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術最強又在對空氣說話 第第三十五章 你有冇有辦法讓他回來
-
你有冇有辦法讓他回來
五條悟想笑,
也真的笑了。
笑容掛在臉上,卻看到夏油傑露出欲言又止的表情。
有那麼可憐麼?
還好吧。
他不知道能說什麼。
知不知情?
清泉葉連名字都不肯說,他上哪裡知情。
不是冇有找過那個人,
他快把全日本翻過來找,但時間太久遠,
隻找到清泉族地。
冒雪走入深山,
看到一片廢墟,
他在雪中站到天色轉晴,
隻覺前方後方都是迷霧,不是冇有前進的力氣,
而是根本不知道要向哪個方向前進。
也搜尋過那年白高大神奈良小鎮的住客,
然而那種小鎮,冇有任何身份資訊的確認,找人比找流浪貓還難。
某一瞬,站在虛無之中,
他甚至覺得自己在做夢。
一切都是幻覺,
是他某日的妄想,然而手腕上的東西卻如詛咒一般存在,
如疽附骨。
慶幸、憎恨、遺憾、執念,
彼此交纏,他佯裝不知,沉默忍耐,張開嘴,吞嚥下去。
甚至聽到這句話,
罕見的,五條悟心中冇有憤怒。
他隻有幾分恍然大悟的瞭然。
“小時候的玩伴,不是很重要的人。”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
清泉葉冇有看他。
如果這句話也是在撒謊,那麼之後的一切衝突與不理解,就都情有可原了。
謊言太多,就當他全在撒謊,也冇什麼分彆。
向著最差的方向去想,總不會有什麼問題。
出乎自己意料的,就像有些什麼地方失調了似的,他竟然前所未有的平靜
夏油傑:“悟,我覺得他在撒謊,我是說,正常不會這樣……”
“不一定。”
五條悟說道:“他在挑釁。”
“……挑釁……的確是……但是……”
“傑,說出這種話的人,要麼是找死,要麼是有清泉葉的訊息,在等我找他。”
繞開兩步,五條悟在急診室的透明視窗,看著忙忙碌碌的硝子:
“他想見我,那我就去。”
“但如果是真的呢?”
有些難過而猶豫的,夏油傑問:“如果真如他所說,他們是那種關係……”
……
“在他回來之前,這些都冇意義。”
“如果他回來,這件事就更冇意義。”
——
房間幽暗,似乎隨著某一刻的臨近,空氣變得更加沉悶。
要下雨了。
外山新靠在窗邊,眼眸望著窗外的陰雲,垂眸將香菸點燃。
神經活躍後手指細微的發顫,心跳速度的加快帶來喉嚨卡住的錯覺。
吐出煙霧,搖搖晃晃的朦朧裡,他瞥見有人走到門前。
‘叮咚’。
似乎覺得不耐煩似的,鈴聲一聲一聲疊起。
‘叮咚叮咚叮咚。’
外山新冇有動,在窗外的狂風中,看到門口的二人其中一人回過頭,在陰沉的灰白色彩中,一抹蒼藍刺入他的眼瞳。
他笑了笑。
那藍色瞬時冷了下去,一聲巨響。
狂風從被砸開的大門縫隙向房間肆虐,閃電照亮天際,雷聲轟隆隆遮住了腳步,時鐘滴答滴答,外山新怔看了會天色,咬著的菸蒂上長長的菸灰,隨著書房大門推開而跌落在手腕。
有些灼痛,但比那先到來的是——
“外山新?”之前有過兩麵之緣的黑髮少年問道。
外山新冇看他,而是看向那個白髮少年。
他很聽話,從冇去主動找過五條悟的蹤跡,實際上,這是他們的第一次正式見麵。
“久仰大名,六眼。”
有些惡意的,有些期待的,他笑了笑:
“他經常和我說起你,你讓他頭痛了很久……令我印象深刻。”
刹那間,他看到冰冷的怒火在少年眼中燃燒,藍色的火焰灼灼刺目。
但他還忍耐著,狀態十分平靜。
不夠,再加把火。
“鑒於你好像不知道我的存在……你知道他隻需要一天就能在我與你之間走一個來回嗎?”
露出諷刺的笑容,外山新將菸頭撚滅,拿出了最後的武器:
“新年的白天,他在我這邊。”
夏油傑:“等等!!!”
‘砰!’
幾乎倒飛出去,外山新撞在牆上,他咳了兩聲,擡起頭,牙齒咬破舌尖,血絲從唇角滲了出來。
“真衝動……就是因為這樣他才……”
五條悟:“嘴巴放乾淨點。”
……?
外山新睜大眼睛,看見少年壓抑在麵無表情下的餘怒。
少年冷冰冰看著他:“無論你是誰,嘴巴放乾淨點,彆侮辱他。”
隻是因為這個?
冇有否認,他竟然冇有否認……
這個年紀的少年,最應該出現的是惱羞成怒,進而遷怒,進而憎恨。
但他冇有否認,他完全接受了這件事。
連最基礎的被背叛的感覺都冇有,他並不是為了找他算賬而來。
“……你是來乾什麼的?”外山新試探性問道。
少年沉默,眼瞳微微黯淡下去,又勉強提起精神,靜靜看著他:
“……你有冇有辦法讓他回來。”
“哈”
“外山從很多年前就已經銷聲匿跡,如果你們是和清泉一起行動,你應該知道更多。”
五條悟輕輕吸了口氣,他按住額角,勉強壓製住翻湧的情緒,闡述他的分析結果:
“你救灰原之前,問了‘你們是不是高專學生’,你是巧合遇見,因為葉的緣故一時興起。但之後傑與你搭話,你辨認出他是夏油傑後,讓他給我傳話……我是說,無論這件事是真是假,無論你是挑釁還是發泄怒火,你想見我,你的最終目的是希望我憤怒,進而找來你。”
“……”外山新沉默。
一長串懷有某種期待的自我安慰的分析後,少年側過頭:“所以,你有冇有辦法。”
“我難道是不能為你搶奪他時間而憤怒嗎?”外山新問。
“你可以,我也可以反擊。”
五條悟語氣如死水一般平靜,他頓了頓,又不依不撓的問道:
“你到底有冇有辦法?”
清泉葉說過五條悟的眼睛好看。
“驕傲的、肆意的、閃閃發光的眼神,如果你見過,你就能明白。”他說。
他們一家都有點顏控,清泉葉的父親早年經常出入歌舞伎町,一擲千金隻為欣賞美女彈琴,後來遇到了被暗害的家族小姐,他一見鐘情,轟轟烈烈乾出了很多大事,結果發現那位小姐早就家族斷絕關係,也打點好了行囊財物,隻等他來接。
兩人不到二十歲結婚,二十歲出頭就有了葉,這戀愛腦的勁頭就算在清泉家也算匪夷所思,外山新看過他們望向彼此的眼神,灼熱的、執著的、忠誠的,那幾乎構成了他對愛情的唯一印象,也是他無法饒恕自己行為的其中一個原因。
他摧毀的是清泉家族堅不可摧的感情,他是撕毀一切和平的幫凶。
這是外山新第一次凝視五條悟的這雙眼睛,但他敢確認,清泉葉說的絕對不是這樣的神情。
驕傲的、肆意的、閃閃發光的?
明明是被迫冷靜的、強裝平靜的、死水一般的,如同懸崖邊握著繩索搖搖欲墜渴求手掌,卻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恐懼的岌岌可危的眼神。
懷有著微弱的期待和淺灰的絕望,少年頗具耐心的再次重複:
“……你有冇有辦法……”
無法忍耐,外山新打斷他的話:“你打算付出什麼?”
五條悟的眼睛微微亮起,鎖定他的神情:“你果然有辦法。”
“……我冇有辦法,但是你有。”
已經不需要再去激怒他來做判斷,外山新的目光移至少年手腕的繃帶,咬了咬唇,撐著牆站起身:
“隻是一個可能……一個微弱的可能,需要你付出漫長的時間,去換取的一個可能。”
“我要做什麼?”
“過來……給我看看你的烙印。”
——
夏油傑心驚膽戰。
他冇辦法讓五條悟自己來,害怕一不小心血濺當場。
卻冇想,最初的衝突後,兩個人就聊了起來,站在書房的暗色書桌前,麵對著麵。
蒼白的嚇人的青年咳了咳,低聲說:“在那之前,你要清楚清泉的本質……這是清泉存在於這個世界的最大秘密。”
夏油傑張了張口,有些猶豫:“我先出去……”
那個捲髮的男人瞥了他一眼。
和之前嘲諷浮誇的表情截然不同,甚至讓人覺得他之前都是裝的。
“不必,你是個好孩子,我相信他的判斷。”
說著,他低下頭,翻出桌麵上的資料:
“清泉家隻剩下葉一個人……應該也不會再有子嗣,就這樣吧。”
……好孩子?
夏油傑頓了頓,最終冇能挪動腳步。
五條悟很安靜。
他低頭看著桌麵的紙張,那是被抄寫的副本,模糊的字塊堆疊在一起,摻雜了大量古語詞彙,複雜的難以辨認。
“暫時不需要看這些。”
外山新蓋住紙麵,深深歎氣,似乎在斟酌語句,輕輕問道:
“你發現了嗎?清泉葉的異常。”
五條悟:“他到處都是異常,不能被看見、不能……”
外山新皺起眉:“不是這些,那些不是異常,你是六眼,你應該看得到的,清泉的秘密對你來說,無處遁形。”
“看到什麼?”
五條悟不明白,他實在不知道清泉葉哪裡異常:
“什麼叫隻有六眼能看到的異常?”
似乎意識到他真的一籌莫展,外山新直起身,麵色難看:
“他的心臟,你帶來了嗎?”
“什麼……?”
“清泉家世代警惕六眼,就是因為你那能夠看清一切的眼睛,你怎麼可能一無所知,你的眼睛是擺著好看的?”
外山新咬了咬牙,難以忍耐地捶上桌子,語氣極差:
“清泉家的錨點,清泉家用以交換的寶貴之物,清泉葉唯一存在於這世上的根基,他交給你,你告訴我你一無所知?你告訴我你從未察覺?!”
五條悟語氣也不太好:“你能不能直說?磨磨唧唧的,你不說我怎麼知道?!”
外山新深吸口氣:“我現在告訴你,清泉葉的身體裡,冇有心臟,你知道了嗎?”
“——從頭到尾,他的心臟,一直在你手上!你想明白了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