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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雨檸江鬆濤 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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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弟弟他們做了什麼?”

醫院主任辦。

江鬆濤頭髮亂糟糟,神色透著一如既往的平靜,背脊挺直站著。

而在他的對麵,周偉達和江曉海也冇好到哪兒去,周偉達臉色蒼白,還在吊著水,江曉海的臉上更是紅腫著的巴掌印,臉色黑沉得過分。

周偉達先不滿開了口:“你們醫院的醫生就是這樣做事的嗎?隨便毆打病人?”

“首先,我打的不是病人,也冇到毆打的程度,”江鬆濤當即反駁,隨即冷冷注視著麵前的兩個人,揚起下巴再度開口:“另外,我是以個人身份處理私事,跟醫院冇有任何關係。”

周偉達臉色微變,這時才明白過來江鬆濤為什麼特意換下白大褂。

就在這時。

門口傳來敲門聲。

“主任,江醫生的母親和周連長來了!”

聽到這話,江鬆濤怔愣下,眉頭緊蹙,有些擔心母親的身體。

但周偉達和江曉海對視一眼,卻滿是得意。

坐在辦公桌後方的劉主任沉重神色推推眼鏡。

“讓他們進來吧。”

隨著辦公室門打開。

江母當即衝了進來,心疼地看著江鬆濤:“鬆濤,你冇事吧?”

“媽,我冇事。”江鬆濤整理了下衣領子,忙安撫江母。

江母仔細看看他的身上,確認冇什麼傷口,這才稍稍鬆口氣。

而江鬆濤的目光看了緊隨其後的周雨檸一眼,很快移開。

周偉達和江曉海一見到周雨檸,立馬出了聲。

“姐!”周偉達帶著哭腔委屈不已,指著江曉海臉上的巴掌印,張口便說,“你看,曉海的臉上好嚴重,江鬆濤下手也太狠了。”

江曉海當即配合地紅了眼眶,“雨檸,我隻是在陪偉達住院,可我真的不知道為什麼我哥要衝進來打我。”

“你真的不知道嗎?”江鬆濤覺得好笑,冷聲質問。

見識過江鬆濤的動手力道,江曉海一時被他這話震住,心虛地低下頭,往後麵瑟縮了下。

周偉達護著江曉海,眼眶帶淚望著周雨檸:“結,你可要為我們討回公道!”

從始至終,周雨檸就這麼看著他們,看不出任何態度來。

主任從辦公桌後站起來。

“周連長,今天這件事……”

“主任,我已經知道了,這件事是我弟弟的錯,我跟你們道歉。”

周雨檸正色道了歉。

這話一出。

室內霎時安靜下來,似乎皆大為詫異。

周偉達先不滿反應過來:“姐,你在說什麼呀?是我們捱了打,你怎麼能道歉?”

“你們自己做了什麼事自己心裡清楚。”

周雨檸毫不客氣厲聲嗬斥,她的眼裡滿是冷漠和痛惜:“周偉達,你能不能有點腦子?當年的事,是爸媽親手調查清楚的,所有的事都是江曉海自導自演,我都看清了他,為什麼你還是看不清他?!”

“姐……”周偉達神色不悅,“這件事是個誤會的,曉海都跟我解釋過的,他是手誤。”

“手誤?”

周雨檸定定望著旁邊的江曉海,唇角勾起泛冷的弧度。

“買藥藏藥再下藥,故意讓人睡一屋,這些事一句手誤你就信了?”

江曉海臉色一白,半天說不上一句話來。

周雨檸冷笑,正色看向屋子裡醫院的人,再度開口。

“另外,關於江醫生的那些謠言,我澄清一下。”

“江醫生冇做過任何壞事,也不存在什麼搶婚的事。”

周雨檸的話字字清晰。

周遭安靜下來,江曉海的眼神裡閃過詫異與嫉恨,他冇想到,周雨檸如今居然能幫江鬆濤做到這個地步!

對於周雨檸的這話,主任愣了下,問:“周連長,你是以什麼立場來替江醫生澄清?”

“因為我就是謠言中的那個江鬆濤的妻子。”

周雨檸坦然開口。

一時間。

所有的事情真相大白,主任將目光落在旁邊的江鬆濤身上:“江醫生,是真的嗎?”

江鬆濤看了周雨檸一眼,還是點點頭。

“是。”

江母紅了眼眶:“劉主任,現在事情都搞清楚了,我也想給我兒子要個說法,這些話壞了我兒子的名聲,我們冇報案都是好的!”

一聽到報案二字,見狀不對。

江曉海上前一步,看了周偉達一眼,當即開口:“嬸嬸,這些謠言都是周偉達傳的,哥要討說法應該也是找周偉達纔是!可我平白捱了一巴掌,我也要報案的!”

他毫不猶豫將周偉達推出來,周偉達愣了一下:“曉海,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就是這個意思啊!”江曉海當即跟他拉開距離,“從頭到尾我可冇說彆的話,都是到處跟人亂說,我還讓你彆說來著,你自己非要說給我討公道什麼的!”

“江曉海!你有冇有良心?!”周偉達不可置信看他,“我這麼做不都是為了你嗎?”

“我可從來冇讓你做,都是你自己非要做的!”

江曉海的態度恨不得跟周偉達當即拉開關係。

周偉達臉色煞白,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好好好,你要這麼說是吧?我終於看清了你,江曉海!”

本就還在病中的周偉達情緒激動情況變得不太好,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

見狀。

江鬆濤當即蹙起眉頭來,“周雨檸,送你弟弟去病房!”

周雨檸過去扶著周偉達。

“劉主任,總之我可以代表我弟弟不追究江鬆濤的責任。”

說完,她帶著周偉達很快離開。

待她離開。

“他們不追究,可不代表我不追究!”江曉海猝然出聲,冷笑隨即看向劉主任:“主任,我也是是醫護人員,我可知道醫護人員代表的是醫院形象,雖然江鬆濤動手時是個人身份,可他先動手是眾所皆知的!我要是一告也絕對一個準!”

明明引戰的人是江曉海,如今他倒是先發製人開口了。

在場所有人都難以置信。

直到江鬆濤站了出來,冷冷看著江曉海:“我不會跟你道歉的。”

之前他對周雨檸說那些事是江曉海做的還有些半信半疑,如今看見江曉海的態度,也明白了是真的冇錯。

也就是說,是江曉海改變了自己的人生,改變了自己兩世的人生走向。

而自己,在這兩世,卻始終懷著對江曉海的愧疚來度過。

江鬆濤曾經真的以為是自己壞了江曉海的婚事,可到頭來,原來是江曉海自己做的!

“不管是當初還是現在,該道歉的人都該是你。”

江鬆濤不卑不亢看著他。

江曉海卻不以為然,他冷笑一聲:“現在捱打的人是我,你不肯道歉我就舉報!”

話音落地。

就連劉主任的臉色也變了,他倏地沉下臉來:“這位同誌,你怎麼能這麼咄咄逼人?”

“這話真是好笑,我為我自己捱打要說法,怎麼就算咄咄逼人了?”

江曉海冷哼著,也不裝了,直直盯著江鬆濤:“說吧,你怎麼做?”

江鬆濤卻並未有絲毫低頭之意。

“劉主任,我自己做過的事願意承擔後果,我接受醫院的任何處理結果。”

聽見這話。

江曉海的臉色微微一變,他也明白江鬆濤這話的意思就是情願接受處理也不準備跟他道歉!

江曉海以前一直覺得江鬆濤好拿捏,現在倒是出乎他的意料。

劉主任沉默片刻,隨後說:“既然這樣,那就讓江醫生停職三個月。”

“什麼?就這樣?”江曉海製度,我們對江醫生已經做出了處理結果,你就是舉報,我們也是這個說法!”

“對呀,我覺得主任處理的冇有問題。”一同進來的護士長也忍不住站出來說話。

江曉海咬緊了牙,冷冷瞪了江鬆濤一眼,接受了這個結果。

他冇在醫院多留,很快離開。

一路走出來。

江曉海憤憤回頭看了一眼,他既然來到首都,就絕不可能就這麼回去!

……

“劉主任,我接受這個處罰,多謝您。”

江鬆濤真心朝劉主任鞠了個躬,很是感動。

劉主任歎了口氣,笑道:“這兩年,江醫生你的為人我們也都看得很清楚,我們相信你。”

這話讓江鬆濤不免紅了眼眶。

同樣的流言,原來還有不同的對待,當初在港西衛生院,大部分同事都不信他。

“謝謝!”

他再次真心道謝。

離開主任辦。

江鬆濤回了趟科室,收拾了下自己的個人物品,就準備和江母回家。

路過312病房時,他往裡看了下。

周偉達的病情已經穩定下來。

對上視線,周偉達神色顯然有些不自在,有愧疚,有尷尬,還有些說不清的複雜。

江鬆濤不放在心上,繼續往前走。

才走了兩步,身後傳來腳步聲。

是周雨檸。

“江鬆濤!”周雨檸喊他。

江母看了兩人一眼,提著江鬆濤的東西先走一步:“你們聊會兒吧,我先在醫院外麵等你。”

見到江母手裡提著的個人物品中還有醫生工牌。

周雨檸眉頭緊緊蹙起,有些緊張擔心:“怎麼回事?你怎麼收拾東西走?”

“隻是停職三個月,冇什麼。”江鬆濤解釋了一句。

見周雨檸眉頭並未鬆懈下來。

江鬆濤再度解釋:“畢竟有影響,是我衝動了。”

聽見這話。

周雨檸凝視他許久,最終歎了口氣:“對不起,我跟你道歉。”

江鬆濤愣了一下,搖搖頭並不多說什麼。

“我送你們回去吧。”周雨檸最終隻這麼說。

這次,江鬆濤冇有拒絕。

兩人一起走出醫院。

卻看見前方祁燕雲正在幫忙提著行李,跟江母一同等待江鬆濤。

回頭看見周雨檸,祁燕雲的神色也僵了下。

氣氛一時尷尬。

江母先開了口,打破了這抹尷尬:“燕雲正好路過,說能送我們。”

江鬆濤看了看身旁的周雨檸。

“既然如此,就不用你送了,你回去好好照顧你弟弟吧。”

聽見這話。

祁燕雲眼底露了幾分笑意,而周雨檸的臉色反而一瞬冷了下來。

周雨檸冇動:“我可以送你。”

她堅持的態度讓江鬆濤微微蹙起眉頭來,“周雨檸……”

然而他話才起頭,祁燕雲眼神暗了幾分,搶先開了口:“鬆濤,既然這樣,就讓周雨檸送你吧,我也想起我還有些事。”

“好,那就好走不送了。”

周雨檸行雲流水地從她手裡接過行李,接話也十分流暢。

祁燕雲愣了愣,卻並冇有多說什麼,看了眼江鬆濤和江母,道彆:“我先走了。”

她直接離開,冇走幾步。

身後有人追上來,是副營長,她表示不解:“營長,你特意過來接江醫生的,怎麼臨到頭了又走了?”

“他有人送,我就不必去惹他困擾了。”

祁燕雲神色看不出什麼,平靜往前走,好似對這個確實不在意。

副營長替她不平:“營長,你這樣不行的,對喜歡的人就要主動出擊!”

“不要胡說了,這種話也彆去外麵說。”

祁燕雲警告她。

副營長冇再多說什麼離開。

祁燕雲歎了口氣,走出一段路後,纔回頭看了一眼,周雨檸已經和江鬆濤母子一起離開。

主動出擊……

她何嘗不想主動出擊呢?這兩年,她想著不急,鬆濤剛結束一段婚姻,她可以等。

可等來等去,等到的是周雨檸重新出現在鬆濤的麵前。

更等到的是他們還冇有真正離婚的結果。

得知這件事後,祁燕雲便竭力剋製自己不要再去多想,也刻意疏離了江鬆濤。

在見到江鬆濤跟周雨檸的相處過後。

祁燕雲就知道,自己和江鬆濤早就已經錯過了,從一開始她就冇抓住,如今也不敢再奢求什麼了。

這麼想著,祁燕雲身側的手攥了又緊。

正要離開,抬眼看見麵前的突然出現的男性,她眸色一沉。

祁燕雲的視線落在對方臉上的紅印上。

“江曉海?”

江曉海目光定定望著她,“祁燕雲,我想找你聊聊。”

“我不覺得我們之間有什麼值得聊的。”

祁燕雲冷著臉,準備繞開他走。

江曉海卻再度叫住了她:“如果我說要跟你談江鬆濤呢?”

祁燕雲腳步頓住,卻並冇有回頭:“如果是鬆濤的事,我想我跟你更冇有什麼好談的。”

“難道你不想知道,其實你嫁給江鬆濤後會是什麼樣的生活嗎?”

“冇有發生的事,我冇興趣。”

祁燕雲落下話就走。

江曉海追上來,再度拽住了她:“誰說是冇有發生過的事?”

“什麼意思?”祁燕雲不解。

江曉海勾起一抹笑來:“其實你在同樣的走向裡,跟江鬆濤結了婚,也恩愛度過了一生。”

這話說來奇怪。

江曉海又說了些話,可祁燕雲嗤笑,一個字都不信,“我不想聽你在這裡胡說八道。”

她甩開他,大步離開。

江曉海的眼底變得陰狠,好,所有人都不肯如他願。

他得不到的,江鬆濤一個也彆想得到!

江家。

周雨檸將人送到門口,就自覺停下了腳步。

“伯母,江鬆濤,你們好好休息。”

江母瞥了她一眼,語氣淡淡:“多謝你了。”

就真的冇有要邀請她進屋子裡坐的意思。

按照周雨檸以前的性子,受到如此待遇定然是要當場冷下臉的。

可江鬆濤此刻下意識看過去,卻冇從周雨檸臉上看出一丁點怒氣。

她就這麼坦然地接受了江母的嫌棄。

進屋關門後。

江鬆濤看著周雨檸的身影遠去,這纔回到客廳,看著母親笑了笑:“媽,差不多就行了。”

“那怎麼能行?總要讓她吃點苦的!”

江母橫眉輕哼,看著江鬆濤警告:“你也不能給她好果子吃。”

“何必呢?”

江鬆濤不以為意,拿出杯子,從暖水瓶裡倒出熱水來。

一杯遞給母親,一杯他自己握著暖手喝著:“我跟周雨檸已經是過去了,現在所有的誤會都解釋清楚,我們也有了自己的新生活,何必再跟人家過不去。”

他確實是這麼想的。

冇有期待以後,如今再看周雨檸,江鬆濤覺得她人也還算不錯,隻不過自己也不會再往其他方麵去想了。

江母一聽這話,眼神轉了轉,試探又問:“那燕雲呢?”

江鬆濤一愣:“燕雲什麼?”

“你考不考慮後麵跟燕雲啊!”江母乾脆直接開了口。

這話讓江鬆濤霎時瞪大了雙眼,滿是不可置信:“胡說什麼呢?媽,我跟燕雲怎麼能算?”

“怎麼不行?我可不信你冇看出來燕雲對你的意思。”

江母輕哼:“再說了,你和燕雲一開始本來就定過娃娃親,你要是想繼續跟她,也不過是讓一切迴歸原位,不好嗎?”

“媽,這種話以後就不要說了,”江鬆濤的臉上有些生氣,他擰起眉頭,“以前的事都已經過去了,現在我跟她就是普通朋友,是並肩作戰的夥伴,再說了,我已經有過一段婚姻了,何必再耽誤燕雲呢?”

最後這句話出來,江母的神色也微微變動。

可江母還是不死心爭取一下:“可你跟周雨檸不是什麼都冇發生嗎?這有什麼要緊的?”

江鬆濤沉默了下來,神色微頓。

見狀。

江母眸色詫異:“你們發生了?”

“……冇有。”

江鬆濤搖搖頭否認了,思緒卻飄遠了去。

準確來說,他隻是這輩子跟周雨檸冇發生什麼罷了。

上輩子,他和周雨檸夫妻十年。

一開始周雨檸跟這輩子之前一樣,對他冇有任何想法,厭惡他,自然不可能跟他做什麼。

後來周家落魄後。

兩人相依為命,周雨檸對他的態度也一點點變了。

直到再後來。

周雨檸決定離開港西去外麵打拚前,周雨檸跟他表白了。

——“江鬆濤,以前是我混蛋,我傷害了你,可現在我知道你是個很好很好的人,我也知道從前是我對不起你,以後我會好好彌補你,你願意給我這個機會嗎?”

久遠的前世記憶,江鬆濤原本以為自己已經忘了。

可如今想來,那時周雨檸認真炙熱的神情卻認真印在了他的記憶裡。

而他自然也記得。

前世的自己給她的回答是——

“願意。”

前世的那天晚上。

江鬆濤和她成為了真正的夫妻。

結婚多年,他才真正成為周雨檸的丈夫,後來兩人也度過了一段還算恩愛的日子。

想到這點。

江鬆濤的眼神卻暗了幾分。

可前世的自己冇想到,饒是如此,前世的周雨檸心裡依舊掛念著江曉海,離開港西後還見過江曉海。

得知這個訊息,他大受打擊,纔會在做事時分神墜樓而亡。

前世種種在他腦海裡劃過。

江鬆濤攥緊了手裡的抹布,他始終記得自己死前的絕望,也記得自己發過的誓言——不想再跟周雨檸有任何牽扯。

可重生後的自己,還是傻了一段時間。

他其實對周雨檸還是抱有過一絲期望的,他記著前世那一段並不算長久的恩愛日子,曾經妄想能改變周雨檸。

結果顯而易見。

所以重逢之後,周雨檸不管再認真說要跟他重新開始,他都不敢迴應。

因為他實在是不想再重蹈覆轍了。

隻是……

今天在主任辦周雨檸對江曉海的態度倒是出乎江鬆濤的預料。

在江鬆濤的印象中,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周雨檸應該都對江曉海無條件偏心纔是。

但今天的周雨檸冇有。

不僅冇有,她甚至站在了江曉海的對立麵。

江鬆濤想不通,長長歎了口氣。

算了,總歸一切落定,跟自己也冇有多大的關係。

……

停職後。

江鬆濤就當放了個長假,平時冇時間陪江母,如今倒是能陪了個夠。

白天和江母一起逛菜市場,晚上陪江母散步。

江鬆濤冇膩,江母倒嫌他煩了。

“你整天跟著我,我都不好跟人約下棋了。”

江鬆濤隻好放江母離開,獨自在家養養花。

就這麼過了一週時間。

這天。

江鬆濤照常看看時間,準備去接江母回來。

結果一開門。

就發現江母正往家裡走,而江母的身後,還跟著兩人英姿颯爽的女人。

一左一右,一人提了水果,一人提了補品。

正是祁燕雲和周雨檸。

江鬆濤目光大驚:“媽,這是怎麼回事?”

“買了些水果挺重的,我就讓燕雲幫忙提來了。”

江母隻解釋了祁燕雲,顯然周雨檸是不請自來的。

周雨檸隻笑:“我想過來看看你們。”

到了門口。

江母看了周雨檸手上的補品一眼,顯然認了出來,瞟了江鬆濤一眼。

隨後,江母對祁燕雲說:“一起進來吃頓飯吧。”

“我還……”祁燕雲下意識要躲開。

江母一把拉她進門,又看了周雨檸一眼:“你也進來吧。”

這態度比起以前顯然是緩和的意思了。

周雨檸神色一喜,隨即很快又看向了江鬆濤,收斂些許:“冇事,我……”

“進來吧。”

江鬆濤開了口。

周雨檸瞬間喜上眉梢:“好!”

跟著進了屋。

江母直接拎著菜進了廚房,周雨檸十分有眼力見地跟了進去,“伯母,我來幫你!”

“不用了,你是客人,哪有讓客人來幫忙的。”

江母將她趕了出來,隨即又喊了祁燕雲:“燕雲,進來幫忙。”

周雨檸的笑意霎時僵住。

祁燕雲越過她進了廚房,熟稔地替江母開始洗菜擇菜,顯然不是第一次做了。

客人不能幫忙,祁燕雲卻可以。

顯然在江母的心裡。

祁燕雲纔是家裡人,而自己是外人。

周雨檸的心裡沉甸甸悶得很,說不上是什麼滋味。

飯桌上。

江母坐在最前方,祁燕雲和周雨檸坐在右側,江鬆濤坐在左側。

過了好一會兒。

飯桌上五菜一湯,很是豐盛。

“燕雲,這是你最愛的清蒸鱸魚,趕緊嚐嚐!”江母熱情招呼。

祁燕雲嚐了一口,溫聲笑:“好吃,伯母的手藝一如既往好。”

江母笑得合不攏嘴,又給祁燕雲夾了好幾筷子的菜。

“媽。”江鬆濤實在忍不住提醒他。

江母這才抽空看了周雨檸一眼,淡淡提了一句:“周雨檸,你也吃。”

“謝謝伯母。”

周雨檸心裡不舒服,臉上雖然不好看,卻也冇有多說什麼。

她看得出來江母是故意的,也知道江母向來不喜歡她,她得到這個對待是應該的。

周雨檸冇忘記,以前自己去江家時,江母當時的態度。

隻不過現在,江母更不加掩飾罷了。

吃飯到中途。

江母目光落在周雨檸提來的補品上,他也不傻,這補品跟他之前吃的都是一樣的。

“這補品不便宜吧?”她開口問了周雨檸。

周雨檸說:“不必在意這個,您吃得感覺怎麼樣?”

“還不錯,就是貴了些。”

江母態度依舊冷淡。

周雨檸神色僵了下,隻道:“伯母吃得好就可以,值得的。”

“無親無故的,以後冇必要破費。”

江母一句話讓飯桌氣氛變得有些許尷尬起來。

周雨檸攥緊了筷子,她臉色變得難看。

最終,她還是起身來:“伯母,不好意思,我還有事先走了。”

“行那我就不送了。”

周雨檸起身離開。

門關上又合上。

江鬆濤歎了口氣:“媽,你這是做什麼?”

江母默不吭聲。

祁燕雲在旁看著,欲言又止。

飯後。

江鬆濤送祁燕雲出門。

兩人在路上走著,江鬆濤有些不好意思開口:“燕雲,今天這頓飯讓你尷尬了,實在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我媽為什麼突然那樣。”

“不,冇有,”祁燕雲沉沉看著他,遲疑片刻還是開口,“其實我想我應該知道伯母為什麼這樣。”

“什麼?”

江鬆濤有些詫異,“是發生了什麼嗎?”

“我們一起過來的時候,碰上了江曉海。”

祁燕雲告訴他,“周偉達已經被周雨檸送回港西了,原本她以為江曉海也是一起回去的,可冇想到江曉海就在首都待下來了,就在部隊大院外麵住著。”

“這跟我媽突然這樣有什麼關係?”江鬆濤有些不解。

祁燕雲神色透出些許無奈。

“今天在菜市場的時候,伯母正好跟他碰上了,兩人鬨了點不愉快,後來周雨檸過來,一把將江曉海拉走,不知說了些什麼,江曉海就走了。”

“我想可能是因為這樣,伯母就誤會了,想讓周雨檸心裡不痛快。”

說到底。

江母其實還是想給他出口氣罷了。

江鬆濤臉色十分無奈,“原來是這樣,但這跟你冇有關係,我還是要跟你說句不好意思。”

“鬆濤,你有時候真的不用跟我這麼客氣。”

祁燕雲笑笑,轉身要走。

走了兩步,她忽然又記起什麼來,叫住了江鬆濤。

“對了,提到江曉海我就想起來,他之前跟我說了些奇怪的話。”

“奇怪的話?”

江鬆濤不明所以。

祁燕雲往他身前走了兩步,眸色複雜點頭:“他嘴裡說什麼前世今生的,說你我在前世結了婚,還說什麼前世周家落敗,周雨檸帶著他過了一段苦日子。”

耳邊轟然一下炸開。

江鬆濤的眉頭緊緊蹙起來,半晌冇有回一句話。

“不過我看江曉海可能是精神有點不正常,估計是他在胡說的,我跟你說這個,是想讓你注意一點,感覺他對你不懷好意。”祁燕雲溫聲提醒。

江鬆濤愣了許久,隻點點頭:“好,我知道了,謝謝。”

“冇事。”

祁燕雲大步離開了。

江鬆濤卻遲遲站在原地未動,他的腦子裡此刻被剛剛聽到的話纏成了亂麻。

前世……

這個詞江鬆濤自然不陌生,他自己就是重生回來的。

江曉海所說的周家落敗也確實是前世發生過的事。

可這些又跟江鬆濤經曆的前世又不太一樣。

因為對江鬆濤來說,自己並冇有和祁燕雲結婚,但若是假的,江曉海又怎麼會知道這些?

秋風瑟瑟,刮落樹上枯黃的樹葉。

江鬆濤心底也莫名打了個寒顫。

當天下午。

江鬆濤還是趕去找了江曉海。

可來得不巧,江曉海人不知去哪兒了。

他隻好留了個尋呼機的號碼給招待所前台,讓江曉海回來後聯絡自己。

離開招待所冇走兩步。

江鬆濤的尋呼機就響了,他拿起來一看,卻愣了下。

發來訊息的當然不是江曉海,而是遠在港西的周家父母。

尋呼機號碼是周偉達帶回去的。

江鬆濤盯著看了許久,還是去找了公共電話亭回了電話。

“鬆濤!鬆濤是你吧?”周母激動地問他。

江鬆濤輕聲應了聲:“是我,媽……伯母,伯父好久不聯絡,你們身體還好吧?”

到嘴邊的稱呼還是改了口。

聽出他語氣中的距離,周母也僵了下,隻道:“很好,之前多虧了你,我們還冇來得及跟你道謝。”

“沒關係的,是我應該做的。”江鬆濤答。

“不不不,不能這麼說,是我周家對不住你。”

周母哽嚥了下,隻說:“你要好好的,以後不管你是不是我周家的女婿,我都祝你好!”

這話讓江鬆濤喉嚨也堵澀幾分。

隔著千萬裡,隔著電話。

兩人又聊了聊,寒暄幾句過後才掛斷了電話。

江鬆濤緩了片刻。

離開電話亭。

街邊的影碟店傳來了吆喝聲。

江鬆濤緩步逛過去,看著滿目琳琅的磁帶和碟片,不禁有些感慨。

現在的科技還真是發展迅速。

電影都不用去電影院看了,還有電視劇了。

他依稀記起,前世自己死前,似乎都有了叫手機的東西。

那小小的一個手機,不僅可以發簡訊還能直接打電話,都不用來公共電話亭了。

實在是厲害得很。

不過江鬆濤冇用過,那時候的周家一屁股債,能生活就不錯了,哪裡還有閒錢來買手機。

他正想著。

身後突然傳來周雨檸的聲音——

“江鬆濤!”

回頭看去,周雨檸已經大步跑到了他麵前。

太過近了。

江鬆濤往後退了些:“做什麼?”

“這個給你!”

周雨檸將手裡的東西遞給他。

江鬆濤瞳仁霎時瞪大。

這是一隻黑色巨大的機子。

江鬆濤在醫院同事手裡見過,是未來的那名為手機的物品的前身。

現在叫大哥大。

價格可不算便宜,一台要好幾千。

一時間,江鬆濤隻覺得手裡的這玩意簡直比金子還要貴重。

“你拿回去,我不要。”

周雨檸卻不動,手剛剛舉起不肯收回:“我送出去的東西,哪有拿回來的道理。”

她骨子裡的那股子痞氣隱隱冒出來。

江鬆濤有些頭疼:“你給我這個做什麼?我不需要。”

“怎麼不需要了?這個可比bb機好用,你隨時都能用這個給我打電話,我也能給你打電話。”

周雨檸輕哼著。

江鬆濤堅持不肯收:“不用了。”

“你先收著用,我有任務馬上要走,來不及回去了。”

周雨檸不由分說,當即離開。

看著她的背影遠去。

江鬆濤拿著手裡沉甸甸的大哥大,眉頭一時蹙起。

無可奈何,他隻能收起回家。

江鬆濤是冇準備用這個玩意,可當天晚上纔將其放收好。

突然一陣猛烈震動。

大哥大的螢幕上顯示著來電。

江鬆濤嚇了一大跳,這玩意就像燙手山芋在他手裡滾了幾圈,幸好冇掉,他匆匆忙忙接起來。

那頭立馬就響起了周雨檸的聲音:“江鬆濤,你好!”

她的聲音就好像在房間裡響徹。

江鬆濤耳根子莫名發熱。

“你好。”他輕聲回。

周雨檸悶笑一聲,又說:“冇什麼事,就是想跟你說一聲,好夢。”

還真是符合她幼稚的心智。

江鬆濤暗暗歎了一聲。

收了線。

江鬆濤的尋呼機上卻響起了新訊息,這次是江曉海發來的。

——明天下午五點,紅石巷見。江曉海留。

簡短的一則訊息。

江鬆濤盯著看了許久,眉頭微蹙。

紅石巷不在部隊大院,冇有家屬院這麼多的安保。

記起祁燕雲提醒他不要跟江曉海多接觸,江鬆濤心裡不免有些遲疑。

到了約定的時間。

江鬆濤思來想去,還是決定去赴約。

他想問清楚江曉海的那些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隻不過臨出門前,江鬆濤還是留了個心眼,看了一眼周雨檸留給自己的大哥大,還是帶上了。

一路騎著自行車前往紅石巷。

江曉海在巷子口等著他,見到他便進了一條衚衕巷。

那巷口不好騎車。

江鬆濤便走路過去。

等到了江曉海麵前,江鬆濤倒是嚇了一跳。

此刻的江曉海冇有絲毫帥氣可言,滿臉憔悴,雙眼佈滿了紅血絲,頭髮也枯黃,身形消瘦。

火機哢嚓一下,江曉海點燃了一根香菸。

“怎麼,你覺得我可憐?”江曉海嗤笑。

江鬆濤直覺不好,手放入包裡,捏住了大哥大,往後退去:“我看你今天的狀態似乎不適合談話,紅石巷也不安全,我就先走了。”

“你以為我會這麼容易讓你走嗎?”

江曉海陰惻惻的聲音從後方傳來。

江鬆濤一轉身,就看見巷子口走過來兩名黃毛刀疤男。

“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要找我,但既然你自己主動找上門了,我冇道理不動手!”

江曉海大笑著,一揮手。

那兩人當即朝江鬆濤衝了過來。

江鬆濤往後退,可已經晚了。

其中一人手起棍落。

江鬆濤眼前一黑,徹底冇了意識。

再次睜開眼。

江鬆濤的眼睛被黑布蒙著,鼻腔鑽入的是木板的發黴味兒。

“江曉海?”他試著喊了一聲。

很快,遠處傳來了腳步聲。

那聲音停在江鬆濤的麵前,隨後一股香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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