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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馬俊夫郎[種田] 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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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子

“我等下給你說。”梁微幸的聲音從屋裡傳到了院子裡。

“好。”

牆頭上又長出了一片的小嫩芽,滿是綠色卻毫不紮眼,菜園子裡綠油油的青菜瞧著長得也更大了些,雞圈裡的雞伸著脖子想要叨兩口,卻因為出不去隻能用豆大的眼瞅著。

漆黑的煙囪頂口冒著縷縷煙霧,風箱呼呼地被拉動,朝著鍋洞裡送風。烏灼華拿著碎柴放到鍋洞裡麵,看著火苗一口一口地咬上了邊。

屋內的古蓯蓉摸了摸收拾好的包袱,旁邊還放著要一起帶走的束脩,垂著有些發紅的眼眸,坐到了凳子上。雖然已經不是第一次要送他去學堂了,可到底是有些捨不得。

灼華一離開,家中便又隻剩下了自己,冷冷清清。

“咕嘟咕嘟。”

箅子下麵的米湯發出了熟透的聲音,一粒粒米被煮的開花,小部分在起來的滾泡上翻滾,箅子上麵的饅頭被蒸得又熱又軟,白色的霧氣止不住地從鍋沿處鑽出來,像是被拴久了的驢被放出後高興地嗯啊嗯啊。

鍋沿彙聚的水滴滴落到下麵,梁鬆月伸出手指謹慎又好奇地往前伸著,剛碰到水手就猛地往回抽,熱熱又燙燙的。

他歪了下嘴,又將手放到鍋沿上麵,被熱氣熏得猛地收回了手,在嘴邊吹了吹,往後退了兩步,可是不敢在上前伸手了。

君丹雪彎腰往鍋洞下麵瞅了瞅,裡麵的草木灰有些太多了,吃完飯要扒出來才行了,要不然後麵的灰會越來越多。鍋洞裡麵的火苗越來越小了,最後直剩下了燒的通紅的柴火芯。

“吃飯啦,吃飯。”君丹雪拍了拍手,將手上的渣子都拍得落到了地上。

“好嘞。”梁鬆月積極地不行,連著蹦躂了兩下,朝著外麵大聲喊道,“爹,吃飯啦。”

“來啦。”梁微幸應了聲。

洗好後,鍋蓋被掀開,熱氣直往人的脖頸和臉上衝,君丹雪連忙將蓋子放好,用手扒拉了一下饃,隨後手指沾了一下水,將饃拿了出來放到饃筐裡。

最邊上的饃碰著鍋邊,蒸得是焦黃又黑,摸著有些硬和脆。

箅子的正中間放著一盆蒸菜,最上麵還有著豬油渣,整個菜盆裡飄著一層香噴噴的油,君丹雪瞅了瞅,拿東西放到菜盆邊上給端了出來,直接放到了饃筐的中間,雖然有些傾斜,卻也不至於倒出來。

箅子豎著放到盆子上,發熱的水滴紛紛往下流淌著,整個跳進了盆子裡,洗了個涼水澡。鍋裡的米湯煮得有些久了,很是濃稠,便是舀到碗裡,也冇多少湯了。

梁微幸一連端了兩碗米湯,饃筐裡有菜盆,君丹雪冇讓梁鬆月動手,自己端了出去,梁鬆月蹦躂著回了堂屋,拉開凳子坐著等。

筷子和勺子連帶著最後的一碗米湯也都放到了堂屋裡的桌子上,菜盆放到最中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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碗裡的水有些波瀾,兩個煮好的雞蛋被放進去,涼水迅速地將雞蛋淹了大半。古蓯蓉拿著一塊餅子從中分開遞給了身旁的烏灼華,清晨吃的簡單又清淡,兩碗米粥,幾個小餅,在加上昨天晚上的剩菜,還有兩個雞蛋。

“灼華,吃完了我送你去鎮上,廚房裡還有幾個雞蛋,待會一起帶上。”古蓯蓉伸手將雞蛋滾了滾,拿出來一個敲在桌子上,雞蛋殼頓時變得不再光滑,像蜘蛛網一樣裂開來。

手指微微用力,雞蛋殼便直接打開來,一片連著一片,格外地好剝,冇幾下便剝了個乾淨。

“給。”古蓯蓉把雞蛋放到了他的饃上,“多吃點。”

“好,謝謝娘。”烏灼華笑著按住了想跑的雞蛋,把饃從上麵掰開把雞蛋放了進去,雙手一壓,雞蛋在饃裡裂開來,露出了裡麵的黃色的蛋黃,很快便被饃徹底夾住。

古蓯蓉笑著低下頭又拿了一個雞蛋開始剝,還好自己家裡養的雞能生蛋,不用去買來吃,就是如今的天還不熱,雞蛋也隻是偶爾纔有一兩個。

“對了,灼華,待會吃完了你去跟月哥兒說一聲,要不然他過來找你可要撲了個空了。”

“我知道了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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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慢點吃,好像誰要搶你的一樣,待會在給噎著了。”君丹雪眉頭微微皺起,有些不讚同地看著他。

“嗯?”梁微幸眨了眨眼,解釋道,“娘子,我趕緊吃完去整理我的藥草了。”

“那就差這麼一會嗎?”

“不差,那肯定不差。”梁微幸猛地搖了搖頭,速度放慢了許多。

梁鬆月在一旁嘿嘿直笑,一扭頭便瞄到了菜裡的一塊肉渣,眼睛瞬間變得亮亮的:“娘,我想吃那個肉。”

他站起身來,卻還是有些夠不著,那塊肉太狡猾了,躲到了對麵的邊邊上。

君丹雪伸著筷子給他夾了過去:“月哥兒,再來口菜。”

“好。”

蒸菜還剩下了不少,晌午還能在吃上一頓,饅頭也還剩下兩個,上麵的焦已經被扣走進了梁微幸的肚子。將碗筷收拾拿到廚房裡,鍋裡冇有油,箅子和蒸布也都很好洗,連草木灰都用不上,幾下就洗了個乾淨。

君丹雪鐵鍬往灶底鏟去,將灶灰都給鏟到筐子裡,隨後提著筐子往茅廁裡麵走去,倒在角落裡。

“咚咚咚,嬸子,叔,月哥兒在家嗎?”

烏灼華敲了敲門,站在門外等著。

“哥哥,我在家呀。”梁鬆月連忙跑了過去,將門打開來,“哥哥你進來呀。”

烏灼華搖了搖頭:“我就不進去了,我要去學堂了,很久才能回來一趟。”

“學堂?”梁鬆月愣了一下,抿了下嘴唇,心裡有些不捨,“那要多久啊,哥哥你回來了就馬上找我好不好。”

“好。”烏灼華點了點頭,“我一回來就找你,我現在就要走了。”

“嗯,姨姨也一起去學堂嗎?”梁鬆月問,擡頭看著比自己高出許多的古蓯蓉。

“姨姨不去,但是我要送他去,月哥兒在家乖乖聽爹孃的話,哪天姨姨去接哥哥的時候,有可能帶你一起去哦。”古蓯蓉彎著腰伸手摸了摸他的頭髮,“哥哥學成了到時候還能教月哥兒呢。”

古蓯蓉看出來他的不捨,摩擦了下他的小臉,溫聲哄著。

“嗯。”梁鬆月悶聲,低垂下來的眼眸已經多了一層淺淺的水霧。

看著越走越遠的身影,梁鬆月眼裡的淚珠還是忍不住落了下來,滑過軟乎乎的臉頰到了嘴唇邊,順著嘴巴的縫隙進了嘴裡,鹹鹹的,像是化了的鹽。原來眼淚是這個味道,一點也不好吃。

關了門,梁鬆月整個人都蔫了,坐在小凳子上吧嗒吧嗒地掉著淚,自己又伸手擦擦,鼻尖都變紅了。

“月哥兒怎麼啦。”梁微幸走到他的身前蹲下,眼裡有些心疼,“爹抱抱,來。”

梁鬆月伸著手趴到了他的身上,嗚嚥著說:“哥哥去學堂了,要好久才能回來了。”

梁微幸眨了眨眼,輕輕地拍著他的背:“你灼華哥哥可想學藥材這些東西了,月哥兒要是學會了,等他回來了教他,他一定很開心。”

“嗯。”

梁鬆月的情緒來的快去得也快,很快就蹲在冇分開的藥草前學去了。

一株株新鮮的藥草平時看著很不顯眼,不認識地時候感覺跟野草差不多,但真的知道了它們的效用後,便會額外地上心一些。

梁微幸拿出一棵地榆,揪下它的葉子道:“月哥兒,你看它的葉子,能泡來喝,而它的根呢,我們在采摘的時候,便把它的鬚根去除,等會切成片,曝乾它之後才能用,它的氣味有些苦,待會爹把醫術拿出來,你來背。”

“哦。”梁鬆月扁了扁嘴,戳了戳簸箕邊,“可是爹,我還有些字不認識呢。”

梁微幸瞅了他一眼,沉思了一下:“行吧。”

月哥兒這字也不能落下了,便從今日開始吧。

晌午日頭高高曬,屋裡的梁鬆月搖頭晃腦地揹著裡麵的內容,旁邊的梁微幸不時地糾正一兩個字,端起茶碗喝上一口。

突然,梁鬆月朝著窗戶處趴了過去,兩隻眼睛緊緊地盯著外麵:“爹,是燕子呀。”

梁微幸挑了下眉頭,也跟著趴了過去:“哪呢,哪呢。”

燕子是隻好鳥兒,據說在誰家做窩誰家有福氣,先前住的地方就有一個燕子窩,後來還生了一窩小燕子,之後也都飛走了。

一隻燕子在空中飛了兩圈,落到了屋頂的雜草旁邊,小腦袋左看右看,像是在選哪棵樹做窩一樣。

冇了,梁鬆月站直了身子,又往外麵瞅了一眼,燕子會不會在自己家裡做窩呢。一連幾日,梁鬆月都會在院子裡到處瞅著看。

每天早上跟著梁微幸到處找草藥順便摘點認識的野菜,回到家吃完飯後便要開始紮馬步,認字,背醫書,辨認藥材,學著診脈,晌午還要小睡一會,下午又繼續學習順便瞅瞅燕子有冇有在家。

太陽逐漸西斜,周圍散發著紅色光暈,將天空都染成了紅紅的顏色,牆頭的草像是披了一層黃色的紗,連屋頂都被這薄紗籠罩著,院子裡安靜極了,一片乾枯的草葉不知道從哪飛到了布鞋邊上。

大門敞開著,對麵的樹葉輕輕地晃動,連小草都揮舞了起來,梁鬆月手肘撐著腿,兩隻手托著自己的臉頰,微微側頭朝著彆處看去,哥哥啥時候纔會回來呀。

雖然跟林哥兒,孫小林,三石頭,小力玩得也很開心,但是還是想跟哥哥一起玩。

君丹雪將做好的褲子一甩,放到腿上擡起了頭,朝著大門口喊道:“月哥兒,來試試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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