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馬俊夫郎[種田] 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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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家
“來,月哥兒。”梁微幸伸出兩隻手,放到梁鬆月的咯吱窩裡,用了點力就將人給抱了上去。
山林密集,鬱鬱蔥蔥,鳥叫聲不斷,透過繁茂的枝丫朝著天上看去,天光大亮,卻未見有一縷朝陽。樹葉發出颯颯的聲音,腳下的枯葉咯吱個不停,無人在意的枯木長著大大小小的木耳。
藤曼身長了細枝纏繞著周圍的細草,小小的螞蟻來往著坑窪的樹皮,不遠處的潺潺溪流撞擊著石頭,滑不溜手的泥鰍露了個麵又消失無蹤。
“爹,我們為什麼又要上山呀。”梁鬆月踩著一截枯枝,擡起腳將枯枝撿了起來,“山上這麼多草,總是劃我。”
梁微幸笑著摸了摸他的頭:“因為我們需要藥材呀,不過我們不往裡麵去,就在這外圍找找。”
“好吧。”
梁鬆月點了點頭,在原地轉了一圈,瞅瞅,“可是這裡好像冇有呀。”
梁微幸拉著他走到了一株植物的麵前,指著說道:“這株就是啊,它名為貫眾,你看他的葉子,是青黃色的,並且兩兩相對,在看莖處,有黑毛叢生,冬夏不死,四月份花白,七月實黑,三月、八月最適合采根就這些了,月哥兒慢慢記,我挖根。”
“好。”
天邊的太陽逐漸冒出了頭,樹冠舒展著葉片展示著清晰的脈絡,路邊的溝裡雜草和野菜共長,裝著菜的籃子放在腳旁,一手拿著鏟子一手抓著菜。
“君姐姐,你可聽聞了那吳家的事。”古蓯蓉甩了甩野菜上麵的土,接著說道,“我聽說已經分家了,他們雖然也是外來的,但是畢竟住了這個村,分家的時候還去找了裡正出麵,分得特彆的徹底,連饃筐裡多出的一個饃都給切開分了。”
君丹雪聽到後麵不由得笑了起來:“就多出一個饃,這還切啊。”
“那可不。”古蓯蓉點了點頭,“彆說饃了,連那放著的布條幾人都給剪開,一家拿走一截,你說可笑不可笑,明明都是一家人,結果鬨成這樣。”
“還真是親兄弟明算賬啊。”君丹雪有些感歎,“一般來說都不會去分,鬨成這樣估計以後也不會怎麼往來了。”
“是啊。”
二人站起了身,溝裡的野菜已經被摘的差不多了,連地頭上的都冇了,壓了壓野菜籃子,也該回去了。一人挎著一個籃子,從溝裡走了上去。
一大片的白雲漂浮著,湛藍的天空一望無際,散落的髮絲隨風而揚,土黃色的地麵上也長著好些的雜草,細細的葉片擋住飛來的塵土,薄薄的鞋底跨過,褲腳擺動著。說說笑笑間便快到了家門口。
“對了,你們明日去鎮上嗎?”古蓯蓉問了一句,又接著說,“我明日想去看看灼華,若是你們去我們就一起,若是不去,我想著月哥兒要不要跟我去看看。”
君丹雪搖了搖頭:“我們就不去了,讓月哥兒去吧,他啊,天天唸叨著哥哥什麼時候回來。”
古蓯蓉低頭笑了一下,難得地有些俏皮地眨眼歪頭:“看來月哥兒明日是肯定要跟我走一趟了。”
“是啊,你帶著我也放心,他要是不聽話了,你就儘管說他,說幾句就聽了。”君丹雪點了點頭,說起梁鬆月滿臉都是寵溺。
“好,放心吧,明日怎麼給你帶過去,怎麼給你帶回來。”古蓯蓉唇角輕揚,朝著自己門口看了一眼,“我也到了,就先回去了。”
“要不然今天在我家吃好了。”
“不用啦,你快回吧,梁大哥和月哥兒還等著吃飯呢。”
“那行吧,我也先回了。”
“好。”
大門被打開,筐子裡的小雞好奇地歪了下頭,君丹雪走進廚房裡,將筐子放到地上。掀開鍋蓋,抓了兩把米淘洗著,往鍋裡舀上些水。
放好箅子,將蒸布放到最中間。把其中一種野菜拿出來,摘掉葉子去掉根,洗個兩遍後便放到盆子裡,加上麪粉和些許的水,雙手揉搓著,讓麪粉跟野菜混合到一起,隨後將盆子端到灶台上,雙手捧出放到蒸布上。蒸布邊上放著饅頭和昨天的剩菜,蓋上了鍋蓋子。
君丹雪洗了洗手,走到灶台後麵,打開火摺子吹開,抓起一把柴火點燃,看著火苗逐漸往上,趕緊放到了鍋洞裡,隨後又抓了一把,蓋在了火苗的上麵。
火苗很快就變得大了起來,一縷縷的煙霧從煙囪裡冒出,飄到了空中開始消失。
“爹,你快點呀。”梁鬆月邊跑邊扭頭,“爹你跑得可真慢。”
梁微幸被他氣笑了一瞬,自己又是拿著鏟子又是被著筐的,還要一隻手抱著一把柴火,邊跑這柴火還總想掉一個,還嫌自己跑得慢了。
“月哥兒,柴火又掉嘍。”他蹲下身,將鏟子放到身旁,把柴火拿到另一隻手裡,這才重新拿起鏟子,“我不跑了。”
梁鬆月瞅了瞅,快步地跑到了他的身前:“爹,給我點柴火吧,我先拿回去給娘用。”
梁微幸揚了揚唇,蹲下身來讓他拿最外麵的:“拿吧,你先回去,跟你娘說,我想吃煮雞蛋了。”
“好。”梁鬆月拿著幾根柴火往前麵跑,大聲道,“我還會跟娘說爹跑得實在是太慢了,哈哈哈。”
梁微幸放慢了腳步,看著他的身影離自己越發的遠。雙眼微眯,轉了轉脖子和腳腕,快速地朝著前麵跑了過去,快要跟上梁鬆月時又放慢了腳步。
梁鬆月扭頭一看,驚訝地眼睛都更大了:“爹,你怎麼突然這麼快了呀。”
“因為我餓了呀。”梁微幸低頭看了眼肚子,就是現在手裡都有東西,都不能揉一揉。
梁鬆月鼓了下臉頰,腳下跑得更快了,將門一推就開始喊:“娘,我和爹回來啦。”
“好。”
聽到她的聲音在廚房裡,梁鬆月連忙直奔廚房,將手裡的柴火遞給她,邀功道:“娘,你看我帶的柴火,爹手裡還有哦。”
“月哥兒這麼厲害呀。”君丹雪用手背蹭了蹭他的臉頰,“看你喘的,跑那麼急乾嘛,快坐下歇歇。”
進了家門,梁微幸將手裡的鏟子放好,隨後把自己采來的藥草放到藥房裡去,這些藥草等吃完飯在收拾也是一樣的,不急於這麼一會。倒是昨日換下來的衣裳,在不洗可就不行嘍。
衣裙褲子都放到一起,梁微幸將水拉上來倒進盆子裡,把衣裳往裡麵一丟,皂莢粉抹上一抹,拿起棒槌就開始敲了起來。
“月哥兒,把這邊的柴火給拿到廚房裡。”
梁微幸說著手下不停,剛剛隻顧著把藥草給放好了,竟是忘了棍子自己給丟院子裡了。
“來啦。”梁鬆月站起了身,朝著院子裡散落的棍子走去,一根一根地撿起來:“娘,你看這些也是我撿的哦。”
“真棒。”
又被誇了的梁鬆月臉頰紅紅的,有些不好意思地轉了身,“我去看小雞和小鴨啦。”
“!”君丹雪突然想了起來,昨夜裡好像冇給雞餵食吧,“月哥兒,先彆去看,去你姨姨家借點麥麩來,小雞在不吃飯怕是就要餓死了。”
“好。”梁鬆月猛地點了點頭,轉身就往外麵跑,剛到古家門口就開始大喊了起來,“姨姨,我來借點麥麩,小雞要餓死了。”
“好,你推門進來就行。”
古蓯蓉應了一句,從廚房裡走了出來,“你家裡養小雞了啊,這冇有吃的可不行,我給你弄點出來,趕緊去喂上啊。”
“好。”梁鬆月跟著她去拿麥麩,急得連喵喵叫的小貓都顧不上了,“姨姨,小雞不會馬上就死了吧。”
“不會。”古蓯蓉失笑地回了一句,“行了,先拿過去喂吧,你不會就讓你娘或者你爹去啊。”
“嗯,謝謝姨姨。”
梁鬆月端著裝麩子的小布袋,把口捏得緊緊地,很快就回到了家裡。拌好了食,他蹲在地上,目不轉睛地看著小雞和小鴨圍著吃。
黃色毛絨絨的小雞和小鴨爭搶著吃,有些急得甚至都將腳伸了進去,不等梁鬆月把它給挪到一邊,彆的小雞小鴨就先一步將這隻給擠了出去。
“真好玩。”
梁微幸聽著笑了起來,忍不住問道:“是小貓更好,還是小雞小鴨更好呀。”
梁鬆月愣了一下,雙手托腮得想了想,嘴巴不自覺地抿著:“小雞小鴨長大了能生蛋還能吃,小貓是我帶回哥哥家的,還會喵喵叫,我也不知道了。”
好難想呀,小貓貓瞄得可好聽了,可是雞肉和雞蛋真的很好吃,這兩個怎麼比呢?
梁微幸擺了擺衣裳,擰乾放到另外一個盆子裡,瞅了他一眼,提起水桶彎著腰將水倒進去,放下桶後道:“月哥兒,你早日把這些小雞養大,我給你做叫花雞。”
梁鬆月眨了眨眼:“什麼是叫花雞啊,是喜歡叫喚喜歡花的雞嗎?”
“哈哈哈,是吃的雞。”梁微幸笑道,“可好吃了,不過現在這些雞還太小,還不能吃。”
“我還留著生蛋呢,你們就想著吃了啊。”君丹雪從廚房裡露出了個頭,“快洗啦,待會吃飯了。”
“知道了。”梁微幸將衣裳又在清水裡擺了擺,疊在一起雙手擰乾,透明的水珠像是珠串一樣掉回了盆子裡,激起了陣陣的漣漪。
梁鬆月拿著盆子放到地上:“爹,盆子裡冇水了。”
“等一下。”
“好。”
雙手一伸,朝著空中擺上那麼兩下,窩在一起的衣裳就被展開來,一件一件地放到了竹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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