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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央公園 第 7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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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家一家三口離開以後,成實做的第一件事兒就是從冰箱裡拿出一聽冰啤酒,拉開易拉環一口氣灌進了肚子裡。

“閉嘴!”接著成實轉過頭對黃若愚吼道,“閉嘴!你現在什麼都彆說!”

雖然是冰啤酒,卻奇怪的在成實的胃裡燒起了團火,而且一股股的氣一個勁兒的往他的腦瓜頂上竄。

“我知道你想跟我說什麼,我剛才的表現讓你覺得惡心,是吧?哦對還有……”

成實緊緊的尾隨著並不想搭理他的黃若愚穿過了dk。他緊緊的盯著黃若愚的後腦勺,眼光中則夾雜著恥辱、憤怒、嫉妒以及受傷後的委屈與無助。

“那瘋子看上你了對不對?哈,我們的萬人迷小魚兒!”成實乾笑了兩聲後聲音變得刺耳起來,“對了還有,那瘋子都說對了,丫說的就是你打算和我說的話,對不對?!”

“顯然不需要我再說一遍了,既然你幫我全說出來了,那麼謝謝。”

“黃若愚你給我聽好了,你要是真這麼想,那你丫就大錯特錯了!”

黃若愚緩緩的轉過身,看著成實問道:“我不明白這麼想怎麼就大錯特錯了?”

“因為丫是個瘋子!是神經病!”

成實說著把易拉罐放到了電視櫃上,這樣他就可以騰出兩隻手連比帶劃的來表達他說的話是多麼真實、多麼重要。

於是黃若愚隻見成實的雙手在胸前十指張開,然後緊握成拳頭,再接著他的雙手激動的顫抖了起來,就像剛才麵對著胡智誌時一個模樣。

“丫就是個瘋子!”成實又重複了一遍,“瘋子!你丫難道不知道瘋子是什麼意思嗎?”

“哦,我不知道。”
黃若愚依舊用她那冷靜卻又陰陽怪氣的語氣說著,“你知道嗎?”

“傻逼!”成實吼了一聲之後開始解釋起來名詞來,“瘋子就是喪失了跟彆人聯係的能力、喪失了愛的能力的人。”

黃若愚笑出了聲來。她笑得前仰後合,接著便露出了兩排完美的牙齒。再然後黃若愚笑得眼睛眯縫了起來,“哈哈哈”的笑聲回落在整個納帕穀5號中。

“喪失……喪失了……喪失了能力……哈……哈哈……哈哈哈……”

黃若愚笑得歇斯底裡了。

看著黃若愚狂笑不止,而且扶著一件件傢俱在客廳裡繞著圈、倚著牆壁然後又走回來,成實一時之間手足無措起來。在短劇中,如果一個女人這樣歇斯底裡的話,那麼霸總就會給她幾耳光,讓她安靜下來。但短劇中的那些霸總通常都是冰山霸總,表現得無比冷靜,知道這幾個耳光為什麼要打下去。可是他成實不是霸總,他並不冰山,也不冷靜,甚至他此刻都算不上清醒,因此他完全沒了主意,隻能呆呆的站在那裡看著歇斯底裡的黃若愚,然後像傻子一樣的張嘴、閉嘴,努力做到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

終於,黃若愚重重的跌坐進美人榻中,但是她的笑聲依然沒停下來意思。成實覺得黃若愚這笑聲一會兒就會變成哭泣聲的——反正短劇中都是這麼演的,女人們在發瘋的時候大笑完總會接著大哭。

於是成實等啊等,等啊等,就像等那隻遲遲不肯落地的靴子。可是黃若愚就是沒有哭。她的笑聲漸漸停止了,然後一切都不同尋常的安靜了下來。這種感覺很奇怪,成實覺得黃若愚就像剛聽完一個特彆有意思的笑話而大笑之後那樣停下了笑聲,而不是像從歇斯底裡中恢複過來一樣——短劇中的女人們可並不是黃若愚現在這樣的表現。

“哎,”黃若愚輕歎了一口氣,“frankie,你可真是能說會道。如果隻用幾句話就能顛倒黑白的話,那你真是做這種事體的最佳人選,在浩斯凱做幕後的文字工作真是虧了你,你應該去做你們公司的全球關公發言人。不對,你其實應該去從政。所以你的意思其實是說,我是個瘋子對不對?因為我居然不愛你了,對吧?”

“不,你錯了。你並沒有瘋,而且你依然愛著我,這纔是我要說的!”成實嘴硬的狡辯道。

黃若愚站了起來,然後退了幾步,眼睛裡閃著光,接著靜靜的說道:“可是我真的不再愛你了。事實上我連看都不想再看到你。如果你再敢靠近我一點的話,如果你敢走過來碰我,或者是做彆的什麼,我一定會大叫的!”

可是成實並沒有把黃若愚的話當真,他往前兩步伸手撫摸起黃若愚的肩膀,嘴裡則喃喃的說著:“小魚兒,親愛的,我……”

成實的一句話還沒有說完,黃若愚就尖著嗓子大叫了起來,那聲調甚至比成予姍尖叫的時候還要高八度。

不過黃若愚的尖叫顯然是假裝的,因為她一邊尖叫著一邊冷冷的看著成實的雙眼。可是這尖叫聲實在是太刺耳了,而且響亮得足以震動整個納帕穀5號,成實甚至覺得這叫聲整個中央公園都能聽到她的叫聲,說不定業主群裡已經有人在蛐蛐帕穀穀5號發生家暴了,然後再過一會兒可能就有好事的鄰居要報警了。

成實想要製止住黃若愚的尖叫,畢竟被人懷疑發生家暴的話吃虧的總是男人。但是這會兒黃若愚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於是成實隻能強忍著,直到尖叫聲結束,他才說道:“你丫有病吧?你給我過來,傻逼!”

黃若愚輕巧的從成實身邊躲開,然後拖過來一把剛才給客人準備的折疊椅擋在她和成實中間。可是成實一把就將折疊椅抄了起來,然後隨手扔到了牆上。那宜家產的輕薄折疊椅立即斷成了兩截,而掛在牆上的裝飾畫也應聲落到了地上,摔碎了。

被氣暈了頭的成實這會兒也忘了他們家可能會被鄰居報警這件事兒了。

“你想乾什麼?”黃若愚並沒有被嚇到,而是繼續“英勇”的用話激成實,‘你想打我嗎?你想用你的拳頭來表達你有多愛我嗎?’

“不,”這時候成實突然感覺到自己變得強大起來,“不,我不會打你的,你不用擔這個心,我才懶得削你呢。你根本就不值得我費勁去削你。你根本不值得我去對付你。你不過是個空虛的……”

說到這裡,成實才突然意識到,他的聲音是那麼的肆無忌憚、那麼的暢快淋漓。是因為孩子們都不在家嗎?確實,現在家裡沒有彆的人,也沒有人要來,這個充滿了回聲的房子裡現在隻有他們兩個人——他徹底忘了住在中央公園裡的那些懂法律、有文化、講道德的中產階級鄰居。

“你他媽的就是一個空虛淺薄,一個徒有其表的女人……”

這麼多個月以來,這是成實和黃若愚第一次有機會這樣不用躲躲閃閃的、毫無顧忌的吵架。而成實現在正在充分的利用這次機會。於是他一邊繞著黃若愚轉圈子,一邊衝她著吼叫、顫抖,並且像條跑了八百裡路的老狗一樣喘著粗氣。

“如果你那麼恨我的話,那你他媽的住在我的房子裡乾嗎啊?啊?回答我!你恨我,為什麼要給我生孩子?還一下生了他媽的倆!啊?”

接著,成實就像剛才胡智誌那樣指著黃若愚的肚子,繼續大喊大叫:“你去把這個孩子打了啊!你還有機會打了它。你給我聽好了,我再告訴你……”

突然間成實冷靜下來了。當他把聲音放平緩說出接下來的話的時候,他心裡那重重的壓力也一並釋放了出來,因此他的語調這會兒變得出奇的緩慢而清晰,就好像他從來都沒有這麼明明白白的說過什麼話一樣。

“老天爺作證,我希望你已經把這個孩子打掉了!”

這無疑是成實這輩子說過的最好的一句結束語,而且可以讓他借機從她身邊溜走。所以成實快步蹬上樓梯,走進臥室,狠狠的一腳把門踢上,然後重重的將自己摔到床上,接著把右拳打到左掌心裡。

媽的!

成實承認自己確實撂了一句狠話。不過這就是事實啊!

“沒錯!”成實大聲的自言自語道,“沒錯,我就是這麼想的,有本事打了去啊!誰他媽的離了誰不能活啊!”

成實張著嘴急促的喘著粗氣,心臟像打鼓一樣跳動著。過了一會兒他嚥了一口吐沫,閉上了乾到像要出血一樣的嘴唇。這會兒,整間臥室裡隻能聽見空氣進出成實鼻子的聲音。漸漸的,成實的心跳放緩了,他的眼睛開始辨識出周圍的東西:沾染著夕陽光暉的玻璃窗和窗簾;黃若愚化妝台上那些散發著香氣的瓶瓶罐罐;掛在門後的白色浴袍;還有床邊那雙臟兮兮的臥室拖鞋。

一切都是靜悄悄的,成實開始後悔把自己關在臥室裡了——因為他想再喝點兒酒,可是臥室裡沒有酒,甚至整個二樓都沒有酒。

於是成實隻能安靜的躺在床上抗拒啤酒的誘惑。又過了一會兒,他隱約聽到了一些聲音,似乎是dk那長虹推拉門的聲音,接著是客廳前門的聲音。

一種熟悉的恐懼感在成實的身體裡突然冒了出來:“她又要離開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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