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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興大明,從絞殺吳三桂開始 第1292章 常德府示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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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湖廣,常德府衙。

幾天以前,某個深夜時分。

整個府衙大堂,燈火通明,十幾個文官大將,聚集在此,氣氛卻是極其壓抑。

主位上,一左一右,是前兵部尚書阿思哈,五省經略洪承疇。

左側下首,是義王孫可望,低頭不語,其前身,就是大明永曆王朝的秦王殿下。

排在後麵的,是一個女真佐領,阿思哈的心腹,塔藍山。

還有兩個,是跟著孫可望一起投誠的心腹大將,陳傑和劉天瑞。

右側下首,是軍中諸葛朱應升,他是洪經略的心腹謀士。

後麵的,就是一堆漢將悍將,孫思克,張勇,王進寶,陳德,張大元等等。

這幫老武夫殺胚,全是洪承疇的麾下大將,跟了十幾年的心腹。

今天晚上,這幫人,看上去,從上到下,精神麵貌,都是差的一逼。

一個個眉頭深陷,麵帶愁容,愁眉苦臉的,長籲短歎的,一副彆人欠了幾百萬似的。

尤其是老頭子洪承疇,今年68歲,行將就木,垂垂老矣,臉上的老樹皮,布滿了歲月滄桑。

這是沒得辦法啊,神仙來了,也改變不了湖廣的頹勢。

去年,大清國接連戰敗,損兵折將無數,整個長江以南,軍力實力頹廢,是越打越差了。

否則的話,北京紫禁城,也不會接二連三的,發兵增兵南下,前前後後,15萬大軍啊。

大江南,人丁賦稅重地,被福建鄭逆搞了一炮。

好在一點,經過一年時間的恢複,現在總算是緩過神來了,能支援湖廣。

湖廣,就是最慘的,沒有之一。

之前,滿清三路大軍,十幾萬精銳,圍攻大西南,最後功虧一簣,傷亡無數。

這些大軍裡麵,有吳三桂的漢中精銳,來自北京城的女真兵馬,還有湖廣的五省綠營精銳。

其中,出兵最多的,也是距離大西南最近的湖廣,精兵就五六萬,還有大量的丁壯和錢糧。

一戰下來,被西南明賊朱雍槺,全部敲完了,僅僅剩下幾百人,灰溜溜逃回常德。

可惜,逃回來以後,賊皇帝朱雍槺,還是沒打算放過洪承疇。

又派出大清國的死敵,兩蹶名王李定國,尾隨進入湖廣,兵鋒直接殺到了常德城下。

這一打,又是七八個月。

李定國,就在常德西城外,深溝壁壘,連營數裡,跟一把鋒利的鋼刀似的,直接頂著洪承疇喉管。

非但如此,西北麵的荊州,也被明賊偷襲攻陷了,失去了長江北岸重鎮。

南麵的衢州,也麵臨一樣的困境,被明賊的兵馬,囤積在城外,打生打死大半年。

一來一去,東一榔頭,西一個棒子。

整個湖廣,滿清就已經丟掉了三成以上的地盤,打成了爛仗,泥潭戰,遙遙無期。

反觀,整個湖廣的明賊。

每個月都在增兵,補充戰損,是越打越勇,如附骨之蛆,壓的洪承疇喘息不過來。

經略府麾下的軍隊,將校兵卒,也是如此,是越打越疲,士氣全無,一眼望不到頭啊。

如此一番折騰下來,誰吃得消啊。

本就是年老多病的洪經略,身體直接垮掉了一大半,變成了七老八十的糟老頭,風燭殘年。

“咚咚咚”

大堂內,鬼火搖曳,寂靜了一會兒。

主位左首的阿思哈,用力敲了敲桌子,率先打破了沉默。

“洪經略,請吧”

眼高過頂,態度囂張,斜眼看著右側的老頭子洪承疇,抬手示意一下,讓他先說。

強龍不壓地頭蛇,該做的姿態,還是要做的。

至於,左側為首的義王孫可望,那就嗬嗬了,就是一個廢物,沒資格發言說話的。

這個洪老狗,五省經略,經營湖廣這個地方,已經超過了十年。

軍政一把抓,可不是開玩笑的,是真正的坐地虎。

轄區內,軍隊將校,州府縣官員,財政賦稅軍餉,全部洪承疇一人說了算,不就是土皇帝嘛。

這個老匹夫,狠人呐。

為了彌補軍餉的缺口,還搞出了洪餉,強征攤牌,走私賣鹽,搞的民不聊生。

即便是如此,紫禁城的大佬們,也不敢拿他怎麼樣,屁都不敢放一個。

那幫女真人,都是人精呐,心知肚明的很。

他們知道,也隻有洪老狗,才能壓製麾下的一眾文武,強兵悍將,對抗圍剿大西南明賊。

這要是換一個人,湖廣也撐不到現在,兩蹶名王的時候,湖廣就被永曆朝打崩了。

“嗬嗬”

右側的洪老狗,心內底嗬嗬一笑,根本沒把阿思哈的客氣當回事。

皺巴巴的眼皮子,都不抬一下,抬起乾枯乾癟的雙手,假意拱了拱,有氣無力的回道:

“阿思哈大人,客氣了”

“老夫啊,最近偶感風寒,身體不適,殘軀抱恙”

“咳咳、咳、、”

話都沒說完,這個老不死的,就開始捂著嘴,大聲咳嗽。

乾癟的老身軀,激烈顫抖,慘敗灰白的老樹皮,瞬間就漲紅通紅,臉色扭曲不堪。

滲人的越咳聲,如同破碎的風箱,越咳越刺耳,跟得了肺癆病似的,肺管子都要咳出來了。

“東翁”

下首的軍中諸葛,心腹謀士朱應升,臉色微變,叫喚了一聲。

隨即,連忙端起茶水,快步走上去,拍了拍洪老狗的後背,順順氣,嘴裡還說著:

“東翁,經略大人”

“不要急,慢慢來,慢點說”

“來來來,喝口溫茶,順順氣”

這都是老毛病了,最近是越來越厲害,軍中諸葛也是沒得辦法。

畢竟,人活一世,命也是有定數的。

三國時期,真正的諸葛孔明,手段通天,最後也是逃脫不了,熬死病死在軍營啊。

一時間,激烈的咳嗽聲,直接把左側的大佬阿思哈,整懵逼了。

左右看了看,發現洪老狗的心腹將校們,也是一臉的緊張之色,感覺不像是裝的啊。

“草了”

“這個洪老狗,不像是裝的啊”

“哎”

“他媽的,不會扛不住吧,就直接咽氣了啊”

“尼瑪的,老子叫你來開會,不是來看你裝死的”

“你要是死了,老子怎麼辦,扛不住啊”

嘀嘀咕咕的老女真,這時候也犯難了,深陷的眉頭擰成了麻繩。

這個阿思哈,以前是兵部尚書,也是正黃旗的大佬,跟已經陣亡的都統卓布泰,是一夥的。

換句話說,也是鼇少保一個派係的,核心軍方大佬,否則的話,也不會來到湖廣。

可以想象一下,鼇拜家族的軍中勢力,得有多強悍,才能真正硬扛老索尼和孝莊淫白虎。

鑲黃旗,是鼇少保的根基,老巢,經營的跟鐵桶一般。

正黃旗,有他的兄長卓布泰,坐上了一把手,都統大人。

即便是陣亡了,死球了,卓布泰的舊部,也有大量的心腹將校。

曆史上就是如此,順治病亡以後,康熙朝初期,鼇少保就是滿蒙一霸,軍隊朝堂橫著走。

現在,這個阿思哈,也是這樣,帶著兩千將士,進入常德府,就是為了監視洪承疇。

反正,品級上,兩人都是一樣的,都是從一品,官威足夠了。

但是,在資曆上,阿思哈就差的太遠了,根本無法壓製湖廣的漢將悍將,使喚不動的。

“咕嚕、、、”

接連灌了幾大口老參茶,洪經略的臉色,總算平緩了不少。

半晌後,深吸一口氣,才擺了擺手,示意阿思哈繼續,主持軍議吧。

這個老家夥,老狐狸,都懶的說話客氣了,直接半眯著眼,往後一靠,閉目養神了。

“草了”

“你個狗奴才,洪老狗”

“乾尼瑪的,打仗不咋地,裝死第一名”

看著如此做作的洪老狗,左側的阿思哈,一肚子的不爽,暗自罵罵咧咧的。

但是,也隻能暗自罵一罵,也是拿他沒辦法,畢竟是湖廣的一把手。

罵完了,心裡舒坦不少了,再敲了敲桌子,環顧左右,臉色凝重的開口說道:

“諸位將軍”

“今晚,本官召集諸位將軍過來,是有兩個要事”

“其一,是福建廈門那邊,要開打了”

“咱們這邊,雖然離得遠,足足有兩千多裡”

“但是,這裡是前線,西門外就有明賊,足足有一兩萬”

“西北麵的荊州,衢州府,都有大量的明狗子,玩命死戰,虎視眈眈”

“老夫的意思,咱們得小心點,謹慎點”

“咱們這邊,得防備西南的明賊,廈門的鄭逆海盜,聯手聯動,聯起手來發難動兵”

“其二,是血滴子,傳來了一些訊息”

“西南的明賊,最近一個月,動作不小”

“四川的重慶,夔東,貴州的貴陽,平越衛”

“廣西的南寧,桂林,梧州府,廣東的肇慶,廣州”

“這些地方,都是兵家必爭之地,兵馬,錢糧,兵械,調動頻繁,視乎預示著有大事件”

沒錯的,今天的會議,就是收到了血滴子的訊息,西南明賊有異動。

同時,福建達素,也給送來了訊息,廈門準備開打了,要小心明賊聯動發難啊。

阿思哈,也是老武夫出身,沙場老將。

戰略,戰術,沙場上,嗅覺靈敏的很,當然要開會示警,做好足夠的準備。

說完了,說到這裡,老匹夫才把目光看向左右兩側,點頭繼續說道:

“咱們這裡,常德府”

“是湖廣的最前線,咽喉要地,不容有失”

“老夫的意思,咱們得議一議,該如何整兵佈防,防備明狗子衝殺出來”

“洪經略,義王”

“你們兩個,都沙場老將宿將,戰陣經驗豐富”

“尤其是義王,以前就是那邊的,軍政一把抓,訊息肯定比較靈通”

“嗬嗬”

“義王殿下,都說說吧,咱們都是一根繩上的螞蚱,不容有失啊”

嗬嗬淡笑著,皮笑肉不笑的,眼眸裡總是帶著,一絲絲的嘲諷和不屑之色。

沒錯的,這個老女真,當真是看不起孫可望啊。

堂堂的義軍頭領,明賊朝堂的一把手,大清國這邊的義王,比肩親王待遇。

想當年,這幫大西賊,是何等的霸氣啊。

縱橫大江南北,製霸大西南,把女真人都殺的鬼哭狼嚎,弄死了兩個王爺。

如今,竟然混成了這副鬼樣子,阿貓阿狗的,都不願意搭理這貨,淒慘無比,慘淡收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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