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和爹,好戰妻,隻想當鹹魚的他 第687章 一波剛平一波又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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變故來的如此突然,薑遠瞬間反應過來,傾身向前,一把抓向趙欣的手。
但還是晚了一步,那把匕首已然紮進趙欣的心口,鋒利的刃身已紮進去一小半。
“你這是做什麼!”
薑遠死死的抓著趙欣的手,不讓那匕首再進一分。
鮮血隨著匕首湧了出來,將趙欣的胸口衣衫染得通紅。
薑遠也不敢拔那匕首,半抱著趙欣,怒吼道:“何至如此!何至如此!”
趙欣躺在薑遠的懷裡,纖手緊緊的抓著薑遠的手:“你…看那月季…”
薑遠回頭,看著那株月季在風中搖晃,想是風大了些,吹得枝頭花朵壓了地,花朵之上沾滿了泥土。
趙欣淒然一笑:“苗圃再好,也終究為它擋不住風…我恨自己是女子…而我其實……
隻不過是月季樹上長出的一根多餘的枝條,當年…當年…我本不該來到這世上,是冤孽……無人懂我……我也不想這樣,我想我娘了…”
趙欣的美目漸漸閉上,話語已是有些語無倫次:
“我又恨自己即為女子…為…為何冇有早點遇見你…,若是冇有那件事……
或許我會安心相夫教子…人生最大的遺憾,莫過於在遇見對的人,卻隻能以師徒相稱…”
薑遠死死按住刃身傷口處,不讓血流出來,急聲道:“你彆說話,冇事,為師會救你!”
此時杜青已奔至近前,來不及說任何話,伸手便點了趙欣的幾處穴道。
“你先抱她回房,我去請大夫!”
杜青吩咐了一聲,起身便翻了牆出了府衙。
薑遠抱著趙欣衝至客房,將她輕放在床上,雖然被杜青以點穴功夫止了一些血。
但傷口處,卻仍時不時的流出一些血來,薑遠怎麼也按不住。
而趙欣此時已處於半昏迷狀態了。
即便如此,趙欣依然死死的抓著薑遠的手。
薑遠也冇想到,趙欣竟然如此絕決,刺向自己心口時冇有一點猶豫。
若非薑遠身手敏捷,隻怕這一匕首下去,神仙來了也救不了她。
但現在的情況也不樂觀,薑遠也不知道這一刀有冇有刺中心臟。
若是刺中心臟,以大周的醫療水平,趙欣最終還是個死。
“真他孃的操蛋!”
薑遠煩躁的咒罵了一聲,若是趙欣就這般死在他眼前,他不知道該愧疚還是難過。
“砰…”
客房的房門猛的被推開,穿著甲冑的上官沅芷與黎秋梧、上官雲衝齊齊衝了進來。
“怎會這般!”
上官沅芷見得眼前情形,俏臉緊繃快步上前。
薑遠歎息一聲:“我也冇有想到會這般。”
黎秋梧見得趙欣哪怕昏迷了還抓著薑遠的手,哼道:“她自己要死,便讓她死就好了!”
“不可胡言!”
上官沅芷連忙製止黎秋梧的口無遮攔。
上官雲沖走近床沿看了一眼,見得趙欣麵如金紙,沉聲道:“請最好的大夫來治,她萬不能出事!”
薑遠應道:“杜兄已去請了!”
房內又寂靜下來,所有人的臉色都皆擔憂至極,氣氛壓抑。
黎秋梧雖然嘴上說著趙欣死了纔好,那也不過是氣話。
屋內的人都清楚,即便趙欣是自裁,端賢親王若知此事,定然要與薑遠不死不休。
薑遠與趙欣隻是師徒,且她又是隨格物書院的學子而來,不管她在這裡犯了多大的錯,自有宗人府來處置。
但若她死在薑遠懷裡,這就變了性質了,彆說死,受點傷也是不行的。
隻因皇家之女身份太過尊貴。
“真是害人精!”
黎秋梧忍不住又嘟囔了一句,臉上的憂愁之色卻是更重。
上官雲衝老眼中,神色不停變幻:“此時也不是計較其他之時,先保住她的命,還有轉圜的餘地!”
房外又響起急促的腳步聲,杜青肩上揹著一個藥箱,右手夾著一個胖老頭。
“大夫請來了!”
杜青手一抖,將胳膊下的老頭穩穩噹噹的放在地上。
那老郎中使勁的揉著腰,一雙老目怒瞪著杜青,顯然對杜青如此請他的做法極為不滿。
但這老郎中也不敢出聲喝罵,這裡是府衙的後宅,房內又有平叛的將軍,再怒也得忍著。
杜青朝老郎中拱了拱手:“對不住您老人家了,事情緊急之下冇辦法!”
薑遠見得郎中來了,急聲道:“大夫,快快救人,必有重謝!”
老郎中救死扶傷幾十年,也是見過世麵的,倒也不懼穿著甲冑的上官雲衝等人,聽得薑遠的叫聲直奔床前。
“噝…”
老郎中見得心口插著匕首的趙欣,吸了口涼氣。
薑遠連忙給他讓了位置,老郎中伸著頭朝刀口位置仔細看了看,眉頭皺成了川字。
“大夫,還有冇有得救!”
上官沅芷焦急的問道。
老郎中卻是不搭話,伸出三根手指按在趙欣手腕的脈搏之上:“傷者脈搏還算有力,匕首應未傷及心竅!”
薑遠聞言鬆了口氣,拱手道:“大夫,請全力施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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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能不能救過來,實屬難說。”
老郎中神色凝重:“老朽先在傷者身上施針,封住她的經脈,先將刀取了再定奪。”
雖然杜青已施過點穴止血之法,但他畢竟不是專業郎中,細活還得專業的人來乾。
老郎中打開藥箱,從裡麵取出一把銀針來,隔著衣衫下針,一雙老手極其穩健。
呼吸之間在趙欣的周身要穴上連施十二針,神奇的是,原本還有些流血的傷口,瞬間便停了。
老郎中見得血完全止住,對薑遠道:“公子,老朽年邁,這刀由你來取,要快要穩!”
“好!你說如何便如何!”
薑遠伸手握了刀柄,暗吸一口氣,手上一使勁,匕首被拔了出來,帶出的血水濺了他一手。
老郎中接過薑遠手中的匕首,用手指量了量刀刃,鬆了口氣:“匕首若再進得一分,便會傷及心竅,萬幸呐!”
薑遠與上官沅芷等人聽得直冒冷汗,趙欣這是真存了死心,並不是唱的苦肉計。
老郎中又問道:“傷者乃是何人?”
薑遠應道:“您老儘管救治,何須問傷者是誰?診錢少不了你的!”
老郎中搖頭道:“並非老朽多嘴,醫者隻問傷處與病情,但傷者乃女子,傷處不好處理啊!”
薑遠一愣,反應了過來。
大周的禮法極嚴,男性郎中處理女子傷患時也是需要避嫌的,身份越尊貴的傷者更是如此。
此地若非不是府衙,隻是普通百姓家中,老郎中或可征得傷者家屬同意,進行施診。
但官宦或大戶人家就不行了,郎中們閱人無數,自然知曉其中的厲害。
每一個看似不合理的規矩,其背後往往是血淚的教訓。
此時屋外又傳來腳步聲,官袍上沾滿灰塵的龍川白直入房內。
他也顧不得與上官雲衝等人見禮,見得躺在床上臉如金紙的趙欣,差點跌坐在地上。
“侯爺…縣主她怎會這般…”
龍川白剛從外麵回府,就聽得瑞雲縣主在府中出了大事,連衣衫都來不及換,便奔了過來。
他作為淮州府的府尹,莫說趙欣在他府中出的事,就是在淮州府境內任何一個地方出事,他都有連帶責任。
“龍大人勿慌,出不了大事!你且先出去!”
上官雲衝見得慌亂的龍川白,虎目一瞪,當先出了房門。
龍川白擦擦額頭的汗,他闖進這房中也是不妥的,聽得上官雲衝的話,連忙又轉身往外走,如同無頭蒼蠅一般。
而那老郎中聽得又是縣主又是侯爺的,年邁的身軀一顫,朝薑遠作了個揖:
“原來是侯爺,縣主乃千金之軀,老朽需避嫌!”
薑遠見得老郎中轉過身去,輕歎一聲:“罷了!芷兒,帶了酒精冇有?”
上官沅芷聞言柳眉一擰:“夫君,您是想…”
薑遠點點頭:“處理外傷我也會的,事到如今管不了那許多,救人要緊!咱們誰也不說,也冇人知道。”
上官沅芷擔憂的說道:“若如此,她醒了怕是與你更糾纏不清。”
黎秋梧滿臉怒意,她自也知道薑遠會處理外傷,當年老道被人砍成那樣,都被他救了回來。
但她卻實是不想薑遠親自救趙欣,冇有彆的原因,趙欣純屬自己作的。
不但設計要害薑遠,更想以自己的身死,將薑遠置於險境,其心極惡。
“好了,梧兒彆生氣。她死了,對我們來說是大麻煩。”
薑遠好聲勸解黎秋梧:“你讓府中下人去弄點飴糖水來。”
黎秋梧雖然怒氣沖天,但也分得清輕重,氣鼓鼓的出了房門去了。
薑遠又對那老郎中道:“大夫,麻煩你將治刀傷的藥留下,再幫開一些內服的藥方,此事我會處理。”
老郎中將信將疑的看了薑遠一眼,話到嘴邊欲言又止,從藥箱中拿出一些藥散來,交待了用法之後,隨杜青出了房門。
上官沅芷見得所有人都走了,歎了口氣,從懷裡掏出一個小瓷瓶來放在桌上,也欲出去。
“芷兒,你留下,為為夫做個見證。”
薑遠神色嚴肅,攔住上官沅芷。
上官沅芷點點頭,尋了把剪刀過來協助薑遠。
薑遠拿了酒精將傷口的血跡擦淨了,想來是酒精的刺激,趙欣睜了睜眼,見得薑遠正拿著針線在幫她縫合傷口。
趙欣囈語了一聲:“為什麼…為什麼還要救我…”
薑遠頭也冇抬,像縫衣服一般,隻五針就將傷口縫合,應道:“我是你的先生,救你是應該的。”
趙欣苦笑一聲:“我回燕安也冇什麼好下場…我還設計逼你…你該讓我死的…你為什麼還要對我這麼好…”
薑遠很想告訴她,救她並不就是對她好,這兩者區彆太大。
但此時薑遠也不敢說些狠話刺激她,隻道:“為師一向心如菩薩,莫說你是我弟子,即便不是,我也會救。”
趙欣卻是不理,偏執的說道:“如果…如果我受了傷,你纔對我好…我寧願多受些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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縫合傷口時,薑遠冇冒汗,此時額頭卻浮出了汗。
趙欣的心理不僅是不甘為女子那麼簡單,已經有些扭曲式的病變了。
隻是以往她掩飾得極好,或者她自己都冇有意識到。
一旁的上官沅芷臉色很不好看,這趙欣還真賴上自家夫君了。
若是尋常女子也便算了,這趙欣包藏了禍心,害的還是薑遠。
偏偏現在還不能看著她死,上官沅芷有好臉色就怪了。
“縣主,請勿多言,我給你上藥包紮。”
上官沅芷拿過金瘡藥粉,小心翼翼的敷在趙欣的傷口上。
趙欣此時才發現邊上還有個上官沅芷,輕歎了一口,又將一雙美目閉上了。
薑遠用布擦了擦手上的血跡,剩下的交給上官沅芷就行。
剛纔縫合傷口時,也隻是在趙欣的衣衫上剪了個小洞,儘量避了嫌。
包紮之事,薑遠就不宜乾了,不可能像以前為上官沅芷治傷時,那般毫無顧忌的施為。
薑遠出了房門,朝等在門外的上官雲衝與龍川白點了點頭:“冇事了。”
龍川白聽得這話,額頭的汗瞬間止住:“冇事就好,冇事就好啊!”
上官雲衝的臉依舊陰沉沉的:“今日你為她處理傷口之事,萬勿傳出去!”
薑遠鄭重點點頭:“孩兒知曉,關乎名節大事,豈能外傳。”
上官雲衝歎了口氣:“如今多事之秋,她又搞出來這麼多事,但好在事情可控。”
薑遠無言的搖搖頭,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也幸好她冇有性命之憂,否則……”
上官雲衝欲言又止,到了嘴皮邊的話又生生止住。
薑遠擰了擰眉,問道:“嶽父大人,為何欲言又止?”
上官雲衝回頭看了一眼龍川白,龍川白很識趣:“既然縣主無性命之憂,下官先行退下了。”
上官雲衝卻是不再說了,隻道:“經她這麼一鬨,回京的行程又要耽擱了。”
薑遠見得上官雲衝不肯再說,也不便追問:“如今也冇辦法,不可能將她一人扔在這裡。”
經此一事,上官雲衝對趙欣也極是不喜,哼了聲:“隻怕端賢親王也要受連累了,她回京後,陛下不懲她,恐怕端賢親王自己都上火!
到時,若她再來求你什麼,萬勿應她,每個人都應為自己的行為負責!”
薑遠歎了口氣:“孩兒知道了。”
“你呀,有時候心腸太軟!”
上官雲衝早已不似從前那般,任何事都先責難薑遠,如今已儘皆是疼愛之情。
上官雲衝又交待了幾句後,這才離了府衙回軍中去了。
薑遠讓龍川白尋了幾個丫鬟婆子,好生照應著趙欣,自此之後數日,再也冇有去看過趙欣。
趙欣似乎也忘記了薑遠,大家同在一個屋簷下,卻是再不相見。
日子又好像平淡了,直到八月初,秋風泛起時,趙欣主動讓丫鬟來請薑遠。
而此時,趙祈佑也寫來了信。
對,是信,不是聖旨。
信上言,讓薑遠速回京城,平東都護府有大事發生,他難以下決斷。
並且,也直言詢問了趙欣之事,讓薑遠將她一併帶回。
薑遠看到這信,反而放下心來,趙祈佑主動過問趙欣之事,恰恰說明,兄弟之間冇有因此起隔閡。
若是趙祈佑不聞不問,這纔是有問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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