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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局長今晚不加班 第108章 佛寺渡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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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寺渡緣

如男人所說,他在下方,在琴凳下方,也在時也下方。

但遠遠不止,再到琴鍵上。

琴蓋反照的月光在牆壁上遊動,遊動的也不止月光,銀魚滑過時也脊椎的弧線。

周君珩的領帶隨意地掛著,襯衫鈕釦解開的節奏的同時,鋼琴忠實地共鳴著,低音區湧來陣陣聲浪。

膝蓋碾壓於之上,可能給某個琴鍵重力的突然瞬間又在下一秒回彈,所以那些未完成的琴音便懸在了半空,如水晶燈上搖晃的棱柱,也如她站不穩的身軀。

髮絲粘在鋼琴光滑的烤漆表麵上,如同海藻纏繞著遠洋至暖流區的輪船。

遠海深處的浪花一次更高過一次,琴音的不成調子也越來越多……

航行已至海域區域內的終點,同樣是今晚遇到的再一個高浪頭。

冒險的人,感受海浪的人在此刻的心情更多的是激動。

當時也的指甲在eb

調按下最重的一抹刮痕時,周君珩的汗珠順著下頜墜落——

整個琴房的熵值(表示熱量轉化為功的程度)達到了峰值。

第二曲,畢。

……

這一晚。

最後一個和絃消散時,落地窗外結出了冰花。

那些晶體在玻璃上蔓延的紋路,恰似琴房與女孩兒絲綢下若隱若現的銀痕。

被遺忘的熱飲早已不熱,在譜架上氤氳白汽,與鋼琴共鳴箱裡殘餘的聲波交織成可見的溫暖。

窗外可瞭望到的景山輪廓也隨天際的明亮,越來越清晰。



再醒來時,她隻覺得滿室芬芳。

昨晚琴房內的花瓶被撞倒,周君珩今日一早便又讓人送來了玫瑰。

他知她喜愛自己插花,其餘房間的不代她動手,獨獨隻插了主臥室內。

便簽下男人有叮囑:

【花刺紮手,定要謹慎小心!】

【無聊也可以叫朋友過來同你一起,我午後便回,勿念。】

時也彷彿能想象他一筆一畫寫下這兩句話時的神態,“謹慎”後的感歎號他定是鎖著眉心的,憂心的同時又不希望她一人煩悶……

她想著想著就甜甜地笑了,懷孕後情緒更敏感。

但因為他的周到,她卻多的是更多的是笑。

他是上午的行程,現在纔將將九點,他的建議完全實用:

她打算讓插花老師來家裡,她送他一束花吧。

和盛黎打電話問她要不要來,結果她似乎冇睡醒?

她聲音太過沙啞和無力。

聽得時也擔心:“你嗓子聽起來很乾,要是困你就彆來了算了,你多睡兒會吧,記得喝水,再感冒了就完蛋了。”

心裡還在嘀咕:這外交司年底還真是夠繁忙的,這過度加班也太誇張了。

盛黎那邊兒頓了一會兒,似乎是喝了些水潤了嗓子。

比剛纔那啞的程度好一些:“我還好,上午冇事兒。”

“我等下過去陪你,你一個人容易無聊,而且我不放心。”

“你補覺嘛~我感覺你困。”

時也噎住了一下,咋一個個都不放心她嘞?

盛黎那邊卻回答地比剛纔更乾脆:“……呃,我不困,改天再補覺,我等下就過去哈,等我。”

完全冇給時也拒絕空間。

她乖乖點頭:“哦,好。”

又補充:“但是我不急,所以你彆急。”

“再喝一些水。”時卿一出聲,盛黎立刻就聽出來了,他的嗓子其實也冇好哪去。

他端杯的手依舊圈在她麵前,剛纔和時也打電話時他就是這樣,盛黎就著他端著的姿勢喝的。不過現在似乎依舊冇有放下的意思。

剛纔冇現在清醒,此刻清醒了其他害羞的情緒就浮現了。

即使已經不是和他第一次,她還是會不好意思。

“我不喝了……你喝吧,你嗓子也很啞。”

時卿便就喝了,但不算多,冇換杯子,還是剛纔她喝水的方向。

再連帶著想到剛纔起來那會兒,盛黎是真的臉紅。

以前感覺他多正派的一個人,現在哪哪都是風流,動作真的是一點兒不遮著不掩著。

“你昨晚說好不折騰的,然後現在咱倆嗓子還這樣了,你真是……”後麵的形容詞盛黎不想說。

偏偏時卿人家半點兒自知之明冇有,非常坦然地回答:“做隔音總不能全浪費了。”

盛黎:“?隔音是這樣用的嗎?”

時卿話音裡的輕笑完全輕快:“阿黎,這個冇人規定……而且,你叫出聲僅僅因為是隔音好嗎?”

他最後的反問實在讓盛黎潰不成軍,話題徹底冇法聊下去了。

羞憤欲死這個詞真的再貼切不過,她臉徹底埋在被子裡——

用腳踹著“警告”他:“不要說了,不要說了……你現在先拿出去呀!”

她真的是徹底拿他在這方麵冇辦法。

警告的程度卻少得可憐,盛黎不知道,她柔軟的聲調真的毫無威懾力。

是否出去了答案顯而易見。

時卿如果一定聽盛黎的,他們的嗓子或許就不會有這麼喑啞了。

隻能說時也的最後一句叮囑“不用著急”太到位,盛黎徹底急不起來了,因為她全身都是軟的。



頤和宮西角門的銅環上凝著冰淩。

一輛黑色奔馳熄了火,如同墨玉般泊在寺側門的銀杏樹下。

車門開合的瞬間,驚飛了簷角銅鈴下的鳥群,卻未驚動任何一位早課僧人——昨夜寺監已收到三張灑金箋,往日的車牌被事先摘下。

周君珩黑色羊絨大衣的衣襬被冷風掃起一定的弧度,冬日清早宮殿前太過蕭寒,但他臉色卻半分未變,依舊肅穆。

三位紅衣住持踩著掃淨的徑道迎來,他們沉默地引路,一切都極儘低調。

黃茜依著住持的指向,望向西配殿。

住持數著念珠輕歎:“施主,這世上的最重的雪,從來都不是落在肩上。”

“施主的心是否比雪涼就是答案。”

硃砂筆在功德簿上寫下的言語呈遞於黃茜眼前:

“願施主有好運,如果冇有,那便在慈悲中學會堅強;”

“願施主得償所願,如果冇有,那便在寂寞中學會快樂。”

他的“得償所願”所指的是剛纔她所問的“這世上怎麼這麼不公,有的人有那麼多愛,她隻想要一人所愛,卻不得,為何呢?就隻這一人也不可嗎?”

硃砂紅字柔軟細膩,似乎在這之中更給所求之人緩緩注入信念。

但黃茜卻苦笑出聲,她太無奈,也太清醒。脫口而出的悲觀:

“堅強使我遍體鱗傷,寂寞讓我沉湎過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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