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不再愛你 第1章
學校以拉讚助的最終金額,決定新專案的負責人。
我辛辛苦苦跑了大半個城市,點頭哈腰求了無數人,以高於第二名一萬塊,即將拿下專案。
豪門男友卻背著我,給第二名投資了五十萬。
他說:第二名是貧困生,比我更需要這個專案。
既然這樣。
那他跟專案,我都不要了。
1
宣佈專案負責人的那一刻,所有人看我的目光都充滿了憐憫跟可惜。
幾個好友還準備了橫幅,打算給我祝賀。
沒想到是半路開香檳。
貧困生林珊珊一臉驚訝地上前,彷彿做夢都沒想到這麼大的香餑餑落她頭上。
但很快,她就紅著眼睛對我說:“小曼,你不會生氣吧?我隻是隨口一說,想要這個專案,沒想到阿炎當真了,要不我把它讓給你吧?”
她眼裡的挑釁,我看得一清二楚。
好友替我打抱不平,罵她:“真夠綠茶的,你在得意什麼?顧炎眼瞎,覺得你可憐,施捨你罷了,不過是一個專案,我們不稀罕。”
好友周小芽很清楚這個專案對我的重要性,我很早就報了國外的名校,成績全優,雅思差兩分滿分,就差這個專案當履曆,為爭取全額獎學金當跳板。
可眼下,專案沒了,但底氣不能沒。
要不然我這個顧炎的正牌女友就是一個笑話。
林珊珊更委屈了,解釋說:“我又不是故意跟她搶,如果真要搶,我早在一個月之前就開始拉讚助了,我知道自己的能力不如她,所以從一開始就沒想過跟她搶,隻是命運弄人,反倒是我不爭不搶,最後拿到了這個專案。”
她的話,真的很欠揍。
在場的人,多多少少都爭取過這個專案,但他們都敗在了各種原因下。
現在半路殺出一個林珊珊,沒做任何方案,沒求過任何一個人,單靠一個顧炎,就拿下了我們努力很久都拿不到的東西。
有人看不過眼了,懟了她一句:“不爭不搶?好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蓮花,人家正牌女友都沒有得到一分錢的讚助,你上嘴唇碰一下下嘴唇,顧炎就拿了大幾十萬給你,鬼知道你乾了什麼勾當。”
林珊珊瞪大雙眼,一副無辜到極點的模樣,“你在胡說什麼?我什麼都沒乾。”
我沒心情看這出無聊的戲碼,剛要轉身離開,林珊珊一把拽住我的手臂,大聲喊:“你彆走,快給我解釋,要不然他們真以為我跟阿炎發生了什麼。”
我身心疲倦,一時沒辦法遏製住內心的想法,脫口而出:“就算你跟他睡了,也跟我沒關係。”
眾人嘩然。
周小芽走過來,推開林珊珊,“彆碰她……”
話音剛落,林珊珊就倒在了地上。
周小芽一臉驚恐,“你特麼碰瓷啊?”
林珊珊哭得梨花帶雨,一副虐文女主的姿態,彷彿我們這些惡毒女配在霸淩她一樣。
這時,一個高大的身影從人群外衝進來,見林珊珊倒在地上,那人猛地推了我一把,如果不是周小芽及時拉住我,可能我就要撞在桌角上了。
林珊珊見顧炎來了,撲到他懷裡,哭著說:“我不要這個專案了,之前我隻是跟你開個玩笑,你把投資都給小曼吧,要不然她真的會恨死我的。”
顧炎一抬頭,這才注意到我的存在,發現剛才撞的人是我,他下意識推開林珊珊,快步走到我跟前,上下看我,眼裡帶著歉意。
“我剛才太急了,沒注意到你,你沒事吧?”
2
他的手落在我的肩膀上,我覺得有點惡心,放低肩膀,錯開他的手。
顧炎眉頭微蹙,我從來沒有拒絕過他,這是第一次。
我淡淡道,“沒事,你先哄她吧,我有點累,先回去了。”
顧炎想送我回去,被我拒絕了。
林珊珊突然哎喲一聲,顧炎立馬轉過頭,問她:“你怎麼了?”
“我的腳好像扭到了,好痛。”
顧炎看我一眼,說今晚給我打電話,便抱起林珊珊走了。
周小芽氣得都要爆炸了,她剛想衝上去,趁著顧炎不備,踹他一腳,被我拉住了。
他們走後,眾人也散場了。
周小芽氣得不行,問我:“為什麼不教訓他一頓?”
“有用嗎?你打了他,他家有錢有勢,轉頭就可以送你去坐牢,如果他們扭曲點,還會在你找工作的時候使絆子,我們都是普通人,鬥不過他們的。”
我說這話,有氣無力,一副心性都耗儘的樣子。
周小芽也反應過來了,泄氣道:“那怎麼辦?你要跟他分手嗎?”
“分是肯定的,但不能我先提。”
我太清楚顧炎的為人了,他總是想找一個不貪戀他家財產,一心一意跟他在一起的女生,當初跟他在一起時,他試探過我很多次。
相戀四年,他試探了我三年。
我先提分手的話,他肯定會到處說我是因為沒有撈到他的錢,失去了耐性,才分的手。
在得知他給林珊珊投資了一大筆錢的時候,我真的很難過。
原來他的試探,隻針對我。
林珊珊隻是三言兩語,他就給了幾十萬。
我對他真心實意,換來他一遍又一遍的試探。
分手是必然的。
但我不想還得到一個汙名。
當晚。
我沒有接到顧炎打來的電話。
但我收到了他打來的錢。
五十萬。
附帶的還有一行字:本次轉賬以結婚為目的的贈與,日後無論任何原因導致雙方分手,收款方均應把此款全額退回。
看著這五十萬,我就知道,我應該把書讀爛。
我給導師打去電話,問他還有沒有什麼辦法拿到全額獎學金。
導師給我發來一個檔案,說他的專案裡還差一個人,如果我免費去幫忙,他可以給我署名。
我立馬就答應了。
接下來的一個月,我每天都在忙,忙到手機時常沒電關機都不知道。
夜裡。
我依舊是最後一個走的。
資料吃透是一件難事,我不得不更努力,付出更多的時間。
回去的路上,要經過一條小巷子。
突然,一道不好的聲音傳來。
“我手裡真的沒錢,你們彆看他給我拉了幾十萬的讚助,實際上他一分錢都沒有給過我。”
是林珊珊的聲音。
她好像被人打劫了。
但明顯是熟人。
“你當我們是傻子嗎?他可是豪門少爺,上次我們還看到他帶你去買珠寶了,他沒給你錢,但給你買了一條紅寶石項鏈,八萬多,你不給錢,就把項鏈拿出來,我們拿去當掉,也是一筆錢。”
說話的是一道男聲。
林珊珊氣得不行,小聲罵道:“那是他買給我,讓我戴著去參加他生日宴的,你們拿走了,我怎麼辦?”
“你這個蠢貨,你就不會買個假貨來戴嗎?他不會懷疑你的。”
說這話的又是另一道男聲。
林珊珊猶豫了,沒說話。
那兩人繼續勸:“那個豪門少爺不是還有一個正牌女友嗎?到時她肯定也會參加生日宴會,你可以假裝項鏈不見,栽贓到她頭上,既離間他們的感情,又把假項鏈推到她頭上,兩全其美。”
3
林珊珊聽完,稍作思考,從包裡拿出一個盒子,一開啟,一條閃著火彩的寶石項鏈在燈光下格外奪目。
“你們記得賣個好價錢。”林珊珊叮囑道。
那兩人拿著項鏈,沒搭理她,直接走了。
見那兩人往外走,我趕緊躲一旁。
沒一會,林珊珊邊罵邊離開。
她走後,我滿腦子都是那條寶石項鏈。
那是我夢寐以求的東西,是一個頗有名的師傅打造,很小眾,也很昂貴。
我買不起。
當時我在看的時候,顧炎也在一旁,他全程麵無表情,目光一直落在我身上。
當時我根本沒意識到他在想什麼,一心都在項鏈上,計劃著未來我要出國讀名校,找一份高薪工作,等到我二十五歲生日時,我完全買得起這條項鏈了,用它來祝賀我一直以來的努力。
看完項鏈後,顧炎很長時間都沒有聯係過我。
直到我去找他。
他跟幾個朋友在聊天。
說起我時,他的朋友一臉嫌棄,“那個女人除了會死讀書,什麼都不會,你居然還沒跟她分手,難不成真要跟她結婚?你不會這麼無聊吧?”
顧炎沒說話。
另一個人戲謔道:“顧大少爺,你用兩年的時間,就為了證明她是一個撈女,現在她不撈你,你怎麼還一臉不高興?”
顧炎隱隱怒了,說:“我也以為她是個單純的,都藏了兩年了,還是沒藏住,半個月前,她帶我去看了一條寶石項鏈,那種奢侈品根本不是她能買得起的,帶我過去,無非是想讓我掏錢,隻是我沒讓她如願罷了。”
這些人頓時起鬨,“看吧,我們就沒說錯,她就是一個貪戀錢財的,幸好你沒上當。”
這時,一旁久久沒做聲的一個女生開口道:“你說的那條項鏈,是不是一個叫k師傅打造的?她喜歡那條項鏈很多年了,好像從初中開始就喜歡,她每年的生日願意都是,在她二十五歲生日那年,用自己賺的錢買下。”
這話一出,所有人都安靜了。
有人故意跟她唱反調,“你這麼清楚?你認識她啊?”
女生點頭,“她初高中的時候很出名,學習成績很好,我住彆墅區,她住老破小,即便這樣,每年都有彆墅區的家長讓她給自己的小孩補課,她從不掩飾自己的野心,她是一個很棒的女生。”
她說完後,那些人很久都沒有開口說話。
後來是他們岔開話題,才避免了這個尷尬的時刻。
女生在離開前,對顧炎說:“你剛才一副看破一切的模樣真的很無恥,她現在是買不起那條項鏈,但她二十五歲那年,她肯定買得起,也肯定不是靠你。”
顧炎被說得抬不起頭。
那天過後,我就打算分手了,可顧炎的臉實在是太對我的胃口,加上他後麵誠意道歉,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
回憶結束,我的眼眶蓄滿了淚水。
原來有人真的可以毫不費勁,就得到彆人要努力很久纔得到的東西。
第二天。
顧炎來找我。
他還帶了一束花。
“上次給你發訊息,你沒回,是在忙著找工作嗎?實在不行,我讓我爸給你安排一個崗位,或者你嫁給我,當全職太太。”
他笑眯眯地說著自以為能讓我開心到飛起的話。
結果看到了我冷漠的表情。
4
他瞬間黑臉,“你這是什麼意思?我欠你的嗎?需要看你臉色?”
我剛想說話,手機彈出一條資訊。
我的申請通過了,雖然不是全額獎學金,但學費全免,隻需要出生活費。
看到這個訊息,我差點驚撥出聲。
辛苦了兩年,終於看到曙光了。
見我因為一條資訊差點雀躍起來,顧炎皺眉,問我:“你找到工作了?”
我根本沒打算跟他說實話,敷衍道:“沒有。”
顧炎遞給我一張請柬,“我下週二生日,這是請柬,沒有這個,你進不來。”
他預設我一定會參加。
我搖頭,“不好意思,那天我有事。”
顧炎這才發現我對他的態度大不如前,想起什麼,他問:“你還在為之前的事鬨脾氣嗎?後來我不是轉你五十萬了嗎?難道你嫌少?”
說起這個,我拿起手機,把那筆錢原路返回去。
同時備注:全額退款。
沒一會,他那邊顯示到賬。
沒等他說話,我開口道:“你給林珊珊多少錢是你的事,你沒必要在我這邊走過程,至於你生日,我是真的沒時間,不是跟你生氣,提前跟你說一聲生日快樂。”
說完,我轉身就走。
想到什麼,我回頭看一眼他手裡的花,說:“我對百合過敏。”
顧炎愣在原地,他想去追我,可我跟他之間好像隔了一麵屏障一樣,把我們的心遠遠地隔開了。
他好像有點後悔了。
夜裡。
淩晨一點。
我睡得正香,突然一道急促的鈴聲把我吵醒。
我迷迷糊糊一看,是顧炎打來的。
我直接按斷。
可他鍥而不捨,接連打了三個過來。
無奈下,我把他拉黑了。
安靜不到十分鐘,電話再次響起。
是他的豬朋狗友打來的。
“阿炎喝醉了,你來接他回去。”
電話那頭很安靜,就好像所有人都在等我的回複一樣。
我早就被吵得人都清醒了,故意道:“你們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嗎?還是你們根本沒拿他當朋友?他都喝醉了,你們不給他就近找一個舒服的酒店睡覺,而是讓我打一個小時的車過去,這一個小時,都夠他休息好了。”
那些人沒想到我是這個說法,愣了足足半分鐘,纔回:“是炎哥指名讓你過來,要不然他哪裡都不去,誰都沒辦法靠近他。”
我反問:“林珊珊沒跟你們一起嗎?他對林珊珊是特彆的,你們趕緊讓林珊珊過去。”
林珊珊就在現場,聽到我這話,她臉都白了。
顧炎並沒有喝得很醉,她試過幾次想扶顧炎回去,顧炎都沒有理她。
今晚,她當了一晚的小醜,顧炎視她為透明後,在場沒有一個人搭理她的。
“她……她不在。”
為了讓我過去,他們選擇撒謊。
林珊珊有點無地自容,隻能低頭。
我打個大大的哈欠,“你們不能這麼廢物,她不去,你們就不能想辦法讓她過去嗎?你們的炎哥隻想見到她,就這樣,你們不要再打來,我不像你們,我明天還要乾活的。”
說完,我把電話卡拔了出來。
5
時間過得很快。
在顧炎生日這天,我被一個來往得還行的朋友騙到了宴會上。
一下車,我就發現自己被騙了。
我直勾勾地盯著那個騙我過來的人,問:“他給了你多少錢?”
眼前的這個女生是我大二的時候認識的,當時她在社團裡遭到孤立,我同情她,跟她做朋友,介紹人給她認識,還幫她拿下過一個學期的助學金。
沒想到心善換來了一條白眼狼。
她沒敢看我,支支吾吾道:“……顧學長……是真心喜歡你的……我也是想成全你,讓你嫁入……豪門。”
我對她很失望,轉頭就想走。
她緊緊地拽住我的手腕,低聲說:“來都來了,進去看一眼吧……”
她活脫脫像一個拐賣女大學生進大山的人販子。
我甩開她的手,厲聲問:“你到底拿了什麼好處?”
她居然紅了眼圈,說:“顧學長說,隻要你來參加他的生日宴,他就給我安排一份工作,我膽子小,不敢去麵試大公司,這是我能接觸到好工作的唯一機會,你幫幫我,好不好?”
她總是一副膽小怯懦的樣子,當初我就是被她這個模樣騙了,後來才知道,她遭到孤立,是因為她在社團裡拿好處,被人發現了。
當時我就應該知道,她能為一點好處出賣社團,就會因為一個更大的誘惑出賣我。
真後悔啊。
我氣得不行,轉身離開。
這時,不遠處停下一輛豪車,顧炎跟林珊珊從車裡一起下來。
他特意去接化妝的林珊珊。
跟往日不同,此刻的林珊珊光彩奪目,隻是脖子上的紅寶石項鏈稍微黯淡了些。
一個帥氣,一個漂亮,真的很搭。
我以為顧炎沒發現我,剛想溜進人群裡,趕緊離開,沒想到顧炎一眼就看到了我,還快步走了過來。
“你不是說很忙嗎?怎麼過來了?看你這個打扮,我讓人給你準備禮服。”
顧炎好像挺開心的。
不遠處,林珊珊見我出現,一開始是有些憤怒的,轉而想到她的計劃,她也一臉開心地朝我走來。
“小曼,你來得正好,車裡還有一套禮服,我給你打扮一下。”
她伸手拉我。
她盛裝打扮,我灰頭土臉,在場大部分人都是不認識我的,在小聲議論我們的關係。
“哪個纔是顧少爺的女友?”
“指不定兩個都是。”
“肯定是漂亮的那個,你看她的打扮,跟顧少爺是同款的。”
……
林珊珊很享受這些議論,醜小鴨變白天鵝,等的就是蛻變的那一刻。
所以,她做夢都想嫁給顧炎。
我躲開她的手,直視顧炎,淡淡道:“你用工作機會當釣餌,讓我認識的人騙我過來,你不覺得你很自私嗎?”
顧炎沒想到我會在大庭廣眾之下說這些事,當下臉色非常不好看,他瞪一眼旁邊的女生,向我解釋:“你誤會了,我給她工作機會,純粹是看在你麵子上,她亂傳話,我肯定不會再給她。”
顧炎三言兩語,讓我成了惡人。
6
女生急了,衝著我喊:“你是不是以為自己很高風亮節?你有一個有錢男友,我什麼都沒有,我隻是想要一個工作崗位而已,你都要毀掉,你還是人嗎?”
啪的一聲。
顧炎扇了女生一個耳光。
“你衝她喊什麼?是我不給你工作崗位,有本事到我麵前喊。”
女生捂著臉,看我的眼神充滿了恨意。
無緣無故的惡,原來真是存在。
我冷笑,“騙你的人是顧炎,打你的人也是顧炎,你不恨他,反過來恨我,是因為他後台太硬,你不敢恨嗎?”
女生被我揭開了遮羞布,沒臉再待下去,跑了。
我也準備走,顧炎拉著我的手,小聲道:“彆走,我有重要的事跟你說。”
我一臉不悅,“今天是你的生日,留我下來,你隻會不高興,鬆手。”
他不鬆,拉著我就往裡走。
林珊珊跟在我們身後。
為了防止我偷偷逃跑,顧炎在他需要離開的時候,讓他的那些朋友過來跟我說話,其實就是盯著我,不讓我偷溜。
我一動不動地坐在沙發上,跟坐牢沒什麼區彆。
他們在聊天,說的話題也很普通,試圖讓我加進來。
我禮貌笑笑,婉拒了。
直到一個漂亮女生的出現,她笑著看我,打招呼道:“好久不見,你搬家了嗎?”
女生就是前幾年,幫我說話的那個人。
我禮貌回話,“還住在那個小區。”
她家的彆墅區最近在拆遷,他們全都搬走了。
而我們的老破小,沒在拆遷範圍內,還住著。
我跟她,真的不熟,但我的記憶很好,我記得我給她輔導過兩次。
她笑了笑,說:“以後有機會,我去找你玩。”
這肯定是客氣話。
她的小羊皮高跟鞋,可不能踩在坑坑窪窪的水泥路上。
我笑笑。
她挑眉,“你好像不信我會找你。”
“沒有,我信。”
就有鬼了。
又不是同一個階層上的人。
好比當年,彆墅區的家長來找我給他們的小孩輔導,我不懂什麼是階層,隻知道爸媽每次送他們離開的時候,都是非常客氣,甚至是恭敬。
後來,我因為一個小孩經常搗亂,罵了他幾句,用小尺子打了他的本子,他回去告狀,我爸爸的工作就丟了。
這件事對我的影響實在是太深了。
深到我要跟顧炎分手,都要小心翼翼,省得得罪了他,換來他扭曲的報複。
我們兩人交流了一會,林珊珊一直圍著我們轉,試圖插話進來。
她好像很想討好女生,數次誇讚女生身上的奢侈品很漂亮,女生一開始還敷衍她,到了最後,女生有些煩了,微笑著對她說:“你好煩,滾遠點。”
原來有錢人罵人,臉上都是帶笑的。
因為他們知道,被罵的人不敢罵回去。
林珊珊臉上的笑僵住了,訕訕離開。
很快,生日宴開始。
本以為林珊珊會是顧炎的舞伴,沒想到是女生。
他們的舞姿很優美。
顧炎也不敢怠慢。
後來我才知道,女生的家境比他們好多了。
趁著舞會開始,我悄悄離開。
在我快走到門口時,有人喊住我。
“你是不是偷換了我的項鏈?那是炎哥送我的禮物,你再討厭我,也不能這樣做。”
她這一喊,門口的賓客都看了過來。
這場戲,還真躲不開了。
7
我轉身看著她,沒說話。
大廳裡的音樂聲正好停下來,顧炎發現我不在場,出來找我,正好看到這一幕。
林珊珊注意到顧炎往這邊走,故意大聲道:“趕緊把項鏈還給我,你這個小偷。”
顧炎腳步一頓,抬頭看向林珊珊的脖子,項鏈還在。
女生也跟了出來,站在角落裡吃瓜。
林珊珊為了坐實我偷了她的項鏈,衝我跑來,抓著我的上衣就要扯開。
啪的一聲。
我用儘全力,給了她一個耳光。
林珊珊被打得腳步踉蹌,差點摔在地上。
她嘴角流血了,半張臉都在發麻。
顧炎快步朝她走去,將她扶穩,見她被打得這麼傷,他轉頭怒斥我:“你怎麼那麼惡毒?她的嘴都流血了。”
我麵無表情地拿出手機,報警了。
林珊珊撲到顧炎懷裡,哭得很大聲,“她偷換我的項鏈,我隻是讓她還回來,她就下死手打我,我恨她……”
顧炎怒瞪我,“給我一個解釋!”
我像個木偶一樣,不開口,也不解釋。
女生以為我是沒有辦法證清白,忍不住說:“她今晚就沒有獨處過,不可能有機會偷換項鏈……”
顧炎掃女生一眼,“這事與你無關,請你不要說話,她又不是沒長嘴,讓她自己解釋。”
林珊珊怕我的話會讓顧炎心軟,拉著他的衣角,楚楚可憐道:“阿炎,如果是其他東西,我真的無所謂,她偷了就偷了,可那是你送我的項鏈,心意更貴重。”
我突然起了玩心,抬頭看向顧炎,說:“我沒有偷換她的項鏈。”
顧炎幾乎是脫口而出,“那是你夢寐以求了很多年的東西,你起了貪念很正常,但你不應該偷,你可以問我要,我完全可以買給你。”
當年我隻是帶著他去看了一眼我喜歡的東西,他就認定我想撈他的錢。
現在他隨隨便便就買給了林珊珊,還完全不覺得林珊珊撈。
到底是林珊珊有本事。
還是我在他心裡,輕如鴻毛。
不過都無所謂了。
我已經不在乎了。
女生卻生氣了,怒問顧炎,“你既然知道這是她夢寐以求的東西,你還買給第三者,你纔是最過分的那個人吧?”
顧炎問我,“你也是這麼想的?所以你才偷換了她的項鏈?”
門外響起警車聲。
林珊珊心頭一慌,為了讓自己有底氣,她指責我:“你居然還有臉報警?”
我拿出手機,點開一段視訊。
正是她跟她兩個哥哥,密謀如何栽贓我的全過程。
視訊播放到一半,顧炎就鬆開了抱著林珊珊的手,臉色從一開始的憤怒,變成疑惑,再到震驚,最後又恢複成了憤怒。
不過不是對我。
是對林珊珊。
他抬手就給了林珊珊一個耳光,怒道:“你居然騙我?”
林珊珊臉色都白了,巴掌印都蓋不住她臉色的發青發白。
“不……不是這樣的,視訊是……是假的……她……”
她連撒謊都沒底氣了。
警察進來。
我向他們說明原因。
警察走向林珊珊,“麻煩跟我們走一趟。”
林珊珊還想向顧炎求助,對上顧炎厭惡的目光,她轉頭向我求助,“我隻是開個玩笑,你能不能讓警察先離開,我會給你一個解釋的。”
我沒理她。
在眾目睽睽之下,林珊珊被帶上了警車。
我也要跟著走一趟。
顧炎開車跟了過來。
錄完口供後,林珊珊隻是被拘留一晚,就被放了。
在我預料內,畢竟這種事,隻是口頭汙衊,又沒有實際行為,連拘留她三天都難。
不過她的名聲算是毀了。
顧炎向我道歉了。
我拒絕了。
同時提出分手。
他不願意。
他剛想掏出戒指盒,我打斷他,說:“你最好不要自取其辱,我要的是分手,不是求婚。”
我的表情,是冷漠的,疏遠的。
還有一絲恨意。
但他還是堅定自我。
他拿著戒指,單膝跪了下來。
他說:“我一直以來試探你,是因為我太過重視你,太愛你,我怕你愛的不是我,是我的錢,今後我不會再試探你,我對天發誓,我隻愛你一人。”
他的誓言,其實跟放屁沒什麼區彆。
又臭,又惡心。
“不要臉的東西。”
說完,我轉身離開。
一週後。
我的飛機停落在另一個國度。
我開始了新一段旅程。
三年後。
我如願拿到了高薪工作。
終於。
在我二十七歲那年,我一個月的薪水可以買下當年夢寐以求的項鏈。
可我想要的東西早就變了。
其實那條項鏈隻是我精神世界的物化品。
我真心想要的是。
美好的生活。
幸福的人生。
而它。
就在眼下。
——
顧炎家裡後來發生了變故,差點破產。
他家把他聯姻,嫁給了一個富家女。
那個女生總覺得他是為了錢纔跟她結婚,對他很是防備。
顧炎一個心高氣傲的人,最後被生活屈服,成了一個聽話的贅婿。
他的生活,隻能圍著富家女轉。
要不然就會麵臨質疑,拳打腳踢。
這是他的報應。
至於林珊珊。
她回到了自己的階層,成了一個為生活奔波的普通人。
這就是人生。
誰也不知道下一步在哪裡。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