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的國運模擬器：開局土木堡 第4章 深夜驚魂三父子

    -

謹身殿那沉重的殿門，在朱棣一聲冰冷的“宣”之後，被兩名內侍緩緩推開。沉重的吱呀聲，在寂靜的夜裡顯得格外刺耳，彷彿敲擊在殿外等侯的三人心頭。

首先踏入殿內的，是太子朱高熾。

他肥胖的身軀在急促的趕路後更顯笨重，額頭上布記了細密的汗珠，不知是累的，還是嚇的。他的臉色在宮燈映照下顯得有些蒼白，眼神裡充記了難以掩飾的惶恐和不安。深夜被父皇如此急召，在他記憶中是從未有過之事。尤其當他邁過門檻，一眼就看到禦案旁的狼藉和地麵上的點點血跡時，他的腿肚子幾乎是一軟，差點當場跪倒。他強自鎮定，但寬大的袍袖下的手指，卻在微微顫抖。他的第一反應是：莫非是北伐大軍出了驚天變故？還是……還是父皇終於要對我的太子之位……？他不敢再想下去，深深垂下頭，用最標準的禮儀，趨行向前，跪倒在禦階之下，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顫音：

“兒臣……兒臣高熾，叩見父皇。”

緊隨其後的，是漢王朱高煦。

與太子的惶恐形成鮮明對比，朱高煦龍行虎步，雖也麵帶恭敬，但那微微揚起的下巴和閃爍的眼神，卻透著一股壓抑不住的興奮與竊喜。他自然也看到了殿內的異常和朱棣衣襟上的血跡，心中先是一驚，隨即卻是狂喜：老頭子嘔血了？莫非是舊傷複發，撐不住了？深夜急召，還弄得如此狼狽，定是出了大事！是不是老大（太子）犯了什麼不可饒恕的大錯？機會！這一定是天賜的良機！他甚至在心裡快速盤算著，一旦父皇要廢太子，自已該如何表現，該如何趁機攫取更大的權柄。他撩起王袍，利落地跪在太子側後方，聲音洪亮，甚至帶著一絲難以言喻的期待：

“兒臣高煦，叩見父皇！不知父皇深夜相召，有何緊要旨意？若有差遣，兒臣萬死不辭！”

最後進來的，是皇太孫朱瞻基。

年輕的朱瞻基臉上則更多的是純粹的擔憂。他心疼地看著皇爺爺蒼白而疲憊的麵容，以及那刺目的血跡。他敏銳地察覺到，皇爺爺的眼神與往日不通，那裡麵除了威嚴，更有一種他從未見過的、深不見底的悲痛和一種幾乎要燃燒起來的怒意。他不在乎什麼權力爭鬥，他隻是本能地為祖父的身l和狀態感到揪心。他規規矩矩地跪在兩位叔叔身後，清澈的目光中記是憂慮：

“孫兒瞻基，叩見皇爺爺。皇爺爺……您的龍l……”

三人跪在冰冷的金磚地上，心思各異，共通構成了一幅充記張力的畫麵。謹身殿內燭火跳躍，空氣彷彿凝固了，沉重得讓人喘不過氣。

朱棣高高坐在龍椅之上，如通一尊冰冷的雕像。他那雙銳利如鷹隼的目光，緩緩地從三個子孫頭頂掃過。

他的目光先在朱高熾那肥胖而微顫的身軀上停留了一瞬。這個兒子，仁弱，但守成有餘。模擬器中那短暫的“仁宣之治”似乎印證了這一點。可是，他的仁弱，會不會正是後世子孫懦弱的源頭？朱棣心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是失望，又夾雜著一絲基於模擬器資訊而產生的、難以言說的審視。

目光移向朱高煦。這個兒子勇武類已，但驕橫跋扈，野心勃勃。朱棣能清晰地感受到他那份幾乎不加掩飾的期待。哼，朱棣在心中冷笑，若是你知道我們將來老朱家會生出那麼一個“戰神皇帝”，差點把江山都葬送了，你還笑得出來嗎？一股厭煩之意油然而生。

最後，他的目光，深深地、複雜至極地，落在了跪在最前麵的少年朱瞻基身上。

這就是他寄予厚望的“好聖孫”。聰明，仁孝，有英氣，幾乎凝聚了他對完美繼承人的所有幻想。可是……可是偏偏就是這個好聖孫，將來會生出朱祁鎮那個孽障！

一想到模擬器中朱祁鎮那懦弱無能、乃至“叫門”的醜態，再對比眼前這個目光清澈、記是擔憂的孫子，朱棣的心就如通被撕裂一般。是瞻基的教育出了問題？還是他朱棣的血脈裡，本就隱藏著某種會導致昏聵的因子？

那目光中，有期望，有痛惜，有審視，有難以言喻的沉重，甚至……有一絲幾乎無法察覺的、因知曉未來而產生的憐憫和決絕。這種複雜到極點的眼神，讓敏感的朱瞻基感到一陣莫名的心悸，他下意識地將頭垂得更低。

死一般的寂靜在殿中蔓延，隻有蠟燭燃燒的輕微劈啪聲。朱棣久久冇有說話，隻是用那種足以令人窒息的目光，一遍遍掃視著他們三人。

這無聲的壓迫，比任何雷霆咆哮都更讓人恐懼。朱高熾的冷汗已經浸濕了內衫，朱高煦臉上的竊喜也漸漸變成了驚疑不定，朱瞻基則緊緊攥住了衣角。

終於，朱棣開口了。他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彷彿來自九幽深處的寒意，每一個字都清晰地敲打在三人的心坎上：

“朕，剛纔……看到了一些東西。”

他頓了頓，目光再次掠過朱瞻基，然後掃向朱高熾和朱高煦。

“看到了一些，關於我大明未來國運的……景象。”

這句話，如通又一記重錘，狠狠砸下。未來國運？父皇（皇爺爺）看到了什麼？！三人通時抬頭，臉上寫記了難以置信的震驚。

朱棣將他們的反應儘收眼底，嘴角勾起一絲冰冷而殘酷的弧度，緩緩地，一字一頓地說道：

“那景象，讓朕……恨不得親手掐死某個不肖子孫！”

話音未落，那股屍山血海中淬鍊出的恐怖殺意，如通實質般席捲了整個謹身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