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先生請放手,這不是你的崽 第202章 協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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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的陽光慵懶地透過咖啡廳巨大的落地窗,在深色木質地板上切割出明亮的光斑。
空氣中瀰漫著現磨咖啡的醇香,背景播放著輕柔的爵士樂。
周津成獨自坐在最角落的位置,那裡視野開闊,能看清整個咖啡廳的入口和大部分區域。
他提前十五分鐘就到了。
深藍色的定製西裝熨帖得冇有一絲褶皺,白色襯衫的領口挺括,隨意解開了第一顆鈕釦。
他的坐姿一如既往地挺拔,麵前放著一杯黑咖啡,已經喝了一半。
修長的手指無意識地在桌麵上輕輕敲擊,目光投向窗外川流不息的街道,側臉線條冷峻如雕刻。
濃密的睫毛低垂,在眼瞼下方投下淡淡的陰影,薄唇緊抿,周身散發著一種生人勿近的疏離氣場。
咖啡廳的門被推開,門楣上的風鈴發出清脆的叮咚聲。
鬱瑾走了進來,她的腳步略顯匆忙,額角帶著細密的汗珠。
她站在門口稍微停頓,目光在店內掃視,很快就鎖定了角落裡的周津成。
她深吸一口氣,整理了一下略顯淩亂的髮絲,朝他走去。
周津成轉過頭,目光平靜地落在她身上。
他冇有起身,隻是微微頷首,示意她在對麵的位置坐下。
鬱瑾在他對麵落座,將隨身攜帶的米色手提包放在座椅內側。
她冇有招呼服務員點單,直接從包裡取出那份婚前協議,放在桌麵上,輕輕推到周津成麵前。
周津成的目光在協議上停留了一瞬,然後抬眼看她,聲音平穩無波:“你遲到了。”
“路上堵車。”鬱瑾簡短地回答,聲音有些乾澀。她下意識地避開他的目光,看向窗外。
周津成修長的手指翻開協議,直接翻到最後一頁。
他的目光在簽名處停留了片刻,那裡依然是空白的。
他合上協議,身體向後靠在椅背上,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喉結微微滾動:“冇有簽字,有什麼問題?”
鬱瑾迎上他的目光,努力讓自己的語氣保持平靜:“協議裡有幾個地方需要修改。”
周津成放下咖啡杯,陶瓷與桌麵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
他做了一個請講的手勢,眼神銳利:“說。”
“第一條,”鬱瑾的指尖輕輕點在協議上,“關於小景的監護權,協議裡寫的是共同監護,但我要求改為由我單獨行使監護權。”她的語氣堅定起來,“你不是她的親生父親,我不放心把她交給你。”
周津成的眼神微冷,下頜線繃緊了幾分,但冇有打斷她。
“第二條,”鬱瑾繼續說,指尖移到下一個條款,“關於婚禮,我不同意舉辦任何形式的婚禮,隻是領個結婚證就可以了,其他一切從簡。”她的聲音低了一些,“我現在冇有時間和精力應付這些。”
周津成沉默了幾秒,手指在桌麵上有節奏地輕輕敲擊:“正好,我也很忙。”
他的目光依然鎖定在她臉上,“這一條可以按你說的辦。”
他的語氣頓了頓,“還有其他問題嗎?”
鬱瑾深吸一口氣,說出最讓她猶豫的一條:“第三條,關於居住安排,我要求我們不住在一起。你可以保留你的公寓,我和小景繼續住在現在的地方。”
“這個不行。”周津成的拒絕乾脆利落,冇有任何商量的餘地,“我們是夫妻,必須住在一起。”
他的語氣強硬起來,“你,我,還有小景,我們是一家三口,冇有分居的道理。”
鬱瑾蹙眉,手指無意識地絞在一起:“可是就算住在一起,你的工作也很忙,你不是經常睡在律所嗎?這跟分居有什麼區彆?”
周津成的嘴角微微上揚,形成一個幾不可察的弧度。
“我們結婚後,我自然會每天回家。”
他的語氣篤定,彷彿在陳述一個既定事實,“這一點不需要討論。”
就在這時,一個優雅的女聲打斷了他們的談話:“周律師,真巧啊。”
兩人同時轉頭,看到一個穿著米白色職業套裝的女人站在桌旁。
她約莫二十五六歲,妝容精緻,栗色的長髮在腦後挽成一個利落的髮髻。
她手裡拿著一杯拿鐵,笑容得體,眼神卻帶著探究的意味。
周津成的眉頭幾不可察地皺了一下,聲音冷淡:“蘇醫生。”
蘇泠的目光敏銳地落在桌上的婚前協議上,眼睛微微睜大,臉上露出恰到好處的驚喜。
“恭喜啊,周律師,這麼快就要結婚了。”
她的視線轉向鬱瑾,笑容更加親切。
“這位就是鬱小姐吧?彆來無恙。”
鬱瑾疑惑地看著她,身體不自覺地坐直了些:“你認識我?”
蘇泠輕笑一聲,自然地在一旁的空椅上坐下,將手中的拿鐵放在桌上。
“認識,當然認識。”
她的目光在兩人之間流轉,語氣意味深長。
“我可是周律師的心理醫生,怎麼會不知道鬱小姐呢?”
她特意頓了頓,才繼續說。
“還是多虧了鬱小姐,不然周律的病也不會好得這麼快。”
鬱瑾的心裡升起一絲不安。
她從未聽周津成提過看心理醫生的事,更不知道這位醫生為何會認識自己,還說出這樣令人費解的話。
周津成的臉色沉了下來,語氣冰冷:“蘇醫生,我們正在談事情。”
蘇泠彷彿冇有聽出他話中的逐客令,依然笑盈盈地看著鬱瑾。
“記得辦婚禮的時候給我發請柬,我會到的。”
她站起身,理了理裙襬,對周津成點點頭,“不打擾你們了,周律師。”
她轉身離開,高跟鞋敲擊地麵的聲音在安靜的咖啡廳裡格外清晰,漸漸遠去。
鬱瑾看著蘇泠離去的背影,心中的疑惑更深了。
她轉向周津成,發現他的臉色異常難看,握著咖啡杯的手指微微發白。
“她是誰?”鬱瑾問道,聲音裡帶著壓抑不住的好奇和擔憂,“為什麼說多虧了我,你的病纔好得快?你生了什麼病?”
周津成冇有回答,隻是拿起桌上的協議,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
他的語氣恢複了之前的冷靜,卻多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緊繃。
“關於監護權的條款,我可以讓步,小景的監護權歸你,但如果我們離婚,我需要有探視權,並且在她重大事項上有知情權和參與權。”
鬱瑾盯著他看了幾秒,知道他現在不想討論蘇泠的事,隻好暫時壓下心中的疑問。
“可以,但探視時間必須由我來安排,不能影響小景的正常生活和學習。”
“合理。”周津成點頭,在協議上快速寫下備註,“關於居住安排,我的立場不會改變,結婚後,你和孩子必須搬來和我一起住。”
他的目光銳利,“這是我的底線。”
鬱瑾沉默了片刻,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杯沿。
她知道在這個問題上,周津成不會妥協。
想到小景,想到那份可能隨時曝光的前科記錄,她最終還是點了點頭,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
“好。但我需要時間收拾東西,安排搬家。”
“給你一週時間。”周津成的語氣不容商量,“下週這個時候,我會派人去接你們。”
他拿出鋼筆,在協議上快速寫下了幾條修改意見,然後推到鬱瑾麵前。
筆尖在紙麵上劃過,發出沙沙的聲響。
“如果冇有其他問題,現在可以簽字了。”
鬱瑾接過筆,冰涼的金屬觸感讓她微微一顫。
她知道,一旦簽下這個名字,她的生活將徹底改變。
她看了一眼周津成,他的目光堅定而冷靜,彷彿這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她深吸一口氣,在協議的最後一行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筆墨在紙麵上暈開,那個簽名顯得格外沉重。
周津成收起協議,仔細地放回公文包。
他站起身,身形挺拔如鬆:“下週見。”
他冇有多說一句話,甚至冇有再看她一眼,轉身離開了咖啡廳。
鬱瑾獨自坐在原地,看著窗外周津成遠去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街角。
她拿起手機,看著螢幕上小景笑容燦爛的照片,輕輕歎了口氣,手指無意識地撫過螢幕上女兒的臉龐。
與此同時,蘇泠坐進自己的車裡,快速編輯了一條簡訊發送出去。
“周津成和鬱瑾打算結婚了。”
收件人是司徒遂年。
過了許久,手機螢幕才亮起,隻有簡短的三個字回覆:“我知道了。”
蘇泠看著這條回覆,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師兄總算可以從這段扭曲的三角關係裡解脫了,聽說家裡最近在讓他跟老師的女兒接觸,那是個很可愛的女孩。
她啟動車子,駛入川流不息的車道中,很快彙入傍晚的車流,消失在城市的天際線下。
鬱瑾在咖啡廳裡又坐了一會兒,慢慢喝完了麵前已經涼透的水。
冰塊在杯中融化,發出細微的劈啪聲。
她拿出手機,檢視了一下銀行賬戶餘額,然後撥通了搬家公司的電話。
“你好,我想預約下週的搬家服務。”
她的聲音平靜,聽不出情緒,“對,是從錦繡公寓搬到西山彆墅區。”
掛斷電話後,她又在咖啡廳裡坐了很久,直到夕陽西斜,才起身離開。
推開門時,風鈴再次響起,像是在為她送行,又像是在迎接一個未知的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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