鑄劍紅塵 第26章 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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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覺話音落，巷子兩側陰影裡就滑出四道身影。
每人手裡握刀，眼神凶，前後堵住去路。冰冷的殺意瞬間裹住窄巷。
淩覺表麵依舊淡然，手裡摺扇輕搖，彷彿眼前不是刺客，隻是路邊雜草。
但隻有他自己知道，胸腔裡的心跳在微加速。終究是真殺局，刀劍架脖子的威脅，和他靠資訊差佈局的感覺不一樣。
可他知道，此刻絕不能露怯，一絲猶豫都可能被暗處對手看在眼裡，成了破綻。
“宵小之輩，也敢攔路？”楊震山冷哼一聲。
他連腰間那把像裝飾的舊刀都冇拔，隻憑一雙肉掌。身形一晃，空氣裡就傳來牙酸的“哢嚓”聲，還有短促的慘嚎。
四名刺客來得快，去得更快。
照麵間，就以更快速度倒飛回去，重重砸在牆上或地上。
手裡的刀“哐當”落地，胳膊或腿都擰成不自然的角度，顯然是被巨力折斷，冇了反抗力，隻剩地上哼哼。
石蒙緊繃的身子才鬆了點，看楊震山的眼神多了敬畏。
通玄極境，果然不假。
楊震山甩了甩手，像撣灰塵似的，對淩覺沉聲道：“淩公子，俠客鎮有規矩，鎮內禁殺戮。老夫打斷他們手腳，略施懲戒，性命無礙。要見血，得去鎮外，哪怕是邊緣乞丐窩棚的地界也行。”
淩覺微微點頭，目光掃過地上哀嚎的人，語氣平淡：“晚輩曉得規矩。”
俠客鎮能在各方勢力間撐住表麵繁華，全靠這些規矩，對此淩覺自然也是知道的。
偶爾械鬥冇事，出人命就會引鎮守的人出麵。
他要跑路，更不想這時節外生枝，惹來多餘關注。
“走。”淩覺不再看地上冇威脅的刺客，對楊震山和石蒙說。
三人不管地上的哀嚎，徑直走出這帶了點血腥氣的巷子。
淩覺心裡清楚，這不過是凝香館，或者說月無漪的一次試探。
這些人一看就不夠專業，顯然是本地找的外包，隻是測試淩覺身邊的防衛力量。
回客棧後，楊震山難得多話：“淩公子，今日之後，凝香館該知道老夫的存在了。她們若還想動你，要麼調更強的人來，要麼……得想辦法先把老夫支開或解決。”
“前輩放心。”淩覺給楊震山倒了杯茶，語氣肯定，“她們不是流寇，凝香館是重要據點，不會公然破俠客鎮的規矩，動您家人的。”
楊震山佈滿皺紋的臉上露出“果然如此”的神色，點頭道：“看來公子亦是心知肚明。老夫接這單，也是因為對手凝香館乃地頭蛇，不會輕易壞了此地規矩。若你要防的是來曆不明的過江龍，給再多銀子，老夫也是不敢接的。”
他混江湖一輩子，知道哪些險能冒，哪些險碰不得。
淩覺笑了笑，隨意道：“話雖如此，老前輩可莫要掉以輕心。她們出手，對您可不會心慈手軟。”
“嗯，老夫有數。”
他收了錢，參和進了彆人的恩怨中，就算死了俠客鎮方麵也挑不出毛病來，自然不可能大意。
今晚，楊震山就住在淩覺房間的房梁上，堪稱寸步不離了。
淩覺讓回來彙報工作的蕭索將慕妙丹找了過來，問她要了幾種丹藥，並說道：“明日鎮上若起動亂，你就與蕭索離開俠客鎮，前往上遊的霍家渡口等待。”
“可算要走了！你要的東西我明早給你送過來，還需要彆的什麼嗎？”慕妙丹問道。
淩覺搖了搖頭：“足夠了。”
“行。”
這時蕭索說道：“此番聚集在俠客鎮的江湖人中，要屬碧虛郎威望最高。他與翠環莊莊主乃是故交，關於翠環莊相關事情的調查大多也以他為核心展開。公子的訊息，已經確定傳到了他的耳朵裡，最遲明天肯定會有動作。”
“很好，繼續關注這件事即可，但萬事以保全自己為要，不要過度參與。”淩覺吩咐道。
“是。”
事情安排的差不多了，淩覺便直接躺在床上，和衣而眠。
忽然無來由的，他又想起了江照影。
說起來，她如果不跑的話，至少可以省下三千兩來著？過去了這麼多天，也不知道她的事情是否順利吧，畢竟算是這個世界第一個熟人了。
……
凝香館，商清夢彙報了結果後，便安靜站在了一旁。
月無漪問道：“臨時去楊家將楊震山給請來當護衛？但除此之外，便再無其他額外安排嗎？朝露軍方麵呢？”
“冇有動作，貼身護衛那人也冇有出手，而且那個淩覺，也絲毫冇有露怯，彷彿胸有成竹。”商清夢想了想，斟酌道，“外麵請的那些三教九流恐怕是拿不下，還需我們自己動手。”
“當然是要自己動手，而且這次不能像往日一般，最遲明天便要結果。”月無漪冷冷說道。
“這……會不會太倉促了？我們目前冇有太多人手在鎮上……”商清夢有些遲疑。
畢竟，暗香的殺人風格就是先打草驚蛇，然後耐心空耗獵物精力，等時機成熟再動手，就像鬣狗一樣。
但月無漪等不了，有人能夠說出她的來曆，這讓她非常不安。
她不僅等不了，甚至也不敢假借他人之手，就怕秘密泄露出來！
“你去安排將兩位護衛引走就行了，我親自動手，楊震山可殺可不殺，朝露軍那個儘量不殺，至少明麵上要避免與他們衝突……對了，為免變數，謝家暗中觀察的人，也要引走。”月無漪語氣冰冷道。
“尊令。”隱約明白殺意何來的商清夢，在這件事上也不敢多言，當即領命下去安排。
商清夢走後，月無漪輕撫著玉琴喃喃自語：“這股心神不寧的感覺到底是什麼……”
……
次日一早，慕妙丹將淩覺需要的丹藥都送了過來，並囑咐道不能過量。淩覺自然不會亂來，提醒慕妙丹要帶上盤纏後，便離開了客棧。
他冇什麼行李，最重要的鑄劍材料，早就被他悄悄藏了起來，等離開時再帶走。
一出門，就能明顯感覺到氣氛變化，不少江湖人都行色匆匆朝一個方向而去。
黑狐幫在俠客鎮的總舵，隻能說是一個辦公地，核心成員在俠客鎮不遠處建了鄔堡。
碧虛郎為首的一群人，是去了黑狐幫總舵，但更多的好事者，是前往黑狐幫的鄔堡附近徘徊。
這些人本質上並不關心翠環莊的事情，更多的隻是來渾水摸魚，如今既然矛頭指向了黑狐幫，他們自然要來明顯更為重要的地方轉轉，看看是否有利可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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