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和爹,好戰妻,隻想當鹹魚的他 第801章 贈玉
-
君臣二人喝著溫酒,就著鹹菜,卻不再聊國事,聊些風花雪月的閒事,在這冬日的下午,倒也愜意。
“陛下,皇後孃娘來了。”
一個太監站在書房外,躬聲稟道。
趙祈佑淡聲道:“皇後怎的來了,她不知朕與豐邑侯在議事麼?”
薑遠連忙起身道:
“陛下,天已將晚,皇後孃娘定是見陛下久不回後宮,這纔過來尋了,臣告退。”
臣子不見後宮妃嬪,這是禮製,薑遠雖與趙祈佑私交甚好,但規矩不能忘,自要避退。
趙祈佑去拉住薑遠:“明淵這是做甚,你是太子之師,無需這般。
景稷已是太子,你卻還未見過,今日就讓他見見你這個先生。”
趙祈佑在薑遠為伍禹銘守孝期間,為嫡皇子賜名趙景稷,並冊立為太子。
為此還弄了個極大的慶典,薑遠身著素服自是冇能參加,卻是錯過了冊封太子的首賀之禮。
薑遠聽得趙祈佑這麼說,便又坐了回去。
趙祈佑一揮手:“宣皇後進來。”
太監忙躬了身,倒退著而出,不多時皇後張錦儀盈盈而來。
且張錦儀懷裡還抱著個嬰兒,想來這便是太子趙景稷了。
“臣妾,見過陛下。”
“皇後平身。”
趙祈佑手虛抬:“你怎的來了,天寒地凍,可彆將朕的孩兒凍著了。”
張錦儀柔聲道:“陛下,臣妾在寢宮待得煩悶,景稷也有些哭鬨,臣妾覺得稷兒想陛下了,便帶他過來了。
他這一出得屋子,便不哭不鬨了。”
“原來如此,出來走走也好。”
趙祈佑笑了,讓侍奉太監給她搬了椅子過來,讓其挨著他坐下。
薑遠這才起身行禮:“臣見過皇後孃娘。”
“豐邑侯無需多禮。”
張錦儀端莊大方的點了點頭,算是回禮了。
薑遠又拱了拱手,待得她坐下後,這才又再次坐下。
趙祈佑卻是將趙景稷抱了過去,卻不料這小東西剛還咯咯笑,現在卻是突然又大哭起來。
趙祈佑咂咂嘴:“你這孩子,為父抱你就這般。”
趙祈佑說著,還輕輕搖動著,試圖將其哄住,卻不料愈哄,這孩子哭的越凶。
趙祈佑看向張錦儀:“皇後,你不是說這孩子想朕了麼,怎的見著朕,哭得這般凶。”
張錦儀連忙起身,麵色微惶:“陛下,讓臣妾哄哄。”
趙祈佑將孩子給張錦儀,卻不料她也哄不住,趙景稷哭得更厲害。
“莫不是病了?”趙祈佑擔憂起來,便要傳太醫。
薑遠見狀,環視了一圈,目光落在炭爐之上,便道:“陛下,可否讓臣抱抱孩子。”
“明淵看出什麼來了?”
趙祈佑忙從張錦儀懷裡接過孩子,將其抱給薑遠。
薑遠小心翼翼的接了,扒開繈褓看了一眼,隻見趙景稷與趙祈佑像似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一般。
長得胖嘟嘟的倒是可愛至極。
隻是趙景稷現在哇哇哭著,小臉通紅,手足亂掙,小腦袋左右扭動著,似是極為不安。
薑遠見得這情況,命太監將禦書房的門窗全部打開。
“哦哦哦…太子不哭…”
薑遠抱著孩子站起身來,在窗戶邊來回輕抖,不多一會,趙景稷便不哭了,還被薑遠逗得咯咯笑。
趙祈佑見狀大喜:
“明淵!冇想到,這孩子讓你一抱,便止了嘀,難怪伍老大人薦你為他之師,你與這孩兒有大緣啊!”
張錦儀也麵露喜色:
“豐邑侯,稷兒雖小卻是有些認生的,你一抱他便不哭了,真乃良師。”
薑遠抱著孩子笑道:“陛下、皇後孃娘過獎,臣在家也帶過幾天孩子,略懂一二。
不過,太子哭鬨不止,或是另有原因。”
趙祈佑聞與張錦儀聞言皆一愣,趕忙齊聲相問:“明淵\/豐邑侯,有何原因?”
薑遠卻是朝張錦儀問道:
“皇後孃娘先前說,太子在您的寢宮中也是哭鬨不止,以前可有這等情況?”
張錦儀聽得薑遠這麼問,神情突然一慌,快速答道:
“冇有,就這兩日經常哭鬨,豐邑侯,是不是有什麼…”
張錦儀偏頭看了一眼趙祈佑,見他也是一臉關切,這纔敢問:
“是不是有什麼不乾淨的東西纏上我兒了?”
張錦儀乃張興之女,自小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平常閒時也會看看神怪雜書,如今自然而然的就往這上麵靠了。
再者,這燕安皇城的三宮六院之中,不知道曾經發生了多少悲慘之事。
一些玄之又玄的事,在宮女與太監中私下亂傳,張錦儀自是有所耳聞的。
趙祈佑臉色微沉,淡聲道:“皇後豈可信那些怪力亂神之事。”
張錦儀見得趙祈佑不喜,便不敢再言,但眼中的擔憂之色不減。
薑遠卻道:“皇後孃娘無需擔心這些,神鬼之事都是虛的。
敢問皇後孃娘,這兩日您是否在寢宮中燃了大量的炭爐?
且您在燒炭取暖時,寢宮門窗是否皆閉嚴實了?”
張錦儀忙點頭:“正是,這兩日天氣越發的冷了,本宮怕太子凍著,再者本宮也畏寒。
玥妃便讓本宮多燃些炭火,與這有關嗎?”
薑遠又問道:“用的木炭還是焦炭?”
張錦儀反問道:“什麼是焦炭?本宮隻知那是炭,皆是玥妃張羅的。”
趙祈佑解釋道:“焦炭便是煤,像石頭一般。”
“那應該是煤了。”張錦儀答道。
薑遠也有些無語,張錦儀還真是大家閨秀,連煤與木炭都區分不了,也就難怪會如此了。
“那便是了,不管是煤還是木炭,大量燃燒會產生炭毒。
炭毒無色無味,或有些輕微嗆人,總之防不勝防,若門窗緊閉,炭毒積聚,人會無聲無息的睡過去,再醒不來。”
張錦儀聞言臉色一變,目光看向趙祈佑,話卻是對薑遠說的:
“豐邑侯,你是說,玥妃她…”
張錦儀話留了半截,但意思卻很明顯了。
趙祈佑的臉色也沉了下來,張錦儀能想到的,他又怎能想不到。
而且趙祈佑的感受更深,他就是在後宮的爭鬥之下,僥倖存活下來的。
他很清楚,若是後宮爭寵是何其要命的事,什麼手段都能使出來。
趙景稷是趙祈佑的第一個兒子,也是國本之所在,有點風吹草動皆會讓他起疑心。
薑遠見得他夫妻二人臉色不對,暗道不好,忙道:
“陛下,皇後孃娘,此事可能與玥妃無關,興許她隻是關心而已。
燒炭會產生炭毒之事,其實很多人不明這個緣由,坊間百姓也多有冬夜燒炭取暖,而致失了性命之事。”
趙祈佑聽得這話,臉色才緩了過來,而張錦儀卻是一聲不吭,但緊繃的神經明顯鬆了些。
薑遠也暗道一聲好險,若是因自己說的這一番話,而害死了玥妃,那罪過就大了。
雖然薑遠不喜玥妃,但也不能這樣將她置於險境。
不過薑遠也不清楚,那玥妃知不知道大量燒炭,會造成嚴重後果。
她讓張錦儀在寢宮中大量燒炭,燒的還是煤,到底是出於好心而辦了壞事,還是另有目的,薑遠不清楚情況,自然不能主觀臆測。
但這事其實也好查,隻要去玥妃的寢宮看看,看她是不是也這樣乾的就行。
當然,這也不能因此斷定她有什麼毒心思,有人怕冷,有人不怕冷,誰說的準。
薑遠隻說炭毒之事,也不去推測這些,否則就會沾上後宮因果了。
趙祈佑揮了揮袍袖,安撫張錦儀:
“玥妃一向與人為善,可能正如明淵所說,她也不知燒炭會有炭毒,應是好心辦了壞事,你不要往心裡去。”
張錦儀聞言露了個笑臉:
“陛下所說甚是,臣妾冇有怪玥妃的意思。”
薑遠抱著太子哄了哄,將他哄睡著了後,將他交給趙祈佑:
“陛下,可讓宮人嚴巡各殿,以防有人中毒,此事極為重要。
許多人不懂此事的嚴重性,最好儘量少燒炭取暖,免得宮人平白失了性命。”
趙祈佑歎道:“明淵倒是提醒了朕,往年一到冬天,皇宮之中總會有幾個宮人死得莫名其妙,隻以為是發了怪病。
你這一說,朕倒是懂了。”
張錦儀卻是問道:“豐邑侯,本宮著實畏寒了些,若是不燒炭,豈不是太冷?
太子也還年幼,這冬夜實是有些難受了。”
薑遠明白張錦儀的意思,皇宮中的宮殿太大,寒冬臘月自然冷。
趙祈佑乃帝王,怎麼可能會給張錦儀暖腳。
再者,皇城後宮佳麗三千,趙祈佑這廝牌子都翻不過來,怎會常住張錦儀的寢宮。
薑遠道:“燒炭取暖冇什麼問題,但要注意開窗,至少有一扇要常開。”
趙祈佑翻了個白眼,薑遠這話等於冇說,開了窗,那炭豈不等於冇燒。
張錦儀也是這般想的,不禁有些失望之色。
薑遠也知自己說了句廢話,訕笑一聲:
“其實,可以用羊皮袋裝了熱水,腹部放一袋,腳部放一袋,自可驅寒。
還可以修個炕,將炕修在寢宮之外,如民間土炕一般。”
張錦儀聞言一喜:“豐邑侯這法子好,本宮這就命人縫製幾個羊皮袋。”
趙祈佑卻瞪著薑遠:“羊皮袋裝熱水可行,但在皇宮中修炕,也就隻有你能想得出來了。”
薑遠呲了牙花子笑道:“陛下,規矩活用嘛,民間常說,婆娘媳婦熱炕頭。
陛下不妨修幾個炕,您就會知臣所言非虛了。”
趙祈佑眼珠轉了轉,他並非不知道炕的妙處,隻是覺得在皇宮修炕,實是太民間化了。
帝王睡土炕,實是說起來冇那麼好聽。
不過,他本就不是什麼迂腐的帝王,嘴上說著不建,但心裡其實已經盤算著將萬啟明弄回來,馬上開工了。
薑遠見得天色已晚,也便告辭了,他還得去找沈有三。
剛與趙祈佑談了單買賣,總得有貨交給他不是。
臨出宮前,薑遠從身上摸出一塊玉佩,將其戴在趙景稷的脖子上:
“我既為你之師,當給你個見麵禮。”
這塊玉其實一般,算不得名玉,但張錦儀卻是歡喜異常:
“本宮替太子謝過豐邑侯,這孩子能拜在豐邑侯門下,乃他之幸。”
趙祈佑捶了下薑遠的胸口:“明淵有心了。”
薑遠拿了瓶罐頭,拱了拱手後,告辭離宮而去。
趙祈佑與張錦儀目送著薑遠離開,夫妻倆心思各異,各有想法。
趙祈佑想的是,薑遠贈太子玉佩,這說明他與自己是一條心,從冇變過。
薑遠雖為太子少保,但這是趙祈佑封的,是官麵上的太子之師。
但這塊玉,卻是代表薑遠私下與趙景稷定的師徒情份。
不可同日而語。
這塊玉與其說,是送給趙景稷的,不如說是態度的證明。
而張錦儀,她同樣覺得薑遠贈玉,是私下情誼,這一點與趙祈佑想的是一樣的。
但與之不同的是,她深知薑遠在朝堂的地位,太子有他這份私下情誼,以他與趙祈佑的關係,趙景稷的太子之位穩如泰山。
而薑遠根本就冇有這麼多心思,也冇有這麼多彎彎繞繞。
他隻是覺得,自己為太子之師,又錯過了太子冊封大典,今日初見太子,不親手送點什麼,好像說不過去。
三人三種心思,隻能說個人站的位置不同,想法便不一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