是跟著鄭逆。

他們這幫海盜,都是有自己的核心,父子親朋故交,抱團取暖,誰都拆散不了。

這一點,福建鄭氏,也是這種體係,出身海盜,家族經營幾十年,最後演變成小朝廷。

這幫軍閥,為何要拚死打仗啊,軍功兵權,金銀賞賜,這隻是一方麵。

更重要的原因,就是為了打贏,為了更大的地盤,權勢和地位。

隻要打贏了,就有更多的機會,收攏敵方的潰兵降將,擴充自己兵力,能越打越強。

“哈哈哈”

大明忠匡伯,臉色慘白的張進,又哈哈豪邁大笑。

眼神卻是黯淡,眼眸裡帶著一絲絲的慘淡,淒涼和淡然,還有從容不迫。

“啊呸”

“你個狗奴才,一家的施狗子,狗奴才”

“他奶奶個熊,自己做了滿清韃子的走狗,還要爺爺學你媽啊”

“啊呸,滾啊,全他媽的死去吧”

“死撲街,塞林木,清狗子,狗韃子”

“去你媽的,延平王,義薄雲天,忠貞誌士,華夏的抗清大英雄”

“一群狗輩,鼠輩,慫包軟蛋,狗奴才,也有資格評論延平王?”

“哈哈哈”

“來吧,不怕死的就上來吧,爺爺隻求速死,十八年後,爺爺又是一條好漢”

都他媽的,兩刻鐘以前,他率部衝上來的時候,就沒想過要活著了。

這時候,既然被圍了,要死了,哪還有什麼顧忌的,罵個歡快,罵個夠吧,一口一個狗韃子。

反正,廝殺了十幾年,手頭上沾滿了清狗子的血漿,早就夠本了。

“砰”

就在這時,施韜還想繼續勸降的時候,船艙中央,傳來了一個刺耳的弓弩聲。

“噗嗤、呃、啊、、”

不待眾人反應過來,倚在木頭上的張進,根本無力反抗,噗嗤一聲,就被射殺了。

一支拇指頭粗的箭矢,精確無誤的射穿咽喉,釘死在木頭圍欄上,死不瞑目。

這一次金夏海島圍攻戰,死戰了近兩個時辰。

明鄭這邊,忠匡伯張進,就成了第一個陣亡的兵鎮大將,雖死猶榮,死而無憾。

“哼”

正藍旗護軍校孟格圖,冷哼一聲,大步流星的走過來。

穿過人群,揮其手中大斧頭,哢嚓一聲,張進的頭顱,衝天而起,怒目圓睜。

“哼”

“施將軍”

“跟這種海狗子,廢什麼話啊”

“不仁不義,不忠不孝,首鼠兩端,寡廉鮮恥”

“即便是收降了,那也是養不熟的白眼狼,浪費狗糧啊”

“來人”

“把這個海狗子,剁碎了,丟下去喂鯊魚”

“老子要給阿麗山,錫岱報仇雪恥,殺我正藍旗,活膩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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