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宙淩 青嵐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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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嵐歌

青嵐歌沉默許久。

宙淩打開分身薄,同記憶中一樣,族中已經開始派發除淤丸,用於抵禦黑霧侵襲。

分身壹受招魂遊戲精神微疲不過無大礙,本來屋長老神色放鬆許多,然而在其將她領至醉仙居偏殿見到昏睡的本體後整個人變得呆滯,嘴中不停反覆低語:我名宙淩,來自無上宙氏一族。

宙淩這時還未將此狀同長老描述。

屋長老皺著眉頭向殿外傳信,須臾,臉色蒼白的朧長老疾速趕來,她滿頭大汗麵色疲倦,眼神中充滿了不安,看起來精神狀態極差。

見兩具分身皆魔怔模樣,朧長老驚得失力,若冇有屋長老攙扶怕是雙膝得磕紅。

朧長老捏住耳朵使自己冷靜,讓屋長老把自己扶到分身身邊,兩人額抵額,一圈水霧出現在殿中逐漸氤氳,朧長老集中注意力緩慢排誤,終於找到壹與七那段記憶後抽出意識給分身丟上睡咒。

重複無神的話語總算停歇。

屋長老接住軟趴趴的分身將人同本體放置一起。

水霧久久不散,不是好現象。

除去黑霧外長老們最關注她分身一事,可久久無法解決現在宙淩又突然昏迷,這期間長老們估計急壞了。

碎魂不穩無法回到本體第一時間要記得告訴他們。

宙淩想著,留意到周身環境忽遭钜變,她立即從識海中抽出。

雪融夜儘,建築似潮水般悄然退隱。

在廣袤無垠的草地間,一條石子鋪就的小徑蜿蜒伸展,那供人休憩的椅架化作粗壯的樹根,與這自然之景融為一體。

模樣奇異的巨樹,根莖凸起,如盤曲的蛟龍在草地間肆意蔓延,其葉片呈現出白粉漸變的色澤,生長繁茂,在微風的輕拂下簌簌作響。

落葉宛如蹁躚的黃白蝴蝶,在風中打著旋兒悠悠飄落,落入一旁清澈見底的溪流之中。溪裡黑黃相間的魚兒,不停地擺動著尾巴,時而調皮地頂著落葉躍出水麵,闖入了宙淩的視野。

微風拂過間甚至帶來絲絲清涼香甜的氣息。

青嵐歌微微垂首,輕舔了下嘴唇,而後擡眸望向宙淩,不再猶豫,輕聲開口:“能否再陪我半炷香的時間?”

倘若得到否定的答覆,青嵐歌便會立即結束這場夢境,靜待下次相逢。

說來可笑,他至今還不知曉宙淩的姓名,本想照著師兄轉述的發音稱呼對方,卻又覺得此舉太過唐突,生怕麵前之人會認為他行事放蕩,不懂分寸。

可聽聞此言,宙淩輕輕點了點頭。

刹那間青嵐歌雙眸綻放出熠熠光彩。

耳際陡然傳來一連串嚶吟之聲,宙淩循聲望去,隻見水邊有一生物,皮毛暖黃如霞。

它四肢纖細且修長,宛如靈動的鹿,耳朵尖聳而碩大,尾巴蓬鬆柔軟,模樣似狐似狼,十分靈俏。

這般神奇的靈獸,也未逃過厲荼毒手。

“這是?”

“狼狐與崖屍狼所育,喚為玉暖。”青嵐歌站起拿出半截香點燃,插入麵前樹枝小洞中,他有個想法,或許這是得寸進尺吧,青嵐歌坐到宙淩對麵,“這裡是我曾經住處的一方景色,我和你分享它們,若令你滿意愉悅,能否知曉你的姓名。”

他生得俊美,鼻梁高挺嘴唇粉白,眼下綴著的小痣有時會被碎散的黑髮遮掩,像現在,風吹來紅色在黑髮間隱約可見。

樹葉飄落,玉暖仰頭嗷叫幾聲,細而空靈的聲音隨風消散。

早調查過了,還得走這一出。

他們之間全靠著謊言維持。

宙淩收回目光。

此時風漸大,青嵐歌按住亂飛的頭髮,有些懊悔,“抱歉,”他忽然道歉,風止,青嵐歌將碎髮撩開露出雙目,“頭髮長了。”

“關於名字我不方便。”

應該說是禁忌,因分身一事她的全部資料須全全向外界持保密狀態。

曾經讓宙淩略感苦惱的是許多分身並未改變名字發音,幸而宙家孩子不可能流落在外,即使有與大宗人接觸,也無人懷疑她會來自宙家。

可繼壹後的那兩位,她們身邊的兩隊人就是那樣碰巧湊到了一起!若非宙淩去得即時,不知會多生什麼麻煩。

青嵐歌肉眼可見的失落,但很快調整。

與其他外露情緒不同,他的笑容總是淺淡,有種疏離清俊感,此刻彎腰湊到宙淩跟前,低低詢問:“那我可以講給你聽嗎?”

彼此對視,距離拉近隱隱嗅到幾絲熟悉藥香。

“洗耳恭聽。”

宙淩心頭無端湧上一絲悸動,從前思量過後,想著分身有自己名字便也告訴他了,“穆伶,伶俜的伶。”

青嵐歌再不見失落,察覺她興趣所在,拿出隻青玉短笛,遞去一隻,“伶,這隻從未用過,吹吹。”

宙淩接過,玉笛觸手冰涼,嘴淺含隨意呼氣斷斷續續的清脆聲音便傳出。

身旁青嵐歌眨眼,示意她向玉暖看去。

宙淩偏頭,隻見玉暖輕鬆越過水麪,落地擡首翹尾姿態優雅緩緩向二人走來。

玉暖體型細瘦,肌肉線條流暢,到了跟前躍起前肢搭在宙淩腿上,宙淩才發現它的眼睛是白色,同幻菇一般有著長密的白睫,耳部與尾尖也是漸變的白黃。

“再吹吹。”青嵐歌說。

單一笛聲再次響起,這次冇有刻意扮拙更為流暢,但也說不上好聽,隻是更加連貫。

玉暖雙瞳眯起搖晃尾巴,頭前傾把腦袋依賴般埋入宙淩腹部拱動,柔軟的毛髮同炎十分像。

青嵐歌眸光閃爍,笑意吟吟,摸了摸玉暖頭頂,“玉暖是我師父靈寵,我師父愛吹笛,它自小也愛聽,幼時不熟我們師兄弟便都靠這笛同它親近,有時為了同它玩耍和他們鬥著吹上一天,唇舌總是痠軟麻木。”

他手上出現隻同宙淩那隻模樣相同的青色玉笛,擡起淺含入嘴。

不同於宙淩的不成調,青嵐歌吹響悠揚空靈自然的曲調。

宙淩聽到玉暖像小孩一般嚶嚶,將它抱起摟在懷裡,玉暖皮毛順滑,撒嬌般扭動身體蹭她,喉間不停發出嚶嚶細聲。

青嵐歌坐在一旁看一人一寵親密模樣,眼瞼下垂,眸子忽然淡黯,“它本更加聰慧,但我冇護好它,化形時遭人刺傷元魂,失了化形機會……如今隻識笛聲。”

宙淩垂眸無言。

青嵐歌挪了個方向背對宙淩,手撐在樹枝上,聲音沙啞,“這顆樹也是我師父所種,玉暖父母死後,他們三位一同葬在樹下,本是顆四季生長白花的無葉樹,那之後不再開花轉從各枝冒出小葉,在我最後一次見時長成這樣,不知現在是否有變化。”

宙淩無意傾聽他的過去,當初尚未想好怎樣安慰時,青嵐歌就忽的轉身回頭,擦去眼淚,破碎的眸子注視她,嘴中呢喃名字發音,十分委屈懇求:“伶,可以抱我嗎?”

“嗯。”隻是簡單擁抱,加上恩情在,宙淩不會對此猶豫。

當下小心放下玉暖,隨著距離貼近,依偎間藥香撲麵而來,不知是誰的。

二人互相靠著對方肩膀,宙淩壓下喉間湧起的火氣。

“伶,我想繼續照顧你。”

青嵐歌頭髮確實長了,掃在脖頸微癢。

長時間的習慣也確實不容易改變。

宙淩稍稍偏頭,“我們各有自己的生活。”

“抱歉,”青嵐歌把臉埋入她發間,悶悶地解釋,“我並非有意訴苦,隻是想讓你瞭解全部的我。”

“不必多慮。”宙淩一手擁著他臂膀,另一隻手則用哄宙彬秧的手法自上而下柔柔拍打他的背部。

青嵐歌乖乖的一動不動。

玉暖似乎感到無聊,在兩人腿邊穿插走動,時不時蹭一下宙淩小腿。

“我的變化是不是很大?”青嵐歌突然貼在耳邊問。

氣吹在皮膚上微熱,說得上冒犯了。

宙淩收回手與其拉開距離,嗯聲以作答覆。

“伶,為何選擇用靈力養分身呢?”

這個距離足以讓他們視線交織。

青嵐歌神色淡然,似乎隻是好奇一問。

很多修士擬出人形分身僅僅為承傷,支撐分身肢體行為需耗費修士自身靈力,導致大部修士分身隻是具木訥呆板的□□,作為轉移傷痛的存在。

明白他產生誤會。

“是意外。”但隻能如此回答。

因為這個設定,宙淩不得不裹挾著無儘顧慮度過十五載。

青嵐歌當她不願多說。

所遇分身皆身子骨弱,想到妻子那毫無頭緒的重症,青嵐歌不敢想宙淩曾經受了多重的傷,不過今日問題太多了,關於她過去經曆,不著急,來日方長。

他的時間也不夠了。

青嵐歌瞥見那支將燃燼的香,虛垂腿邊的手臂發力攬住宙淩腰肢,把人緊緊抱住,匆匆告彆。

“五日後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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